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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泽之前以为,岱迦神的六颗头会与他们借住的那户人家有关。
他错了。
这六颗头只是代表了形形色色的人而已。
唐泽闭上眼睛,抬起手指,在自己的左眼眼眶上绕了一圈。
当他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就看到了许多惊心动魄的画面。
画面的场景还是这个村子,不过布局大有不同,应该是很久以前。
这些画面共同构成了一个现实恐怖故事。
很多年以前,这个村子发生了大干旱,还闹了严重的蝗灾,因为发生了山崩,通往外界的路也被封住了,村民们彻底断粮,陷入了暗无天日的境地。
最开始的一段日子,大家还能保持理智,会追随村长的领导,一起去山林里挖野菜、扒树皮吃,虽然辛苦,也勉强能过活,但后来,随着井水被污染不能再喝、林中的毒虫开始伤人、有人误食草药被毒死等各种祸事接二连三的发生,人心变了。
人们不再听话,各自过着各自的日子。
时间渐渐过去。
人们的肚皮越来越空,身体越来越瘦。
在食欲这种最基本的欲望都无法满足的时候,人类用来自我约束的道德和理智统统被抛弃,村民们一个个化身恶魔,将魔爪伸向了身边的人。
首当其冲的是老人。
老人们已经没有行动能力了,无法寻觅食物,在村民们看来,他们只是“浪费粮食”的存在,村里的所有青壮年男人聚在一起,在地下挖了个大坑,逼迫所有上了岁数的人跳进去,将他们活埋。
接下来遭殃的是孩子。
村民们实在是太渴望肉类了。
太久没有吃肉,他们快要被逼疯了。
村民们后悔当初没有把老人杀掉吃了,去刨开了埋葬这些老人的坟,可惜他们的尸体已经开始腐烂了,不能吃了,怀着强烈的遗憾,他们饿得发绿的眼睛瞄向了身边的孩子。
村民们开始了一段“易子而食”的日子。
当孩子被吃完后,村民们消停了一阵子。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他们已经尝过了肉的味道,怎么可能甘心再去挖草根?
老人和孩子已经杀光了,男人们将刀尖指向了女人们。
在女人死绝后,这些男人又开始互相残杀。
这场悲剧的最后,只有为数不多的男人活了下来。
天气好转,久旱逢甘霖。
这极少数的男人们重新分割了村子里的土地,种起了庄稼。
食物的问题解决,接着,是繁衍的问题。
村里没有女人了,可他们又老又丑,根本吸引不了外面的女人。
剩下的男人们开始“同心合力”,拧成一股绳,将外面的女人拐进来,逼迫她们“为村子的未来贡献力量”,毕竟“生育是女人与生俱来的责任和义务”。
那些可怜的女人们遭遇了暴力、逼迫和强抱,有的选择了屈从,成为了不止一个男人的妻子,被他们当成猪用,一个接一个的生孩子,有的女人一直想要逃跑,在男人们觉得“失望”和“无法驯服”后,被他们折磨至死。
在男人们的“努力”下,多年后,村子又变得和原先一样了。
好像那些灾难,那些血腥的悲剧从不曾发生过。
只有凭空出现的神庙和神像纪念着这一切。
岱迦神庙和岱迦神是在某天突然出现的,村民们发现了这个庞然大物,都觉得害怕和邪门,把事情汇报给了村长。村长觉得这玩意儿不是什么好东西,就带着村民把庙给拆了,把神像给砸了。
结果第二天,神庙和神像又好端端的出现在了原地。
村民们看到,更加害怕了,一起去找村长。
很快,他们惊恐地发现,村长一家人死了,那一家的所有人,包括看门的黑狗,都被剁掉了双手,无数对血淋淋的手掌挂在他家院子的树上。
像是有人惩罚他的手欠。
经此一事,村子里再也没有人敢对这个凭空冒出来的神不敬了。
使用血瞳的时间有些久了,唐泽的眼睛像被针扎了一样的疼。
他已经了解了这个故事的大概,便停止了动用能力,揉了揉疼痛不已的眼眶。
使用这个能力的代价很大,不过唐泽并不后悔。
他的思绪清楚多了。
难怪这个岱迦神充满了违和感,它根本就不是神,而是那些死在这个村子里的怨灵的集合体。
