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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桉抱着双膝,头枕在膝盖上。
手机又弹来消息,高三班群依旧热闹。大家开始讨论要不去省外旅游。
大热选项是去北方看雪。
私立部学费不菲,又傍着校本部的名校光环,里面几乎清一色富二代与高干子弟。像云桉这样从校本部转来私立部的普通学生,私立部都是财大气粗地承诺学费住宿费全免。
云桉看着讨论组里发出的投票,最后一票也没投。
大概因为满屋子的蚊怕水气味,云桉觉得眼睛刺刺的。
她吸吸鼻子,将手机扔到一边,起身拿了换洗的睡衣去卫生间。她刚刚大战飞蚁,一身轻汗,裹挟着驱蚊水的味道。
云桉手脚麻利地收拾好自己,再打开房间门,一股热浪袭来。小房间闷得跟桑拿房似的。云桉看了眼墙上挂的着泛黄空调。
能耗条那一个醒目吓人的“5”,高耗能的话。
云桉家境不好,又是早就一个人来越市生活,本该对生活的起居花费很有概念。却又因为三年都是在校住宿,反倒被学校保护了一样,她并没有接触太多生活里的柴米油盐。
高耗能的话。。。。。。会很烧电费吧?云桉也不清楚。
云桉和母亲发了句晚安,又将风扇正对着的自己。
她关掉台灯,躺回竹席床上。
手自然往旁一摸,空空如也,然后开始左拍右拍,连带着长腿也在床上扫来扫去。
游泳似地在床上扑腾,结果什么都没有。
“嗯?”云桉疑惑了声,又不得安宁地打开台灯。
坐起环视一周,没见她的驯鹿公仔,又往床下看去,终于发现。
她喜欢抱着东西睡觉。
云桉捡起刚刚甩被子时被无辜飞到地上的公仔,拍拍灰尘,然后断电似地,抱着玩偶突然瘫倒在床上。
呼——
她长叹。
窗帘遮光效果不好,透入几缕曚昽月色,给小房间覆上一层薄纱,像回到童年时,家里老木床也这样覆着白色蚊帐,母亲躺在她身边哄她睡觉,晚归的父亲欠揍地探头进房间,问她和妈妈要不要吃宵夜,她立马精神奕奕,结果父女两人都被母亲训了一顿。
窗外雨声温和下来。
云桉突然想起尹小月问她居然没被校园男神惊艳青春。
闷热的房间,讨人厌的飞蚁,未知的高考,劳碌的母亲。
十七岁里,一切都乱七八糟的。
云桉闷闷地转身,将脸闷在枕头。
她没好意思和朋友说,她不是没有可以被惊艳的人,而是她没有可以被惊艳的青春。
贫瘠的土壤,要如何开出鲜花。
云桉又觉得鼻子酸酸的。
她立马坐起,“啪”地关灯,躺好睡觉。
窗外雨声宁静不少,比起刚刚入阵曲似的翻江倒海架势,现在更像是安眠曲。
云桉有种越来越热的感觉。她翻个身子,贴着竹席龟息。
似乎过了很久,她换了好几种睡姿。最后终于还是抱着玩偶,不再动静。
窗外雨声连绵,没有尽头,像要把人的灵魂也淋透。
一个糟糕又孤单的夜晚本该就这样过去。
“铃铃铃——”
手机却骤然响起。
淅沥安宁的雨夜有人打搅。
安眠曲横插入不受控的音符。
云桉伸出手。她没有丝毫的睡意,还清醒着。手顺着声源东摸西探,在枕头底下拿出手机。
屏幕的光亮对久闭的眼睛有些刺激,云桉胡乱揉了揉眼睛,没什么讲究地将眼泪洇在枕巾上。
屏幕一串陌生号码。
她想也没想就挂掉,不接不认识的号码。
她将手机放靠近风扇那边。廉价的智能机散热效果不太好,就刚刚在枕头底下放了会,机身已经有些发烫。
她躺回去。偷偷哭了会以后,心情好多了。然后她莫名想起刚刚那串号码:
188xxxxxxx。
就那么看一眼的功夫,她已经背下来。
云桉:。。。。。。
倒不是她记忆力超绝,而是那串连8号码有够吉利工整,让人看一眼就能记住。
怎么会有这种电话打给她。
少女的情绪和越市六七月的天气一样,骤起骤落都随她,难以捉摸。云桉的难过一扫而空,又好奇起未知的吉利号码。
她和妈妈倒是欠着亲戚二十来万,但那些亲戚的号码她都有存。
这个号码哪来的。
云桉转了个身子,猜可能是打错了。
正巧此时手机嗡嗡两下,屏幕又亮起,这次是新消息发来。
云桉伸手拿过手机。
可没想到是一条手机短信。
而且竟然还是那个连8号码。
未知联系人:【?】
这人认识她?云桉纳闷。
接着她收到一条。。。。。。彩信?
