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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这声叹息后稍稍低头,本轻搭在膝前的手微动; 修长的指骨探向前后微屈; 温热的手指极轻地贴上她白净骨感的踝骨。
而后五指缓缓收拢; 将她足跟半包; 又微微托起上抬。
他的手掌宽大; 可以轻而易举地包住她整只纤足; 瘦长分明的冷白手指拢上她的跗骨时; 她浑沦的大脑忽而就闪过这只手握着金尖钢笔的画面。
不知到底是她的太凉,还是他的掌心太烫,在这一瞬,她有种想瑟缩的本能。
女孩的脚踝都散着凉意,也不知光着脚呆了多久,男人眉心微拧,动作却没停,另一只手捏住拖鞋两侧,极其轻柔地套上她足背。
而后又称得上是熟稔地重复了一样的动作,将她的另一只也套上了拖鞋。
行云流水做完这一套动作,才轻着动作将她的放下。
脚踝处的余温似乎都还没褪去,楚盈水透的黑眸轻眨,朦朦地偏回头,盯着自己套上了拖鞋翘起的脚,也不知想的什么,忽然轻轻晃了晃。
套得牢牢的。
她这才一点头,嗓音绵软中又有些哑:“不会感冒了。”
徐既思偏眸,对上女孩晕红的脸,她的思绪像是在这声以后又宕机了,半晌,又记起来什么似得挺了挺脊背,迷离的黑眸环视一圈后定格在右侧的酒瓶。
她纤细的长臂微撑两侧,轻晃着身站起来,往右边小步挪了挪,才弓下背,探长了指尖,倾身向前去够,边自语道:“……没喝完。”
没等她够到,细腕蓦地被人轻攥,女孩抬眼,才见男人不知何时已经大步走到了她的右侧。他一边拦住她的动作,一边将面前她能碰到的酒瓶全推远,嗓音里捺着情绪:
“不能喝了。”
楚盈指尖没勾到,清秀的小脸微微皱起,缓慢抬头,对上他沉沉的视线:“……为什么?”
“你已经醉了,”那人的嗓音低缓,竟然和她讲起了道理,“再喝会头疼。”
头隐隐似乎是泛着涨疼,但好像有些习惯了,楚盈慢慢直起身,不等她再往深了理解过来逻辑,忽然又听那道哑沉的嗓音问:“为什么喝酒?”
楚盈掀起泛着湿意的眸,对上徐既思低垂的漆黑瞳仁,反应似得扑朔着睫,粉嫩的唇轻碰微张。
徐既思半落的眼睫盯得沉,一眨不眨,自己都没觉察身侧的手在这短暂的几秒下轻轻攥起。
不料等了数秒,却见她忽然又抿上了嘴。
像是这件事是刻在潜意识里的,连醉了都不能说出口的话。
……和以前一样倔。
徐既思喉结滑了滑,长睫又微敛,指骨轻屈,视线掠过她一览无余的迷蒙眸色,一顿,微沉的声线里轻哑:“……是不是因为那些照片?”
几乎是话音落下的那一刹。
女孩纤长浓密的睫错觉似得地轻颤了下,而后很缓很缓地抬起了脑袋。
她睁着朦胧的眼,像是找着了聚焦,停留在他的脸上,可细看那双眼眸又乌洞洞的,脸上什么表情也没有,她就那样茫茫地看着他。
徐既思从没见过她这样的表情。
心脏又是一缩,他张了张嘴。
半个音还没发出,就见女孩的眼尾一红。
长卷的眼睫颤了两下,楚盈雾蒙蒙的视线不受控地骤然模糊。
眼睫上挂着的两滴泪珠要坠不坠,一股说不上来的,从和徐既思重逢后就没能释放出来的委屈与郁结,在这一刻毫无预兆地冲至心头,又涌进四肢百骸。
双臂无力地垂在身侧,嗓眼涩疼发痒,鼻尖也跟着酸胀,女孩终于有了点生气,只是眸里的泪水再难抑,她就这样站着,晶莹的泪珠决堤般顺着眼角悄无声息簌簌滑落。
一点声响也没。
徐既思反应了几秒,心脏蓦然错落半拍,下意识抬手想替她抹掉,却被女孩偏头躲开。
手腕僵在空中,男人神情微滞,在这时听见楚盈开了口。
“……讨厌死你了。”
带着鼻音和一丝极轻的哽咽,她低下头,散落的发丝掩住她的神情,徐既思怔愣在原地,几乎怀疑这声只是错觉。
然而很快,不知是不是第一句已经说出了口,后面的话也没那么难张嘴了,楚盈没抬头,只有藏着哭腔的声线还发着颤:
“……凭什么在梦里也要被你撞破这些难堪。”
“明明现实里就够讨人厌的了。”
声音没有很大,似是自语,却又像是吐诉,仿佛要把一切的情绪全都抒发出来,够徐既思全然收进耳里。
男人僵在原地,一动不动。
片刻,才缓缓将漆黑的眸沉寂地落在她隐隐漏出些阴翳的发梢间,听她说出那些他从未听过,甚至都不曾想到过的话。
“凭什么你可以随便闯进别人的世界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凭什么你总能对谁都一副了如指掌的模样……你以为你多了解我吗?”