怨灵们憎恨存活着的人,但事情已经隔了几代,当初那批人早都死了,它们失去了明确的复仇的对象,现在活着的人又相当于是它们的后代,因此,它们没有直接下手。
但怨气不可不消。
于是,怨灵们化身为神,以实现一切愿望为诱饵,等待有缘人。
这部逃生片的一大死路,就是求神。
第64章 求神 趁它病要它命
唐泽看着不远处跪坐着的夫妇。
他挑了挑眉; 并不打算劝告他们。
夫妇俩跪在那里有一段时间了,就算进程再慢,他们至少也到了“问神”阶段。
根据“三必”原则; 他们已经回不了头了; 求神是死; 不求神也是死; 还不如求神; 运气好的话,还能把那个胖孩子救回来。
于是唐泽什么都没有说。
熊孩子家长夫妇果然已经开始许愿了。
他们跪在神像前的圆垫子上,双手合十。
两人同时闭眼; 心中默念“我想找到我的儿子”。
只念了三遍,他们就得到了神的明确回应。
那是一道直接在两人脑海中响起的声音; 声音里混合了无数种声线,有老有小,有女有男,像是许多人在同一时间开口,音色各异,唯一相同的; 是那些人冰冷的、阴森的语气。
像是一捧冰雪; 塞进了两人的后脖领子里。
冻得他们浑身发抖。
“愿望成真的代价,是一根手指。”
那道声音如是说道。
这对夫妇不比温芷和唐泽,他们只把这次旅行当成一次价钱便宜的玩乐,对眼前的恐怖神明一无所知。乍然听到从脑海中传来的声音,已经够让他们吃惊的了,话语中传递的信息,更是在他们心中掀起了一层巨浪。
这个神居然真的会说话!
它可以帮他们找儿子,但居然要一根手指?
让他们中的一个把手指切下来给它?
这也未免太狮子大开口了吧!
夫妇睁开眼睛; 默契地转头看向对方。
他们夫妻俩向来是不信神的,寺庙神堂这种地方几乎从来就没踏进过,身边要是人有信神信教,他们也会毫不顾情面地嘲讽对方封建迷信。
不过,在他们的儿子快要上小学的时候,他们倒是也拜过一次神。
娃娃的教育要从小抓起,他们在把儿子送进学校前,特意打听过哪个班的班主任比较厉害,想塞点钱送点礼,打通关系,让儿子进入那个人的班里。
可惜,学校里最厉害的班主任是一个老女人,那个死婆娘油盐不进,拒收他们的礼物,说了一句“让所有的孩子随机抽签比较公平”,就给他们送走了。
为了孩子,他们这才不情不愿地去拜了神,想要试试运气。
他们去的那个神庙比较冷清,门可罗雀,来这许愿的人,只要花点钱买几炷香,就可以进入内殿许愿,如果许完愿,恰好赶上了饭点,作为香客还可以免费吃斋饭。
可以说是非常良心了。
更妙的是,愿望成真后,还愿也很简单,只要去寺庙里再给神上几炷香就行,至于要不要给清贫的寺庙捐点香火钱,全凭香客自觉,没人会道德绑架。
他们在那里许完了愿就走了。
不久之后,他们的儿子果真分到了理想的班。
愿望成真,他们俩却并没把还愿这个事放在心上——神啊、鬼啊,那都是封建迷信,被剔除的糟粕,他们的儿子抽签进了好班,是孩子自己运气好,和神有关系吗?
没有。
他们连那个庙都没再去过,更别提别捐香火钱或者给神上香了,不过,他们并没有像老辈说的那样,“亏欠神是要损功德的,日后必遭报应”,他们身体倍棒吃嘛嘛香,没有遇到任何倒霉事。
在神面前言而无信,也没什么后果嘛。
两人已经是老夫老妻了,只从眼神就能看出对方的想法。
他们的打算是一样的,先把这件事允诺下来,找到儿子,之后就当求神的事情没发生过,反正他们后天就离开这处穷乡僻壤了,那个蠢货神又能怎么着。
两人再次闭上眼睛。
他们在心中给了神回答。
“我答应。”
“我愿意。”
脑海中是一片寂静。
就在两个人以为许愿结束,打算睁开眼的时候,那道混杂着多道声线的、冰冷诡异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这一次,声音不是出现在他们的脑海,而是在他们的头顶、耳畔、背后,在他们的四面八方,就好像有无数个人围在他们身边,逼近他们,把他们包围了一样。
“这可是你说的。”
那道声音阴恻恻地说道。
那道声音里包含的恶意太浓烈也太明显了,夫妇感觉自己的心口像是被人用刀戳了一下似的,惊得睁开眼睛,结果一抬眼皮,就对上了神像的六颗脑袋。
熊孩子妈仰视着神像,瞪大了眼睛。
那个神像,那个神像。。。。。。
那个神像的脑袋好像动了!
