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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本想无情些,斩断云桉的念想,但是看她脸颊挂泪,一双眼睛已经满是难过和心碎。
半晌,林姨还是叹了口气。
终于年纪大了,心肠软了不少,见不得一个整天笑呵呵的小女孩哭成这样。
或许人和人会不一样吧。
“青浪外面都是狗仔,你怎么出去”,林姨的声音又恢复往日戏韵,优雅、不问人间烟火的调子。
云桉先是一愣,眼底亮了亮,惊喜林姨终于松口。
但是听到林姨说青浪已经出不去,又立马难过起来,眼睛一眨,斗大的泪珠就往下掉。
窗外也已经开始飘雨。
“那怎么办啊?”云桉六神无主。
一个小年轻确实没见过被包围的阵势。
林姨倒是淡定,拉过桌上的纸巾盒,“把眼泪擦了。”
云桉却没有动。她以为林姨也没有办法,抽噎着又求了起来,“林姨。。。。。。”
林姨没好气看磨磨唧唧的少女一眼,“你这样哭天喊地地出门,别人以为我青浪虐待你。”
出门!?
那就是林姨有办法了!
云桉眼睛彻底亮起,也不废话,立马抽纸巾胡乱擦眼泪。
林姨则小心把照片收好,每一张照片放回对应年份的信封,认真把信封封好,附进相册里。她端起相册,径直上楼,云桉赶紧跟上去。
“把伞拿上!”老人不耐烦提醒。
“哦、哦!谢谢林姨!”
云桉又调头回五斗柜,拿起雨伞,一步两三级台阶跟上林姨,“是要去换衣服吗?”她问,乔装出门什么的。
“还换衣服,变身你都出不了这个门”,林姨开怼。
云桉一噎,知道自己其实在给林姨添麻烦,立马闭嘴,不再多问。
她跟着林姨上了旅客们居住的二楼,她和kiki主要休息的三楼,再打个转,上了林姨独居的四楼。
这里已经是顶层。
林姨把她领到一个贴了“五谷丰登”春联的小房间前,转动老式的圆头门把,推开木门进了去。
云桉站在门口,没有进去,直到林姨拿了袋。。。。。。南越腊肠王出来。
云桉愣愣接过,林姨回身关门。
“林姨,这。。。。。。”云桉一头雾水。
林姨在满满一抽钥匙里找着对应的那一条,悠悠道:“总不能空手去别人家吧。”
云桉吃惊,又看了眼手里这袋腊肠,林姨是要她帮忙给赫凯带些师奶奶的问候吗?
林姨关好门,转身看到云桉恍然大悟的模样,知道她会错意,厉声道:“不是给你那姓赫的小子。”
云桉心思被骤然点破,羞赧低头。
林姨不满地往前走,嘴里还念叨,“我可是他母亲的师傅,就是要问侯,也是那小子先来拜访我。”
云桉偷偷看了眼心慈口毒的老人。
他们又来到四楼阳台,天空乌云密布。
现在不过七点,天色已经暗得仿佛下一秒就要泼下一片黑墨。
斜风细雨吹进来,暴雨还在酝酿。
这是骑楼的背面,与青浪那面朝南街、窗户都挂满防盗网的门面不同,这里阳台开阔,背后一排参天榕树。
老榕树在风中舞起亭盖,茂盛树叶沙沙作响。
云桉抱紧怀里的腊肠礼包,咽了咽口水。
林姨的意思是要她爬树下去吧?
云桉深呼吸,丈量了阳台边边与榕树的距离,至少两三米。
林姨好像有点高估她的能力。。。。。。
“行了,看什么”,林姨站在阳台一侧,没太好脾气喊了她一声。
云桉惊回神,立马过去。
林姨指了指隔壁骑楼的阳台,“去吧。”
哦,不是爬树,是跳楼。
不过说是跳楼,也只是听着恐怖。
这成一队纵列的骑楼本就紧凑挨着,虽说阳台相隔,也不过小半步的距离,手一撑,就能爬过去。
南街是条老街,邻里街坊都能算世交了,所以家家户户很少在骑楼阳台装防盗网,妇孺倚着阳台聊天是常有的事。
甚至有时候要给隔壁什么东西,又懒得下楼串门,阳台里喊一声就递过去。
云桉看着两楼之间的阳台,欣喜看着林姨,“谢谢林姨!”
