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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皱了皱眉说：“管前，换条裤子。”
管前惊讶：“易哥，这裤子你不要了？”
顾云香一听，忙道：“不要丢掉啊，缝一缝还能穿的。”
顾子易深呼吸一口：“行，我找人缝好再穿。”
顾云香这才露出满意的笑容。
实际上这条裤子要被压箱底了，顾子易可能以后都没法再穿破洞裤。
顾子易打扮完毕就要出门，顾云香噔噔噔地跟在他的身后。
一直走到门口，顾子易转身奇怪道：“你跟着我干吗？”
顾云香歪了歪脑袋：“你不带一起去吗？”
“我这次是出去工作，不方便带你，你就在家，有孙姨陪你。”
“可是你不带我，可能会倒霉的。”
“你不是说我现在霉气少了很多，应该没事吧。”
顾云香露出不赞同的表情说：“你的霉气虽然淡了一些，但倒霉的几率还是比别人高的，大意外不会有，但小意外可能还是会发生的。”
顾子易蹙眉：“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啦，不要忽视小意外，电视上不是说蝴蝶扇一下翅膀可能会引起大暴雨嘛，就是这个意思。”顾云香脆生生道。
“那叫蝴蝶效应，”顾子易笑了，“你看电视还学会这个？”
他以为她就是窝在电视机前看什么《小猪佩奇》之类的动画片。
“玉帝爷爷夸我学东西很快的，”顾云香骄傲脸，“所以你还是带我一起去吧。”
顾子易想了想，还是小命要紧，便点头同意，但提前说好不带她进摄影棚，他不想把家人曝光在镁光灯下。
＊
顾子易今天要赶两个通告，一个采访，一个是为某广告拍一组宣传照。
为了节省时间，两个通告安排在同一个摄影棚。
到达目的地后，顾子易带着另一个小助理进去，顾云香留在车上，管前陪着她。
保姆车够大，里面有空调有小冰箱还有游戏机，顾子易倒不担心她会无聊。
眼瞅着顾子易进入大楼，顾云香同时也看到了大楼外面挂着的一幅巨大的海报，主人公就是她的大孙子。
“小前，原来子易这么出名啊。”走哪儿都有他的海报。
管前说起这个那可自豪了：“易哥现在是无可争议的流量top，商务资源都是顶级，就这海报上的手表代言那都是国内头一人。”
顾云香听得懵懵懂懂。
管前滔滔不绝地介绍自家boss的丰功伟绩：“易哥一出道就红了，万千少女的偶像啊，曾经好几次直播因为粉丝太多还搞垮了服务器。”
“什么是直播？”顾云香问。
“直播就是……”管前不知道该怎么和小孩子解释，干脆拿出IPAD，“刚好易哥这次的采访就是直播形式，所有人能实时看到他的采访内容。”
他打开直播软件，进入直播账号，展示给顾云香看。
“再等一会儿你就可以看到易哥了。”
顾云香捧着IPAD，圆溜溜的眼眸中满是兴趣。
大概过了几分钟，顾子易终于出现在直播间，他径直走向沙发，一屁股坐下。
有个工作人员上前给他送了瓶水，并说：“易哥，你稍坐一会儿啊，采访马上开始。”
顾子易漫不经心地点头，随后背靠沙发，翘起个二郎腿，埋头刷手机，不知道在看什么。
顾云香第一次看直播，虽然采访还没正式开始，但自从顾子易出现后，旁边的评论区瞬间热闹起来，留言飞速刷过，快到看不清。
她这些天已经在学怎么用手机打字，也想留个言。
顾云香把IPAD放在小桌板上，伸出右手食指，一下一下划着屏幕，龟速“一指弹”式打字。
只是她的留言刚发出去，瞬间就被刷没了。
“哎呀。”她惊呼一声。
管前转过头问：“怎么了，直播开始了？”
顾云香咬唇道：“不是，我刚才留了个言，但是我还没看到就不见了。”
“你根本刷不过那些粉丝的，”管前笑道，“再说没必要留言，反正易哥也看不到。”
顾云香抬起眼睛：“他不会看吗？”
