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奚奚小脸一点点呆滞起来，像个呆头鹅。
表情就像在复述她刚刚的言语：哦买噶屎O。O！不呐呐没有了！
*
今天江慈回来，时肖暂时停掉奚奚的早教课，留出了一点时间来给他们培养感情。
三人连带着路星檀坐在餐桌前，自己吃自己的。
奚奚有单独的儿童餐椅，只是总喜欢巡视大人餐食。
谁也没出声，却也吃得不算尴尬。
饭后，时肖说自己要写曲子，把奚奚留给江慈，转身就溜去琴房。
时肖：再见了，臭宝贝，你天天哔哔哔不停的十万个为什么全部给新哥哥解决，你的老杯北这就一去不复返了。
路星檀随之溜走，借口说要参观家中时尚单品，留下江慈独自带孩子。
江慈：……
你们最好没有事情求我。
奚奚没表现出抗拒情绪，走了一个貌美哥哥，但又来了个同样俊美无限的新哥哥，就等于哥哥没有消失。
她自己捧来绘本书，缩在江慈怀里嘚啵嘚。
时肖拿着手机匆匆走出时，见到的就是这副场景。
奚奚坐在江慈怀中，包子脸还有点粉，高高地举起绘本书，拱来拱去，看起来开心极了。
时肖：“？”
你个小东西怎么回事，和陌生人熟悉得这么快？
他直接走过来不满问道：“你就这么相信他？”
奚奚幼圆的包子脸浮现出无辜神色，明明是哥哥你让我和他一起玩的。
和新哥哥的认识过程突然插入第三人，她逐渐露出快乐被中断的怅然神情，小心合上书册，不让它变得褶皱，回应道：“我不想为了哥哥你从此专一。”
时肖：“？？”
江慈：“？？”
时肖抽掉她手中的书，迅速质问：“这话你是从哪里听到的？”
奚奚：“爸爸告诉我的，他说我要多读不同的书，不要为了某本书专一。”
两人心中齐齐升起一个想法：小东西还挺聪明，懂得变换主语实际运用。
时肖却还是教育她：“有些话不是小朋友该说的，你这样，上幼儿园怎么办？会有小朋友和你玩吗？”
奚奚气鼓鼓地告诉道：“优秀的人总是与众不同。”
“哥哥，你这么说话，我会不开心的，你以后不要说这些了。”她抬起头，认真看向时肖，表达内心中的想法。
为什么大人总是要打压小朋友呢？
谁会喜欢被人说身边没有好朋友呢？
时肖：“……我是你哥哥。”
怎么不能说你了？
奚奚认真剖白：“可是你这么说，我会很难过的，我还没上幼儿园，你怎么就知道我不会有小朋友喜欢呢？”
时肖被她的语言惊住，一时没有再回答。
他的成长时间里，从来没有人告诉他，遇见长辈说让自己不开心的事情时，要表明情绪。
两人僵持住。
时肖缓了半晌，没再纠结这个教育问题，而是看向一边当隐形空气人的江慈开口，试图把他拖下水。
凭什么他们兄妹撕逼，他在这无所事事。
时肖着重强调：“江秉临发了红包，让你带奚奚出去买一套迪士尼玩偶，今天新发售了一款。”
江慈看了眼秒变星星眼的奚奚，“……”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忽悠我，他都没和江秉临说回国的事，对面怎么可能知道。
他想一口回绝，视线划过期待的小团子时，满含屈辱地点头。
时肖把江秉临转来的钱又转给江慈，没忘解释：“一共1314，那套玩偶1299。”
江慈算了下，还剩15。
时肖确认他算清后，接着告诉他，语气充满同情：“江秉临说再买两个肯德基新出的蜜桃蛋筒，一个十块，现在第二个半价，正好十五。”
一分钱都别想吞掉，全是奚奚的。
江慈：“……”
江秉临，你牛。
算的有零有整的。
第14章 成长值14％
时肖不想外出面对七夕节的人山人海，也不想做男妈妈。
路星檀也不想去，她一个单身狗看别人过节多没意思，面容严肃地以自己晕飞机为借口，缩在时肖家里，两人一起咸鱼瘫的打游戏。
