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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我们对不起亲家你啊,你们把小娜嫁过来,我们没照顾好她,让她受委屈了……
哪里哪里,老余她也是心脏不怎么好,听到小俩口在那里大小声,确实给惊着了……
不不不,别批评别批评,劝两句,劝通了就行了,不用送不用送,明天一早我就让文亮过来接人。
我们年纪老啰,年轻人的事就不掺合了,等文亮接了小娜,他们俩口子的事他们自己解决去……
呵呵,好好,那就不打扰你们了,我挂电话了,再见。”
匆匆洗了把脸出来的何文亮在一边听得目瞪口呆,对自家老头子顿时佩服得五体投地。
挂了电话,何斯陶斜眼睨了了儿子一眼,意味深长地指点他:“怎么做人,这里头可是有大学问!
你老子也是学了大半辈子,才悟出了这个道理,可惜现在悟出来也晚了。你啊,趁着现在还年轻,多学着点!
不是我说,你跟小严斗那一口气有什么意思?你越跟她和和好好的,你岳家才会越对你这里用心。
越对你用心,你以后能升到的位置就越高。有时候人就是缺这么一个台阶,这一步上去了,以后的天地就广阔了。
等你站稳了脚跟,自己翅膀硬了,你看严娜还敢不敢再跟你这么叫板?
想硬气,到那个时候硬气才行,她还得反过来求你别离婚……”
何文亮大为受教,点头如捣蒜:“爸,我知道了,之前是我太浮躁了,以后一定不会了。”
一个晚上,何文亮都在做着美梦,一忽儿是何东扬乖顺听话地问他:“爸,你现在还缺什么?我现在就给你转四十万过来。”
一忽儿是严娜一脸憔悴,痛哭流涕地抱着他的腿:“文亮,我错了,求求你不要离婚好不好?”
甚至还有人称机关一枝花的小关,两颊泛春含情脉脉地抱着他的胳膊撒娇:
“何哥,不要嘛,你好坏哦……”
何文亮一觉睡得神清气爽,第二天一早,照着镜子把眼角的春色压了压,摆出一副沉重悔改的脸色,装孙子去了一趟岳家,好说歹说把严娜给接回来了。
许了等发工资给严娜买一件最时兴的呢子大衣,又发誓许诺地一定不会给魏敏那边一毛钱,这才算把昨天晚上的事给按下去了。
一到单位,何文亮迫不及待就拿起电话,给永吉县的人工电话查询台打了过去:“喂,查一下永吉县一中教务处的电话……”
重新唤醒了父爱?
羊城第六中学,何东扬正坐在教室里认真听讲,班主任向启迪就轻轻敲响了教室的门,探了个头进来:
“王老师,打扰一下。”转头看像何东扬,“何东扬你出来一下。”
何东扬一头雾水地走出了教室:“向老师,什么事?”
向启迪看向何东扬的眼神很是慈爱:“你爸是叫何文亮吧?”
何东扬心口一紧,轻轻点了点头:“是。”
向启迪拍了拍何东扬的肩膀:“你爸打电话过来了,叫你去接电话。”
何东扬惊讶地扬起了眉梢:“他打电话过来了?”
向启迪脸上的表情更加柔和了些:“对,还问了下你转学过来这边适不适应,成绩怎么样?”