“易哥从来不回看自己的直播，有什么话你直接和他说就是。”管前以为小家伙就是想玩一玩。
顾云香想了想道：“你说的对，那你给他打个电话吧，我有话和他说。”
管前疑惑：“有什么话不能等他结束了再说吗？”
顾云香：“我想现在就和他说，他的采访还没开始。”
没办法，管前只好替她拨打了顾子易的电话。
于是在直播间里就看到顾子易拿起手机走出了镜头。
顾子易看到是助理的来电，还以为是什么工作上的事，没想到接起后，对面传来的是软软糯糯的小奶音。
“子易，是我啊。”
顾子易惊讶道：“怎么，在车上无聊了？”
顾云香摇头：“不是，我刚才在看你的直播。”
顾子易得意一笑：“怎么样，我在镜头里是不是更帅了？”
对面沉默了两秒。
随后传来一道包含着痛心疾首语气的话：“子易，我想说，你刚才的坐姿太难看了。”
顾子易怔了一秒，反驳：“我的坐姿怎么难看了？”
顾云香直截了当：“你刚才瘫在沙发上，翘个腿抖来抖去，好像没骨头似的，就像……“
她想了几秒说：“像那种纨绔子弟。”
旁边的管前都听傻了，他万万没想到小姑奶奶打电话是要教训他的boss。
顾子易被一个四岁小孩教训坐姿，脸上挂不住，嘴硬道：“我那是因为采访还没开始。”
顾云香道：“可是直播已经开始了，你的很多粉丝都在看。你是他们的偶像，偶像的意思不就是给别人当好榜样吗？”
“……”顾子易顿了顿嘟囔，“就是个坐姿，有那么夸张吗？”
“当然有了，”顾云香奶声奶气地叨叨，“书上说坐如钟，站似松，你坐的时候应该挺直腰背，这叫坐有坐相，我们顾家人在外面不能丢了精气神。”
小姑奶奶说的头头是道，顾子易嘴唇动了动，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反驳。
“子易，你觉得我说的对吗？”顾云香还认真反问他的想法。
顾子易喉咙滚了滚，吐出一个字：“对。”
手机那头传来甜甜一笑。
“好了，我就说这些，不耽误你采访，你快回去吧，我会继续看直播的。”顾云香笑着说。
顾子易浑身一抖，这么软软糯糯的嗓音，怎么听着有点渗人呢？
作者有话说：
顾大孙子：听说有个流行词叫“爹味”，我的小姑奶奶这样可不可以叫“奶味”？
哈哈哈哈哈
第7章
顾子易回到房间，本来习惯性地往沙发上一倒，耳边立马响起小姑奶奶的那句“我会继续看直播的”，迅速弹了起来，挺起背脊。
什么叫坐如钟啊，这样算吗？
他在内心疯狂吐槽，采访就采访，搞什么直播啊。
过了没一会儿，一个中年男记者进来和顾子易相互寒暄，采访正式开始。
交谈了两句后，记者露出一丝惊讶的神情，顾子易今天居然坐得这么直。
他之前采访过顾子易好几次，基本很难看到他好好坐着过，之前还有很多网友调侃“顾子易的好仪态只保留在剧里。”
今天突然这么正经，搞得记者都不习惯了。
顾子易不仅正襟危坐，连回答问题的态度都十分端正。
记者本来预备挖他几个私人八卦问题，现在这个气氛搞的仿佛他们正在进行的是一次严肃访谈，他都问不出口。
直播间的粉丝也发现了：
【哥哥今天怎么这么乖，仪态好好哦】
【背挺的好直啊哈哈哈，除了之前央视霸霸的采访还是第一次见，易哥要转性了吗hhhh】
【顾子易的仪态本来就很好啊，只是看他愿不愿意做罢了】
【可是他刚才还是葛优瘫啊，接了个电话回来就变了】
【我也发现他是接电话回来就坐直了，是不是经纪人提醒他的，冯哥看到大家的吐槽了】
【别逗了，冯伟大的话算个屁，易哥什么时候听过他的】
【那就奇怪了，他接的到底是谁的电话？】
……
粉丝议论纷纷，管前也在啧啧称奇：“小姑奶奶，还是你的话管用，从来没见易哥这么听话过。”
顾云香笑眯眯：“子易很乖啊，只要好好和他说，他会听的。”
管前满头黑线，还是头一回听见有人用“乖”来形容顾子易的。说出去谁会信啊，估计只有小姑奶奶才会这么觉得。
