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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大爷一副老江湖的模样。
“哼哼，上次抓到的一对也是这么说的。你们俩给我小心点，再让我看见了，一定告诉你们班主任！”
“不会的不会的，您忙。”
说着两个人落荒而逃，一直跑到了篮球场才心有余悸的互相看着对方，大笑起来。
“我就说没人能看出来吧。”
陶玺笑着摇头，“快办正事吧。你们班班长在哪儿？”
周凯在上自习。
这还真是个自律的好学生。
即便是周末放假，别的同学不是回宿舍睡觉了，就是出去野了，他却老老实实的跑去教室上自习去了。
这几天睡得不好精神比较差，上课总是走神，他要靠课下的时间把功课补回来。
王欢欢探头探脑的进来，对着周凯打手势。
“班长，周凯！呲呲，哎，周凯！”
周凯摘下耳机，终于听见了王欢欢的呼唤，左右看看。
“叫我？”
王欢欢招手。
“出来下。”
周凯犹豫了下，还是放下了手里的笔，走了出来。
出来后才看见，楼道里还有个陌生的男同学。
王欢欢十分缺心眼的说道。
“大班长，这是我找来的大师，他能帮你解决鬼上身的问题。”
周凯脸色一变，说了句“神经病啊”转身就走。
王欢欢上去扯住他的胳膊，拉锯。
“周凯你别走啊，我不是开玩笑的。”
周凯有点恼火。
“你脑子有坑啊？这种人也信！你放开我……”
陶玺淡定上前，掏出一个东西给周凯看。
“周同学，你认识这个东西么？”
陶玺的手掌心里，躺着的是一枚黄铜顶针。
周凯瞬间就安静了，抬眸看向陶玺，半惊半疑。
“你什么意思？”
陶玺微微一笑。
“有时间么，咱们聊聊。”
。
周凯带着陶玺上了天台。
王欢欢吵着也要跟上去，被周凯拒绝了。
“如果你也要去，那我什么也不会说。”
于是小丫头噘着嘴不情不愿的留在了教室。
楼顶天台，初夏的阵风习习，吹动宽大的校服贴在身上，显得少年身材愈加单薄。
“这是夏奶奶的东西，你们是她什么人？”
周凯开门见山，看向陶玺的神色依旧充满了警惕。
陶玺也不骗他。
“我不认识夏奶奶，我只是受人之托，解决你鬼上身的问题。”
谁知周凯非常激动。
“我没有鬼上身！是谁在胡说八道？！如果你不认识夏奶奶，那这个东西你哪里找到的？或者，你们是贼？”
陶玺拿出顶针，轻巧的抛起来，接住。
“这个？这个是我从郑晓满住的彩钢房里无意间拿到的。”说着，他的眼神不经意的掠过周凯紧张的脸，抛出重磅炸弹。“郑晓满的奶奶是自缢身亡的吧？就在那张行军床的床栏上。”
周凯大惊，脱口而出。
“你怎么知道？”
陶玺看着对方懊悔的直捂嘴，得意的笑了。
“周凯同学，我真的是来帮你的。你到底遇到了什么事情，不妨跟我说说吧。”
周凯的保护罩被撬开了一条缝，脸上露出了犹豫的神色。
“你真的懂这些？你能帮他们么？”
他们？
还有谁？
陶玺故作高深的点点头。
“你先说说看怎么回事，我才能确定能不能帮。”
可能是陶玺这种实话实说的态度让周凯觉得靠谱。毕竟江湖骗子大都只会拍着胸脯做保证，但往往越是吹牛，越没真本事。
于是周凯叹口气，决定交底。
周班长不愧是学霸，逻辑缜密，口才也不错。
简简单单的几句话就交代清楚了前因后果，比王欢欢那种东拉西扯半天说不到点子上的，不知道强到哪里去了。
周凯和郑晓满是认识的。
周凯的姥姥，和郑晓满是一个村的。
小时候的周凯还曾经去过郑晓满家里玩。那时候他的爷爷还在世。
不过后来随着父母搬来县城生活，小时候的玩伴就疏远了。
