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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来正为了此事。
事态陡然严峻,圣上听信妖佞,若真让戚家女封后,有心人一挑拨,他这太子难免也要受到牵连。照着圣上这般行事继续昏聩下午,杀子也非不可能。
他早已不是曾经英明神武的父皇了。
太子与帝师彻夜商议,终下了决心,当下眉目狠厉:
“好,孤的马车就在宫墙下,你赶紧前去。不过宫内不可无人,留下一贴身随侍的扮成你,孤会命医师用药,谎称为天花借以拖延时间。”
念霜重重一点头,当即四下寻起替代的人。看了一圈,莜雨连忙低下头。一直站在角落的衔枝赫然被盯上,她感受到那三对目光,心内一叹,慢慢抬起脸。
太子看那张妖冶昳丽的脸,面色一滞,眼中闪烁:
“这婢女为何从未见过?”
念霜回:“弦知是留在殿内侍奉的,一般不出门。”
“好,便是她。莜雨留下看门面,戚大小姐,请随我来。”
不知哪里窜出来的医师给衔枝灌了药,一张脸上登时生满红点,好不骇人。莜雨强忍着恶心给她盖上被子出去喊人。
衔枝躺在床里,昏沉间想起早晨和父君的那番话,忽地冷下脸。
从头到尾苦的,只有她无依无靠的母皇而已。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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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争论
念霜甫一秘密回府; 坐在自家花园中腿软了好半晌。闻信而来的安阳侯夫妇抱着女儿便是一通哭,谢过太子随从后将人严实藏好。安阳侯夫人特与女儿一道睡了晚,第二日便领来了一位念霜不认识的翩翩公子。
安阳侯一派认真:“此乃我特地请来为你卜卦的祁先生。上知天文下知地理; 朝堂如今波诡云谲; 皇帝不慈; 我儿千万要躲过这一灾。这位先生是极厉害的人物; 你千万要跟着他多学!”
念霜怔怔地从目前怀抱里抬头,廊下一位靛蓝衣衫的俊美公子正从屏风后缓缓走出。
他好似在确认什么东西似的,一双桃花眼沉沉审视她:
“可是戚家大房嫡长女?”
她有些奇怪,却还是点头:“正是我。”
这祁公子突然便高兴地笑了:
“好,我定护姑娘无恙。”
那笑意温暖地; 好似终于归家的旅人。激动又留恋。
念霜不明就里,却被这人散发出的可靠感染着,也慢慢安下心来。
“敢问公子全名?”
“我名,祁焱。姑娘近日好生待在侯府不要走动,我自去朝堂周转。”
那人有趣; 反手掏出一只木老虎:“若闷得慌,玩这个便是。”
念霜愣愣接过; 待人走了; 她才知这位的来历。原是前几日高中的新科状元; 马上要入朝为官; 曾受侯府资助。
这叫她不那么惶恐了; 可想起莜雨和弦知,她禁不住找来侯爷:
“爹,莜雨弦知还在宫里; 我们将她们接出来?”
侯爷眸子一闪; 拍拍女儿的手:
“自是会的; 莜雨与你一同长大,情同姐妹。”
衔枝,却未曾被提及。
念霜仿佛知道了什么,神色黯淡下去。侯夫人安慰:
“她就是一个死士,本就为了侯府做事的。不用可怜。何况那个地字第一号武艺超群,不至于那么快就毙命。家中为了培养她也付出良多,若可以,定是要救的。
你这孩子啊,世上许多事都是不得已的。有几个人不是踩着血肉爬上去的?这个月你就好好呆在家里,等朝堂动向清明再说。”
清丽的姑娘抱住母亲的腰身,良久无言。
*
因着药物作用,衔枝夜里发梦。
直接想起那个一身玄衣,面容不曾变化的男子。
他嘴唇张合,摄政王之威压并不曾在他身上减淡多少:
“和光,我确实早有预料,晋朝必将亡国。”
“我是不死之人。同你母皇不同,我对不住她。当年你自刎,我与她匆匆坐车赶到,千辛万苦夺回你的尸身寻得冷玉与冰馆。听你布置在宫中的三个术士之言,将你送去徽地那片野林。自此扶灵。当日我与你母皇便已自戕随你而去。我以为我这次终于可以一死去陪你们,孰料没几年,这尸身再度重聚。
我着力寻找过你母皇魂魄,可惜…”
她那时差点忍不住落下泪来,哽咽哼了声:
“难怪都道你天降大晋。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天下变化一直在你眼中,你如何能掌握不住。你知道这世间鬼怪,也知道我秘密安排术士,你什么都看在眼里,但你从不言说。”
终是再崩不住了。衔枝一直觉得自己脱离人间一世,唯有母皇这一个执念,听得这些来去。却还是难过。
她强忍着泪,冷笑:
“衔清守着我,守着你们七年。你们怎忍心就丢下他一个人在世间挣扎,孤苦无依化作尘土?”
