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巡逻艇逐渐放慢了速度,缓缓停在了那块海礁旁边,凌少乾不等停稳,就一步跳了过去,一把将安幼楠抱在了怀里:
“有没有哪儿受伤?”
分别不过一天,对他而言,每分每秒都如同一个世纪,凌少乾想把安幼楠紧紧扣进自己怀里,又怕她哪儿有伤,不敢胡乱用力。
所有的坚强,在凌少乾将自己拥入怀中的那一刻烟消云散,安幼楠哇地哭了起来:“乾哥……”
有好几回,她都以为自己再也见不到她的乾哥了……
安幼楠从来没有这么声嘶力竭地哭过,凌少乾心疼得要死,一边拍着她的背抚慰,一边飞快地给她检查了一遍。
看样子是没有受什么大的伤,只除了一些擦伤。
凌少乾大松了一口气,这才注意到安幼楠身上只穿着一件小衣,急忙把自己的衣服脱下来,套到了她的身上,一遍又一遍地摸着她的头背安慰:
“乖,没事了,没事了,我来了……没事了……”
肖劲松跟着跳了上来,正踌躇着怎么打断安幼楠的哭泣,目光一错,看到了安幼楠身后,立即激动起来:
“头儿,你没死!太好了!”
安幼楠听到肖劲松的声音,急忙胡乱在凌少乾身上那件背心上揩掉了眼泪,转回头见肖劲松正想把凌云飞拉起来,赶紧喊住了他:
“你别乱动,他受伤了!”
凌少乾这才注意到躺在安幼楠身后礁石上的凌云飞,目光在他垫在头下、还有一只衣袖敷在额头的那件外衫,以及包扎在他身上的那些撕下来的衣料上一顿,立时明白了安幼楠为什么会只穿了一件小衣。
安幼楠怕肖劲松胡乱搬动会加重凌云飞的伤势,急步走过去指明:
“他还在发烧,胸口受的伤可能比较深,肩膀有伤,手上也有割伤……”
刚才一时激动忘记了凌云飞,安幼楠这会儿心里满是歉意,语气很是温柔。
不够看
怀里一空的感觉和安幼楠语气里的温和让凌少乾陡然生出一种不安,急忙跟上一步,重新揽住了安幼楠的腰:
“别担心,他们经常处理伤情的,知道该怎么做。”
凌云飞的视线从凌少乾揽在安幼楠纤腰的那只手一路往上,对上了凌少乾的眼睛,片刻后才垂下了眼帘。
心口有一股涩味,似乎一直泛到嘴里,让他难受之极,身上的疼痛也瞬间格外清晰尖锐起来。
肖劲松先紧急给凌云飞的伤口上了药粉,用干净的绷带重新包扎了,一边喂他喝水一边问:“头儿,你还能不能走?”
凌云飞咕咚咕咚一气喝了大半壶的水,这才觉得自己算是活了过来,示意肖劲松撑着他,努力站了起来:“走吧!”
凌少乾已经帮安幼楠身上的一些擦伤处理好了,扶着她坐进了巡逻艇。
回头看到凌云飞腿脚发软,还踉跄了一下,眉头微微皱了皱,大步走了过来:
“他身子正虚着,要是摔了容易加重伤势。”
“那……”
肖劲松急忙站住了,正在想巡逻艇里有什么可以当担架用的东西,凌少乾竟然一个公主抱,直接把凌云飞抱了起来:
“我送他上船。”
这种抱法让凌云飞感觉到了羞耻,急忙想挣扎着跳下来,如果不是“放开我”这种话更让他难以启齿,凌云飞这会儿肯定大声呵斥了。
凌云飞就算没受伤,他那点力道在凌少乾手里都不够看,更别说现在他还受着伤,发着烧,手脚都没有力气。
他那点挣扎,就跟小猫扑腾似的,凌少乾手脚稳稳当当地不受半点影响,抱着他大步走到了礁石边缘:
“不想在病床上躺半年就老实别动!”
凌云飞身子顿时一僵。
才上好的药,包扎好的绷带,要是再落进海里浸一回水,肯定会加重伤势。
而且这都走到礁石边缘了,他也担心凌少乾会借着他挣扎的事,假装没托住人——
先摔到礁石上,再落进海里,这罪怕真不得半年受的!
