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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算是不上台面的潜规则。
当然了，越青菱也能理解刘姐为什么窝火。
这就跟演员降低片酬参演一部剧后，除非这部剧大爆，否则接下去的几部剧都很难拿到这部剧之前的身价。
而演员只是一部爆剧中的一环，甚至不能算是最主导的一环。
前期的剧本，演职人员，打光，配音，场景选择，后期的特效，剪辑，配乐，调色，磨皮，甚至是服化道。
不久前才刚刚有一部号称两亿制作成本，高度还原的古代权谋剧被观众发现服化道是用了和华国有历史仇恨的国家服饰，而被举报下架的。
普通人永远难以想象，世界上竟然会有那么多拖垮一部剧的操作。
事实上，不只是刘姐诧异，在这酒店里等着试镜的诸多演员们也同样诧异。
各自对视了一眼后，很快或幸灾乐祸或皱眉心惊地移开了视线。
有几个关系比较好的凑在一起偷摸闲聊。
演员A好奇道：“怎么越青菱还来了？她最近还挺红的，也要来公开试镜抢角色？”
演员B插了一嘴：“不是说她嫁入豪门了吗？怎么还要演戏？”
边上演员C轻嗤了一声：“你们该不会以为就她那样的人品和口碑，还能有剧组要她？可不就得跟我们一起参与公开试镜么？！”
演员A&B想了想，倒还真觉得是这样。
但这样一来，不可控的因素也多了。
演员A皱眉担忧：“就怕剧组想要热度，故意选了她不选别人。”
演员C摆摆手一脸轻松：“放心吧，你什么时候看齐导的剧组这么乱搞的，齐导从来只看合不合适的。”
不仅仅是这一堆几个装着看剧本实则在聊八卦，偌大的酒店六楼，多的是这样窸窸窣窣的动静。
刘姐心里憋着气，先将越青菱找了个地方安顿下来：“你先坐着，别着急，我去找剧组选角导演问一下。”
等越青菱应了一声后，她方才急匆匆循着酒店走廊两侧的指示牌，往选角导演那边去了。
越青菱在来的路上还在紧张，但等真的到了试镜地点，看到了这么多同行竞争演员，尤其是其中还有不少明显带着恶意和轻蔑的眼神，从末世带来的生死看淡不服就干的本质，让她反倒淡定了下来。
顶着如芒刺背的眼神攻势，她迆迆然掏出了有些磨毛了边的剧本，说是剧本，其实不过是一份简单的人物介绍和几个片段剧情。
一共也就三四张纸。
原本看着还算空的A4纸上如今满满当当写满了越青菱对这个角色的理解。
越青菱知道自己的本事，她现在根本无法驾驭和自己性格反差太大的角色。
就如原身刚出道时出演的那部电影，那种雾蒙蒙的，各种情绪都欲说还休的文艺电影，越青菱就绝对把握不了。
也好在，这回这个角色，情绪点实在是大开大合。
一个自小养尊处优的郡主，闺阁之中明艳大方，当朝天子是她的舅舅，对她疼宠非常，娘亲是当朝庶长公主。
成亲后，相公是青梅竹马的京都侯府萧家小将军，相依相伴更是从没拌过嘴。
对这样一个小郡主来说，生活中唯一的困扰就是成亲多年无子。
但不管是萧家长辈还是自家爹娘，无一人催促，更没有一个人不识相地提出让萧缙云纳妾云云。
但这样太过完美的生活，就像是一层轻易可以戳破的泡泡。
随着一场边关大战，萧家诸位大小将军在天子一声令下，前往北疆平城抗敌，全然倾覆。
越青菱拿到的剧本上，关于如何倾覆的只有一句简单的描述：
萧家北去平城十二子，独一子归。
第一百一十九章 试镜遇到熟人？
越青菱努力想从短短一行字里看出更多东西来，场内另一侧，对她的议论也一直没停过。
“嘁，到了试镜地点才看剧本，装什么呀。”
这个声音的主人显然没想到，原本窸窸窣窣一片不算安静的房间里，会因为刘姐带着剧组工作人员的回归而突然一静。
于是，这句话在乍然安静下来的室内，一瞬间如春雷一般，炸的在场所有人都懵了。
越青菱总感觉，自己这个时候要是再没点反应，好像都有些对不起此时僵硬的氛围。