“你明明什么都不知道。”
她像是在笑,可轻颤的尾音分明暴露了她并没有自己所想的那么轻松:
“……你永远也不会知道你心血来潮的那些行为会对别人造成多大影响。”
“你也不会知道你说的那些似是而非的话会不会让人陷入无尽猜测。”
男人心脏一滞,倏然抬眼。
她依旧没抬视线,仿佛自嘲,又似宣泄。
“你根本什么都不知道。”
她强调般的,用着几近破碎的嗓音,却还是咬字清晰地将这句话重复了一遍。
话音落下,沉默在空气里蔓延。
徐既思眼底仿佛翻涌过什么情绪,又骤然被捺下。
女孩脸上的泪痕还清晰地泛着水光,眼眶蓄着泪,鼻尖通红,她的泣诉静得好像只是一场独白,如果不是空气中沉浮的浓郁酒味和她话里提到的梦,他会真以为她是清醒的。
可,如果她清醒着,他根本没机会听到这些。
那些压抑着的,消极的,颓然的。
她甚至只敢在梦里宣泄。
喉间是说不上来的紧绷,好半晌,他才喑哑着出声:“你说,你一直在被我影响着,是吗?”
楚盈轻轻吸了吸鼻子,拿手背抹过微红的眼眶,没说话,却和默认无异。
徐既思于是又缓缓开口:“那你为什么会被我影响。”
楚盈动作迟滞一瞬,尽管刚才加七恶群把留意齐齐散散灵思看更多文情绪是发泄出来了,可脱离了当下突然涌上的情绪以后,这会大脑显然还没有到可以思考这么深的程度,泪痕满面的狼狈的小脸闪过惑然。
那人的视线灼热地落在她眼底,楚盈本能地避开他的眸光,含混着摇头:“不知道……我不知道。”
徐既思却要决意将她的心剥到底般,他语气徐缓,却步步紧逼:“是不是因为你在意我?”
楚盈似乎在反应理解着什么,怔怔眨眼。
眼泪又开始掉。
男人就这样看着她无声地掉着眼泪。
三秒、五秒,到底还是受不住她这样哭,徐既思妥协般地走近一步,正对在她身前,盯着她微红的眼眶,缓慢抬起手。
骨节分明而修长的手指轻轻抚过她湿黏的脸颊,将丝缕沾在潮湿额侧的碎发捋至她耳后。
“哪怕只有一点在意,”他低垂着头,指背轻擦过女孩湿润的眼睫,压低的嗓音似商量又似祈求:“可不可以,不要推开我?”
…
秋日明媚的阳光穿透帘间罅隙,溢满整个房间。
生物钟迫使楚盈在感知到光亮时悠然缓醒。
意识虽然转醒,但眼皮却不知为何格外沉重,肿胀感叫她更难撑开眼皮,女孩费了好一番力气,才得以睁开眼睛。
光线太亮,她下意识眯了眯眼以适应,大约缓了两分钟,她才动了动手臂,撑着床板坐了起来。
脑袋在她坐起身后忽然胀痛无比,太阳穴的神经也泛起阵阵抽疼,楚盈手指捏了捏眉心,一些记忆在她缓神的这会功夫复现。
她好像……
喝醉了?
楚盈不确定似得动作一顿,视线不由自主地环视了圈周遭环境。
是她的房间。
她从小到大没有这样宿醉过。
一时大脑还有些迷糊,楚盈反应了会,缓缓收回目光。
隐隐酒味还在鼻尖窜,楚盈下意识提了提自己的衣领,凑近闻了闻,果然酒味明显。
正要松手。
大脑忽然闪过什么画面。
似乎有人替她拢了拢睡衣——
大脑断连般地一顿,杂乱的回忆纷然走马观花般涌现,楚盈揉了揉太阳穴,脑海在冒出某个人的身影时,动作又一凝。
……竟然连这种梦都会做。
梦里的徐既思比上回的还夸张。
她是不是真的疯了。
不过也好在是梦。
这要是现实,才真的可怕。
楚盈缓缓舒出一口气,刻意忽视了心口处若有若无充盈轻闷的怅然,顺势拿过枕边的手机看时间。
正是早上九点。
要迟到了!