就在凌云飞犹豫的这么点空当,凌少乾已经一个跃步跳上了巡逻艇,把他搁到了船舱里平着放下。
大概是因为嫌弃,凌少乾的动作很快,不过力度倒是很轻柔,就算是经验老道的护士,在移动病人的时候大概也只能做到这个程度了。
一边安放他,一边还有空暇安慰安幼楠:“放心,他现在瞧着模样惨,其实就是失血和缺药造成的。
回头在医院住一阵打点针,再吃点补气血的东西就不会有什么事了。”
这点伤在凌少乾眼里确实不够看的,而且在他心里,也觉得一个大男人受这么点伤不算什么大事,语气自然带出了稀松平常的心态。
瞧着安幼楠松了一口气的神色,凌云飞心里说不出的憋屈,却什么也说不出口。
肖劲松急急跳上了船,手里还拿着安幼楠的那件粗布外衫,折了几折,垫在了凌云飞的脑袋下面:
“头儿,放心,我们很快就能回琼岛了,到了医院给你吊个水,第二天你就又能生龙活虎的了。”
他为安幼楠受了伤,安幼楠哭了两回,这种时候,就是要越惨才越好,他要生龙活虎做什么!
凌云飞心里更加憋闷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看船上这几个人。
眼睛闭上了,脑子里却没办法放空。
发动机的声音大,掩盖了巡逻艇上几人的动静,凌云飞的脑子里却忍不住东想西想起来。
他没有听到安幼楠说话的声音,是因为凌少乾带着安幼楠远远坐离了他这边吗?
安幼楠是不是靠着凌少乾的肩头,跟他倾诉着一天的凶险?
越是这么想,凌云飞心里就越不甘,刷地又睁开了眼,微微抬起头想看一看。
巡逻艇也就这么大点地方,凌少乾和安幼楠其实并没有离他很远,不仅不远,而且就几乎就坐在了他脚前的地方。
只是安幼楠没有如他想像的那样靠着凌少乾的肩头,而是直接坐在凌少乾的腿上,整个人窝在了凌少乾的怀里!
凌少乾正抱着安幼楠的头,低头注视着她的面庞,看样子似乎就要亲上去一样——
当着这一船的人,凌少乾他怎么敢!
仿佛自己的珍宝正被人染指,凌云飞心底陡然生出一股怒气。
凌少乾却像是感觉到了什么一样,突然转过脸看了他一眼。
月光明亮,映得他眸底一片森黑幽深,像未知的深渊,可怖而恐惧,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森黑里蠢蠢欲动,很快就会喷薄而出。
凌云飞瞬间如坠冰窖,死死咬着牙,才没有让自己打出那个寒噤。
守在一边的肖劲松并没有注意到凌少乾那边,见凌云飞抬头,还以为他又有什么需要,急忙倾身向前:
“头儿,你想要什么?是不是还想喝水?”
肖劲松无意中挡住了凌少乾的目光,倒是凌云飞暗松了一口气,顺势“嗯”了一声。
凌少乾收回了目光,捂着安幼楠耳朵的那只手微微紧了紧。
凌云飞被肖劲松半扶起来喝水,这才注意到安幼楠早已在凌少乾怀里沉沉睡过去了。
大概是怕发动机的轰鸣声吵着她,凌少乾的手一直捂着她的耳朵。
月光照出了安幼楠半边恬淡的侧颜,眼角还有隐隐反光的泪痕,眉头却很是舒展。
不像刚才在礁石上,安幼楠累极了打盹儿的时候,眉头也是轻轻蹙着的。
是因为凌少乾来了,所以她感觉到了安全?感觉可以放心托付?
说起来,这两回他跟安幼楠的交集,都是在危急的时刻。
前一次安幼楠救了他,这一次他救了安幼楠,却又因为受伤,需要安幼楠照顾。
他在安幼楠面前,是不是根本就比不上凌少乾那么男人?
凌云飞有些浑浑噩噩地躺了回去,心累又心酸地闭上了眼。
这回一闭眼就直接昏睡了过去,等他再睁开眼的时候,触目都是洁白的墙壁,鼻尖还闻到淡淡的消毒水的味道。
肖劲松正坐在他床前,脑袋一点一点地打瞌睡。
凌云飞看了眼快要打空瓶的吊针,自己摁了铃,然后关了输液管的开关。
肖劲松被动静惊醒,一看吊水快要打完了,急得噌地跳了起来:“哎哟,这针打完了!我去找护士!”
凌云飞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我按铃了。现在什么时候了,有什么吃的没?我快饿死了!”
不要打小楠的主意,否则——
“头儿,你睡了一天了,现在都快下午5点了!”肖劲松看了看表,伸手就去取饭盒,“等护士给你重新吊上水,我去食堂给你打饭去——”
病房的门被人嘎吱一声推开。
进来的人却不是护士,而是一个身形高大的身影。
肖劲松满眼崇拜地立即站直了身子:“凌哥,你来了!”
