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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是傍晚，莫雯初睁开眼睛的时候房间的灯关着，光线有些昏暗。
她睡眼惺忪，但语气却透着惊喜，“顾珏？”
“是我。”David叹了一口气，“你可终于醒了。”
莫雯初的眼神微黯，“你怎么来了？”
“你出了这么大的事，我怎么能不来。”
David说话的时候没了往日里的痞气，“顾珏那个王八蛋呢？他是你丈夫，孩子的父亲，怎么也不在你身边照顾？”
房间的灯打开，莫雯初有片刻的不习惯，最后揉了揉眼睛，总算适应了这光亮，盯着David看了半天，“我发现你还真是一点都不关心商界的新闻啊。”
“那些尔虞我诈的资本游戏有什么可关注的。”
第338章 数据异常
David是商业帝国RK的唯一继承人，可偏偏志不在商界，只对美食和摄影感兴趣，后来干脆这两种兴趣结合，来国内跟组拍摄美食纪录片，这样的举动差点把他老爹气到直接入院。
莫雯初笑得无奈，“所以你才会不知道顾珏为什么不在这儿，欧洲那边的公司出了点状况，这段时间他一直在国外处理这件事，事情闹得很大，他应该忙得焦头烂额，出事之前，我们俩已经两天没有通过电话了。”
“顾珏这样的男人有什么好？工作起来连电话都不知道回一个，现在你躺在冷冰冰的病房里，他却对国内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这像话吗？”
David越说越激动，那声音震得莫雯初耳朵痛。
“你怎么还越说越夸张？”伸手招呼David坐下，莫雯初在叹了一口气之后接着说，“他在这里有什么用？我还是一样要经历切肤之痛。”
David这时候也冷静了下来，看着莫雯初抿着嘴唇，“你嘴唇都是白的……”
他是个极为感性的人，莫雯初对他而言就是家人，如今看着对方如此憔悴，这鼻头难免有些酸涩。
莫雯初了解他性格，大咧咧的笑着说，“我没事，前段时间我看了你送来的那个纪录片，比起分娩时的痛苦，我现在遭受的又算什么呢？”
“其实如今这结果也挺好的，我不用经历分娩的痛苦，而且前几天我刚收到了一个特别好的本子，因为怀孕的事情正打算拒绝，现在可好，我终于可以去演喜欢的剧本了。”
David轻轻地抬起头，“你何必安慰我呢……”
——
医院高层的VIP病房只能持卡出入，因此格外的安静。
满身疲惫的顾珏在飞机落地之后便看到了莫雯初发来的消息，匆忙赶来医院，只是这刚到病房门口，便听到了这番话。
他的步子停住，原本想要推门的手也收了回来。
房间里传来莫雯初和David的说笑声，顾珏摸着眉峰，有些颓然的转身离开。
“顾总，你没去看夫人吗？”徐安正打算回家休息，可没想到电梯门打开，顾珏竟然从里面走了出来，他不解的上前问。
顾珏摆摆手，“去公司。”
“可是顾总，你已经两天没有合眼了……”
话还没说完，顾珏那霜布满红血丝的冷眼扫了过来，徐安也只能乖乖地给对方拉开车门，毕恭毕敬的说，“顾总，您请。”
“让人查一下手术究竟有没有问题。”
临上车之前，顾珏对徐安说。
——
翌日，清晨
徐安推开总裁办公室的门走进去的时候，顾珏正在电脑上处理工作，见他进门，抬眼问，“有结果了？”
徐安有些犹豫的走到办公桌前，“还没有，我们在调取资料的时候发现沈医生也在查这件事。”
“沈奕然？”
“对。”
正在疑惑之际，沈奕然推门而入。
“徐安，你先出去吧，我想和你们老板谈谈。”
沈奕然手里拿着一份牛皮纸袋，脸上胡子拉碴，不修边幅的样子和平时的形象相去甚远。
徐安看了看自家老板，乖乖地从办公室里退了出去。
“我考虑再三，决定还是要把这件事告诉你。”
沈奕然直接拉开椅子坐下，把手里的牛皮纸袋往顾珏面前一扔，“你看看这个吧。”
