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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回没等彭小艳开口,景学宏就吓着了:“把房子抵给银行?小民,那我们一家子到时候住哪儿去?”
景益民有些无奈地赶紧解释:“哥,这个只是临时作为抵押物,不然银行不给贷款出来的。
抵押以后,还是我们继续住着。等我还了银行贷款,再把房本儿取回来就行了……”
彭小艳急忙插了一句:“那要是还不了银行贷款呢?那这房子不就得被银行给收走了?那到时候我和你哥你侄儿住哪儿去?”
不等景益民多说,彭小艳就转头看向景学宏:“小民他还年轻,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自然是什么都不用怕。
你现在可是有老婆有儿子了,要是房子没了,你让我们一家子去街头跟叫花子抢地方住吗?”
景学宏一直就过得循规蹈矩的,听了妻子这话,更加不愿意拿房子出来抵押贷款了:
“小民,你听哥说,咱们有多大的碗,就吃多大碗的饭,别搞那些贷款不贷款的。
老话说得好,那些都是阎王债,陷进去就出不来的,咱家也不求大富大贵,平平安安过好日子就行了……”
景益民有些发急地打断了哥哥的话:“哥,阎王债那说的是高利贷,不是银行贷款!
你想想,我之前要不是做生意,那现在也挣不到这么多钱啊,没有投入,哪里来的收益?”
彭小艳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小打小闹的还行,一下子弄得这么大,家里又不是有金山银山,这谁背得住啊?你能保证做了这生意一定能赚钱?”
见景益民张口想说话,彭小艳手一扬先止住了他,“小民你先听我说完。
你也别在这儿给我保证,你上下嘴皮子一嗑,一句话轻飘飘地就出来了,可是你这保证有用吗?当数吗?
不是嫂子先在这里说什么泄气话、破口话,你一个个体户,毕竟不是厂子单位。
厂里再效益不好,那还是有基本工资发的,你要卖不出货,搬石头打天也没有用!
到时候你不知轻重闹出了不,可以铺盖一卷往哪个桥洞下一蹲就混过一宿了。
可你哥怎么办?我和你侄儿怎么办?都跟着你去睡桥洞?”
被嫂子跟放机关枪似的,噼哩啪啦一顿轰,景益民脸都气红了:
“我怎么就不知轻重了?别的不说,我也是景家的儿子,这房子我也有一半——”
话没说完,彭小艳就气乎乎地瞪向景学宏:“景学宏,我可告诉你!
当初你求亲的时候可是说好了的,你是景家的长子,景家这房子是你继承的,我才嫁过来的!”
景益民顿时一噎,惊讶地转头也看向景学宏:“哥!”
这话……其实不就是当时为了讨媳妇,说出来哄媳妇开心的吗……
可是现在这种情况,自己要说不是,妻子一准儿跟自己闹,弟弟更加想拿着房本儿去搞什么银行贷款了……
景学宏权衡了一下,点了点头默认了。
彭小艳跟打胜了仗的公鸡似地扬高了头:“你哥这些年供你读书,把你养大,已经够对得起早早过世的公婆了——”
景益民紧捏着拳头刷地站了起来:“行了!别说了!”
彭小艳唬了一跳,下意识地往景学宏身后躲去:“景益民你干嘛!”
景益民已经转身从客厅一角把自己装衣服的那个编织袋提了出来:
“这里住的是你们一家,我已经成年了,早就不该跟你们一家子挤在一起。
是我不识趣,没眼色,我现在就走!”说完抬脚就往外走。
贪心
景学宏急忙唤了一声:“小民——”
景益民一个转身,走了回来,只当自己没看见嫂子狠狠掐了他哥后腰一把:
“哦,我还忘了,嫂子,我麻烦处理的那几件夹克衫的钱呢?”
还以为这小子一气之下给忘记了呢……彭小艳紧紧抿着嘴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把钱:
“一起620,都在这里了!全清理完我也是找了不少人的……”
一起还剩下10件夹克衫,毕竟之前一直都是卖100块一件的,估计彭小艳也不会可着60块全清理出去。
这会儿景益民也不计较那些了,从里面又拿了一百块钱出来,搁在了桌子上:“这是我这个月的伙食费,我走了。”
把剩下的520块钱往兜里一揣,把自己的毛巾卷着牙刷一裹扔进了编织袋里,景益民这回是真的头也不回地走出了门。
景学宏拿起桌上那一百块钱还想追上去:“小民,这个月才过了一半——”
被彭小艳在后面又掐了一把,顿时一下子哑子。
景益民听着身后的动静,无声地苦笑了一声,加快步伐很快就走了个没影。
见弟弟走得不见了人影,景学宏转回头讪讪看向妻子:“小艳,小民他就这么出去……”
“快二十郎当的小伙子了,又不是姑娘家,你还怕他出什么事?”彭小艳狠狠瞪了丈夫一眼,“你出事了他都不会出事!”