高中俩人虽然一个年级，但不同班。一次年级大会上，周凯才知道郑晓满也考上了一中。但是郑晓满害羞又自卑的性格，让他们没有重新建立起亲密的关系来。
再次听到他的消息，是得知了他的死讯。
周凯震惊又伤心。
但开始的时候也以为晓满是压力过大，才自杀的。
他把晓满的事情说给父母听，爸爸妈妈感慨之余，都很同情郑晓满的奶奶：一个年近八旬的老人从此孑然一身，未来的日子可怎么过啊。
周凯是个挺感性的孩子，想起小时候夏奶奶对自己的好，便经常趁着学校放半天假的时间，跑去陪陪夏奶奶。
和她聊天，逗她解闷。
最后一次见到夏奶奶时，她拿出一个日记本来。
她说是想要搬回农村老家住了，收拾东西的时候发现的。
但是她是不识字的，上面的东西她都看不懂。
她央求着周凯念给她听。
周凯犹豫再三，还是打开了日记本。
里面的内容让他震惊。
夏奶奶看出他的脸色不对，强势要求他一个字不落的念给她听。必须一个字不落！
周凯至今后悔不已。当初说什么都不该把日记的内容念给老人听的……
他至今还能清楚的记得，夏奶奶听他念完日记里的内容，沉默的低头坐了好久好久。
久到周凯心慌意乱，简单的道了别，落荒而逃了。
待他走到门口时，夏奶奶叫住了他。
老人浑浊的眼球被泪水湮没。
“求求你，”她说“这里面的东西，别跟任何人说。求你了。”
周凯囫囵的应着，慌不择路。
待到下一个周末，他从家里回到学校前，犹豫着买了点东西准备送去给夏奶奶的时候，正好看到老人被盖着白单抬走了……
混乱中他听到有人说，夏奶奶是上吊死的。就吊在行军床的床栏杆上。
这是多么强烈的死志，才能以这样惨烈的方式离开？
周凯深受打击，浑浑噩噩了好几天。
也不知道是不是受这件事的刺激太深，他开始频繁的做梦，梦到夏奶奶。
梦里的她一直沉默的低头坐着，眼泪一滴滴的砸在眼前的地面上。
就这样做了两个多月的梦，有一天，梦里的夏奶奶抬起头来，老泪纵横。
“小凯，奶奶能不能求你一件事？”
第27章 油腻的男人
夏奶奶的哀求让周凯心揪的疼。
“奶奶您说，只要我能做到。”
“奶奶想要晓满，你能不能帮帮奶奶？”
……
陶玺沉默了。
他大概能猜到周凯是被郑晓满的奶奶给缠上了，却没想到，是这样的过程。
周凯知道自己被缠上了。
周凯也清楚那场数学课，自己的身体发生了什么。
但是他依然不后悔自己的选择。
宁愿将自己年轻的身体租借给亡灵，只是因为他对夏奶奶，内心有莫大的愧疚。
“这样是不对的。”陶玺摇摇头，看着少年额角依然鲜明的青瘀。“你这样，是帮不了她的。天长日久，只会让她执念愈深，不得解脱。”
周凯有点急了。
“那怎么办？除此之外，我根本什么都帮不了她……甚至，很多时候我会想，是不是我害死了夏奶奶？如果我没有给她念那本日记，她会不会不自杀……”
陶玺掰着他的肩膀用力。
“不许这么想！凡事种种，皆有因果。这不是你能决定的。你已经做的很好了，剩下的，交给专业的人来处理吧。”
周凯眼神亮了一下。
“你是专业的，你可以帮帮她么？”
陶玺温和而坚定的说道。
“我会尽最大的努力。”
那本日记里到底写了什么？
周凯没说。
他坚持说那是他和夏奶奶最后的约定。
他已经很对不起老人家了。这个最后的约定，他不能违背。
陶玺没有勉强。
只是将黄铜顶针交给了他。
“你知道的吧，这是老人家的东西。现在我把它给你，你晚上握着它睡。如果你再梦见老人，可以告诉她。她会如愿，她可以找回她的孙子。请她不要再纠缠着你了。”
周凯犹豫着接过顶针，点了点头。
为了避免被人怀疑，陶玺让周凯先下去了。
自己则是在楼顶吹了会儿风，才慢悠悠的下楼去，准备和王欢欢打个招呼再走。
从顶楼下来路过楼梯拐角处，他不小心撞到了一个人。
“抱歉。”
说完就要走，对方却不依不饶。