他静静看着她,一如幼时那般要伸手抚摸她发顶。衔枝猛地别开:
“别碰我!”
红着眼,衔枝站在那红的灼目的一树海棠下,自嘲地勾勾嘴角:
“人间一世本就误打误撞。我不留恋。但我有一执念。”她眸子陡厉,看着摄政王一字一句:
“既然你什么都知,告诉我是谁将我母皇害成了厉鬼?!”
他沉默,良久转身:
“和光,我不能言说。”
“我知你来去,知你前世今生,知天下万物。可我不能言说。你这一趟既然回到皇宫,便自己探吧。”
…
衔枝惊醒,迷迷糊糊地去抓脸,痒地慌。莜雨急忙用竹条打开她手,对太医道:
“小姐昨日吃了点茶,而后就睡下了。没想一夜过后满脸都是天花豆。这可怎么办啊!”
太医只看一眼就连忙跑了,衔枝睁开眼,这才开始摸脸。
莜雨道:“小心点别抠破了。”
衔枝放下手。
晌午前皇帝来了一趟,一见就怒喝一声,嫌晦气连忙走人。
“彻查,哪里来的天花!传大祭司,这个没用了!传大祭司!”
天花极容易传染,是个人都怕。宫里的一下就搬空,只剩她们两人。莜雨见轻易就哄骗过去了,吊了一天的心终于放下。跑去和侯府通报的功夫,却出了事。
皇帝带着大祭司折返了。
原是南疆有蛊虫,可解万毒,肉白骨。
一群人熙熙攘攘地挤来,衔枝知不妙,想走,可这一走反而更落人口舌。她竟不知怎么办才好。
那轿子高抬白衣祭祀在前,堪堪到地方,皇帝兴奋地要上去,太子突然出现跪地阻拦:
“父皇,天花这等疫病岂是轻易能好的!蛊虫也不能保全!还是莫要犯险!”
皇帝不悦:“你怎会在此?回你的东宫去!”
太子死死不肯移位,两厢争执不休,还是那大祭司突然道:
“我拿着蛊虫进去便是。诸位退避,免染疫病。”
太子咬牙,犹自还想挣扎,皇帝却连忙颔首。众目睽睽,大祭司从侍从手上取过一粒银笼,便不紧不慢地入了偏殿。
关上门,却不见人。
裴既明微微眯眼,忽地往后退一步,那藏在房梁上的姑娘拿着瓷片做武器便刺来,两人过了好些招,衔枝几次要打掉他手中银笼,却次次只差一点。
地方窄小,又不能闹出大动静叫外面察觉。只能在桌椅里来回打转。这假天花也是有些效的,对她身体造成了损伤。以至于俯身要刺他腰腹时被大掌直接劈了后背,吃痛一声后,遭他牢牢禁锢在怀。
外头人听得那一声压抑的呼痛,纷纷瞪大眼竖起耳朵。
正这时,里头又是一声闷哼。
皇帝不禁奇了,问南疆来的:“放蛊这么疼?”
那侍从莫名其妙:“不可能呀陛下,这蛊虫可温和了。”
蛊虫,确实是很温和的。
因着不温和的是两个缠在一块的。
裴既明在人间,并不准备动用多少法术。于是以武艺搏斗。
他多年不打架了,连着两日倒觉得有些乐趣。更何况衔枝这不要命的打法和倔强的脸,回天后便不曾见过。
叫他看地莫名上瘾。
尤其是今日一张脸肿成猪头,却还死命瞪他的架势,更滑稽了。
他眼中微有揶揄,脸却还是那张面无表情的脸。
衔枝气急,低声:“放开我!”
裴既明施施然松开被他绑在一块的人,啪一下,衔枝摔倒在地,差点狗吃屎。饶是她许久没有这样生气了,一通戏弄下来也要发火,禁不住转头死死瞪他。
外头叫起来:“大祭司!可还好!”