昨天晚上他还不清楚凌少乾的身份,等后来弄清楚了这人竟然是以前军中赫赫有名的凌阎王,只后悔自己怎么没多跟偶像说几句话。
现在见凌少乾竟然过来了,肖劲松自然是毕恭毕敬,一眼瞧见凌少乾手里拿的食盒,赶紧趋步过去接了过来,心里还直嘀咕:
是谁说凌阎王跟头儿兄弟俩个不睦的?这不,凌阎王还赶过来给弟弟送饭来了!
食盒里装的是鸡丝粥,肖劲松一揭开盖子,香气就迅速弥漫了整个病房。
肖劲松耸了耸鼻子,嘿嘿夸了一句:“这粥可真香,还是凌哥想得周到,我们头儿养伤正好吃点清淡滋补的……”
粥明显是刚出锅的,很些烫手,肖劲松正犹豫自己是把粥搁凉点,还是现在吹凉了喂人,凌少乾就开了口:
“小肖,把粥先搁那儿吧。”
凌少乾只说了这么一句,眼里让他离开的意思却毋庸置疑。
这是……兄弟俩要说点私房话?
肖劲松瞅瞅凌少乾,又转头瞧了瞧凌云飞,后知后觉地感觉到两个人的脸色都有些发沉,讪讪往门外挪:
“那,我就先搁着,放凉点……”
没有人回答他的话,肖劲松大气都不敢喘一口,急步出了病房。
他前脚刚走出来,后脚就听到房门“砰”的一声关上了。
回头看了紧闭的病房门一眼,肖劲松急得直搓手:坏了,这兄弟俩看起来真的不对头,一会儿不会打起来吧?
凌云飞还躺在病床上,凌少乾当然不会跟他打起来。
上回他才揍断了凌云飞几根肋骨,论武力,凌云飞根本就上不了他的手。
可是有的事,不是把别人打输了,都有人禁止对方胡思乱想的。
尤其是昨天晚上安幼楠为了给凌云飞止血,撕了自己的全棉T恤给他当绷带……
加上上次在羊城那回,这是第二次两个人肌肤相亲了!
现在不是古代要讲究那些封建礼教,而且嫂溺叔援的道理,凌少乾也不是不懂——
可是一想到这个,想到安幼楠上身只穿了件bra的模样被凌云飞看了去,凌少乾心里就窝着一团无名火。
可是这团火却不能发出来,因为不管怎么说,凌云飞也救了安幼楠。
趁着安幼楠吃完东西继续又倒头睡了过去的机会,凌少乾借着给凌云飞送粥,决定把一些话先挑明了:
“谢谢你救了小楠,不过一码事归一码事,我丑话先说在前头,你要是还敢对她有什么非分之想,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凌云飞昨天晚上就堵在心里的那口气,几乎快凝成了实质。
他根本就不需要凌少乾来跟他说什么谢!
凌少乾跟安幼楠谈朋友又怎么了,这不还没结婚吗,凌少乾凭什么就想代小楠来跟他道谢?
凌少乾那个“人”字的音刚落,凌云飞张口就反讥了出来:
“非分之想?凭什么就说我是非分之想?都要凭你自以为很男人?
是,你是很能打,可是安幼楠昨天被劫持的时候你在哪里?你连自己心爱的女人都护不住,你算什么男人!
是我把她从劫匪手里救了出来,是我在劫匪要伤害她的时候,替她挡枪挡刀!
所以在我掉进海里的时候,她会奋不顾身地跳下来找我,在我受伤的时候,她会毫不犹豫地撕掉自己的衣服为我包扎——”
凌云飞喘了一口气,声音温柔了下来,
“你知道吗?她昨天为我哭了两回,还把我抱在怀里照顾我,不停地给我擦身子、敷额头降温……”
安幼楠身上的全棉T恤撕成了条给凌云飞包扎,不用凌云飞明说出来,凌少乾就知道昨天晚上安幼楠用来当毛巾的,肯定是那件粗布外衫。
也就是说,在做这一切,照顾凌云飞的时候,安幼楠上身只穿着一件小衣服!
而她还把凌云飞抱在怀里——
是不是被凌云飞三番两次地相救,在安幼楠心里,不知不觉也生出了几丝情愫?
一想到昨天晚上在那片孤礁上的情形,凌少乾的一颗心就如煎似灼,用仿佛被一只巨手狠狠捏紧。
“不要用你卑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