见何东扬抿紧了嘴不出声,向启迪还细致地开导了一句,“父母之间的恩怨,那是大人的事。
不管他们怎么样,都改变不了一个事实,一个始终是你的亲生父亲,另外一个始终是你的亲生母亲。
男同志粗犷一些,虽然没有女同志感情细腻,但是我相信,当父亲的都是爱自己的儿子的,只不过有的人不太善于表达而已……”
何东扬这孩子很不错,特别懂事不说,学习上也悟性高,还特别能吃苦。
本来转学过来是读高一,这孩子硬是凭着自己的努力,提前学完、考完了高一高二的课程,申请读了高三,眼看着下个学期就要参加高考了。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何东扬的成绩考那几个拔尖的学校是没有问题的。
所以向启迪身为班主任,对何东扬的事情非常关注,帮助解决学生可能出现的一些心理状况,也是向启迪自认作为一个班主任应该做的事。
何东扬插班到他班上的时候,向启迪就了解了他的家庭情况:
父母离异,何东扬是跟着母亲搬迁到羊城来的,他母亲在羊城的一个新工业区开了家公司和工厂,据说生意做得还可以。
何东扬填写他的学籍登记表时,在父亲那一栏除了写了个名字,还注明了个离异以外,其他则是一片空白。
向启迪做过多年的班主任了,知道这种情况,多半还是学生心里有心结。
今天何东扬的父亲打了电话过来找人,电话里听语气还是很和蔼的,还跟向启迪聊了几句,打听了一下何东扬的近况。
向启迪立即觉得,何文亮这个当父亲的,倒也并不是那种蛮不讲理的人,还是非常关心儿子的。
据心理学家研究,据说离异家庭的孩子或多或少都会有些心理问题。
所以向启迪立即抓住这次机会,好好自己的学生做个心理疏导。
父母虽然离异了,但是孩子能感受到来自父母双方的爱意,那自然会提高幸福感。
幸福感一提高,这心思就容易稳,心思一稳,成绩就稳,高考的时候就不会出现大波动……
知道班主任是为了自己好,何东扬勉强露出了一个微笑:“谢谢老师,我知道的。”
说话间两人也走到了办公室的电话机边,向启迪递过去一个鼓励的眼神,自觉地先回避了出去。
何东扬目光平静地拿起了话筒:“喂?”
电话那边立即传来何文亮有些激动的声音:“东扬?我是爸爸啊。”
何东扬淡淡“嗯”了一声,眉头微微蹙了蹙:何文亮似乎很激动?
他可没有忘记何文亮跟他妈签离婚协议的时候,毫不犹豫不肯要他过去的情形。
老实说,何文亮就算想带走何东扬,何东扬也是不愿意的,他肯定是会跟他妈一起。
但是,何文亮提都没提半句,把他像垃圾一样一脚踢开的举动,还是深深伤了何东扬的自尊心。
原本在自己心目中是参天大树的父亲,原来也只是这样不讲良心的人,他怎么还尊敬得起来?
这是出了什么事,也就是大半年的时间,让一直对他这边不闻不问的何文亮突然转变了态度?
想到了向班刚才开导自己的那一番话,何东扬心里顿了顿,有些微妙地生出了一丝希望:难道……
是何文亮被什么事触动,重新唤醒了父爱?
电话里的何文亮并没有注意到儿子的态度,自顾自地吐着槽:
“你妈带着你搬走了也不说一声,她是跟我离婚了,可是你还是我儿子,怎么能这么不声不响地就走人呢?
如果不是爸爸想尽了办法才弄到你的地址,都不知道你已经到羊城这边来上学了……”
何东扬不喜欢何文亮说他妈的这副口吻,刚刚心里生出的那丝希望,像在风中的烛火一样,被吹得摇晃起来。
“……听说你妈在羊城开了家公司,她哪里来的那些钱?”
何文亮没说上几句,就忍不住奔向了主题。
何东扬心里一提,淡淡开了口:“我妈手上没什么钱,她好像是跟人合了伙。”
他就说嘛!果然是这样!何文亮立即语气沉重起来:“我听说羊城那边有不少港城过来的大老板,你妈是不是跟那些人合的伙?”
何东扬没有吱声。
他家跟李姨和夏哥合伙的事,没必要说给何文亮知道。
听到儿子不吭声,何文亮却以为自己说中了,一边在心里痛骂到底是哪个港城老板这么不长眼,像魏敏这样年纪大的都肯要,一边故意跟儿子危言耸听:
“东扬,爸跟你说,你可是姓何的,别被那些港城老板哄两句就认了别人当爹。
港城那些老板都奸得跟鬼似的,他们的家业都是要留给自己亲生儿子的,对你也就是嘴上说得好听,哪里会真的顾到你……”
什么意思?他怎么会认别人当爹?何东扬先还不明所以,脑子一转,想到了什么,惊讶尖声:
“你说的是什么意思?你是说我妈她——”
何文亮一副“我全是为了你着想的语气”:“我跟你妈离婚了,本来她要找谁,我是不管的。
可是你是我儿子,对你,我可不能不管。东扬,虽然爸跟你说这些有些不太合适,但是,你也有这么大了,有些事你还是要清楚才好。
港城那些老板,在自己家里都是有正房太太的,过来内地这边,经常喜欢找个女人逢场作戏,就是玩玩而已……”
你现在是打算……
心头先前还生出的那点微小的烛火,被冰冷的大风呼地一吹,连烟都没有冒出一丝,就熄了个彻底。
何东扬努力压住了自己的怒气:“我妈不是那样的人!”
