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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迟给他开门的时候笑的像朵花,勾着他肩膀在他脸颊上亲了一下,啵的一声儿。
“哥最好了!”他说完提着饺子就跑了。
段闻停站在门口愣了下,抬头对上了笠海的眼睛。不知道怎么回事儿,那时候心里咯噔一下。
他觉得他叔看他的眼神不太对,说不上来,就是感觉和其他时候不太一样。
“你又惯着他。”笠海又笑笑,“做了红烧肉。”
“好。”段闻停把鞋脱了,没继续细想,进厕所把手洗了。
他明儿要走,笠海给他做了一桌的菜,全是荤的,就怕他到学校去饿着似的。
这段时间陪着童迟,其实两个人明显关系近了很多,不是亲情的那种,某些时刻段闻停其实生出了在和童迟谈对象似的错觉,他知道这多么奇怪又不体面,尤其是在家里看到笠海的时候。
“哥,明天我送你去。”童迟嘴里咔嚓一声脆响咬了口饺子。
“你又不去学校了?”段闻停问。
“什么叫又啊。”童迟撇撇嘴,“马上要走了,我请了半天假,那老师也不管我了。”
段闻停挺想敲他脑袋的,但又忍住没敲,就只是摇摇头笑了下。
晚上睡觉前段闻停把行李收拾好,关了灯,上了床之后童迟躺在旁边举着手,“哥我看看你手。”
段闻停把手递给他,童迟拿在手里慢慢按摩着他的手指,然后两掌相对合实。
“比我大点儿。”童迟笑,“哥手挺好看的。”
他用手指尖在段闻停手背的血管上慢慢的描摹,安安静静的也不说话。
“你下次见我,我就不在家了。”童迟说话的时候其实很克制,但还是忍不住,声音调在某一瞬间突然就变了,鼻音夹杂着忍耐的哭腔说,“我心里怎么这么难受啊。”
段闻停的手突然挪动,一把握住了童迟的手,十指相扣紧紧的攥手心里了。
“我找你去,我答应你的。”段闻停今儿一天都在安慰人。
他这人从小毛病就是嘴硬,现在被逼的嘴比谁都软,除了童迟的。不愿意说的话,说出来会觉得丢面子的话,现在一字儿不落的都得说。
“叔一直在这儿,想他了就回来看看,我陪你。”段闻停也难受啊,他比童迟还难受。
“你不来我就追着打你。”童迟看看他,“你自己说的。”
段闻停笑笑说,“好。”
“接我电话,不接我就生气。”童迟憋了半天,最后憋出来一句,“我生气了也追着打你。”
“好。”段闻停被他逗死。
后来段闻停叹了一口气,小小声音哄着说:“睡吧。”
童迟乖乖把眼睛闭上,两个人躺在那儿手臂挤着手臂,用一个不怎么舒服的姿势睡着了。
后来一直到十二点多,童迟突然把眼睛睁开,他盯着头顶上方的天花板,愣愣地看着好一会儿。
偏头又看见段闻停的侧脸,他盯着那个在黑暗中还能够看清的流畅脸部线条,盯着段闻停的嘴唇,喉结,眼睛移不开。
童迟胆子大起来也是吓人,他坚信段闻停睡着了,就算没睡着他也要把接下来的事儿干了,不然以后可能没机会了。
他从被子里缓缓的钻出来,用手臂支起半边的身子,用身子彻底挡住了段闻停头顶上方那一点点的月光。
“哥,你都要走了,我贪心在要个礼物好不好。”童迟用气音小小声音自言自语,“你别生气。”
段闻停睡着了,鼻息滚烫的气息扑出,有节奏的呼吸一下接着一下。
童迟的心脏却比任何时候都跳的厉害。
他俯下身子,盯着那片看上去柔软的唇,然后极其轻的用自己的嘴唇碰了上去。
像一块布丁,柔软温热,从头皮麻到了脚尖,童迟像被人掐着脖子一般没有呼吸,在抬起头的一瞬间猛地吸了一口气。
迅速的睁大眼睛躺回了自己的枕头上。
温和的月光又重新打在了段闻停的脸上,他轻轻颤动了下睫毛。少年那一晚的梦美得不像话,但也没有机会说出口了。
第二天童迟起得起段闻停还要早二十分钟,穿戴整齐之后帮着他哥拿行李,和笠海一前一后走在楼梯上,把行李放在车后备箱后,脸上挂着笑看段闻停,“哥你回学校给我打电话,路上小心。”
段闻停点点头说好。童迟像往常一样念叨了一路。
一直到车站,他看着段闻停准备过安检,在快要进门的时候突然失控喊了一声,“段闻停!”