她惊恐地发出一声尖叫,手忙脚乱地爬起来,却自己绊倒了自己,一屁股摔在了地上,视线再次对上了神像的脑袋们。
那六颗巨大的头颅眯眼冲她笑着,似乎早就看破了她心中的弯弯绕绕,只是懒得拆穿,就高高在上地俯视着她,像猫在玩味地瞧着一只上蹿下跳的老鼠。
而当猫看腻了,老鼠的下场会很凄惨。
肉会被撕扯下来,全身的骨头都会被咬碎。
最后,就连老鼠的眼珠都会从破碎的头颅中挤出来,被猫用舌头卷进口腔。
连一根毛都剩不下。
卫衣少年:“怎么了?”
卫衣少年是离夫妇俩最近的,看到女人大喊大叫,还摔了个屁股墩儿,他连忙把女人拽了起来,又把她那更加胆小、跪在地上吓得动弹不得的丈夫也扶了起来。
卫衣少年:“你们不是在求神吗,怎么被吓成这样,发生什么事了?”
见女人仰着脖子,直勾勾地朝神像看,一副被摄魂了的样子,卫衣少年顺着她的目光抬起头,看见了神像诡异的六颗脑袋。
每一次看到那玩意儿,他的身体都会莫名其妙地发冷。
然而,这神像惊悚归惊悚,外形却并没有恐怖到可以把人吓到动不了的程度,况且这神像他们进神庙后就已经看过很多眼了,不会这么大惊小怪。
夫妇俩的反应为什么会这么激烈?
卫衣少年挑起眉,正欲追问,在他身侧的孕妇就也发出了一声惊天动地尖叫,声音尖利得像是要把房顶刺穿。
卫衣少年回过头,只见那个孕妇脸色苍白地捂着肚子,盯着不远处的供桌看,一边看一边摇摇晃晃地往后退,突然,她的脚崴了一下,双脚一滑,眼看着就要后坐摔在地上了。
糟了!
孕妇这一摔可比熊孩子妈后果严重多了!
卫衣少年连忙冲过去,但是已经来不及了,就在孕妇马上要跌坐在地上的时候,一双劲瘦有力的手臂接住了她,将她扶了起来,在发力的时候,几道青色血管在那紧绷着的黝黑皮肤上浮了出来,随后又慢慢隐了下去。
那双手臂属于赶来的唐泽。
摔倒瞬间产生的急促的失重感让孕妇回过了神,她惊魂未定地喘着气,刚要朝眼前的少年道谢,就看到唐泽面无表情地与她擦肩而过,拉着温芷来到了供桌前。
少年少女的目光落在了供桌中央那盘乳羊身上。
盘子很大,像一个白瓷做的大荷叶一样铺在供桌上,那只还未完全发育成型的乳羊以跪卧的姿态盛在盘子里,浸泡在一层浅浅的血之中。
那只乳羊动了。
乳羊的身体还是那个姿态,但在它肚子上,朝向几人那的一侧,一块皮肤正在诡异地蠕动着——在羊的腹腔内,有什么东西正在往外顶,那东西动着动着,超出了腹腔本来的范围,把羊腹的皮肤都撑大了。
就好像小时候,孩子有时不会吹气球,而是会把气球撕开,手隔着气球皮往外顶,让色彩鲜艳的气球皮勾勒出手指的轮廓。
温芷能看出那个东西的大致形状。
那是一个大约有几个手指粗的长条物,正在羊的皮肉之下拱动着,像一根棍子,一条生命力旺盛的蛇。
或者某种未知的、凶残的怪物。
这个场景,让温芷想到了《异形》。
可能,当那个东西冲出来的时候,所有人都要遭殃了。
温芷看着羊腹之下那蠕动得越来越快、越来越剧烈的东西,眯了眯眼。
她绷紧了身体,无声地侧移几步,将放在供桌旁用来打扫的笤帚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