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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老太太不参与潘老夫人和梅子箐的来往,两人便成日的混在一起,潘老夫人还写信给潘大郎,说道找到他的姐姐,叫他来江都府城相认。
这信落在潘夫人的手里,又道这老婆子去了府城还不安生,便直接将那信塞与灶下做了引火的,潘大郎不知晓,自然不会来。
潘老夫人见潘家始终不来人,只好又出了主意,她这便宜的外孙子,正是这陆大人,可是比自己的亲儿子官职还高的,又想着将自己的庶孙女潘文雪给送到陆磊的身边。
潘文雪羞答答的推辞了一番,便也同意了。
寻了多个机会,都给陆磊躲了过去。
今日潘老夫人给梅子箐出了主意,便是多年前,她对潘大郎的那件事。
梅子箐忐忑不安的将汤哄了陆磊喝掉,又将那潘文雪留在了他书房伺候。
潘文雪看着身量颀长的陆磊,威风凛凛虽冷面了些,但是女子所崇拜的对象不就是这样的嘛,早就动了一颗芳心。
能转运使的妾,那也比寻常的人家的正妻来的荣耀了,再说她那嫡母一向恨她母女入骨,哪里会给她寻什么好亲事,倒不如顺水推舟,成了这好事。
陆磊十几岁上便出了门,自是心狠手辣的主,不仅对敌人心狠手辣,对自己更是,不晓得那潘老夫人哪里搞得的药,药性猛的很。
他看到身着单薄的潘文雪羞答答的就要往他榻上俯身过来,将那枕下的长剑拔出,潘文雪吓得花容失色,在他眼中更是显得丑陋无比。
陆磊浑身像个虾子一样抖着,那药便不是凡物,他只忍耐着将人丢出去了门外,又将那房内的一应事物打砸了一通。
又纵身跳进了冰冷的池子里泡了半宿,才算作罢。
刘元看着潘文雪伏在地上瑟瑟发抖的身子,将人带去了梅子箐的院子里,连夜将人送回了南城,然后亲眼让梅子箐看着娇羞无力的潘文雪在陆大郎的身下娇吟婉转。
梅子箐吐了一口鲜血,才算罢了。
等到孩子满月的时候,陆磊的父母均未出现,只有一个花白头发的梅老太太颤颤巍巍的坚持了一会,便被丫环扶了下去。
才知晓那潘文雪竟然成了陆磊父亲的小妾,只众人都闭口不谈,她也索性不问了,毕竟是长辈的事情。
今日的出月子的大事情,她生生的做了个双月子,待出了产房,才发现,已经是十一月里。
回到了自己原来居住的屋子,还觉得有些不习惯。
两个孩子按着惯例是跟着奶妈妈住的,两个奶妈妈,一口京话,人又干净利索的很,素云用着倒是极为的舒心。
林晴照来拜访,手里抱着一个爱不释手。
“这双胎的不多见,龙凤双胎的更是稀罕,我要多抱抱,也沾些喜气。”
第二百零二章 林晴照的缘分
素云淡淡的笑,熟练的将孩子放在床上。
“卫妈妈给我说了你的事,挺为你高兴的,那人对你可好?”
林晴照脸上荡起一抹红晕,语气却有些自豪的道:“人跟陆大人比是普通了些,但是跟许焕比起来,比他高,比他俊,虽然是个落榜的,但是满肚子学问,得了陆大人的照顾,在县学里教书,打算三年后再考一次。”
她一脸的笑容,神情却还是萧瑟的些:“他阿娘前些日子托了媒婆上门,定了年后三月的日子说来不怕妹子笑话,我这二婚的聘礼,是我头婚的五十倍。”
素云有些不解,没有说话,就顺手将折叠的小衣裳,放在了箱笼里。
“许焕娶我,给了六贯的彩礼钱,我虽说没有娘家了,也自带了万贯的嫁妆进门,却落得如此下场,如今我跟他说我一个和离的妇人,他却拿了三百贯的彩礼,前来求娶,你说,这是不是很讽刺,我不是在意钱多钱少,只是那些年当真觉得自己不值得!”