这一声把段闻停和笠海都吓着了。
“你慢点儿。”童迟又把声儿低了下去,低着头不敢看他哥。
段闻停提着行李愣在那儿,转身盯着童迟看了好久,眉头皱了皱又松开,眼睛什么情绪他自己也没发觉。
一直到准备转身进去的时候,抬头和笠海眼神对上了。
他和笠海生活了那么多年,对方想什么他能看出来。
当时段闻停看见了他叔眼睛里的疑惑和震惊,下一秒,笠海被旁边童迟突如其来的拥抱打断。
段闻停趁着那个空隙转身走了。
“叔!”童迟抱着笠海腰把脸埋在他衣服上,一动没动。
“没事儿的。”笠海望着段闻停进去的地方,抚着童迟头发小声说,“没事儿的。”
第44章
童迟是春节前一周走的; 当时他爸爸说已经给他办好了学校的事儿,在家过完年直接过去上学。
房间里也全部收拾好了; 就等着他直接住进去。
收拾行李的时候童迟难受了好久; 不知道能拿什么走。他刚来的时候才是个小布丁,带的行李都是小孩子的衣服,这会儿他能带走的东西除了书本; 其实没多少。
林肖和他在周末的时候吃了个离别饭; 那小子意料之外的没有哭,就是一个劲儿的叹气; 叹得童迟都心碎。两个人坐在麦当劳的窗户边上,童迟手里拿着一个鸡腿慢慢的嚼着脆皮。
林肖吃一口汉堡,抬头看童迟一眼; 然后叹口气,再继续咬一口。
“你一声接一声我都吃不下去了。”童迟忍不住; 感觉炸鸡好像也没那么香,说完又得安慰一下,“你有时间就找我玩儿去,我一直都在。”
“好。”林肖点点头; 低头往嘴里塞了一口汉堡。童迟抚着他手臂笑着晃一晃; 两个人相处起来还是像小学生。
笠海嘴上没说什么; 但童迟也能看出来; 他叔心里也难受死了。他晚上从送完林肖回来的时候能看到客厅桌子烟灰缸里四五根烟,他叔平时可是不怎么抽烟的人。
那天童迟洗完澡之后擦干头发; 头一回主动推开了笠海的卧室门。他平时在家里从来不会去打扰他叔,除非有什么要紧事儿。
“叔。”童迟小声探着脑袋钻进去; 卡在门缝里看着人。
“小迟怎么了?”笠海笑笑; 招手让他过去。
童迟笑着; 把拖鞋脱了以后直接爬上了床,躺在床头窝在笠海旁边,“你想啥呢?”
“想诊所里的事儿。”笠海笑,看着很温柔,说话的声儿像在讲睡前故事。
“你又骗我。”童迟抬头看他,自己软骨头似的躺在笠海手臂上,“我能看出来。”
“看出来什么了?”笠海把手里的手机放在了旁边。童迟不管长多大,到他这儿还是像个小屁孩,像刚来的时候一样,拽着人胳膊就喜欢撒娇。
“叔舍不得我。”童迟抬头看他,眼睛里亮晶晶的。
“嗯,叔确实舍不得你。”笠海揉他头发,“没事,以后还能见,无聊了就回来,我又不走。”
童迟点点头,话虽说这么说,但其实一走就很难见面了,最多过年的时候可以来看看,平时上课也没时间。
“叔我今天在这儿睡吧。”童迟笑着问。
笠海拖着长音说,“行。”
那是童迟长这么大唯一一次和笠海贴的那么近,晚上睡觉前躺在床上讲了一堆事儿。
关了灯,童迟说快睡的时候说:“我爸给的钱你就拿上吧。”
“不用。”笠海还是那句话,“用不了。”
“叔我求你了。”童迟偏头看着他叔的侧脸,“你就当为阿姨想想,总不能人家跟着你一辈子连个婚礼和证都没有吧,你还打算就这样不结婚同居一辈子,叔你怎么这么新潮啊。”
笠海被他说的一瞬间没话说了,望着天花板沉默了。
“这都多少年了,再等几年阿姨都该老了。”童迟往笠海那边蹭一蹭。
“我爸说他点儿钱都抵不上你这几年的三分之一,他自己都觉得给钱不够。”童迟躺在那儿叹口气,“但他又没别的东西能给你。”
“你就收着吧,他心里还能好受点儿。”童迟又抬头看看他,“阿姨也能好受点,你俩赶紧把婚结了,我还等着吃饭呢。”