“可是,这么冷的天,就这么让他走了,铺盖都没一床……”
景学宏心里总觉得有些过不去,彭小艳一手把那一百块钱抢了回来,翻了个白眼:
“宽有宽算,窄有窄算,街头小卖部那门面,一年也就两千块钱租金。
你弟弟偏是个眼睛大的,租个30个平方的门面就要两万,这还不算装修和进货的钱。
我正纳闷儿呢,他就不能一步步来,非要一口气吃成个胖子吗?
合着还是心眼子多,早把这房子给划算上了,敢情是在这儿等着呢!肚子里算这贪心账!”
景学宏讷讷地劝了一句:“小艳,没有,小民不是那么想的……”
“不是那么想的,他是怎么想的?”彭小艳呵住了景学宏,怀疑地看了他一眼,
“房本儿明天我就先拿回我娘家放着,免得你哪天被你弟弟哄迷了心,到时候我哭都来不及!”
景学宏还想说什么,一句话就被妻子支开了,“看看现在都什么时候了,你还不赶紧做饭去?一会儿儿子放学回来你想饿死他啊!”
景学宏连忙闷头进了厨房;天大地大,吃饭皇帝大,这事儿以后再慢慢说吧,把妻子先哄好了,再把弟弟劝回来……
京都大学药学院。
从食堂吃完饭刚走出来的秦湘君看着面前站着的人,有些惊住了:“你这是怎么了,跟逃难似的?”
景益民无奈地笑了笑,摸了摸自己的肚子:“你们食堂还有饭吗?”
“有的,你跟我来,我去帮你打。”秦湘君连忙示意跟她一起的艾原先走,自己转回身带着景益民重新走回食堂,拿自己的饭票给他打了饭菜过来。
景益民吃了一口,很快就狼吞虎咽起来:“你们食堂做的菜比我嫂子做得好吃,湘湘,你能帮我也买点饭票吗?”
秦湘君给他递了一碗汤:“怎么了,你不在家里吃了?”
景益民叹了一口气,把揣在衣服内袋里的那份租赁合同拿了出来:
“租门面花了一万七,还要装修,还要进货。我现在手里只有将近四千块钱现金了,想跟我哥和嫂子商量把房子拿去银行抵押贷款,结果他们不同意……”
秦湘君看过了合同,又看了看他搁在椅子上的那只编织袋,皱了皱眉头:“所以你干脆就离家出走了?”
景益民苦笑一声:“算不上,那是我哥和嫂子的家。我已经满18岁,是成年人了。”
说是成年人,其实也就是18岁的小伙子,怎么可能不需要家人呢?
景益民却说出了这么一句话,明显是被哥嫂给排斥了?
他这么一气之下跑了出来,心里总还是有些不踏实吧?
秦湘君有些怜悯地看了景益民一眼:“你晚上打算住哪儿?”
景益民耸了耸肩:“门面的钥匙已经在我手里了,我打算垫几块厚纸板,再买床棉被,就住店里去。”
秦湘君不赞同:“店里没暖气吧?这么冷的天,你别以为自己年轻就乱来,小心落下病根了,等到老了后悔都没地儿买药吃。
这样吧,我先去找老乡问问,看看男生寝室有没有临时有空铺位的,让你先去对付一夜再说。”
景益民立即高兴起来:“行,还是湘湘你有办法!”
秦湘君白了他一眼:“门面加上杂物间也有四十多个平米,位置又靠近京都百货,我觉得还是挺不错的。
弄好了这生意很大可能可以做起来;不过现在资金不足,你打算怎么办?”
有秦湘君的认同,在家里被嫂子一口一个做赔了怎么办给打击得心情烦躁的景益民瞬间就觉得自己又鼓了劲儿了。
仔细考虑了一阵,景益民有些迟疑地开了口:
“你说,我要是厚着脸皮请安幼楠看在我人品的份上,让我先赊货过来,卖完了再付货款行不行?”