“他阿娘人也和蔼的很,看着倒是别许焕他老娘好些,但是知人知面不知心,我这次可不会将钱财露出来了,吃一堑长一智,我真的是怕了,虽然他看着倒不错,我心里也没说没底的。”
“我虽未见过王秀才,但我家大人说过此人心性淳朴,倒是个可以托付终身的,我家大人鲜少这么评价人,能得了他这话,想必对方是个靠谱的。”
素云接过她怀里的孩子,轻轻的放在了床上,看着两个孩子并头躺着恬睡,道:“两个月了,现在吃的好胖了,别看是个奶娃子,一直抱着也挺累的,走,我们去小花厅。”
两个奶妈妈自然是守着孩子的,素云对她们笑笑,挽着林晴照的手,去了小花厅。
“妹妹我这次来,确有件事相求。”
“你我之间还需要用到求字,说来便是。”
林晴照脸色涨的通红,期期艾艾的道:“听闻府上的卫妈妈是个懂些医理的,我也不好去医馆,想请卫妈妈给我把把脉,看看可是有什么问题?”
“这有什么为难的,等会卫妈妈来了,叫她便是,哪里值得你这样的为难。”
素云窝在家里坐了双月子,陆磊将她护的严严实实,梅子箐也没有再次上门,只有梅老太太来了几次,都显得异常疲惫。
素云晓得肯定发生了什么事,卫妈妈她们也不说,她也索性不去问了。
毕竟养好自己的身子,照顾好孩子才是她最重要的事情。
如今林晴照来探访,正好赶在她出双月子,自然是有诸多的话要说。
林晴照也不扭捏,只将自己多和那王秀才的事情原委道了来,满足素云的急切的八卦的心。
原来那王秀才八月里去了东京去赶考,在客栈里病了一场,考场失利,就在九月里随着众多的学生一起回来了。
恰巧他母亲病了,他便按着王夫人的吩咐去了福陵寺去还愿,虽然没有中举,但人平安归来便是最好的。
王家虽不是什么大富的人家,因着王夫人奁产众多,他却是个一心读圣贤书,并没吃过苦头的,所以才会在客栈里病了一场,影响了发挥。
他是个孝子,去福陵寺上香这事,便是陪着王夫人多次了,自然轻车熟路的去了。
旁边一个烟紫衣裙的女子,正虔诚的行礼,二人礼毕,只扭头望进了对方的眸子里,王秀才便羞涩的低了头,再次抬起头的时候,那烟紫色身影已经翩然而去了。
他一心读书,早些年也订过亲,只是那女子攀上了富贵,便弃了婚约。
他如今孑然一身,只等今年中举后再定亲事的,如今落了榜,母亲又在病中,又耽搁了下。
只一眼便将这烟紫衣裙的女子看进了心里。
追了一段路,却始终不见了人影,忙复去了殿中,去询问那女子的信息。
小沙弥见他失魂落魄的样子,自然不敢透露女眷的名讳,直言道不识得。
只是有缘人,便是有缘人,回去的小路上,就看到一个烟紫衣裙的女子,和她的丫环站在路边,旁边是跌在路上的小驴车,和那啊哦啊哦跌断了腿的小毛驴。
他忙吩咐车夫停下,自己去了车夫的车辕子前坐着,让林晴照主仆二人坐在车厢里。
林晴照本来不愿意,只是环顾了天色,路上的行人渐少,那车夫已经托人送了信,便是在多等下去,不晓得要几时了,只得多付了赁车的钱,又连连道谢才辞别了车夫,坐上了王秀才的马车。
王秀才一门心思载了林晴照直接送上了门,看着主仆二人入了林氏绣铺,便直奔了王夫人的院子。
期期艾艾的也不肯走,王夫人看着儿子羞红的脸,哪里会不晓得发生了什么。
仔细追问了下去,才晓得自己的儿子对那林氏绣铺的老板娘林晴照一见钟情了。
她身为小富之家主母,这附近的绣铺子还真了解了个透彻,晓得这林娘子是个和离的人,当下便说了,表示不愿意。
王秀才竟然是个痴情的,只默默的退了去,也不辩解。
只县学里放了学,就自顾的去了林氏绣铺,涨红了一张脸,在一众女子的打探的眼光里,熬走了最后一个顾客。
便上前对着林晴照道:“小生今年年方二十,曾经订过亲事,女方嫌我没出息,退了亲去,如果娘子不嫌弃我清贫,我愿意遣媒婆上门提亲。”
说着便一躬到地。
林晴照看着那男子,红透了一张脸,眼睛却明亮的灼人,她从未被人当面表白过,也红透了一张脸。
她经过的事情多,倒率先恢复了几分冷静,“多谢公子的青睐,劳公子一回,我是个和离过的妇人,公子怕是不晓得吧,还有公子可否问过自己的家人了?”
