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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叹口气。
左侧妙昀接话:
“你啊,总是忧心这些干什么,俗话说儿孙自有儿孙福,日子安定了自然容易没有斗志。”
他们一起转头,看向裴既明:
“尊上以为呢?”
裴既明没出声,垂着眼不知在看什么。枳迦连忙补救:
“尊上正在观察哪些弟子有潜力呢。”
越汝笑了,“真人,还得是你懂尊上的心。诶,不是说尊上收了仓山遗孤当弟子么?在哪里?”
枳迦点了下边上念霜:“那便是。”
越汝看过去,哦一声,忽的压低嗓子:
“嘶,是为了照拂吧?这个瞧不出有大本事。”
妙昀骂她:
“你个大嗓门!小辈么,哪里能同你比?既然尊上肯收那肯定资质不差。”
“好了,如今日一般聚在一起很多年都不曾有了。专心看弟子们比试吧!没见尊上不高兴搭理你们么?”白胡子知悟不满。
两人讪讪,清清嗓端坐好。
枳迦随着尊上的目光一同去看,脸上一僵。
怎么如今正大光明地看起衔枝来了?
他连忙往前挡了挡,挡住祁燮时不时投来的目光。可不能让大家瞧出来尊上关心一个小弟子,引起猜疑。
下头,衔枝被分在最后一号房,对手是一个手持红绫的美貌女器修。同她也算一个路子。
她先报家门:
“蓬莱岛,润雪。”
衔枝回礼:“衢山岛,衔枝。”
她一笑,打量下衔枝:“早就听闻衢山岛岱山岛有帝君讲道,按理说是该是实力最强的仙门。今日,我要好生讨教。还请不要手软。
不过我看你周身一点气息波动也无,你好像并不太强。”
“你不会连法器也没有吧?”润雪歪头:
“我这条红绫美不美?”
衔枝看去,红绫上绣着金丝图纹,栩栩如生。
“美。”
她满意:“你长得也挺好,你用的什么法器?”
“我,”刚一个字,上头星君吼一声:
“三十,你俩不要聊天了,快开始打!”
四下哄堂大笑。
润雪不高兴地摸摸头发,“真讨厌。”下一刻便挥动手中红绫杀了过来,衔枝眼风一凛,急急翻个身,看了右腕一眼,下一息手中划出一柄威风凛凛的黑枪,迎头一个飞挑。
“喔!”润雪惊叫一声,杏眼圆瞪。
“你怎么用这么丑的枪?好凶!”
衔枝颔首,忽地眯眼:“得罪了。”
随机横枪一扫,一到磅礴法力便飞去,打在石壁上留下一个印。
枳迦看在眼里,心道有几分意思。
这丫头一上来就直接莽,还真是敢,不怕路数被人家看穿。
可见,很自信。
他偷看眼尊上,见他面色没什么变化,于是收敛几分继续站好。
润雪见衔枝也不保留,不禁哼笑:
“我就喜欢果断的!我可不会手下留情!”
红绫发光,蛇一般游动打向衔枝,衔枝迅速地翻身,借助石壁跳起,随后找准机会一□□她脚下。润雪意想不到,脚步一敛。
衔枝瞅准机会来回过招,五回,润雪被黑枪一枪挑翻在地。不敢置信地输了。
台下一阵高呼,有人道:“姑娘家家拿这么一把黑枪,有趣,有趣!”
衔枝的赢并不叫人觉得十分惊讶,大家伙大多不认识她。稳稳当当地下场时茱婼笑着和她挥手,衔枝回以一笑。
待到回席面,衢山岛众人面色难看。
尤其是褚闻柳云画。
云画没忍住问:
“你什么时候有的法器?”
衔枝依旧不理她,自顾自闭目。
他们面上阴郁。晌午,基本比完了两大轮。各自休息,褚闻柳出去了一趟。
下午过一大轮,终于排到了衔枝对战褚闻柳。
衢山岛的弟子几乎是如临大敌。
背负着一堆人的期望,褚闻柳提着剑慢慢走上场地。衔枝从另一侧上场,衢山岛不顾后头人骂,几乎全都站了起来。
念霜也呼吸一重。方才看,衔枝的修为大约是合体后期。
褚闻柳也是,不知对上到底谁输谁赢。
她不禁瞧瞧抬头望一眼裴既明,看不清,只看到依稀低着头。祁燮亦然。她只好强颜欢笑,继续看,期望褚闻柳不要辜负期望。
锣鼓奏响,褚闻柳盯着衔枝,一言不发上来就打。红色的剑气汹汹,衔枝沉着地一挑开,褚闻柳立马再来,她抵挡地毫不费力,几次用锋利的黑□□/戳,褚闻柳根本无法近身。
他咬牙切齿:“有本事莫要躲!”