她并不怕这个“跳楼”,毕竟是跟着赫凯翻过佛墙的人。
她把腊肠放一边,踩着栏杆花纹就登上阳台栏。
林姨赶紧走前看着,“去到王姨家就说帮我带东西给她,然后你自己从她家里出去,出门的时候小心点,那些狗仔认得你的脸,小心。。。。。。”
她还没交代完,云桉猫着腰,步子一迈就到了对面楼阳台,平安落地以后,又伸手拿过林姨手边的腊肠和雨伞。
“我知道的,谢谢林姨。”她拿着礼包认真道谢。
林姨紧看着云桉,心里却还是不放心,警告云桉,“最晚十点,十点以后你还不回来,我立刻告诉你妈妈。”
云桉一怔,没想到林姨提这个要求,但她这次没有再自作主张,而是站在原地,听话点头。
“好,那我过去了?”
“嗯。”林姨首肯。
然后少女兔子似地一溜烟就没了人影!
连一向淡定的林姨都吓了跳,赶紧撑过身子往里看,对面楼梯里哪还有云桉了!?
于是林姨那么爱护嗓子的人,又极其讲究艺术家优雅形象的人,竟也扯起嗓子像市井老太太似地喊,“没事就早点回来!要是他家里只有你一个人,自己注意提防点,听到没有——”
“知道——”楼里传来女孩渐渐远去的回答,怕不是一转眼已经下到楼下。
林姨不满地皱了皱眉,没好气收回身子。
远处灰暗天空亮起闪电,天空撕开了一道口子。轰隆一声,珠子般大小的雨终于密密匝匝落下。
风将那雨珠吹进阳台,林姨捂着喉咙,拢紧身上的披肩。
不一会儿,楼下跑出一人。
撑开的伞像雨水里一朵热烈的花,在绵密杂乱雨珠的敲打下,义无反顾地驶向远方。
阳台外,风雨正盛,雨水模糊了眼前的场景。
于是现实与回忆交织,恍惚间好像又看见了故人。
老人默默看着。
末了,老去的脸庞也生出几分年轻的笑意。
“笨呐”,她轻轻叹,也回了骑楼。
**
“嗙!”暴雨中,的士车门被人猛地灌上。车门上雨水飞溅。
云桉来不及坐定:“司机,壹号公馆,麻烦快一点。”
“好咧!”司机一踩油门,路边水滩横飞出一道浪花。
她的发梢已经挂上雨滴。
似乎不太走运,她才刚出骑楼,雨势立马加大。
而更不走运的是,她才刚驶出南街不久,就被堵在了车流里。
现在七点多,正是越市的下班高峰期,又逢暴雨,这车流走得比蜗牛还慢。
云桉在车上坐立难安,不停看着手机。林姨给她定了规矩,十点前一定要回去。
这一转眼,就从七点堵到快八点半,的士才好不容易驶进那条开满火红凤凰花的富贵大道,顺顺畅畅地跑了起来。
完了,这再算上回去的时间,等于她真的只能看看赫凯就走了。
云桉欲哭无泪,突然又想到:糟了!她只顾着自己要来,忘了和赫凯打声招呼!