于是，她转过脸，对着刚才说话的演员的方向，将卷成册的剧本在额上轻轻一点：“看来我要先走一步了，真不好意思。”
语气十分轻慢随意，虽然没有点名跟谁说，但在场谁不知道。
一时间，众人的眼神默默看向了刚才说话的试镜演员。
那演员也自知刚才闹了笑话，此时脸色颇为尴尬，把脑袋缩在了同行白衣演员的后边，不再出头。
那白衣演员也将人护在了身后，脸上挂着抱歉的笑容。
这种场景，在圈内实在是太过常见，只是大多数情况下，人人都要一张脸，不会说的做的太明白。
以至于，像这位演员的言行，就显得蠢得太突出。
连被刘姐请来的剧组选角人员眼底都有一丝厌烦溢出。
工作人员最烦这种惹事，给自己添麻烦的人了。
她没理其他人，转而看向了越青菱：“越小姐，导演让我来叫你，你现在方便的话，就直接跟我去前面吧？”
越青菱自然施施然跟上工作人员的脚步。
临近走出门前，她转过脸，正好看到了刚从同行人身后探出脸来张望的女演员。
同行的白衣女演员好似还在安慰她，把她哄得一愣一愣的。
越青菱心底啧了一声，她敢保证，那白衣女演员嘴里绝对没她半句好话。
她总感觉自己这么轻飘飘一句话放过，她亏了。
于是，抱着怎么都不能让自己吃亏的心态，她悠悠哉启唇：“有些人啊，被人当枪使了，还蠢而不自知，把人当救命稻草，啧啧啧……”
伴随着一声声啧声，越青菱飘飘然而去。
而在她身后的宴会厅里，众人的眼神默默放到了原本一直挡在那说尖酸闲话的女演员身前的白衣演员身上。
宴会厅的另一个角落，刚才还在说越青菱闲话的几个演员此时互相对视了一眼，脸色越发难看，却都不敢再说什么，只默默闭上了嘴。
一时间，越青菱虽然离开了，也没人再去谈论她，但却处处都是她。
气氛更加奇怪。
*
不管是刘姐还是剧组工作人员，谁都没把刚才越青菱的话，乃至是刚才宴会厅里那出小小的闹剧当回事，两人带着越青菱一路七拐八拐，走到了酒店六楼的一个小型会议室里。
室内，一个看起来颇为年轻的男士正转过脸和身后的工作人员说着什么，边上坐着一个看起来三十来岁的女士，手上不停地写着什么。
工作人员小声为她介绍：“这位是我们导演齐导，那位是编剧安知。也是这部《登雀枝》原作小说的作者。”
几乎是工作人员话音刚落，那个一直背对着门口的齐云生导演终于转过脸来。
那是一张很好看很干净的脸。
几乎可以用一切与美好相关的词汇来形容他。
头玉硗硗眉刷翠，不外如是。
墨色的眼瞳看向人时，即便他本身眼底并不带任何情绪，也能叫人凭空生出些许柔软的遐思来。
更何况此时他眼里分明含着一汪秋水。
此时，换做是任何一个人在这里，恐怕都会怔楞上几秒。
偏偏是越青菱。
她经过刚刚的小闹剧，好不容易放松了一些，但人生第一次试镜，还是让她满脑子都快成了浆糊，此时别说是在她跟前放一个美男，就是放一群美男美女，她恐怕都无暇顾及。
她自顾自地按照刘姐的教导，对着导演编剧微微鞠躬：“你们好，我是演员越青菱，请多多指教。”
说完，自己在心里咂摸了一下，感觉自己虽然紧张，但一个字都没说错，很好。
她放心了。
再抬起头时，正对上了编剧安知戏谑的眼神：“我还是头一回看到，有人第一次看到齐导，却不为所动的，真厉害。”
话刚说完，手臂就被拿着卷册的齐导轻轻拍了拍：“别瞎说。”
一张嘴，就破了齐导刚才如水墨画一般清隽悠远的气质。
也成功让越青菱更加放松下来，将注意力放到了他身上。
这一看，越青菱也不得不为安知编剧口中那些，为他所迷的人喊声冤枉。
实在是不怪他们。
任谁对上这一双含情的眸子，心都硬不起来吧。
齐云生浑然不在意越青菱的眼神，只对着她招招手，颇为和颜悦色：“越小姐？介不介意一会儿帮我们的试镜搭搭戏？”
越青菱晕陶陶：“啊？！”
越青菱向上天发誓，她真不是为美色所迷。
但她再回过神来时，人就已经坐到了齐导和安知编剧边上，甚至，第一个演员都已经等在了门外。
安知略微侧过身来，仔细看着越青菱的表情：“越小姐这么轻易答应导演，你的经纪人应该气坏了。”