“你是说,手里剩下的那四千块钱全部拿来装修?”
景益民点了点头:“我原来跟夏经理那边说好了的,我这里搞成专卖店,那就要有专卖店的形象,装修上不能马虎了,不能损了Linda的形象。”
秦湘君咬了咬嘴唇:“我先给你买点饭票,这段时间你先到我们学校来吃饭,比在外面要便宜。
还有,安幼楠那里,你别急着去,我先过去找她说说吧。”
“虽然你跟她是好朋友,不过我对她也算是有救命之恩……”景益民嘟囔了一句,声音在秦湘君的瞪视下小了下去。
“要不是这样,你以为之前李姨凭什么一分钱不多要,那一二十趟费劲儿给你折腾着发货过来?
那夹克衫还不是她自己公司的货呢,有时候钱款打过去了一时还没到账,我们打电话过去,她那边也先垫钱去拿了货先发来了。
还有,你想专卖Linda公司的女装的时候,安幼楠和李姨那边肯定也帮你说话了,不然Linda公司会给你这么优惠的条件?”
秦湘君怕景益民想不通,耐心给他解释了一句,“你自己也说是厚着脸皮了;做人不能贪心,别人要觉得你太贪得无厌了,就会看扁了你。”
误会
景益民何尝不知道理是这么个理?
只是他脸皮厚,被拒绝了也不会怎么难堪。秦湘君一个女孩子面皮薄,怎么能让她冲在前面呢?
她跟安幼楠本来是没有任何利益关系的朋友,要是因为这事被安幼楠拒绝了,以后心里有点什么疙疙瘩瘩的,朋友都不好做了。
只是秦湘君没给景益民反驳的机会,把手往下一压:“行了,就这么决定了;货款的事我来想办法。
等你吃完饭我就先带你去找住处,晚上在哪儿可以打水,还有澡堂在哪里,我也带你去认认地方。
晚上洗个热水澡,人会舒服很多,别想那些烦心事了,到时候早点休息,明天才有精力找人开工装修。”
亲哥亲嫂还把他分成了外人呢,秦湘君不光帮他想办法,还照顾到了他的心情……
景益民心里一荡,伸手抓住了秦湘君的手:“湘湘……”
秦湘君急忙抽回了自己手,胀红了脸:“什么湘湘,叫湘湘姐!赶紧吃你的饭,再不吃完饭都冷了!”
“也就只比我大了一岁而已……”景益小声嘀咕了一句,见秦湘君一眼瞪过来,急忙低下头大口扒饭了。
秦湘君悄悄偏了偏脸,努力想让脸上的热意退下去。
虽说景益民现在看起来还不错,但是她心里还是有些介意,他比自己小一岁的……
托了老乡把景益民安顿好了,秦湘君转身就去找安幼楠。
安幼楠下午请假出去办事了,先前跟她们说过,她在外面吃完晚饭就去实验室打个转,然后去图书馆看书,还说如果艾原或者秦湘君到得早,就帮她占个位置。
秦湘君看了眼手上的电子表,拿着书包往图书馆走去,刚走到台阶附近的拐弯处,就听到一个女孩子在呜呜地哭:
“潘老师,你不能这样……”
然后是一个年轻男人的声音,还有几分吊儿郎当的:“我不能这样?我为什么不能这样?你可别威胁我会告诉你爸啊……”
秦湘君瞬间血气冲了头,大步拐过那道弯,怒目瞪向那个年轻男人:“你想干什么!”
正在说话的两个人没想到突然还杀出来一个不速之客,被秦湘君那一声吼,都呆了一下。
女生飞快地偏开头不想让人看到她的脸,年轻的男老师则耸耸肩一摊手:
“我没想干什么啊。学生逃课太多,我就是在上我的课的时候按规定记下来而已。”
逃课多了,任课老师都记小本本上了,按京大的规定,是可以判定这一门课程挂科的。
一看两人的反应,秦湘君就明白自己刚才误会了,一脸尴尬地赶紧道歉:
“那个,对不起,打扰了啊。”
女生横了秦湘君一眼,扭身就赶紧走了。
这一眼也让秦湘君认出了人:这不是那个外语系的申海兰吗?
难怪刚才这位男老师会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