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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能想到安幼楠不光是个大活人,还是个彪凶彪凶的大活人!这还结什么阴亲?
人家活得好好的,却被误认为死了,也难怪会揶揄他们两句了,忌讳这个的人不狠骂他们一顿才怪。
杨少全带着人就灰溜溜地走了。
他妻子回头又看了安幼楠一眼,还有些悻悻然小声嘀咕了一声:
“二狗介绍的这是什么人呐!就这么凶的性子,连自个儿爹妈都敢打,说给幺儿哪行?根本就不合适嘛……”
原本因为对方丧子而心怀同情的李心兰上前抢过了安幼楠手里的那根扁担,用力掷了出去:
“我呸!我家小楠就是凶性又怎么了,我就爱我闺女这么凶,我就喜欢她凶得好!用不着你们来说三道四!”
杨少全几个走得快,扁担“哐当”一声落在地上没砸着人。
杨少全回头看了看,见凌少乾护在了李心兰旁边,眼神不善地瞪着自己这边,连忙扯住了还想转身回骂的妻子,加快脚步走了。
李心兰拍了拍凌少乾的手:“幸好阿乾你回来了,不然今天晚上我们娘儿俩还不知道要怎么才收得了场。”
凌少乾瞟了眼捡了扁担跑回来的安幼楠,微微挑了挑眉:“也未必,我看这丫头还挺凶的,下手也狠!”
下嘴也是……
“兔子急了还咬人呢,小楠也是受够那些苦了。”
李心兰上前扶住了跑得气喘吁吁的安幼楠,疼爱地摸了摸她的头,“今天累着了吧?”
安幼楠摇了摇头:“妈,我没事的。”
本来还想问一问刚才她妈说什么“兔子急了还咬人”,看到凌少乾眼里若有似无的嘲笑,安幼楠又把那话忍了回去。
这个嘴欠的孔雀男,应该不会嘴碎地把白天的事告诉她妈吧?
觑了觑李心兰的表情,估计孔雀男还没来得及,安幼楠放了点心,挽住了她的手臂撒娇:
“妈,我们快回去吧,外面冷死了!”
安幼楠一说冷,李心兰就急忙往回走:“走走,妈回去就给你烧一大锅热水泡一泡,去去寒、解解乏。”
凌少乾默默跟在了两人身后。
以前每当周末,他从县里读书回来的时候,李心兰也是这么关切地照顾他的——
走在前面安幼楠突然转回头,狠狠瞪了凌少乾一眼,目光里满是警告之意,在李心兰发觉之前,又飞快地转回去了。
凌少乾摸了摸下巴长出来的刚硬的短胡茬,心里嗤了一声:这凶丫头!
进了屋,李心兰忙着进灶房烧热水,凌少乾想跟进去帮忙,被安幼楠一手拽住了。
凌少乾挑了挑眉毛。
即使这黑瘦丫头被婶子认了养女,凌少乾也相信,如果她想赖上自己什么,婶子肯定会主持公道的。
安幼楠瞪着凌少乾,把他拉到了一边,压低了声音:“我警告你,白天的事不许跟我妈说!不然的话,有你好看的!”
敢威胁他?
又黑又瘦的丫头,能给他什么好看!
凌少乾冷冷扫了安幼楠一眼:“上一个想威胁我的人,坟头草已经有两尺高了。”
邪魅狂狷拽霸的帅哥再养眼好看,这种拽霸要是对着自己来的,那就很不愉快了。
然而安幼楠现在还只能把那句“真巧,也很久没人敢对我这么说话了”给用力咽回去,用王之蔑视嗖嗖地飞眼刀。
凌少乾“呵”了一声,正要开口,李心兰在灶房里喊了一声:“阿乾。”
凌少乾冷睨了安幼楠一眼,抬脚走了进去:“婶,什么事?”
李心兰已经把灶膛里的火生起来了,正在往两口锅里舀水:
“阿乾,碗柜里还留得有四个茶叶蛋,你拿过来,我先帮你热热,一会儿再给你下碗挂面填填肚子。
今天一早我和小楠就上县城去卖茶叶蛋了,家里头没什么菜可以当浇头……嗳,对了,小楠?小楠!”
安幼楠一直在侧着耳朵听凌少乾说话,就怕他说出今天早上的事,听到李心兰叫她,连忙应了一声跑进来:“妈,怎么了?”
“小楠,你去看看今天鸡下了几个蛋,把蛋捡过来,我给阿乾炒了好当个浇头。”
安幼楠站着不动:“妈,我们家的鸡蛋,才不给这个白眼儿狼吃!”
