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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既明拧眉:
“白相既然唤醒司夜,若我等能顺势取得司夜之心,昧琅那等算什么,轻易便能拢住。”
这下轮到毗颉狐疑:“你说司夜?他一个早早堕落的掌梦之神难不成能伏魔?”
“不能。”
毗颉沉脸,裴既明眸色幽暗:
“伤了她的魔头属困心魔,司夜为始祖,兴许此次又是造化 。司夜食梦、织梦、解梦。正可借他不费兵卒困杀妖魔与你夜叉族人。”
这是个极好的计策,然白相唤醒司夜的动机并不明。
不过裴既明并不在意。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当年接触的司夜并无坏心,反是个极纯良的人。是以才会受不住信徒的求救,狂心大发。
毗颉与他只有封印时短短的一次会面。
他生的小颊赤肩,并不高大,反而孩童一般。即便最后走火入魔了,一双眼也依旧泛着清明的柔光。
这次白相联合两界偷袭,毗颉自信裴既明是有对策的,只是依旧担忧,也不曾料到和光居然会招来这么大的万钧雷。若能提前算好,他必然要把自己的护身玲珑塔交予她。
现在说一切都晚了,她这状态繁杂,毗颉本欲先带她去他这几日寻好的洞天疗伤,可裴既明此言,确确实实打动了他。
若他一走了之,族人会继续犯下滔天大罪,届时灭族兴许也不为过。
毗颉抱住衔枝的手越发紧,两厢对峙,时间飞速流逝。知道衔枝嗯了一声,毗颉袖子里一只用小木手给她擦血的偶人禁不住呼喊:
“和光醒了!啊!”
未等她说完,一直闭目不动的衔枝忽地睁开眼,不知哪里来的力道,猛地推开毗颉翻身往云下坠。一只从未见过的青绿仙鸟长鸣,倏地承载住衔枝,震她上背飞去。
小偶人急切道:“快追!”
几乎同一时,两人沉眸,纷纷提气赶去,那仙鸟却停留在两岛之间。
鸟背上的衔枝听得一群杂乱的声音,顿了顿抬头。风吹的她满面糊发。顺着噪音慢慢睁着眼看去。她霍地攥紧身下仙鸟的羽毛。一片血色里,入目是那巨大的金色阵法。和一群黑压压的人。
她试着张了张唇,丹田剧痛。禁不住闷哼一声。
那只仙鸟来回在海面上的漩涡间盘旋,察觉到她醒了,张口:
“夜叉少主醒了?”
是低沉的女声,悠扬淡然。
衔枝怔住,贴在她背上,哑着嗓缓缓道:
“我将你毛发弄脏了,对不住。敢问这是…做什么?”
仙鸟笑一笑:
“我家主人刚巧醒了,看到了少主的梦。主人觉得很是有趣,想请您做客一趟。少主唤我青鸾就是。”
费力地抹去脸上的鲜血,衔枝强撑着不闭眼,隐约听到上空有轰鸣。
她却无力抬头看了。
青鸾似乎能读心,瞥眼上方那被织梦挡住的两位,浅笑:
“少主不必担忧,只是雷云刚巧路过。少主,请吧。”
绚烂的一幕幕梦境飞速闪过,伴随着那些妖魔的怔愣,一切的步调都慢了下来。
衔枝只看到一抹纯净的光。不知谁怒吼,一道汹汹烈火劈下。
有一秋波蓝的身影朝她伸出手,微笑,温柔地好似一汪春水:
“毗颉的女儿啊,来同我说说话吧。”
“呀,还有别的客人?一起吧。”
她一怔,一刹那也沉溺在这柔软的嗓音里。
无法自拔。
*
深红色的漩涡陡小。
一时间,海水复蓝。重又轻渺渺的。
天上的妖魔俱无声息地沉眠。匆匆赶来的玹卿不敢置信,挥刀砍向那些躺在水中的部下,可无法,玹卿只好先下去藏身。天上的神仙也有着不同程度的困倦。
去九重天报完信的枳迦来时晃了晃,急忙找尊上。
所有的神仙都聚在一起,除却悬在空中的那雷,一切危机大体解除。
他们纷纷看向毗颉,面色各异。越汝几个聚在一说话,一个个脸上为难地不行。这时四个天王下来了,伴随着惶恐的天帝,一个劲地抹泪。看见那大雷和传说中的毗颉,嘴巴张得老大。连忙要去请帝君决断。
裴既明静静立在海水上空,兀自沉思。
越汝七零八落地把刚刚见到的那一通来去讲了一遍,天帝连连点头。随后又连连恨声:
“该杀,该杀!”瞥眼一直坐在岛边一言不发的毗颉,他又降低了语调,清咳一声:
“这毗颉复苏,他的亲女填了穴眼…会不会惹他发狂啊?”