王秀才羞愧的落荒而逃,林晴照只笑笑,便恢复了平静,这些日子来求娶的不在少数,皆是派了媒婆上门的,像这样见了她一面便亲自上门来的,王秀才却是第一个。
第二百零三章 王秀才如愿以偿
这些事情只是在林晴照的心里激起了一丝涟漪,便被她默默的掀了过去。
哪里晓得没过多久,那熟客媒婆上门了。
那媒婆穿红戴绿的扭着身子,就冲着林晴照道喜:“大喜大喜啊,林娘子我又来提亲了!”
“劳烦妈妈了,那甘家的亲事我不能答应,我刚出了那火坑,没道理再去跳进另一个火坑里面去!”
翠珠板着脸上了茶和果子,便板着脸又站去了后面柜台去了。
媒婆也不在意,捏了果子,笑的露出了一嘴黄牙:“这回可不是什么甘家的提亲了,那耕读之家的王家,你可知晓,王夫人托我上门给她家的二爷提亲的,那可是个秀才爷呢?你说这是不是一桩好婚事?”
林晴照自己默默的猜测了几天,哪里料到这王秀才竟然闷声干大事,竟然说动了王夫人,遣了媒婆上门了。
她淡淡的笑道:“妈妈说的那个王秀才,我却也没有注意过的?”
那媒婆一拍大腿:“哎呦呦,那日林娘子去福陵寺去上香,回来的时候赁的驴车坏在了半道上,那载你回来的就是王秀才啊!你看这可不是天赐的好姻缘啊!老天爷都瞅对眼了,给你俩帮上忙了?”
林娘子依旧淡淡的笑道:“我什么条件,别人不晓得,妈妈还能不晓得,他们家可能接受我这和离的妇人。”
“林娘子可不要妄自菲薄,便是那二八年华的姑娘,也抵不过您这样的人才儿,王秀才必定是你的有缘人!”
林娘子只端了茶,不说话,那媒婆又口若悬河的夸奖起来了王秀才。
半晌见林娘子依然默默的饮茶,不由得急了起来:“林娘子您看……”
这时一个打扮的十分朴素的妇人,从门外面走了进来直言道:“我虽不太喜欢你,可我儿子实在是喜欢,他既不是长子,无须计较太多,若林娘子愿意,便考虑下我的儿子。”
林晴照晓得是那王秀才的娘,忙恭敬的行了礼,忙让茶让果子。
那妇人神色平和了一些,径自落了座。
林晴照见惯了许母的跋扈,她与许焕之间,许母也是个最大的变数,如果不是许母处处挑剔她,她和许焕之间也不会散的这么顺利。
一个家里如果不得婆母的欢心,便是结合在了一起,也终究是一桩不收祝福的姻缘。
她已经失败了一次,绝不会允许再次失败。
便敛了心神,带了笑道:“我自认是个和离过的女子,自认为便是自己带了些瑕疵的,我也除了这个铺子,也没有什么嫁妆了,跟王秀才终究还是配不上的,多谢王夫人的青睐,终是我没有福气,进不了王家享福,还是劳动王夫人和妈妈白跑了一趟了。”
王夫人本以为是林晴照不守妇道,勾引了她优秀的儿子,如今听得林晴照的意思,却是没看上她儿子,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心头也大怒起来。
“往日和林娘子打的交道不多,原来林娘子除了会做生意,竟然连口才都这般的好,我儿子虽然年纪大了些,退过亲,还是个雏儿,配你林娘子还是绰绰有余的,你既然不愿意,我其实也不太欢喜你进门,我此番上门却是我儿苦求来的,既然你们没有缘分,那便罢了!”
说着趾高气昂的带着媒婆就出了门。
林晴照见她这般走后,自己也呆立半晌,心里纠缠着无数的思绪,最终还是晒然一笑,释然了。
她承认对于王夫人的话,心头还是触动了良多,她一生除了自己的娘亲,从未得到过这样的情意。
不管是父亲,还是许焕,还是诸多来上门求娶的人家里,她从未想过还能有人为她这般的付出。
乍一听有人为她寝食难安,苦求了许久,才打动他母亲,心里自然是感动万分的。
只是这情意一旦散去,还能有多少真心在,只此过后,便是只言不提,便恍惚了些时日。
那王秀才竟是个痴情的,便每日下值,便在铺子外头呆上一会子,不管林晴照在不在柜台里面,还常常托了闲汉,送些花草和小吃来。
就连翠珠都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