数落与澄清
外敌走了,内部的账该算一算了。
李心兰身为一个独身的女人,把凌少乾从6岁养到15岁,还勒紧裤腰带送他去县里读书——
整整9年,期间的艰辛岂是简简单单“不容易”三个字就能够概括的?
可是凌少乾呢?
他给李心兰回报了什么?
安幼楠一个天天要打猪草、打柴火的柴火妞,跟基本都在县城上学的凌少乾连面都没照过几次,但是却无数次听村里的人幸灾乐祸地说过:
“李寡妇那个孩子是白养了,自己舍不得吃舍不得穿的,结果一养大,别人的亲爹就找来了。
把儿子带走也就算了,连这几年帮他养儿子的钱都没有留下来,啧啧,这城里人呐,抠起门来比我们乡下的还不如……”
安幼楠是真为李心兰觉得不值。
只是以前没有她置喙的地方,现在李心兰是她妈,而凌少乾又回来了,安幼楠当然要把话挑明了说。
她倒要看看,姓凌的这家伙脸皮到底有多厚,心到底有多黑!
安幼楠这“白眼儿狼”的话一说出口,凌少乾就冷哼了一声:“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是白眼儿狼了!”
“我还用看?我闭着眼睛都闻出你那股没良心的味儿了!”
安幼楠反唇相讥,“我妈节衣缩食养了你9年,你亲爸一找来,你们拍拍屁股就走人了,你知不知道我妈的日子过得有多难?”
李心兰连忙拉住了安幼楠:“小楠,你误会阿乾和他爸了。当初他爸过来接他的时候,是送了我一大笔抚养费的——”
“妈!你还向着他!”安幼楠不满地嗔了一声,“你真要有钱,前年你从山上捡柴滚下来都摔成那样子了,怎么会镇医院都不敢住,只在家里让廖大夫给你上草药?”
李心兰又不是那种守财奴,当时她孤身一个也不存在要给谁留财产。
从坡上一路滚到坡脚,小腿骨头都断了一根,李心兰硬是没舍得去镇医院住院,让廖大夫给敷了草药,上了夹板就在家里养着。
也亏得安囡囡经常偷偷溜过来护理她,不然李心兰会不会就此瘸了都说不清。
“还有,都说生恩不如养恩大,姓凌的,你找到了你亲爸,这一走就是6年。
6年了,不说寄什么东西吧,你给我妈写过一封信,带过半句话吗?
你根本就没有!
你就这么拍屁股走人,对养了你这么多年的养母不闻不问!你还有脸说你不是白眼儿狼?
呵,现在不知道从哪儿钻出来了,充什么大头蒜的大爷,还还想吃鸡蛋浇头面?我告诉你,没有,面汤都没有!”
安幼楠噼噼啪啪跟放机关枪似的,李心兰没拦住她就说完了。
李心兰又是好笑又是叹气:“你呀,以前什么话都憋在肚子里不说,这会儿脑子转通了,嘴巴叭唧叭唧的,又说得太快了。
这事儿你是真的误会阿乾和他爸了,他爸是给了我一大笔抚养费,不过我把钱偷偷给塞到阿乾的行李里了。
阿乾他……虽然亲爸来接他回家,可是那家里已经有了个后妈,另外还生了一个儿子了,也就比阿乾小两岁!
都说有后妈就有后爸,我怕阿乾回去会吃亏,手里有钱总是方便些,才把那笔钱偷偷塞进他行李的。
阿乾当时并不知道这件事,不然的话这孩子那一根犟筋上来,肯定不会要……”
还有这么一回事?那这家伙的嘴毒不会就是在那种家庭环境下练出来的吧!
安幼楠不无恶意地臆想了下,瞪着凌少乾:“好,就算这事我冤枉了你,可是后面呢?
一走几年,片纸只字都没有寄回来,你可千万别告诉我,你是受了什么什么伤——失忆了!呵呵,这么大一盆狗血,我们不接!”
凌少乾被这丫头的利嘴憋了一肚子气:“我没失忆!我是——”
转头看向李心兰,凌少乾一脸愧疚地低下头,缓缓跪了下来,“婶,我、我一过去以后,就选拔进了特殊部队……”
这几年,除了各种高强度的训练,就是大大小小几乎是把脑袋拴在裤腰带上的任务,为了防止泄密,营里一年只许统一对外联络一次。
大桥村当时也没有装电话,凌少乾只能寄信,把自己的津贴夹在信件里寄给李心兰。
他一直没有收到李心兰的回信,去信问原因,却始终没有回音。
直到前不久刚完成一件大任务,营里允许他们休假,凌少乾一出来,才知道自己的信件根本就没有寄出去,全部都被他父亲凌远志以保密为
凌少乾从贴身的口袋里摸出厚厚的六封信件搁到了灶台上:“婶,对不起!”