裴既明回了句:“稍安勿躁。”便又看向地上恨恨的姑娘。
他将手中蛊虫放到桌上,向前一步淡漠道:
“还奇怪你今日为何不来,原是顶替做了冒牌货。”
衔枝骂他:“你到底想干什么?”
蛊虫叽叽叽地叫起来,裴既明瞥那不住震动的银笼一眼,忽地抬手,点开笼子。白色的蛊虫一下就跳出来,顺着味寻到衔枝,在她鼻尖上嗷一下咬一口,滋滋滋地吸了些血下肚。
原本拇指大的一条,顷刻变作一个圆球,肚皮涨得鼓囊囊。
衔枝脸上那微小的疼意一下就散去,红包更是无影无踪,只留鼻尖上一个圆溜溜的小牙印。
她发丝散乱,迷蒙地看了眼蛊虫,鼻子上的一圈牙印配她呆滞的脸,分外…奇特。
裴既明看着她回神过后眼珠滴溜开始琢磨如何跑路的贼样,那眉心一点红此时直接变成记忆中的大小,与昨日的大不一样。他眸子眯了下:
“你现下出去,只有死路。”
衔枝气地要命,脸上涨红:“大祭司何苦如此为难我?我也是为主家做事,保护小姐是我的职责!”
裴既明盯了她一会,忽地好奇道:
“若是叫你替她嫁入后宫,你也愿?”
她一下噎住,虽想过,但衔枝还真不愿。
她抿着嘴巴,过了会:“若是事发紧急,自然会。”只是肯定要寻个法子溜了。那是后话。
那人诡异的目光在她脸上扫了圈,哦一声:
“既如此衷心,那我现在就改口,说你才是干系国运的,让你正大光明嫁进去如何?”
衔枝咬牙切齿,一时间呛了气,好半天说不上来话。
这人好生讨厌!
说到底还是记恨昨日她闯去刺杀,衔枝磨着后槽牙,眼见这人真要朗声开口,想了想念霜此时也安全了,心一横连忙道:
“大祭司宽宏大量!昨日是我不对,今后我任大祭司差遣,大祭司只管罚我,只要不让我嫁人什么都好说!”
她眼睛睁地圆溜溜,此时竟是一点恨也没有,极快地就转换了态度,看着真诚地很。
裴既明缺没有如她所想那般满意揭过,反而反问:
“你很讨厌嫁人?”
衔枝没想他问这,不过一转念,这兴许是考量她未来会不会被情爱家事羁绊。她十二分自信,认真道:
“自然是的,婚姻生活可怕,皇家的更可怕。”
他微顿:“为何讨厌婚姻。”
“古语云,男人心,海底针。谁知我将来夫婿会不会害我。不瞒大祭司,我也是见过旁人婚姻的人,我觉着柴米油盐酱醋茶便十分繁琐。更不提还要应付夫婿,抚育儿女,一个不小心便要难产血崩,七大姑八大姨邻里乡亲更爱闲言碎语。
若是哪日不顺婆家心,动辄打骂不给饭吃,饿死的可怜女子不是少数。稍有些闲钱的人家,一房妾一房妾地抬,活生生把主母气死鸠占鹊巢的更不少。
我纵观天下,总结出了这条经验。只要不成婚,天高海阔任我游。
咳…更能一心为主家尽忠!大祭司活了这么多年,定是很有见识的。”
衔枝眨巴眼,头仰地更高,话尾不忘拍马屁的样活似卖娇摇尾的小猫。
她想,这话够实在吧。
这可是活生生的血泪史,她当了女帝之后也没办法尽数改变,只能任女子们苦苦挣扎。
实在无奈。
没料,不语了一刻的人微拧了眉心,眸中沉沉浮浮,好似不愉:
“不是这个。你怕情爱,厌情爱,恨情爱。”
衔枝一愣,下意识反驳道:
“怎会!是我天生与情爱无缘!我从前也喜欢过人的!经历了事便恍然大悟,我才知我那时喜欢的是无上的权利与力量,我只是仰慕强的人,我想变地一样强,比他还强而已。
我想通了后便不曾动过心,我无需通情爱!男女非缺一不可的东西,谁离了谁都不会死。为何您活了这么多年也不懂这道理?
天底下离不开的只有自己。”
裴既明眸色陡寒,刀一般四迸。
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