何文亮叹了口气:“是,我知道你不想把你妈想成那样的人,可是她现在穿得一身洋气,一把年纪了还涂脂抹粉的——”
想到母亲这一趟就是去京都出差,何东扬深吸了一口气:“你看到她了?”
“昨天晃见了一眼,”何文亮再怎么压着,语气里还是带出了一丝酸意,“京都是什么地方?那可是天子脚下,什么狠人没有?
她还坐着辆红色的小车,拿着部大哥大打电话,生怕别人看不到她嚣张的样子……”
难不成是何文亮看到他妈现在的光彩,心里发酸,所以才打了这个电话过来?
何东扬不动声色,想看看何文亮葫芦里到底想卖什么药。
“……也不知道港城大老板给了她多少钱,让她这么现!那些大老板的钱,哪里是那么好拿的?
现在哄着你妈,也是想让你妈死心塌地地给他做事。说不定还许了你妈什么呢,反正他们那里现在还允许搞姨太太那些封建残余那一套……”
何文亮这都是什么脑回路!何东扬简直无语:“你想多了!我妈怎么可能去给人当什么姨太太?”
何文亮完全不顾忌这是当着儿子的面:“不去当姨太太,那肯定就是在羊城给人当情人!
不然人家港城大老板能放心把那么大一摊资产交给你妈来管?”
何东扬已经完全不想跟何文亮说话了。
他妈和李姨、夏哥、高叔,这么一些人来到羊城后的辛苦!
那些干了又湿、湿了又干,浸透了汗水结出了盐花的衣服!
那些干劲满满、日以继夜的努力才取得的成绩——
合着在何文亮这里,全是不可能的!
在他眼里,可能的只有他妈攀附上了有钱的男人,港城的大老板,才会有如今的光彩……
道不同,不相与谋!
何东扬庆幸的是,幸好妈妈跟何文亮离婚了,不然跟这种三观歪得让人发指的人生活在一起,会是何等的痛苦!
“东扬,爸跟你说,女人都是看不清形势的,被人哄几句,连自己姓什么都记不到了。
你自己一个人可要当心点啊,趁着现在对方还要用你妈,一些能争取的你要尽量争取,一些能拿到手的,就一定要拿到手里……”
争取?拿到手?
何东扬试探着问了一句:“其实妈把一些资产都存在我名下的……”
电话另一头,何文亮眼睛都亮了:“算你妈还有点脑子,不过这样也不保险。
你想想,万一港城的老板要追究,在你妈那里也好,在你那里也好,还不都得给追回去?”
原来何文亮绕了这么大个圈子,目的是这个!
何东扬的脸色彻底冷了下来,语气却显出了一丝茫然:“那该怎么办?”
“没事儿,爸教你个办法,你可以假装购买东西,把那些资产逐步转移……
涉及钱财的事一定要小心谨慎,不要轻易相信别人,什么朋友,真遇到钱财动人心的时候,那些人都信不过的。
你放心,爸这边可以帮你……”
何东扬心头冷笑不已,面上却装作听信了话:“好,我知道了,我先清理一下现在手上拿得有多少资产,到时候——”
“到时候你打爸办公室电话,你记着这个号码XXXXXXXXXX,记住了吗?”
“记住了,我先回去上课了。”何东扬乖巧地应了一句,咔嗒一声挂了电话。
电话另一头,何文亮也美滋滋地挂了电话,从头到尾都没有注意到,何东扬根本没有喊过自己一声“爸”……
向启迪已经站在办公室外面抽了两支烟了,看到何东扬打完电话出来,心里还是很高兴:
“电话打完了?快回去上课吧。”
何东扬礼貌地道了谢:“谢谢老师,打扰您了。”
向启迪摇了摇何东扬的肩膀:“跟老师还说什么谢?你好好用功读书,就是对老师最好的谢礼了,也是对你爸和你妈最大的安慰。”
“对,最大的安慰。”何东扬淡淡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