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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钰青瞧见屋里乱七八糟的,被打劫过一样,值钱的家电,都被抢走。
不过客厅里倒是有一台冰箱。
张二牛马上站起来,骄傲又自豪地展示成果:“村里的坏人,要抢我的冰箱,我不给,让他们拿走了电视机,洗衣机,花瓶,还有桌椅。”
张钰青一阵心酸,打开冰箱的门,大概是没交电费的缘故,冰箱臭了,里面各种肉,全长了虫。
“为什么不提前吃掉?”
“我舍不得吃呀。”张二牛挠了挠头傻笑,“他们都说强强是坏人,要被抓起来,木仓毙,我才不信呢,强强一定会回来,如果他饿了,我要烧肉给他吃。”
张钰青心塞,去了隔壁。
找吴奶奶买了几斤鸡蛋,又去小卖铺买了很多白面馒头和十斤挂面。
现在天气凉爽,白面馒头可以放一个星期。
张二牛不会做饭,但他会烧水。
陈北生让他烧水的时候,学着煮挂面和鸡蛋。
张二牛有七八岁的智商,仔细教他几次,也能学会。
陈北生从碗橱里,找到唯一没被拿走的破碗,又出去找了两根细木枝,撅断,洗干净给他夹面条。
“大哥哥,真好吃!”
陈北生温和地道:“那就多吃点。”
张钰青出门了,去隔壁村,找到曾经照顾过张二牛的婶子,让他们家人翻译一下,说要花钱请她回去继续当保姆。
这个婶子是个聋哑人,不会说话,但是人勤快,手脚利索,老实本分,张二牛至今没饿死,有她的一份功劳,她隔三差五就从家里带吃的送过去。
“行,一个月六十就六十,婶子还像以前一样,给张二牛洗衣做饭,打扫那个家的卫生。以后每个星期,我叫人送粮食和菜过去,电费我也会缴,张二牛有什么事,也麻烦你们去临峰制衣厂找我!”
聋哑婶子一家子都挺高兴。
她男人和儿子点头答应,都是老实巴交的农民,能有一份稳定收入,改善家里的条件,他们特别开心。
回去时,张钰青又买了一些碗筷,喊村里的木匠叔,打新饭桌和新椅子送去张二牛家。
还是不放心,离开后的第二天,找了两个人高马大的保安,去张二牛家坐一坐,意在震慑村里的地痞流氓。
警告他们,张二牛也有人护着,最好不要再去他家抢东西,否则后果自负。
……
解决了张二牛的事,张钰青心里也算卸下一桩大事。
过了几天,去厂里,取了结婚穿的婚服。
前面几个月,她全国到处跑的时候,脑子里常常自动闪过一些婚纱。
在宾馆里,就抽空画图,西式的画了十二套,中式的画了十二套,她和陈北生一人六套,然后就把图纸邮寄给厂里工人打板,效果不错,就做了出来,她和陈北生全部试穿过,不合身的地方,也有小小改动,今天就是来看最后成果的。
助理戴小妹敲了敲办公室的门,说:“厂长,门卫室有人给您寄了一封信,我给您拿来了。”
张钰青把喜服收好,笑着伸手:“谢谢,给我吧。”
也不知道谁寄的信,看了看信封,上面的名字狗爬似的,又粗又胖,东倒西歪,她仔细辨认一会儿,也没看出人名。
只能撕开信封。
就瞧见一叠白纸里面,掉出了一张两千元的汇款单。
汇款单上面用铅笔写了两行小字。
——这钱干干净净,没沾过血,请替我照顾我二哥,来世,做牛做马报答,张强留。
张钰青心中一颤。
不可思议地盯着单子,她跑出去询问保安,送信的人哪里去了。
保安赶紧回道:“走了一个多小时,那个邮差挺奇怪,声音嘶哑,走路还一瘸一拐的。”
第92章
收到这笔钱; 张钰青谁都没有说,张强犯了法她知道,所以在他被通缉后; 她就和他断了联系,不再和他借钱; 她承认自己很会明哲保身。
她从不同情张强; 甚至当面说他坏事干得太多; 可能会不得善终。
而且也认为张强就应该被抓起来; 接受法律的制裁。
不管他是如何迫不得已走上这条不归路,他犯下的罪,是没办法抹去的。
但是——
她以前承诺过的; 也不会忘记!