上次她冷不丁拜访,直接看到赤。裸上半身的赫凯。
云桉慌忙拿出手机,发消息给赫凯。她可不想那么尴尬的事情再发生第二次。
也许林姨没和她说那番话,她还会抱着偷偷看见他美好身体的小心思,但现在。。。。。。云桉也不知道该拿什么态度面对自己的暗恋。
就放一边吧,她一时半会想不好,今晚她只是纯粹担心赫凯。
她敲下信息,【那个。。。你在家吗?】
他一贯秒回。
Hk:【在】
Hk:【怎么】
Yuna:【我可以来找你吗?】
Hk:【现在?】
云桉觉得有点尴尬,冷静下来好像自己也挺唐突的,而且外面暴雨仿佛要淹了这座城市,正常人都不会想在这个天气出门。
所以她发了个猫猫点头的表情包,掩盖尴尬。
这次他的回复空格了两三秒。
Hk:【那我去接你】
Hk:【别出来,外面雨很大】
“嗙。”云桉已经关上的士车门,歪着头将伞夹在肩侧。
Yuna:【我已经到壹号公馆了。。。】
Hk:【?】
真的很尴尬,就跟好像突然杀到别人楼下要去干嘛似的。
云桉干脆把手机收起来,装鸵鸟就往雨里冲。
她逆着暴风雨往高楼跑去去,风雨声大得她连手机铃声都没听见。
毫不夸张,云桉感觉自己洗了个澡。
她窝在伞里,只顾低头,伞面挡出她的视线。高楼近在咫尺,但云桉已经快湿透了,最后十几米她干脆跑了起来。
于是她忘记看路,在她踏上台阶时,玻璃门已经率先打开。
视线里突然出现一双鞋,但她已经来不及刹车,眼瞅着就要撞上去。
她低呼了声,却没有受到想象中的撞击。
那人后退了几步,惯性往前的她就被那人虚虚搂在怀里。
空气里飘来令人安心的雪松尾调,包围了她。
像回到安全的领地。
以前她觉得这香气很冷,给人距离感,现在她却无比依赖。
廊外雨水四溅像在追打她。
她身上衣服半湿,头发也有些散乱。
雨伞被人拿走,她怔怔抬头,望进一双深邃又惊讶的眼睛。
“你哭过?”赫凯问。
混蛋。
他这一问,她鼻子又酸了起来。
云桉半靠在赫凯的怀里。
“你终于回来了”,她红着眼眶,答非所问。
【??作者有话说】
希望大家不会觉得林姨是个坏人~
少女梦幻一般的暗恋,偶尔也需要碰一下现实的墙壁,爱情很重要,但是家人、自我也一样重要,林姨的预警有她的道理。
青春有酸有甜,下一章就甜回来~~
或许这里说一个无关紧要的小彩蛋:
林浩然跟林姨一个姓。。。其实林姨的儿子是跟林姨姓的。林姨那死去的丈夫很支持包容这位大花旦的,所以林姨那张嘴从年轻怼到退休,不知收敛是何物:D
(不过这是真的很无关紧要的设定哈哈哈,我也没打算写进小说里,只是写到“老去的脸庞也生出年轻的笑意”有点感慨;林姨那一瞬间应该也想到很多年轻时的事情: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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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阿嚏阿嚏
◎赶紧把湿衣服换下来,去洗个热水澡◎
赫凯怔住; 门外的风雨声好像都停住。
怀里的女孩目光温柔又清澈,瞳孔里只有他一个人的倒影。
赫凯觉得好像有风吹进了心里。
于是,平淡的心荡起了一圈又一圈的涟漪; 然后那涟漪轻飘飘推开了心里积压一天的浓雾; 再一圈一圈,泛向遥远的未来。
赫凯是冒险家性格,从小就到处飞; 也经常奔波于港城和洛杉矶。他还是第一次在某个地方被人等候,会有人在他回到的时候,和他说:
“你终于回来了。”
给他一种前所未有的。。。。。。家的感觉。
“嗯。”于是少年那阴郁了一整天的目光也软了下来,
而云桉望着赫凯,心里有很多情绪; 有很多话想问他。
他看上去脸色不太好,宋木临说他膝盖有伤; 还有他今天是不是很不好受?
可站在很多问题前,她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大脑处理不过来,她懊恼为什么自己不像他,总能给她坚定的力量和方向。
她总是要反应一会; 仿佛她的爱不像他那样,有保护人的能力。
“BANG!”
门外轰地又劈下一道闪电。
雷云相撞,发出巨大声响像天空要塌下一块
“啊!”云桉没有防备; 下意识往他怀里靠。
可就在头要枕上他肩膀的前一秒,那浓郁的雪松香让她突然意识到这太暧昧; 她立马伸手; 隔开自己和他的距离。
下一秒她又后悔; 这样的推开会不会让他觉得自己在排斥他。
但庆幸他没留意到她这细微的动作; 直男有时候不太理解少女的百转千回。
“先上去,别吹着凉了。”
他收起她的雨伞,握过她的手腕,就着急带她往里面走。
玻璃门合上,雷电风雨声骤止。
手腕里传来他的力道,像钩住她的锚,云桉才意识到赫凯给她的安全感有多具象。
他步大腿长,跟在他的身后,她得小跑。匆忙经过前台,余光瞥见工作人员都朝她微笑颔首,云桉莫名害羞起来。
两人就这样进了电梯。
封闭的小空间缓缓上升,不知道是太久没见,还是这面见得太突然,到出了电梯,两人都无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