凌少乾虽然把前面一段事说得含糊,李心兰一听就明白了,又是生气又是心疼地把凌少乾拉起来,还忍不住在他手臂上狠狠拍了两巴掌:
“当初你走的时候,婶是怎么交待你的?你爸那边已经是那样了,你过好自己的日子就行,不要去争什么强好什么胜!
你——
你这孩子怎么就那么不听话呢?”
心疼是心疼凌少乾,生气也还是生凌少乾的气。
哪怕现在人好好地站在她面前,想想当初的情形,这孩子才找到亲爸,根本没享受到什么父爱亲情,就憋着那口气去了特殊部队,李心兰的眼泪忍不住刷刷落了下来:
“婶知道你想挣这一口气,可是要是命没了,你挣回来多少荣誉又有什么用?
我从你妈那儿接过你养大,是图你去当大官的吗?哪怕你这辈子没什么出息,只要你安安稳稳的,婶都乐意。
千交待万交待,你还是要拿命去搏前程!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有个什么万一,你、你……你对得起你妈吗?你不是生生剜了婶子的心吗?”
凌少乾被骂得飞快地转过了脸,片刻后又转了回来,眼眶微红地笑嘻嘻取出放在口袋里的肩章给李心兰看:
“婶,你别担心,我现在厉害着呢,不会有事的,你看,我现在都升到连长了。”
21岁的连长,在部队不是没有,而是比较少,只要一路走稳下去,前程肯定是金光灿灿。
凌少乾以前在学校里考了全年级第一的时候,也是拿着成绩单这么笑嘻嘻地递给李心兰看的。
李心兰瞧着他这副熟悉的神情,心里一软,剩下的念叨不
你爸那里,你也别怪他,部队上本来就要多注意些,你也说了你们那是特别部队,万一给我的信里带出句什么,影响你了可不好。
你爸这也是为你考虑,早几年晚几年收到你的信都没关系,婶子现在看到你好好的就高兴!”
窝里斗
哼,她妈在村里被人指指点点笑了6年,凌少乾呢,回来几句话一哄就完事儿了。
安幼楠心里虽然忿忿的,也知道凌少乾之前的事确实是情有可原,一声不吭地跑外面把今天的鸡蛋捡了回来,搁在了灶台上。
见女儿讲道理,李心兰欣慰地笑看了她一眼,转头跟凌少乾介绍:
“阿乾,你刚才也应该听明白了,小楠就是安家以前的小女儿安囡囡,现在是婶的闺女儿了,也是你妹妹。小楠,过来,快来,快叫哥!”
叫那个孔雀男“哥”?
安幼楠差点没炸,杏眼眨了眨,指着锅子喊:“妈,水开了。”
李心兰急忙转身把甑子上热着的那碗茶叶蛋取了下来:“阿乾,你先吃几个蛋,婶给你下点挂面,马上就好。
小楠,水锅里的水也开了,你快舀盆里先洗把脸,洗完了好好涂点雪花膏,别让脸皴了,咱们养个两年皮肤就白回来了。”
凌少乾一边剥着茶叶蛋往嘴里塞,一边瞥了眼安幼楠。
啧,就这黑黑瘦瘦的凶丫头?十瓶雪花膏涂上去都白不了!
见李心兰正忙着下面,安幼楠目光一转对上了凌少乾,冲他威胁地呲了呲牙:想让她叫他“哥”?啊呸!孔雀男!
嘁,幼稚!凌少乾没好气地瞪了安幼楠一眼,转头笑嘻嘻地讨好李心兰:“婶,你做的茶叶蛋真好吃!”
李心兰正专注地用筷子搅着锅里的面,笑着答了一句:“阿乾你可夸错人了,茶叶蛋是小楠做的。
小楠书读得多,想出了这么个主意,今天我们第一天去县城卖茶叶蛋,就全部卖光了,生意好着呢。
我们在县城租了间房子,明天就打算搬过去的,到时候就在县城做这门生意了。
你呀,这是回来的正是时候,要是再迟一天,怕是在村里就扑空了。”
不用说凌少乾都猜得出来,去县城租房子做生意的事,肯定也是安幼楠的主意。
想不到这个黑瘦丫头,脑子还挺灵泛的,人又泼,婶子以后跟她生活在一起,应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