她会替他养他二哥。
就当是他曾经在她困难时期,帮助过她。
以及他这么多年; 没有拖村里人下水、给村里修路、改善孤寡老人生活条件的一点善报。
不过,听马叔说; 张强和张雷两兄弟非常狡猾; 反侦察能力强; 他们追踪了很久也没有找到人。
张钰青见他们一直东躲西藏; 却始终不肯逃去国外,她推测,他们兄弟俩; 大概是还有什么事没完成。
预知的未来里; 张强和张雷在海上开着大船,和海警在木仓林弹雨中你追我赶三天三夜; 在日本海被抓。
后来也不知道王常福说了什么; 兄弟俩心甘情愿地顶了罪,被判了死刑。
不过这一次; 没有王常福和王少鹏来威逼利诱,他们兄弟,可能有另一种更为夸张的结局也说不定。
……
另外一边。
呆在省城医院的陈北望,在这儿治疗了半年时间后,脑部神经有明显好转,头不再那么痛,走路动作也没那么僵硬,只要不跑,一般人看不出他身体有问题。
他一边收拾行李,一边冷酷地回答病友的话:“对,回去。”
一个走路异常缓慢的男人笑道:“回去好啊,多多运动,多多锻炼,年轻的身体,恢复起来总是快一些的。”
陈北望要出院的事儿,没告诉任何亲人。
弟弟陈北生发电报说,会在结婚前一天,开车来接他,他也没回复。
一开始就打算提前三天离开医院,此时他扛着一个大包,到火车站买了票,身材高大,又精神,长相出众,不管男女,都会在他身上打量几秒。
就是面部线条太过冷肃,不好亲近,后头排队买票的两个五六岁的小娃儿吵吵嚷嚷,撞了他大腿好几下,他低头,冷冷俯视一眼。
两个小娃儿抬头,对上没感情如同看死物的视线,哇的一声大哭起来,抱紧父母的腿吓得不敢放手。
陈北望眉心微拧。
他有这么可怕?
怎么他家两个娃儿每次看到他,都会亲近他?
不管了,回去吧!
……
陈北望先去了一趟第九厂的生活区。
开完了会的陈北生在半路上见到大哥,满脸惊喜,带着陈北望回到家:“你要回万辰市,怎么不提前说一声,我也好去接你呀。”
陈北望一脸严肃:“没必要,我有手有脚,能回来!”
屋里头,正和女儿一起择菜的朱音菊大声炫耀着丰功伟绩。
她和二婚的丈夫离婚成功了。
那边的姜家人,一直想拖着她,始终不肯答应平分家产。
陈北娟可没那么好打发,直接替母亲,找到了高层,举报姜副参。谋。长作风有问题,疑似和一些人有不清不楚的利益输送关系。
而陈北娟的前公公,正好就是该军区二把手,看到陈北娟义愤填膺地举了一大堆证据,他颇为头疼。
同时陈北娟又把朱外公喊过去,给她撑腰,一起来的,还有谷家那个军衔最高的谷卫军。
一个个都压老姜一头,并且能压得喘不过气。
还不到三天时间,朱音菊就办好了离婚手续。
也分了一半家产,就当她这些年辛苦付出换来的。
此时朱音菊坐在小板凳上,笑得肚子疼:“你是没看见,老姜的两个儿子,气得一直在瞪着我,你说他们傻不傻,他们以为我这个二婚的乡下女人好欺负哩!”
陈北娟看不惯生母嘚瑟,又忍不住嘲弄:“不错,您一个乡下女人,也学会了狐假虎威!”
“你这丫头,咋又损上了你妈?我不都跟你道歉了吗?”
“我承认当年我冲动,但我的错占八分,你爸的错也占了两分。”
“如果他肯离开万辰市,和我一起去享福,指不定就和谷大来父子相认了。而且天北市医疗好,他的病绝对能提前发现,提前治疗!”
“朱女士……别说了……”陈北娟指了指外面。
示意她看一看门口立着的人。
“啊?”朱音菊扭头,发现十几年没见的大儿子,阴沉着脸,目光不善地盯着自己。
吓得她把手中的茼蒿扔了出去,站起来,用手擦了擦裤腿:“北……北望回来啦?”
陈北望无视了生母,瞟了眼四周。
“北娟,我那两个娃儿没在这里吗?”
放下手中的茼蒿,陈北娟赶紧回答:“大哥,保姆刚出去接他们了,距离放学还有半个小时,要不你也去看看,他们看到你出现,应该会很高兴!”