“站住！你是哪个班的？冒冒失失，就这么轻飘飘的道歉就想走？”
陶玺暗暗翻了个白眼。
碍于自己现在“学生”的身份，他乖乖站好，老老实实的道歉。
“对不起，老师。是我错了，请您原谅。”
对方是个穿着暗条纹西装的男人。
和陶玺身高差不多，梳着三七分，精致到了鬓角发梢。身上淡淡的一股子阿玛尼寄情男士香水味，在这不通风的楼梯间里，闻多了有点让人腻味。
对方在看到陶玺的脸的那一刻，明显的呆愣了一下，旋即笑了起来。
语气也不再咄咄逼人，而是带着一股子轻浮。
“这就对了嘛。小同学，干嘛这么毛毛躁躁的，多危险。你是哪个班的？我好像之前没见过你。”
说着还伸手在陶玺的肩膀上拂了一下，好像上面有什么东西似的。
陶玺本能的寒毛起立，躲了一下。
“我是高二五班的。老师，我还有点事情，先走了。”
说着绕过对方急急忙忙的下楼去。
身后传来男人的叫喊声。
“哎，你叫什么啊？别走啊！”
陶玺三步并做两步，抓着扶栏一步几个台阶的快速下楼，也顾不上王欢欢了，冲出教学楼直奔大门口。
刘大爷端着大茶缸子刚要喝一口，就感觉眼前一阵风似的跑出去一个人。
“现在的孩子，风风火火的。”
老头摇摇头，继续喝茶。
没喝两口呢，穿着西装的男人快步走过来。
“老刘，刚才有学生跑出去了么？”
刘大爷抬眼看了一眼，不咸不淡的答道。
“没有。”
“真没有？”
刘大爷有点烦了，咣当一声将茶缸子掼在桌子上。
“没有！我又没瞎，有没有人出去我看不见么？”
西装男一脸不满，却没再说什么。
表情阴沉的扭头走了。
刘大爷看着他的背影，轻轻的啐了一口。
“狐假虎威的玩意儿，什么东西！”
陶玺出了校门，直奔对面的奶茶店。
谢青岚在里面正等的有点不耐烦。
不停的把手机按亮，又按灭。差点忍不住起身要去学校找人了。
这时奶茶店门上的风铃叮铃铃的响起，陶玺脸带慌张，急匆匆的跑了进来。
谢青岚一看他的脸色，心就沉了一下。
他拉着陶玺的手坐下，顺手给他理了理额前跑的乱糟糟的翘起来的头发。
“怎么了？出什么事儿了？”
陶玺舔了舔干涩的唇角，摇摇头。
“回去再说。”
谢青岚微微颔首，转头对奶茶店的小姐姐说道。
“一杯芝芝莓莓，全糖，少冰，打包，谢谢。”
半杯奶茶下肚，陶玺总算是顺过气来了。
他简单的把周凯的情况和谢青岚说了下，总结道。
“果然有问题。夏奶奶自杀和那本日记有着莫大的关系。要解开谜题，估计还是得去找那本日记。”
谢青岚并不在乎什么日记不日记。
他介意的是，陶玺为什么刚才一副受惊的样子。
他遇到了什么事情？
对此陶玺决定装傻到底。
“啊？没事啊。就是出来的时候，差点被他们教导主任逮住。我的妈耶……毕业这么多年了，看见教导主任还是像耗子见了猫一样哈哈。”
开玩笑。
这要是被谢青岚知道自己差点被一个男的给调戏了，他的脸还往那儿放？！
不能说不能说，打死不能说。
谢青岚明知他说谎，也不拆穿。
只是讨好的带着他顺路拐进了西点店。
买了一堆甜的齁死人的点心蛋糕，才在陶玺脸上看到了发自内心的笑容。
晚上收拾的差不多了，陶玺才想起来，他把王欢欢给忘了。
给小丫头发了个报平安的微信，对方秒回。
【Helli】我的哥，你终于出现了！你怎么不打声招呼就走了啊？我差点报警你知不知道？
【陶玺】不好意思，那会儿有点急事，忘了跟你说了。
【Helli】你没事儿就好。周凯说你会帮他的，我就知道你能行！陶玺哥最棒了！
【陶玺】你别给我灌迷魂汤。我问你，你们学校有没有一个一米八左右，长方脸，左边耳朵上有一颗很大的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