楚盈心下一紧,火速将被子掀开,刚坐到床沿准备下床,脑海又蓦地闪过杂乱的片段和对话,一些并不美好的记忆忽而涌现。
女孩动作太过急促,足尖刚碰地就是一阵眩晕,胃部都好像在翻涌着,恶心感油然而起,楚盈急忙伸手撑紧了床头柜才稳住没向前倒去。
微微闭着眼缓了好一会神,直到脑海里那种天旋地转的恶心感褪去了些后,楚盈才撑开眼。
而后她茫然地眨眨眼,突然想起来,昨天凌听扬说让她在家休息的事。
“……”
现在算什么?半失业吗?
楚盈手指紧了紧,扯扯唇角。
不用上班,一时竟然觉得生活有些空虚,楚盈坐在床边发着呆,连身侧手机的屏幕亮起了都没注意到。
她游神了好一会,才终于记起来什么自己可以做的事。
昨天喝醉了,她应该还没收拾那些残局。
楚盈轻缓出一口气,正要起身。
就在这时。
极其细微的电子声似乎穿透墙壁与门钻进耳蜗。
眉头轻蹙,楚盈撑床的动作微顿。
……是错觉吧?
刚掠过这个想法。
隐隐愈近的脚步声似乎极轻地响在一门之外。
楚盈手指下意识攥紧了被子,大脑飞速闪过数种可能。
难道是入室抢劫?
嘉南汇的安保系统这么差劲吗?强制撬门连声警报都没?
楚盈浑身神经紧绷起来,心脏扑通扑通跳个不停,脑海里闪过自己这两天未免太过倒霉的念头,她视线极快地扫过整个房间,最后落在自己的梳妆台上。
翻一下,总有点什么能防身。
她轻轻咬着牙关,正要起身跑过去。
门把被拉开的动静响起。
楚盈慌乱抬眼。
猝不及防对上一双冷清沉黑的眸。
楚盈一霎感觉眼前仿佛出现重影。
难不成还没酒醒。
还是她根本就还在梦里?
不然,她怎么会在自己房间,看见徐既思?!
作者有话说:
终于让徐既思说出口了……
第30章 想起
◎怎么欺负你了?◎
30
楚盈阖了阖眸; 又睁开。
反复数次,面前身形挺拔,套着身墨绿居家毛衣; 气质却依然冷清的男人还是没消失。
楚盈顿了顿,试探地喊:“……徐既思?”
那人站门边仿佛饶有兴致似得盯她看了好一会; 才在她的叫唤下懒懒应了声:“嗯。”
楚盈眼皮跳了跳; 正想问他是怎么进来的。
忽然又见本挺闲散站那的男人; 目光不知扫见了什么; 动作蓦地一僵,喉结轻滚,而后有些生硬地别开了眼。
楚盈一顿,闪过刚才他似乎无意略过的某处,缓慢低下头; 凝滞一瞬。
正坐床边的女孩; 肩头披着的单薄外套布料多滑似得; 又半掉不掉地挂在纤长小臂; 露出白玉似得圆润细肩。
大约是刚睡醒不久; 她都没注意到自己的吊带挂在了臂肩,以至于胸口处的衣料微微下滑; 露出大片雪白的肌肤。
睡裙一角被堆叠在身侧,又恰好被她连着床单被抓得死紧; 白皙匀称的大腿若隐若现; 隐约能看见里面裹在纤细腰身的半透明蕾丝边。
像是猛然反应过来自己现在是个什么状态; 楚盈大脑一片混乱; 倏地站起身; 手里动作有些忙乱地整理着自己的着装; 一边偷偷抬头瞄了眼。
男人不知何时背过了身; 错觉似得,楚盈好像从他直挺的背影里看出一丝僵硬和微窘。
楚盈理了半天,扯着外套连深陷好看的锁骨都紧紧裹住,才轻咳了声。
正想迅速转移话题,又忽然被他手里拎着的一个袋子吸引了视线,楚盈眨眨眼:“你手里……”
“是粥。”
那人应得极快,像是也想迅速掠过当下的尴尬场景。
“……噢。”
她大脑空白地回了声,顿了顿,猛然又反应过来什么。
有什么被忘至脑后的,被她当做是梦的记忆,倏然一幕幕在脑海胶片似得划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