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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直都形成条件反射了有木有！
郝成棋没有亲眼看到这个情形，是听到公司的人昂着头出来后说起的，但是这并不妨碍他此刻兴致勃勃地拿出来给姜心媚献宝。
姜心媚却根本没理会郝成棋，她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到了走在最前面正中的那个人身上，急步小跑着迎上前去：
“凌总，你、你们没事吧？”
凌少乾跟她微微颔首，突然脚步一顿，取出别在腰间的大哥大，摁下了通话键，语调瞬间比平常高扬了一个度：
“小楠？！”
然后很快又急促起来，“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京都机场的候机厅，安幼楠捂着另外一边耳朵，快步走向角落处，努力避开一个因为离别正伤心的年轻姑娘哭泣声的干扰：
“乾哥，我妈出现了妊娠高血压的症状，现在已经住院了，我现在京都，正打算赶往羊城……”
不等安幼楠说完，独自踱到路边的凌少乾就沉声打断了她：“别怕，婶子不会有事的，我马上坐最近一趟航班赶过来……
好，你别担心，我现在就去问问还有没有机票，很快就会到了！”
挂了电话，凌少乾转头看向洪星：“老洪，我婶子在羊城住院了，我要尽快赶过去，这边后续的事情——”
李心兰结婚后怀了孩子的事，洪星大致也知道一些。
高龄孕妇最是让人不放心，何况李心兰在凌少乾心目中的重要性远非其他能比的。
瞧着凌少乾脸色很有些沉重，看来情况不是很好。
如果李心兰真出了什么事，凌少乾却没赶到现场的话，肯定一辈子都不会安心……
洪星立即点了点头：“放心吧老凌，今天他们已经吓破了胆，我看他们是真服了，不会再敢来摸我们的虎须的。
婶子那边的事要紧，你只管过去吧，我有机票代售公司梁经理的电话，我现在就给你打电话过去问问，最近一趟去羊城的航班是什么时候！”
洪星很快就拨通了电话，三两句话后挂了电话看向凌少乾：
“一个小时后还有一趟航班，时间有点紧，我让她先出票了，直接在候机厅给你送票——”
“谢了兄弟！”凌少乾用力拍了拍洪星的肩膀，拔腿就跑开了，很快在前面街口处拦了一辆载客的边三轮，被载着风驰电掣地往机场去了。
完全被无视在一边的姜心媚，目送着凌少乾的身影消失在视线里，才有些不甘心地看向洪星：
“洪总，凌总他……”
刚才胜利而获得的兴奋因为这一个意外打了个折扣，洪星摆摆手，明显不想多说：
“没什么，走吧，我们先回去。”
怎么是没什么呢？听凌总的语气，明显有些严重。
凌总说的婶子，就是之前曾经收养过他，现在那个安幼楠的养母吧。
大哥大外放的声音有些大，刚才姜心媚走近的时候，很明显听到了里面传来了女孩子的哭泣声。
或许人是真有有些病重，不过那个安幼楠……倒是会抓紧一切机会紧紧抓住凌总！
女人最大的武器，一是温柔，二是眼泪。
自己的养母病重，该联系医院就联系医院，该请医生就请医生，一个电话打给凌总，然后在电话里头哭哭啼啼——
呵，病就能被哭好？
小孩子都能明白的道理，安幼楠会不懂？
安幼楠的哭，哪里是因为她的养母，根本就是因为凌少乾吧。
姜心媚严重怀疑，这一趟的调查中安幼楠的私生女身份被坐实，所以安幼楠才趁着养母病重这个机会，装柔弱装可怜来博取凌少乾的怜惜！
想不到，这种小村花还有点手段，知道怎么利用凌总对她养母的敬重之情，借机更牢固地勾住凌总……
姜心媚在心里冷笑了一声，微微扬高了下巴。
不过也仅此而已了，年轻的时候装小白花也就算了，好歹还能有点姿色遮掩，让人看得过去。
可光凭着这些，怎么可能长久抓住凌总的心？