顾珏打开纸袋，将里面的文件取了出来。
里面装着的是一些关于手术的资料以及信息。
“数据异常，我怀疑这台手术不合规。”
沈奕然又继续说，“我查过，你之前请的那位是国内最知名的妇产专家，但是她的孩子今早在学校的时候受伤，她只能将检查的任务交给了手底下的一位主治医生，这位苏医生一个月前刚刚从国外回来，今天的这台手术是她回国之后的第一台手术。”
“所以，孩子根本没事对吗？”
“这我不能确定，只是觉得这其中透着古怪，手术检查指标的异样可能是因为测量过程中受到了外界的影响，亦或者是患者本身的状态异常，只是，这位苏医生安排手术的时间有些微妙。”
顾珏紧紧的捏着手里的文件，“说下去。”
“太着急，不像是一个医生应有的风格，所有的检测都做了加急处理，虽然她在诊断单上写的是血液中的HCG含量较低，患者出现抗磷脂综合症，但情况也不至于连一两个小时的检查时间都不等。”
“雯初给我发消息说，尽早手术会避开危险。”
“是，所以我也比较纠结。”沈奕然虽然是医生，但是对于妇产科这一块并不十分的擅长，更何况胎停的情况会比较特殊，甚至连权威的妇产科医生都没办法详细地说出其中的原因。
“我也看了雯初前几次的检查报告，激素，孕酮，雌二醇各项指标都比较正常，我还特意看了雯初的凝血状况，同样没有问题，排除这两种状况之后，只能说她是因为免疫因素影响的胎停，”沈奕然顿了顿，“也就意味着，下次怀孕的时候，同样还要面临胎停的风险。”
顾珏紧拧着眉，气压降了几度。
“当然，如果这台手术有问题的话，那么就无需再担心这样的情况再次发生。”
“我知道了，”斜斜的靠在椅子上，顾珏揉捏着眉心，“我会立刻让人去调查那个苏医生，另外，奕然，如果手术没有问题，那雯初她以后怀孕……”
“我去调查了一些案例，几天前有个患者在经历两次接连胎停之后，经过治疗成功地怀孕生产，”沈奕然话锋一转，“但是整个孕期，她一共进行了五百多次的注射……”
闻言，顾珏沉沉地叹了一口气。
“不仅仅是物理治疗，习惯性胎停会给父母造成极大的心理压力，有些孕妇甚至还需要介入心理治疗，很痛苦。”
“我知道了。”沉默了半晌，顾珏看着沈奕然说，“我想一个人静静。”
“好。”
沈奕然起身，却在快要走到门口的时候转过身来对着他说，“顾珏，现在最痛苦的那个人还在医院里。”
第339章 你怎么才回来
“嗯。”
顾珏的回应有些冷淡，沈奕然不明白其中的原因，一番纠结之后还是出了门。
——
临近中午的时候，在他动身出发前往医院的路上，收到了关于苏医生的调查结果。
这位年轻有为的苏医生账号在一个月前忽然被境外账户汇入了五百万，而当徐安让人去搜寻她的时候，她早已消失的无影无踪。
这位姓苏的医生有问题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
顾珏下了死命令，安排人去查这位逃跑的医生以及调查那个给她汇款的境外账户。
来到医院时，David还在病房，正把自己这几天剪辑出来的美食纪录片样片放给莫雯初看。
莫雯初自打怀孕之后所有的吃食都被控制，对于那些街边美食，甚至连看一眼的资格都没有，如今在屏幕上看成了浓浓的烟火气，几乎是口水直流。
原本她刚刚进行完手术，食欲不振，可看着这些诱人的片段，莫雯初连喝了两碗剔骨肉粥，甚至还在David面前不计形象地打了一个饱嗝。
“你以后是怎么打算的？”David把餐具收起来，看着莫雯初问。
抱着胳膊想了想，莫雯初无精打采地说，“我也不知道。”
“和顾珏离婚吧，你们俩之间隔着那么多恩恩怨怨，如今孩子没了，强行在一起只能增加彼此的痛苦。”
莫雯初想起顾珏在得知上一辈恩怨时那愤怒的样子，后来因为孩子，他当真做到了放下恩怨，可如今这孩子没了……
“回头我和他商量一下，能够离婚自然是最好，但……”
莫雯初的话没等说完，顾珏便直接推门走了进来。