衔枝不以为然,侧身提枪,眸色冷煞,突然给他猝不及防一枪柄,打在他肚子上。
他狼狈后退几步,听着外边的嘘声,一瞬红了眼。
多日以来的厌恶与不平衡一下席卷他神智,他彻底甩开师叔先前要他铭记的克制,嘶吼着使出自己的杀招,根本脱开了比武的本质。
衔枝面色一凛,心疑他为何突然发疯,方才想好好搓磨他的心思一下化为乌有,准备早些结束。把住枪/杆,衔枝反手飞起打剑身。
褚闻柳手中一痛,恨声:
“我定要让你这个歪门邪道的杂种半死在这!让所有人都看见你狗一样的狼狈!和当时在逐云崖一样不能起身!”
衔枝抓紧抢,飞速踹开褚闻柳的拳头,厉声:
“褚闻柳,你疯了!”
“我没疯!你这个母夜叉,休要继续赖在我们衢山岛!”
褚闻柳狐狸眼中凶光大盛,恨不得生吃了衔枝一般,手里的剑突然毫无路数地乱刺。衔枝冷哼,也不再藏着修为,直接提到化神境,周身无风自动,暴起同他缠斗。
场地上铛铛作响,刀光剑影,二人过招速度极快,叫台下的弟子纷纷都张大嘴。
褚闻柳衔枝的表现先前很不错,是以大家都有印象。没想先前根本就是过家家,这一波才叫真正实力。
两道身影交织在一块,黑与红的武器绞作一团,打得不分你我,这场上的壁垒俱断,过招的法力轰鸣不矣。
别的场都半数打完了,中间的这个竟还是打得凶猛,台下不知何时都静了下来。一齐盯着中间看。
衔枝眉头紧蹙,眼前的褚闻柳真的想杀她非常。她不想继续斗下去,手上攥力,准备来个最后一击。
众人的惊呼中,眉心一点红的姑娘突然落地,四周狂风大作,她双腿迈一个扎实的步,挽一个枪花,竖指,画一圈符,指尖凝聚起一股白色气流。
眼尖的叫:”是惊雷决!居然是惊雷决!这岂不是化神的境界,随时要登天啊!那人必输无疑!“
云画大惊:“怎么可能化神!不可能!”可此时无人理她,只关注着那两人。
双目通红的褚闻柳听得那一句化神,忽地愣住,哆嗦着唇:
“你怎么可能化神?不可能!!!你什么都不行,你怎么可能化神啊——!你是偷的,抢的,你肯定不是自己的,你吃妖丹!我杀了你,我杀了你!”
剑身伸长数米,褚闻柳狂嚎着用出最后杀招。
衔枝一顿,只好暂时停了惊雷决躲开那剑锋。
可太突然,衔枝的左臂还是伤了。她当下沉脸,既然如此,那不需要留半点情面。
她看着褚闻柳,那些一直压抑的自卑,一直不想回忆的前尘,一直受到的嘲笑,此刻铺天盖地地席卷而来。
受他的情绪波动,衔枝此刻真心很想出一口恶气,她眼如炬,烈焰轰轰,横枪扬声:
“从前不行,未必以后就不行!我已为罪孽赎罪,入凡尘,历劫难,这些是我自己苦修来的!从未如你所言偷抢!我是有机缘,那又如何?你没有,所以成了我的错?!”
“放屁!你这个灵根都不稳的货色,你也敢这么大言不惭?”褚闻柳恨到了极点。他瞧着她这傲然挺立游刃有余的身姿,真想活撕了她!
他什么都不管了,他不忿:
“从前我要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你记得你当时暗喜的嘴脸吗?你永远都是阴沟里的蛆,你休想翻身!全师门上下没有人会喜欢你!
四下哗然。念霜咬牙,褚闻柳这是怎么了?
他不该说出这话的!
衔枝动作一顿,那些怒气随着褚闻柳不甘不愿的进攻竟然化作烟灰。她忽地站定,一言不发地盯他:
“你,不甘是吗。”
她的声音轻的好像一片叶。
淡淡地随风的方向飘下来,没有一点情绪。
褚闻柳一愣,随后歇斯底里大吼:
“我不甘什么 !我从来都光明磊落,不像你这个小人!”