笠海一直没说话。后来起身去厕所,童迟那时候已经睡着了。客厅的沙发上大半夜坐了一个人,啪塔一声打火机响,笠海坐那儿抽了两支烟才能睡觉。
“小子嘴巴真是能说。”笠海笑笑,把烟压了。
他和温辛的事儿这几年一直在他心里憋着,两个人年纪确实不小了,温辛已经到了被人说老姑娘的地步,两个人在一起都快八年了,其实过的就像夫妻一样,平时有空都在一起住,但到现在还没领证。
因为笠海没钱啊,彩礼那么多钱,结婚完可能就得喝西北风。温辛一直在说不着急,可这脸上的皱纹又不等人。这几年把童迟和段闻停带大之后,两个人真的就像生了两个孩子养着似的,过了好几年的夫妻生活了。
这会儿童迟和段闻停一走,梦好像一下就破了,一切又回到了以前,两个人孤孤单单的生活。
笠海有点不敢想如果没有温辛的话他还剩什么,一个人生活一辈子,然后养大了两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孩子,这事儿想想都难受。
但好在两个人都是好孩子。笠海回卧室睡觉前看着童迟看了一会儿,还是喜欢的不得了,睡觉的时候看着和小时候好像一样,白嫩又让人心疼。
后来童迟瞒着笠海干了一件儿事儿,他偷偷把笠海银行卡号给他爸发了过去,童凯那是二话不说就把钱打过来了。笠海知道之后还生气了一阵儿。
童迟捞着人胳膊软磨硬泡的把他叔哄高兴了,这事儿也算是彻底过去了。
童迟走的那一天是凌晨五点,六点半的飞机,他爸爸给他订的。
五点那会儿天都没亮,童迟睡得迷迷糊糊爬起来,笠海要送他去机场,四点多就起来了。
“小迟饿吗?要不要吃点儿东西?”笠海帮着童迟检查行李,看看有没有什么落下的。
“不饿 ,不吃了。”一大早,童迟有点儿吃不下。
感觉可能就是半夜天没亮的锅,童迟那会儿心里难受的劲儿猛地就翻了上来,洗完脸看着外面昏黄的路灯鼻头就发酸,回头望着行李,一下就绷不住了。
笠海弯着腰在卧室找车钥匙和手机的时候,童迟慢慢的走进来,背对着笠海一把抱住,哑着嗓子说:“叔,谢谢你。”
“没事儿。”笠海还是那句话,然后拍拍童迟的手背,一直重复着说,“没事儿的。”
童迟在某一瞬间突然松开了手,笠海一转身,童迟已经跪在地上了。
笠海吓得想把他拉起来,不知道这小子要干嘛。
“叔!”童迟那会儿彻底哭出了声儿,哑着嗓子突然喊了一句。
笠海愣在那儿,手放在空中没动,吃惊的看着他。
下一秒童迟跪在那儿,弯腰一脑袋磕下去,啪的一声儿,情绪崩溃又使劲儿压着,声音抖着说:“谢谢叔。”
他抬头,掉着眼泪规规矩矩的又磕了一个,趴在地上没动。
隔了两秒,然后抬头再磕了一个。
抬头的时候脸上全是水,他抬手用袖子把脸抹了两把。
笠海一个三十多的人,站在那儿也掉眼泪,一滴一滴打在地板上。他伸出手把童迟拽起来按在怀里说:“以后好好的。”
“叔过年等你回来。”笠海这话说一半差点儿没说出来,最后吸了两口气,把情绪压下去,笑着扶童迟肩膀说快赶不上时间了。
去机场的路上童迟没睡觉,望着远处一点点的微光愣神,太阳再过半个小时就能升起来了。
街边的便利店和商铺慢慢露出形状,路灯还没灭,依旧亮着昏黄的灯。
又到冬天了。
外面天气现在吹一口气都能看见雾气,童迟想起自己刚来的时候好像就是冬天,那时候雪一脚下去能到他小腿肚子,走路也磕磕绊绊的走不稳,老是掉着眼泪哭鼻子。
车子开过诊所那条街的时候,童迟看到了水饺店,包子铺,一大早上的开始冒热气,一开门能带出一股雾气,玻璃门上挂着一层水汽,老板带着一个红色围裙,穿着黑色旧羽绒服,手里端着一大盆热水。
啪的一下撒出去,把路边的雪彻底浇了个透,冒着肉眼可见的热气儿。
童迟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