这次采访并不长，更何况记者还删掉了几个问题，结束后镜头一撤，顾子易的身体立马松了下去。
挺了半个小时的腰背，感觉好像被人拿滚轮在背上碾压了好几圈。
累啊。
记者一走，小助理走过来说：“易哥，接下来是拍宣传照，拍照之前的准备工作还是直播。”
顾子易眉头一挑：“又直播？”
小助理道：“现在直播火啊，什么都搞直播，有粉丝互动，更容易提高关注度。”
顾子易心想，准备工作无非就是化化妆，应该不需要他再像穿了背背佳似的挺腰了。
他放下心来。
几分钟后，新的摄像机架起，粉丝们跟着转移到广告方的直播账号。
很快一个漂亮的短发女人拎着化妆箱走进顾子易的休息室。
顾子易一看是常给自己化妆的熟人，主动开口：“美女，好久不见。”
化妆师显然很受用，眉开眼笑：“易哥，今天想化个什么妆？”
顾子易无所谓道：“你看着弄吧，你的技术我放心。”
“那是易哥底子好，素颜上镜也好看。”化妆师也吹起了彩虹屁。
这倒是实话，顾子易剑眉星目，鼻梁挺拔，非常符合中式传统审美，经常顶着素颜拍戏，化妆对他来说只是锦上添花。
不过这次要拍的广告宣传照考虑到场景，必须得上点妆。
这头化妆师正在顾子易脸上涂涂抹抹，张制片踩着细细的高跟鞋进来探视。
“子易，这次真是麻烦你了。”
本来这个广告合同内该拍的宣传照都拍完了，只是没想到广告释出后反响特别好，广告公司临时起意想找代言人顾子易再拍一组。
因为这是合同外的要求，顾子易档期特别紧，就算他来不了也没什么可指摘的，可是他二话不说就答应了，张制片非常感激他。
顾子易痞痞一笑：“美女姐姐的请求，我能不答应吗？”
制片人乐了：“嘴贫。”
化妆师一听故意打趣：“易哥是不是看到女的都叫美女啊？”
顾子易吊儿郎当道：“当然不是，我只是实话实话，两位美女没出道真是娱乐圈的巨大损失。”
不管他是不是真心话，反正化妆师和制片人听完笑得花枝乱颤。
【又开始了我的哥，能不能有个单身流量男明星的自觉，不要到处撩人！！！】
【羡慕嫉妒恨，要撩请撩我谢谢！】
【粉丝都习惯了，他也不是撩，他就是满嘴跑火车，上次看见七十多的老奶奶也是喊美女哈哈哈】
【也就顾子易这么敢了，别的男流量恨不得和周边的所有雌性生物都保持绝缘】
【其实他现在这样乱喊美女我还挺放心的，要是哪天他不喊了问题才大了呢（狗头】
【哈哈哈同意楼上，懂得都懂】
折腾一番终于化好妆，化妆师和制片人相继离开。
电话又响了。
“我的小姑奶奶，又怎么了？我的坐姿又有问题？”顾子易走到一边，避开镜头问。
“不是，你坐得很好，”顾云香软软糯糯道，“只是还有一个小问题。”
顾子易警觉起来：“什么小问题？”
顾云香好奇万分：“你为什么见到一个姐姐就要喊美女啊？”
顾子易楞了楞道：“现在的人都是这么喊，看见女的喊美女，男的就喊帅哥，有什么问题？”
“现在的人是这样喊的吗？”顾云香有点不敢置信。
顾子易加重语气：“对啊。”
“可是你一个接一个都是这么喊，我觉得很不好，不老实。”顾云香实话实说。
顾子易心头一虚，很多时候“美女”这个称呼在他嘴里确实就是随口一说。
不过在这个浮夸的圈子，大家不都是这样把客套话挂在嘴边，不会有人关心是不是真心话，一个幼崽懂什么？
虽然心里这么想，他嘴里却反问：“那你觉得我该怎么叫？”
“叫同志啊。”顾云香脱口而出。
她还记得以前在乡下的时候，有好多城里来的大姐姐到村子里来，村长爷爷就是“同志、同志”的喊她们。
在她心里，“同志”是很好的称呼。
顾子易一脸不可思议的神情：“同志？”
他真的很好奇这位祥云小仙女脑子里到底装了些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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