奚奚被迫和第一天见面的新哥哥，去过爸爸资助的七夕节。
时肖原本就是想支开小幼崽，自己在家安静地躺一天，等看见奚奚穿着漂亮公主裙，拉着江慈的一根手指头，兴冲冲出门时，心中莫名醋了，涌出一股酸味。
真酸。
之前他还是奚奚唯一的光。
现在唯一的光变了，奚奚从穿好衣服到出门，目光都没停留在他身上一秒，成了江慈身边的粘哥包，语气甜得要命，哥哥长哥哥短。
时肖：只见新人笑，哪闻旧人哭，嘁！
他目光落在江慈给奚奚找来的mini尺寸的最新款包包上，语气幽幽：“这么大点的小包能装什么东西？”
这些都是江秉临买的，他拆包裹的速度都没对面买得快，好些都没来得及拆，堆在隔壁房间中，成了个小山包。
也不知道两人是从哪翻出的。
奚奚低头瞅了瞅自己的小包，和爪羞羞说道：“能装奚奚的可爱！”
时肖：“？”
你现在的谴词造句能力，好像开始直线走高了。
说完，奚奚和江慈出门离去，江慈开的依旧是自己停在他车库的低调黑奔驰，隔壁保时捷也是他的，但他不太想开，他科研导师的车就是白的，他现在看见所有白色车，心中都会生出咯噔文学。
售卖玩偶的店在隔壁区的最大商场，江慈随手翻了翻驾考软件上近两年更新的科一考试题，沉默良久，才尝试着驾驶上路。
奚奚的困倦因为早上睡得够饱，重新恢复成活力无限的样子，一边和新哥哥说话，一边扭过包子脸，好奇看着隔壁车道的来来往往。
在她的注视下，向来车流拥堵的交通中，一辆车悠哉游哉地在面前缓缓划过。
它的前后左右都空着距离，像是在避让无上王座。
骚粉色的车身，在正午阳光的闪耀加持中，闪烁着熠熠亮光，就像童话故事里的芭比公主，尤其是车前的那个小金人，在光照中，散发着耀眼光芒。
奚奚：O。O
哦买噶屎，是布灵布灵的大宝贝！
龙族浑身翻滚着修筑巢穴的本能，他们天性会藏起大量珍宝，作为自己实力的象征。
奚奚还不理解这种存在于血脉中的思维，但感知中，面前的这辆梦幻劳斯莱斯车，就像是女巫挥动魔法棒，贝儿公主遇见改变命运的南瓜车，童话横冲直撞地照进现实，漂亮到不可思议，美好的让人眩晕。
奚奚见到它驶过来的第一秒，充分和爪，“哦买噶屎，是宝贝！”
江慈听见声音，向左边看了眼，有些好笑的同时，瞬间想起奚奚的原身——丐帮龙宝宝。
那辆浑身闪耀着七彩光芒的劳斯莱斯库里南，就这么慢吞吞地从两人面前滑过。
奚奚还在兴奋的阿巴阿巴。
她今天见到宝贝了！
她要回去和哥哥分享！
奚奚藏不住心事，凑近包子脸，不由主动询问前排的江慈，刚刚看见是什么大宝贝。
江慈耐心复述。
奚奚：好想让家里贫穷到一无所有的哥哥，和她这种乞丐龙宝宝一起来看宝贝。
*
新款限量发售，又是七夕节，江慈带着奚奚来到二楼时，看了眼还有最少十米长的队伍，又看了眼里面举出来的一大长条可爱到让幼崽失去理智的玩偶，神色挺平静，没有即将排队的不耐。
他根本就没想去排队——
在奚奚随着人流准备抬头看去的瞬间，他抬起骨节分明、漂亮到极致的手，捏住奚奚的包子脸，淡定调了方向，去其它楼层的童装区。
江慈：……这叫紧急避险！
店铺前的人流还在以每小时5cm的速度艰难向里移动，江慈看了几眼，收回目光，解锁手机，让奚奚自己和江秉临说。
奚奚似懂非懂地重复，“爸爸，这里排队的人好多，我们没有抢到新玩具，哥哥说过几天给我买。”
因为没看见新款究竟是有多漂亮，奚奚单纯的以为只是家中的几个芭比娃娃，很好说话的在新哥哥屁股后亦步亦趋地跟着，没有要求一定要买到，毕竟家中真得非常穷。
江慈原本以为她会和大多数小朋友一样，对喜欢的东西表现出极度的渴望，正想告诉她，等人流渐渐减少的时候，一定会给她补偿套最可爱的同款玩具。
奚奚显然没需要，只是在隔壁家的左右展柜中左瞧瞧右看看，无法掩盖心中的好奇。
她还没来过这么热闹的商场。