小白花变成老白花的时候，要是还一味装柔弱嘤嘤嘤，那可实在够恶心死人的。
迟早她能找到机会，在凌总面前揭了安幼楠那张小白花的皮！
保大保小？
羊城医院。
高成功双手抱着头，沉默地坐在手术室外面。
魏敏则焦急地在门口的那一小块空地转着圈圈，似乎不把脚下的瓷砖磨通，她就不打算停下来。
刚刚赶到的何东扬长吐了一口气，从包里先拿出了两瓶水：“妈，高叔，你们先喝点水吧，婶子已经进手术室了？”
虽然离预产期还有将近一个月，因为李心兰情况突然加重，医生建议提前进行剖腹产。
安幼楠和凌少乾打不通电话，估计这两人八成在飞机上。
吴朝阳又正是怀孕头三个月，还有些胎气不稳的迹象，夏衡这两天一直请假在家照顾她，魏敏不方便叫这俩口子过来，干脆就把儿子叫过来了。
自打李心兰进了医院，魏敏就总觉得有些心慌。
李心兰毕竟也是……三十大几的人了，怀的时候就很辛苦，临到孕后期了，还出现了妊高的症状，这让魏敏心里总是蒙着一层阴影。
一起从穷日子走出来的密友，现在又是彼此可以交付后背的生意合伙人，魏敏一想到医生让高成功签手术同意书时说的那一串可能出现的情形，心里就一阵阵发毛。
一辈子就只交了李心兰这么一个知心朋友，如果真出了什么事……
平常镇定自若的魏总人设完全维持不下去了，甚至看着高成功，都会起心格外提防一分。
所以明知道何东扬这小子就是过来也屁事儿不懂，魏敏还是一个电话把儿子叫来了；多个人多份力量吧，虽然不知道这力量能怎么用……
手术室的的门很快被打开，一位护士急匆匆地跑出来：“李心兰的家属——”
“到！”高成功一个箭步弹跳到了护士跟前，这速度和反应直接把对方吓得往后退了一步。
高成功完全没有这方面的自觉，兀自眼巴巴地盯着护士：“我老婆怎么样了？”
虽然戴着口罩遮了大半的脸，也明显看到护士眼里的不忍：“情况有些复杂……”
高成功脸色刷地变得惨白，嘴唇哆嗦了一下，很快就开了口：“保大！”
“保大！”
与此同时，站过来的魏敏也急匆匆地开了口，听到高成功的话，还略有些惊讶地看了他一眼，很快又看向了护士，“麻烦一定要保大！”
高成功在一边拼命点头：“对，只要我老婆好好的，我……我不要孩子了！”
这句话再说得斩钉截铁，吐出“孩子”这个词时，声音里还是带了一丝哽咽。
李心兰是十月怀胎，备尝辛苦。
而这几个月来，他也禀着即将为人生父的激动心情，每一回听到胎动都兴奋不已，每一天都涎着脸凑到李心兰的肚皮前，跟自己即将出世的孩子说话、唱歌、讲故事……
高成功都想过了，不管孩子是女儿，还是儿子，他都会一样疼爱。
不同的是，如果是女儿，他要把她宠成小公主，如果是儿子，他要把儿子教育成一个男子汉，可以跟他一起好好护着家里的女人。
可是现在，这一切可能都不会再有了，他这几个月的期盼……全都不会再有了！
高成功用力吸了下鼻子，声音发瓮却极其坚定地再次开了口：“请你们，一定要保大！”
“什么保大保小？”
听到楼梯口传来的声音，魏敏有些惊喜地看了过去：“小楠，阿乾！你们总算到了！”
安幼楠来不及寒暄，就看向了被高成功和魏敏几人围着的护士：
“我是李心兰的女儿，我妈她现在情况怎么样了？为什么你们会问保大保小这种问题？”
“我才说了一句‘情况有些复杂’，这两个人就异口同声说什么保大……真是港台电视剧看多了吧！”
护士没忍住翻了个白眼，到底时间紧急，还是很快刹住了话，重归正题，
“产妇的情况有些复杂，你们谁跟她一个血型，又可以输血的，要尽快做好准备。
如果跟产妇的血型都不一样，医生建议你们现在就赶紧去找血库买血备着。
这会儿都后半夜，本来找人就难找，万一在什么地方拖一会儿——”
不等护士说完，高成功急忙喊了出来：“我是O型血，我可以给我老婆输血！我身体健康，什么都没毛病的！”
护士打量了他一眼，丢下一句“等着”，转身就进了手术室。