未知联系人:【图片加载中】
城中村信号时好时坏,刚刚查□□时网速飞快,这会又不行了。
图片一直转圈圈。
有了通讯软件,手机短信功能早就落伍。更被别说用短信发图片了。
小广告?她怀疑。
那看来现在的电信诈骗收入不错,都用上这么贵的号码了。
正她准备拉黑时,图片突然憋劲爆发似的,一下子加载完成。
一双被踩脏的九孔高帮兀地出现,熟悉的黑白蓝颜色。
云桉腾地弹起。
远方滚过一声轻柔闷雷,雨势加大了些,雨点纷纷扬扬挤落在她的窗台,夜晚的精灵也忍不住凑过来看看是谁找她。
我!的!天!啊!
云桉眼睛瞪得老大:
这不是被她踩脏的鞋子吗!
这这这个号码,不会是赫凯吧!?
【??作者有话说】
下着雨的夜晚,接到他的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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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微妙尬聊
◎雨夜里轻飘飘的风(二合一)◎
伟人说过,只要心够大,一美元也能引燃百元大钞。
而云桉说,只要眼够瞎,小白鞋也能踩脏不市售的限定款。
云桉看着手机里那突兀脏了一块的鞋子,心态瞬间垮掉。
天呐,他怎么突然想起这事。
云桉泪目。
她的这一桩惨案要说回高三一个晚上。
晚自习,教学楼突然停电,级长开恩,让大家提早半小时回宿舍。
私立部远在城郊,只有一轮明月挂在天边,附近没什么高楼灯光。几个偷摸带了手机的同学打着小光,映得教室暗影绰绰。
高三复习资料多,云桉他们班基本人手一个收纳箱,杂七杂八地摆在过道,就像山林溪流里的暗礁,静静淌在如水的夜色里。
于是非常老套地,云桉被某个横出的收纳箱挡了下,却没像剧里的女主角似的,跌进校草同桌的怀里。
她身体素质不错,重心很是稳当。即便失去平衡,也只堪堪后退了一步——
然后就踩到了跟在她身后的赫凯。
“嗯?”
云桉落脚那一瞬间还没有反应过来。
当时班上不算安静,因为提早放学,大家都像放长假一样兴奋,打闹的笑声不绝于耳。
可云桉却分明听到,身后男生“嘶”了一声,然后沉了沉呼吸。
赫凯似乎离她距离很近。
她甚至能闻到他身上好闻的北境雪松香,广阔又干净。
云桉:卒。
那天恰好是冬至日前一天,在周日。
南省看重冬至,认为冬至大过年,是合家团圆的大日子,因此很多同学都请了假,明天周一再来学校。
云桉平常结伴而行的舍友也没来。于是,形单影只的她被赫凯一个眼神带走。
月朗星疏的夜晚,两人站在走廊最尽头。
深冬的校园沉寂杳然,寒风吹过常青树,树影婆娑映在赭红墙边,簇拥着墙上两道年轻身影。
云桉怕冷,穿着省附厚厚的冬大衣,很是臃肿,露出一小截手腕和脚踝却纤细轻盈,整个人看着就像M&M’s巧克力豆。
她还抱着课本,围巾围起半张脸,露一双委屈水瞳,“对,对不起,我并不知道你在后面。。。。。。”
而她对面的大帅哥呢,衣链拉到最上,两手插兜,目光沉沉地看着她。
他穿了件挺括低调的机能风外套,劲黑衣服只在左袖有一个银标十字罗盘,更显冷酷强势。
可天边落下的月光比恋人的目光还温柔,照在他天生深情的眼睛里,让云桉看不透他在想什么。
远处操场和生活区传来不真切的朗声大笑,他却不说话。
云桉有些无所适从。
明明寒风阵阵,她居然有些出汗。
云桉突然生出一种自负的狼狈:这个剧情,县城小女孩踩脏城里少爷的鞋子?