越青菱微微转过脸，小心觑了一眼在小会议室后边站着的不发一言的刘姐，此时刘姐双手交叉在身前。
只看表情，越青菱敢保证，刘姐何止是气坏了，估计都已经在心里想好了，回去以后该如何骂她了。
想到刘姐碎碎念的功力，越青菱后背一凉，猛地把头缩回来。
对着安知嘀咕道：“算了，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早死早超生！”
安知被她奇怪的表情逗乐了。
她没看过网上越青菱正在播出的直播综艺，却也隐隐感觉出来，为什么网上那么多人会对她的观感一而再再而三改变。
这实在是一个有些奇怪的女孩子。
还没等她们俩再多说什么，齐导的声音就在一边响起：“既然你是来竞争月禾的，那正好，越小姐，你来跟她搭一段戏吧？”
越青菱顺势抬头，看向了前方。
眼神却倏而一变。
哦豁，竟然是个熟人？！
第一百二十章 试镜第一幕
越青菱看着刚从门口进来，脸色乍变的白衣女演员，眉梢一挑，眼里也多了几分兴味。
很是利索地点头：“好！我没问题！”
齐导没注意到越青菱和白衣女演员之间的眼神官司，只是翻看了一眼手上的资料，又示意助理上前：“卞家姿，你从这几个纸条里选一个，给你十分钟准备时间够吗？”
白衣女演员，也就是卞家姿抿紧了唇。
她看着坐在编剧边上的越青菱，脑子里一瞬间闪过千万种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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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终却只能汇成一句话：“够。”
助理手上拿的纸条上都是一段段场景对话，都是《登雀枝》中临安郡主和萧家表小姐程月禾的对手戏片段。
卞家姿抿了抿唇，看着逐渐走近的越青菱眼神有些闪烁：“越老师，要不您来选一个？”
她言语间有些试探，脸上带着明显讨好的神色。
越青菱不知道，她这是真害怕，还是在做戏给齐导他们看。
如果是前者，那她只能说，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如果是后者，那她也完全奉陪到底。
她一摊手：“不用，你选吧，我都可以。”
这话叫不知情的人听来极为猖狂。
尤其是，越青菱除了出道的几部影视作品外，之后的几部影视剧表现都很一般。
卞家姿眼底闪过一道暗芒，脸上仍旧噙着笑：“既然越老师这么大方，那就这个吧！”
越青菱扫了一眼，心中了然。
边上齐导都笑了起来：“看来，这次来试镜的演员老师们都很有自信啊，这样很好。”
这么说，完全是因为卞家姿选择的这个片段，哪怕只看片段，也称得上是临安郡主和程月禾的高潮戏份——朝阳殿决裂，也是整个故事的开端。
萧家老少将军出征北疆，却深陷平城，援军迟迟未到，朝堂一边倒的讨伐萧家军。
萧家风雨飘摇之际，临安郡主意外发现程月禾夜半出走。
在萧家出事之前，程月禾在临安郡主眼里，不过是一个萧家表亲，还总是要缠着她的男人，真是烦不胜烦。
因此，在发现程月禾夜半出走萧府时，临安郡主第一反应是程月禾眼看萧家要倒，就要跑。
登时上前就要捉住她理论一二。
之后就是一长段的二人争论。
卞家姿不是流量演员，能有底气来竞争齐导的电视剧，就是因为她是业内出了名的记词快。
现在对上之前疑似得罪过的越青菱，卞家姿更是打定主意要拿出自己十分的努力，来狠狠压过越青菱。
因此，不过是简单看了两三分钟后，她就直接放下了纸条。
“越老师，咱们来一遍？”
越青菱眉梢一挑，哟，还有些挑衅的意思？
她索性也放下了纸条，松了松肩膀轻描淡写道：“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