两人买了新款桃子味冰淇凌，一人分一个，边走边吃。
江慈的模样很突出，或者说成精的妖怪，样貌都很是俊美无限，直逼明星，不少人看一眼后，踌躇两秒，没忍住，又再看一眼。
江慈对镜头和目光并没恐惧感，从小到大，他都是同龄人中最耀眼的存在，人生字典中充斥着“牛逼”！
奚奚在家总能看到时肖摆弄各种摄像机，现下突然被围观，也没有惊惧的感觉，只不理解发生什么一般左右观察，见他们没有恶意，又恢复快乐无限的样子。
好奇地看一个漂亮姐姐，接着再看一个漂亮姐姐，忽然兴奋起来。
奚奚：想和姐姐们贴贴！
有小姐姐给她拍照，奚奚完美配合，还伸出手指比耶。
江慈看着她的发誓姿势，诡异沉默了几秒，还是给她放下来一根，同时想告诉奚奚，拍照比耶是两根手指，而不是发誓。
放下去的是无名指，奚奚小脸发懵地看着他的动作，低头瞅了瞅，很快自己把食指也放了下来，只留一根中指，翘得格外挺。
江慈：“？”
围观群众瞬间笑疯，咔咔一顿狂拍。
江慈：“……”
久违的丢脸感觉。
他缓缓掏出时肖早上递给自己，自己又随手塞进外套的口罩，把自己脸蒙上，再若无其事地按倒她那根竖起的中指，拉着她向前走。
两人漫无目的地逛着，气氛很是和谐，直到走到死胡同，这里是一家小孩子的服装店。
江慈看了眼玻璃橱窗上挂着的梦幻公主裙，想给奚奚试穿看看，要是合适就买回去。
奚奚跟在他屁股后走进去，却对江慈指着的粉色公主裙视而不见，她一溜烟跑走，来到个红色外套前站定，和爪：“好漂亮！”
江慈看了眼，让她再找条裤子，然后和旁边的导购姐姐进去换衣服，承诺今天要给她买新衣服。
奚奚在橱窗前跑来跑去，很快选好裤子，换好后自信跑来，给江慈转圈圈展示。
奚奚：“哥哥，我漂亮吗？”
江慈目光落在她大红配大绿的搭配上，默然良久。
忽然很想给她送去学二人转。
“换一套行不行？”
他觉得自己要是真得顺从奚奚的意愿，让她穿着这身回家，时肖绝对会暴起，说他的眼睛被强烈侮辱了。
奚奚：O。O，哥哥不喜欢吗？
她低头看着自己绚烂的搭配，小脸发懵地又去找其它喜欢的衣服，在里面溜来溜去。
江慈：果然女孩子从小就对逛商场有着浓厚兴趣，下次让时肖来。
他等了很久，奚奚再度出现，穿着一身亮丽到炫酷的紫红色荧光走秀套装。
奚奚：这套哥哥一定喜欢！是布灵布灵发光的！
江慈：“？”
龙族真的毫无审美？
导购姐姐面不改色：“我们小朋友穿着特别可爱呢，是吧。”
江慈抬眼看她半晌：“……你确定不是火龙果成精？”
导购姐姐：“……”
江慈在惹奚奚不开心，与惹江秉临与时肖一同狂暴生气中犹豫了两秒，选择了前者。
承诺的事情被放了鸽子，奚奚不是那种当众让人难堪的小朋友，可期望落空，情绪难免有起伏。
奚奚：心痛的感觉再度出现了。
江慈注视着她捂住右边胸腔的样子，没忍住，无奈笑了下，告诉时肖她生气了。
时肖没见过奚奚真正有小脾气的样子，瞬间幻想了一遍倒地撒泼打滚的天塌地陷紫金锤式幼崽发癫，然后江慈告诉他：确实与别的幼崽不一样，别人是生气，她是生胖气。
时肖：＇？＇
江慈录了小视频。
视频里，奚奚气鼓鼓地把小手往怀里一揣，一拱一拱的向前面走去，像极了老鳖伸着头撅哒撅哒，透出一股浓浓的可爱。
时肖：丑视频留下来，嘲笑她一百年。
江慈：当你弱小时，别人连你生气都觉得可爱。
同时，他毫无迟疑地把聊天记录保存，留着以后兄妹撕逼时火上浇油。
再回家时，天气还大亮着，时间刚到下午三点。
因为江慈不兑现承诺的事，奚奚的情绪有点丧丧的，整段路程都没有说什么话，回到家，也只是一溜烟跑到在沙发上咸鱼躺的时肖身前，和她分享见到的所有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