她开始有些不安。
她想他会盛气凌人地数落她:你知道这双鞋多贵吗?你知道多难买吗?你他妈给老子洗干净!
好吧,如果是这样,她一定要不输气势地说:“我知道!我又不是故意的!赔你一双就是了!”
她是不会帮他洗鞋什么的,太侮辱人了!
云桉不自觉抱紧怀里的课本,脑海拉起一级警戒。
她自我保护地准备着。
结果他开口,散漫低劲的声音乘着寒风:
“吃宵夜吗。”
啊、啊?
云桉一下子没反应过来,这什么剧情。
而赫凯也没等云桉说吃不吃,已经点开手机找了家学校附近的小餐馆。
“你想吃什么。”
“。。。。。。我不饿,你点吧。”
他没说话,漫不经心地应了声。
云桉一腔富贵不能屈的激昂情绪无处可发。她脑瓜子转了转,又说:“我请你吧。”
她以为他的意思是,请他吃点什么就算了。
如果是这样,她觉得可以。毕竟踩脏了人家的鞋子。
然后她偷瞟到纨绔同桌哐哐哐已经点了两百块的东西。
噗——云桉觉得自己中了一箭。
正好他偏头看了她一眼,云桉没来得及收回眼里的后悔。
而他视线里的情绪似笑而非,语气懒洋洋地很像在欺负人,但她却找不到更多的证据:
“也行。”
“吃完我再考虑你怎么赔我。”
噗噗——云桉想跑路。
故事的最后,冬至日,两个非亲非故的少年少女在操场边上的长椅大快朵颐。云桉本来没什么胃口,无奈纨绔同桌实在点太多。
长椅边,路灯投下温暖光亮,跑道边落叶层层叠叠,风吹过偶有沙沙声响,更显校园安宁岑寂。
云桉挺直腰背,交臂叠在桌上,非常规矩地坐在赫凯对面,看他将食盒一份一份从袋里拿出。
拿到最后是一碗汤圆,那塑料碗有些薄,手一捏,碗身就陷进去一块。要是打开碗盖,这一碗的汤汤水水定会溢出。
甜汤粘腻,沾手上的感觉不会好受。
赫凯拆了张纸巾,覆在碗面,长指扣着碗盖,修长指节缓缓弓起,碗盖沿周缓缓响,汤汁只漫了点,被纸巾尽数吸去。
云桉双手都缩在衣袖里,心里为赫凯拍手叫好。要么说人家是少爷呢,开个塑料碗都那么优雅。
紧接着他将汤圆推过来,没说什么话,只朝她抬了抬眉。
乳白椰奶浮着晶莹西米,那软糯汤圆鼓得快要爆汁。白皮透黑,一定是无比香甜的黑芝麻馅。
云桉敛下目光,推辞:“我不饿,谢谢。”
他也没多说什么,手脚麻利地拆完剩下八九个食盒,很是随性地咬着筷子掰开,“哦,那一会扔了吧。”
云桉震惊:这人也太浪费了吧!
他们这会已经做了几个月同桌,云桉深谙同桌雷厉风行的作风,别看他开盖子很有耐心的样子,他说扔就真的会扔,一句废话都不会再说。
云桉直皱眉,哎呀呀那真是没办法了,作为共和国的三好青年,她不能浪费粮食。
云桉松下绷得笔挺的腰脊,缩缩蹑蹑地拿起勺子。
“谢谢。”她抿唇轻声道。
心情有些窃喜,她很爱甜食。
此外她还吃了一对蜜汁鸡翅,一份巧克力鸡蛋仔,大半份漏奶华。她被理综虐了一晚上,亟需糖分补充。
赫凯呢,厌学少年又逃课去打了一晚上的球,现在正是饿的时候,在吃了两份主食以后,还好奇地从云桉那插了块漏奶华。
云桉心不在焉,自然没有看见她同桌被甜得狂灌水。她一面摄取糖分,一面忐忑地等着赫凯要怎么办。
不是没听过富二代同桌日常穿的鞋子有多贵,舍友之前怎么说来着,赫凯一双鞋比她们的全套护肤品还贵。
云桉懊恼地闭了闭眼。现在就是后悔,十分后悔。地球那么大,踩哪不好怎么偏偏踩他鞋上啊。
她甚至已经在打腹稿,想和富得流油的同桌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