“顾珏……”莫雯初惊讶地起身，不小心活动到刀口，忍不住嘶了一声。
David蹙眉焦急地叮嘱：“你小心一点啊。”
莫雯初顾不上的疼痛，眼巴巴地看着对面那沉着一张脸的顾珏，眼底有泪水在氤氲。
David看了看二人的表情，主动站起来，“我先出去，你们俩慢慢聊。”
以迅雷之势离开房间，病房门重新关上的时候，顾珏缓步来到了床边。
“你怎么才回来……”待到顾珏靠近，莫雯初的眼泪终于抑制不住簌簌往下落。
顾珏张开手，抿唇将她揽入怀里，“对不起……”
莫雯初连日以来积压的委屈情绪终于得到了彻底的释放，她抽抽搭搭地靠在顾珏的肩膀上，“你看到我给你发的消息了吗？胎停，有很多种原因，苏医生说我这种情况应该是最糟糕的，属于免疫系统的缺陷。”
“奕然和我说过。”
莫雯初离开顾珏的怀抱，“你见过沈医生了？”
“他电话里说的。”顾珏没有告诉莫雯初司机回国的时间，含糊地说。
莫雯初点头，伸手抹去脸上的泪水，“那我们以后该怎么办？”
顾珏蹙眉，“等你养好身体之后再说。”
“顾……”
“雯初，我已经接近三天没有合眼了。”握住莫雯初的手，顾珏低声说。
对上那双布满红血丝的眼睛，莫雯初的目光闪了闪，“那，那你去旁边陪护床上睡会儿。”
“不要，”说着，顾珏脱掉了自己的西装外套，“我就在这儿哪也不去。”
于是，几分钟之后，顾珏这样一个身高一米八七，身材颀长的男人硬生生挤上了莫雯初的病床。
好在病床的尺寸不算太小，两个人也能勉强躺下。
只不过顾珏上来之后，莫雯初基本上没了活动的余地，顾珏的大掌直接揽住了她的上身，她动弹不得。
门外的David等了一会儿，最后耐心耗尽，准备进门问一下两个人商量的情况，结果刚走到病房门口便看到了这样的一幕。
一分钟之后，莫雯初枕头下的手机震动了下，勉强地拿起手机，她点开那消息——
David：【再见！】
感叹号用得活灵活现，莫雯初看了一眼门口的方向，默默地把手机放好。
顾珏这一睡，直接睡到了傍晚，窗外天色昏沉，房间里的光线并不是很亮。
枕边的人不知何时已经陷入沉睡，乖巧地躺在那儿浅浅的呼吸着。
顾珏的视线下移，凝眉伸手轻轻地掀开了莫雯初小腹上盖着的毯子以及衣服。
刀口上的缝合痕迹还是很清晰，刺痛了顾珏的眼。
枕边人的小腹他自然看过，白皙平坦，没有一丝赘肉，可如今却被这一道丑陋的刀疤全毁了。
大概是感受到了凉意，睡梦中的莫雯初伸手掀起了被子，盖在小腹上之后嘤咛一声继续入睡。
顾珏的眉眼翕动，重新躺了回去。
——
再醒来时窗外的天色已经完全暗了，莫雯初睁开惺忪的眼睛，却发现床边顾珏在床边坐着，似乎在用手机回复着消息。
听到响动，顾珏抬头看莫雯初，“醒了？饿吗？”
“还好。”中午喝的那两碗剔骨肉粥实在是结实，几个小时过去了，莫雯初愣是一点饥饿的感觉都没有。
“但我饿了，刚刚让人送了吃得过来。”
“好。”
相顾无言，就在莫雯初不知道该用什么话题打破这份沉默的时候，却听到顾珏说。
“我刚刚咨询了一下医生，后天拆线之后可以稍微的活动，所以我打算后天之后送你去其他医院。”
“啊？”莫雯初蹙眉，“为什么？这家医院不是挺好的吗？还有苏医生她们……”
“这里虽然好，但是你接下来需要精心修养，那家医院在山里，空气清新，环境素雅，是恢复身体的绝佳场所。”
不知为何，莫雯初总觉得顾珏心里藏着其他的事。
难道是欧洲那边的事情没有处理好吗？
于是，莫雯初小心地问，“欧洲那边怎么样了？”
“已经圆满解决，你不必担心。”
“好。”
可既然不是因为工作上的事，那还是因为什么呢？
孩子吗？
莫雯初垂眸，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因此也只能继续沉默。
过了一会儿，晚餐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