枳迦垮着脸:
“这位是个琢磨不定的,我也不知。尊上似乎自有决断,陛下,当务之急您还是先安顿好那些受惊的弟子吧,好些个受了重伤啊。”
“嗯嗯嗯,这个是一定的。这些妖魔我先关进一重天里去,牢里空了好些天,正缺人呢。届时我就和妖魔两界算账。嘶,就是这个毗颉和那几个头领…?”
天帝搓搓手,朝枳迦挤眉弄眼,十分为难。
枳迦当了这么多年帝君座下第一灵官,自然是很会察言观色的,颔首:
“我懂,我懂。毗颉之事复杂,一时不好再议。不过他那个闺女啊,与他的关联实则不那么大。况且此雷降下,说明上天认可,给她机会得道。只是出了这么个意外,她是不能算同谋的。”
天帝摸下巴:“道理是这样,可她毕竟是毗颉的女儿…这消息一出仙心惶惶,我怕不好服众啊,咱们暂时就放着等人出来了再说?”
枳迦心道你还算识趣,点头。
此事便短暂的告一段落。
祁燮偷听了半晌,听得心焦,待得大家伙处理好都散了。他上前,隔空拍一拍毗颉的肩膀,踟蹰了一会道:
“岳父。”
毗颉正在盘算如何进入司夜的封印,取得他的心带闺女出来。和光负伤,他能感知到她如今气息还在,可传音无回应。
…不知司夜可曾换了性子。
祁燮这一声岳父,一下叫他难得愣神,怀疑自己的耳朵。他眼风如刀:
“你说什么?!”
祁燮眼皮跳了下,往后一退强撑着笑一声:
“人间时我与枝儿是明媒正娶的夫妻,我寻思着唤一声岳父显得亲切些。”
毗颉上下打量他一眼,面有不屑:
“就你?”
祁燮脸上登时尴尬,“我…”
毗颉冷哼,转过头:
“你师兄我都看不上,你更不行。我家和光将来要修的是无情道,你们只是累赘。”
他掀起眼皮,厌烦道:
“从前你们一个两个都讨厌我闺女,如今见她有了身份长得好看了都腆着脸上来攀亲戚?我毗颉的女儿无需男人,莫挡她的道。”
祁燮满腔热血一下被浇个透心凉。
他脸色涨红,心道这毗颉可不是一般地霸道,怪不得从前是他师兄的好兄弟。干巴巴站了会,不肯走,在毗颉要不耐烦时,祁燮又道:
“可枝儿收了我的凤凰尾羽,岳父该知道这东西意义非凡,我是一万个真心。”
毗颉面色青黑:
“谁是你岳父?既如此,届时还你便是。”
“怎么这样不讲道理!”祁燮急了,不过马上冷静道:
“我是来知会一声。我准备好下去寻她,岳父莫多想。”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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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5章 司夜
这倒是叫毗颉挑眉:
“你要下去寻她?如何寻?裴既明都一时束手无策。”
祁燮正色; 身上终于有了些上仙该有的沉稳自若。
他化出一只金羽,“我有先父遗下的法宝,一息内可在天地万物间来去自如。”
毗颉在看清那金色一根羽毛后瞬间微妙:
“鸿阙的遗物; 你就这样拿出来用?这东西是有限制的吧。”
祁燮微笑; 桃花眼里漾一抹暖色:
“我对枝儿皆是真情; 我发誓非——”
这满怀欣喜地表白却被突然站到身后的裴既明打断:
“既然你身上带了此物; 便快些开门。”
祁燮身子一僵,骤然萎靡。
毗颉斜裴既明一眼,裴既明此时一身常服 ,手中照磐也不见。见他身上银甲不在,眸子微敛。
忽地张口:“此次多谢你; 只不过这感情一事非我能左右。待她出来且看她自己。”
祁燮倒是没想到,登时笑起来:
“有岳父这句话我便安心了。”
裴既明面色一黑。毗颉故意讥讽完了,才觉畅快,身上的伤也不那么磨人。
施法,金色的长长一条凤凰尾羽悬浮直立; 金光齐聚。他们腾空在海面上,尾羽之后缓缓化出一道幽蓝的门。
裴既明率先一步将毗颉挡在外头:
“你的伤太多; 无需进去。”
毗颉不理:
“我的女儿自然由我自己带出来。”
裴既明转眼; 祁燮察觉他怕是不高兴; 只好找补:
“岳父; 我师兄是担心你。”
谁料毗颉又呛他:“谁是你岳父?”