陈北望点头,对弟弟说:“单位那边的宿舍,还得重新打报告申请,先把行李放你这!”
陈北生笑得腼腆:“放吧放吧,你住这里都行,我晚上可以去钰青的宿舍休息。”
离开第九厂家属区,陈北望去了五道海小学,他走路恢复正常,但速度不快,花了半个小时,才来到校门口。
拥挤的人潮,让他找不到人。
“弟弟,是爸爸——”
“姐姐,爸爸在哪呀——”
听到熟悉稚嫩的声音,陈北望赶紧回头,就见不远处,保姆背着一个小书包,左手牵着陈小南,右手牵着陈小起。
两个孩子开心得直跳。
他们快速冲过来,陈小南五岁,读幼儿园大班,是个五短小身材,挺着肥肚腩,一把抱住父亲的大腿:“爸爸,我们好想你,你终于回来啦!”
陈小起也在一旁欢呼,跳起来说:“爸爸好了呀,能正常走路了耶!”
围观的大人都被小孩子纯真感情所感染,笑着拉开一点距离,别影响他们团聚。
黎凤瞧见好朋友那么开心,很是不解。
紧张地抓住脖子上用毛线挂的钥匙,依旧是穿了一双不合脚的大布鞋,纳闷看着那个冷冰冰的叔叔。
看上去比她爸妈年轻,长相也像明星,就是有点儿吓人。
“陈小起,你爸爸出院了吗?”
“对啊,黎凤,我爸爸他身体好啦,他康复啦!”
陈北望实在挤不出一丝笑容,也不知道怎么和小孩子交流。
作为家中老大、长子,从小担负着父亲的厚望,照顾着弟妹,都忘了应该要怎么笑。
后来又成为了海警,面对的都是穷凶极恶的走私犯,更加不需要用笑容来工作!
“叔叔好,叔叔再见。”
黎凤瞧见恐怖的叔叔,在扭曲他的脸,吓得打了个招呼,快速跑走。
回家路上,两个孩子快乐的蹦蹦跳跳,像一只小鸟,一直说着小学和幼儿园的趣事。
途中,经过冰棒批发部。
虽然天气转凉,但万辰市在南方,一般到十一月中旬才不会生产冰棒。
“爸爸……”小胖墩陈小南舔着嘴巴,肥爪子指着马路对面,“看,其他小朋友在吃冰棍儿。”
陈北望问:“你们想吃吗?”
陈小起马上摇头:“爸爸一直在治病,都没有钱,我们不想吃。”
陈北望揉揉女儿的小脑袋:“爸爸这些年工作,攒了一些钱。”
说着,就让孩子们等一等,他过马路去买冰棍儿。
“我也去。”陈小起不太放心,她觉得爸爸穷。
但她书包里有很多钱,可以替爸爸付账,于是赶紧牵上父亲的手,坚持一起过去。
买了几支冰棍儿。
陈北望付了钱,陈小起看到父亲的钱包,有很多十元大钞,她笑得露出洁白的牙齿。
而马路对面,停下了一辆去年刚投入市场的南方雅马哈125摩托车。
跑下来的骑手,从保姆手中抢走疯狂挣扎的陈小南。
紧接着,把对他拳打脚踢的小娃儿,拿婴儿绑兜,强行绑到身上,他坐在后面开摩托车离开。
整个过程只有短短十秒。
“弟弟——”
“小南——”
保姆吓得一动不敢动,刚才那个骑摩托车的男人拿了刀,逼她交出孩子,她双腿都是软的。
陈北望疯狂地跑起来,他要去追儿子。
可他不能跑,一跑,两条腿像是要打架一般不听使唤,相互碰撞,且软软绵绵的,跑了十多米,就一点力气都使不上,不停地抽筋,发麻到完全抬不起来。
连陈小起都跑得比他远,只是她踢到了路上的石头,狠狠摔了一跤。
校服裤腿刮了两道口子,膝盖擦破了皮,她看着摩托车消失,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弟弟……弟弟……”
陈北望心疼得不得了,一点点移动过去,艰难弯腰扶起女儿:“别哭,爸爸去找弟弟。”
那个绑架他儿子的人,是王少鹏,他看得一清二楚。
这妥妥的就是在报复。
他都没有找上门,算清这些年的前恩旧怨,这个王八蛋又来害他的孩子!
陈北望一直握着拳头,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