安幼楠刚才提得高高的心也缓缓落了一半。
要是真是医生问什么保大保小，她怕自己忍不住会把已经进手术室的李心兰立即安排转院。
什么鬼的保大保小，那都是小说和电视剧的编剧故意骗人才那么写的。
产妇因妊娠或生产而导致生命危急的情况下，医院肯定会竭尽全力首先保住的是母亲的生命。
因为法律对自然人的界定，是以能够自主呼吸来判断，胎儿不是法律意义上的人，是没有资格与产妇讨论生命权的。
不仅在生命伦理上说不通，对勉强保全出世的婴儿也不好。
母体本身的系统也是首先保全自身供给的，基本上产妇危急的时候，婴儿已经死亡了。
除非在产妇送院时已严重昏迷或因车祸等导致没有抢救价值，比如产妇已经脑死亡，在没有抢救意义的情况下，才会选择保胎儿。
或者婴儿出生后，产妇
但是这两者之间有明显的先后顺序，是根本不会有非此即彼的选择的。
医院的医生要真问出一句“保大保小”，他的医术水平就很值得质疑了。
高成功并不懂里面的道理，他额头全是汗水，这会儿只觉得腿脚都在发软，毫无形象地一屁股就瘫在了长凳上。
刚才他差点就以为……幸好幸好！
直到屁股坐了下来，高成功才注意站在面前的安幼楠和凌少乾，努力挤出了一抹笑：
“小楠和少乾赶过来了，先坐下吧，等着。”
现在除了等着，他们又还能做什么？如果可以，他恨不得现在躺在手术室里动手术生孩子的那个人是自己……
偏过脸飞快地抹了一把眼睛，高成功努力想装出镇定的模样：“你妈不会有事的，你们别担心。”
嘴里叫他们别担心，可高成功自己才是担心得要死的那个人。
安幼楠暗自摇了摇头，刚想开口，手术室的门突然又被人打开——
好丑！好软！
高成功立即反射性地又跳了起来。
“刚才说自己是O型血的那个，产妇的家属，进来做一个配血实验——”
“来了来了！”不等护士说完，高成功就跟屁股着了火似地冲了过去。
他人一进去，手术室的门很快又关上了。
“到底是没经过什么大事，心兰一住进医院，我这心就慌得不行，总担心你高叔他会……”
魏敏这时才觉得心里稳了很多，有些不好意思地冲安幼楠笑笑，“所以赶紧打电话把你叫过来了。”
被伤过的女人，不管多坚强，在每个时刻，伤疤还是会暴露出来……
何东扬安抚地轻轻拍了拍母亲的肩膀，转头看向安幼楠：“幸好电话打得早，这会儿你们赶过来得及时。”
安幼楠和凌少乾是差不多同一时间抵达医院的，一到病房一问，才知道李心兰已经被推到手术室来了；两个人又急吼吼地赶紧到手术室来。
赞同地点了点头，安幼楠往长凳上一靠，有些疲惫地笑了笑：
“是啊，幸好关键时候我们还是及时赶到了；人多了才好有照应。
我听说有装成医生护士进医院偷小孩的，一会儿我妈动完手术出来了，我们一人分工一项，看好大人和小孩。”
凌少乾直到这时才微微笑了下，坐了下来：“我负责照顾好婶子，小楠你和东扬看好小孩，一定不让孩子离开你们的视线。”
何东扬先是点了下头，目光落到凌少乾身上，一下子顿了顿。
凌少乾是挨着安幼楠坐的，身体斜斜朝着安幼楠方向，方便安幼楠能更舒服地靠着他的肩头；而安幼楠也很自然地靠近了过去。
他们俩的关系……
注意到了何东扬的目光，凌少乾眉梢微扬：“东扬，听说你今年要提前参加高考？
没几天就要考试了，怎么样，有把握吗？要不，我们在这里就行了，你抓紧时间先回去复习？”
“不用。李婶子这边是大事，我在这里守着安心一些，一会儿能帮上些忙也说不定。”
何东扬淡淡笑了笑，“而且，学习在于平时下苦功，不差这一时半会儿的工夫。”
凌少乾赞同地点点头：“对，功夫在诗外。东扬要是物理和数学有什么不懂的，可以问我。”
物理和数学也是安幼楠的强项……
他这一说，何东扬立即想了起来，凌少乾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