祁燮语塞; 干脆转过脸去谁也不理了。
三人一齐迈步进去,枳迦刚打理好手上的账呢,一见他们三人扎堆要跑; 绝望一嚎:
“尊上莫走!天上还要您坐镇啊!”
裴既明照常不理他; 枳迦原地跺个脚; 也要跟去,忽然身后传来一道女声:
“真人,我去吧。我无牵无挂地,我也想看看那里头有什么。”
他转头,见是面色不太好的念霜,登时想起她和毗颉一家子的恩怨,犹豫了。
念霜连忙道:“公是公,私是私。我只是担心衔枝,恩怨之后再算。
我…悄悄跟着,等他们去了再走?”
枳迦不置可否,转头,眼见着自家帝君人影已经没了,反而剩下两个人面面相觑。他眉头皱紧,右手握成圈一拍掌心。
祁燮不敢置信地看着面前空空的一切。
师兄进去前忽然夺过尾羽?
毗颉怒喝:“裴既明只顾自己去了?”
祁燮也怒了,咬牙切齿地掏出早准备好的另一根:
“我就知道,师兄实在无耻!”
天上怒骂不绝,埋伏在岛下的玹卿与昧琅眉头一拧。
昧琅道:“看准了,我记着白相已随衔枝进去,待会你我也要一齐入内。百里汀岚没跟来吧?”
等了会,门终于二度化开,玹卿腾起身体点头:“不曾。”
昧琅嗯一声。二人刚冲进去,不想背后突然传来一声尖叫:
“玹卿哥哥!你又想丢下我!”
玹卿蓦地捂住脸,在天兵天将的追赶中几人一并入门。
天上划过一抹幽蓝,那被封住的雷适时地轰一声,惹得看守的灵官惊叫。
消息穿到九重天时,天帝一口水卡在嗓子眼里,咳地死去活来。
枳迦面色难看:“咳…尊上是放心众仙家,待得取出那司夜之心,定能稳住局势,杀妖魔一个片甲不留。”
*
衔枝所处这地方,很奇妙。
丹田中的魔气在受到那温柔声音的邀请后顷刻间消散不见,她及时调动真气运转周天,很快稳住伤势。眼中的红也不见。
此地主人的面容终于叫她看清,一道…虚影?
她分不出男女。
这人见她迷茫,笑了:
“你以为我是男,便是男。以为我是女,便是女。”
“你可知你族人用血唤醒的我?很久没有见到这些热闹了。眉心是天火的痕迹吧?你经历地很多。”
衔枝有些好奇,听它分不出男女的语调,暂且认为它是个女子。
她道:“您了解我?”
“我名司夜,三十多万年前的孤魂。见过你的父亲…和你的有缘人。你叫什么?衔枝还是和光?”
她笑盈盈。
衔枝顿了下:“都行。拜见前辈。敢问,有缘人是哪个?”
对面的虚影轻轻摇头:
“不能说呢。有执念的客人太多了。我看到你的梦了,你也算特别。一心追求力量,可为何几次都迷茫?是受过太多打击?
啊呀,忘了讲,我是掌梦之神,后来堕了魔。碧海潮生是我的老家,我化生的地方。
当年和崇华帝君也没有隔多久呢。”
衔枝并不是很感兴趣裴既明当年怎么样,她望了圈碧波荡漾的四周,心知在海底。
可还挂念着那雷劫,一时黯然。
离成仙,只差一步之遥啊。
司夜幽幽飘过来,柔柔地摸摸她的脸:
“不要气馁。世间强者大多历经千难万险。如你亲父,我记得他从前只是夜叉族中的一只不起眼的族人。并非崇华帝君那般天生仙力磅礴的人物。奈何他一路苦修,靠着双手打天下,无数次生死关头徘徊,才造就他后来的冷硬强悍。更得帝君青眼。他真是很了不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