衔枝翻身踢开他杂乱的攻势,蓦地看着他,一笑:
“你不甘被我超越,不甘我不听你的话,不再为你是尊。你没有了优越感,你对上我,突然之间什么胜算都没有了。”
“没有!”褚闻柳立即反驳,手中再化出另一把剑,众人已经惊地忘了呼吸。衔枝忽然嗙一下甩出巨大的法力,打得褚闻柳翻滚在地大大吐一口血。她指尖的惊雷决慢慢消散。
衔枝的发丝被吹地好似一绵密的乌云。
褚闻柳艰难地抬头,红色的眼里浑浊不堪,抓紧地面死死看着面无表情,持枪而来的姑娘。
她沐了层天光在身。只是一身白衣,只有一人。身后却好像有千军万马。
褚闻柳突然害怕,迷惘。
到底是为什么,她突然变成了这不可高攀的模样?
风吹锣鼓喧。一声又一声,敲打在人心之上。衔枝抬起枪,一双殊华的丹凤眼,傲睨自若。无风无波。长/枪反一抹寒芒,枪与人在地上拉出长长一条喋血的黑影。
那是一道,填满了一幕又一幕血与泪的影子。
她这样走来,闲庭信步,又仿佛步步踏血。
她挺直脊背,踩着狭窄的一条缝,从黑暗的泥泞里走出,褪去阴霾的笼罩,倔强地用双手生生辟出一条逐渐光明的宽敞大道。
血滴落在黑色的土地上,滋养出一朵又一朵的红花。齐齐涌在她脚下盛开。
褚闻柳恍惚中好像看到,这个漂亮的衔枝背后,跟着一个瘦弱矮小浑身破烂,吞着泥巴一点点向前爬的孩子。
她睁大着眼,睁着和衔枝一样黑白分明的眼。
那是刚刚入天门的她,是一开始会睁着亮晶晶的眼睛,孺慕又仰慕地抬头看他的衔枝。
她嘴里蠕动,还显稚嫩的嗓音脆响,她不住地在呢喃:
“我要活。”
衔枝现在的嗓音,和那个孩子很不一样。坚定,从容,淡泊。
她顿住脚步,长长的睫羽压下来,一双眼重合又分散,恍若隔世。
“褚闻柳。”
他惊恐,目次欲裂。
眼前的衔枝的脸与那个凄怆的孩子重合,分离,不住的重影。
她即是她,从前的她,现在的她。
她们的唇,都在说一句话,都在淡然,从容不迫地告诉他:
“人,是会变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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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2章 和解
“变…?”
褚闻柳一时怔愣; 那恍惚的一幕随着她这一声呲地破裂,露出衔枝异常冷静凌厉的眼。
枪/头划开空气 ,指住他鼻尖。
反射的光刺地他眼痛。
衔枝俯视他; 恍若俯视一只蝼蚁。
“你在变; 我也在变。没有谁会止步不前。”
她说完这一句; 忽地一顿。敛了敛眼底。衔枝迎风而立昂起头颅; 缓缓凝视四周一圈。勾唇笑一笑。
长/枪骤然指天,眼风如利钩,恣意夺目,掷地有声,她眸中风云涌动:
“卧薪尝胆; 三千越甲可吞吴!
破釜沉舟,百二秦关终属楚!”
终于可以这般光明正大地说出这番话!
衔枝凛冽的眼紧盯一望无际的天,心中说不出的澎湃激荡。
她睫羽颤了颤,头脑滚烫。眼前一瞬模糊,再清醒; 衔枝瞪大眼。
一道天光坠下。
从前那个卑弱的瘦小衔枝竟赤着脚从光中向她跑来,枯燥的发粗粗捆成一条辫子小小甩动; 她仰起黄黄的小脸; 同她招了招手。脏兮兮的手在身上使劲擦了擦; 才看着她小声道:
“你总算同我和解了。你不恨我了吧?我从前犯的错让你弥补; 真是对不起啊。”
衔枝一愣。
她小心翼翼地咧嘴笑了下; 大眼里噙了泪花:
“既然这样,那我走啦。他喊我了,我再留着也不好。你不该继续受我的影响; 我晓得你同我不一样的。”
“他…?”
不等衔枝慌忙想抓住那个自己; 她已经转身; 向来时的路跑去。
那长长粗粗的辫子在空中欢快地划出大大弧度。她身上的衣衫不知何时变回了白色弟子服,狂风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