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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说啊,越是土地贫瘠,才会生长出来令人惊叹的果实。”
白咕咕同时笑了。
仙魔不懂,妖族百兽们更不会清楚。
在人界,这片于它们看来,形同如荒漠般枯无死寂的土地上。我们人类,才是这沙漠中,独一无二,最为珍贵闪亮的无价之花。
“第二呢?”
“第二,在人界这片灵气稀薄的荒芜土地上,越是妖力强盛的大妖,所受到的压制,就会越大。”
白咕咕眼神示意,指给她看。
在身后不远,她们刚从半空落地的地方。
站着一身金黄灿灿的龙爹,和化为挂件大小,狗皮膏药般粘着人肩膀的老章鱼。
“他这是…”
慕青果过于惊讶,甚至讲不出来事实。
“是啊。那条千年老章鱼,已经默不作声,很明智的将自己缩小成为一只挂坠般的大小。”
白咕咕偏过头去,默默望着前方街道。人来人往,车水马龙。
“一定很不舒服的吧,你家大龙爹?”
成千上万年道行的巨大妖龙,来到这片近乎枯竭的土地。
就像你原本活生生可以直立行走跑步跳跃的一个人,现在却只能依靠伏在地上,爬行前进。是多么残忍又悲催的一件事。
“虽然龙的爪子是凉冰冰的,尾巴也是冰冰凉的,就连相互拥抱间的胸膛,也是毫无温度的冰冷。”
白咕咕像在自言自语:“可那又有什么关系呢?”
即便那样冰冷冷的胸膛之下。面对幼崽时,所包裹着的,依旧也只是一颗温热在跳动的心。
“第三件呢?”
慕青果问。不免好奇。
“第三件,才是真正要保密的内容。”
白咕咕摇摇头。显然却直接避开了这个问题。
“我自己想不明白,所以也没办法跟你说。”
她站起身来,清晨和煦的阳光,透过身后高大的乔木树木,投射下来斑斑点点。映照在她的脸上。
“慕青果——”
她说。
“以我龙族之名。青果,祝福,愿你今后生活的每一天,都能充满热情和活力的,向着自己的理想努力前进。”
“这是…龙的祝福?”慕青果蹲在地上,一时间惊讶还有些无所适从。
“龙的祝福。”
白咕咕认真道。
龙的祝福,绝对一定会实现的祝福。
对面慕青果继而呆愣半晌。
忽然掩面大哭。
“每条龙一生中,只会说出口三次祝福的话。”这姐妹感动到眼泪汪汪。
“这样吝啬又抠门的种族,竟然将一生仅有的三次祝福,三分其一就送给了我,我太感动了,我能不感动么!”
“三次之后呢?”白咕咕问。
“没听说过。”
慕青果答。
“……”
白咕咕清清嗓子。
将话题重新拉正回来。
“即便一生中只有的三次,我也照样会祝福你。”
毕竟——
多亏了有你,我才终于下定了决心。
与其让一条本该腾空而游、驰骋于天上地下的无拘巨龙,龟缩在这样狭窄黑暗的一方世界,倒还不如……
“你,真的要去?”
慕青果过于震惊抬起了头,刚刚擤过的鼻子还有浓重的鼻音。
“嗯。”
白咕咕点头。
那是一个,据说连生存法则也残酷很多的…妖灵世界。
可即使再有多大的困难,我也一定要去。
慕青果哭了。
显然已经明白她在刚才短短几分钟内,相对于现代安逸生活中长大的人,做出一个怎样惊人的决定。
不值钱眼泪花子,不要命地直往地下砸。
喂喂,是我自己去又不是让你去。别哭到好像自己丢了五个亿一样啊?
白咕咕哭笑不得。
“可这是无论如何、无论如何都一定会实现的,龙的祝福啊。”慕青果哭的更凶了。
“早知道,早知道你要祝福的话,为什么不祝福我明天买彩票中奖五个亿呢!”
“我的五个亿,那可是亿啊!”
白咕咕:……
歪??
还我感动啊你个塑料姐妹!!
小道尽头,小公园外的临时停车区域,嘟嘟传来两声鸣笛。
一辆蓝白相间的出租车。稳稳停在了这附近。
慕青果眼神一亮:“爸!”
司机是个瘦高儒雅的中年人,他摇下车前窗。
看到这边俩女孩并排蹲在一起。先同白咕咕点了点头,算作见面。
“又连续加夜班?怎么也不事先回个电话?”
慕爸爸是个温文和气的中年男人,见自家闺女就像懒驴打滚般,一个打挺从地上翻了起来,连屁股后面灰土都不拍。急哄哄地就往这边车上跑来。
难免抱怨两句。
“多大个人了,怎么还跟个小丫头一样。不稳重。”
白咕咕同样小幅度摆了摆手,算作礼貌。
慕青果跑到车前,猛然停顿了下。
转身,扬声挥了挥手:
“拜拜,咕咕。”
却又不等她回答。
急匆匆拉开车后门,头也不回,钻了进去。
“要不是你们局里主任打电话来,你妈着急都快往派出所里报警失踪人口了。眼眶怎么都红了?”慕爸爸在车内唠叨的声音。
“没什么。年轻嘛,总得向上冲在最前线的呀。你家可爱又善良的大闺女,可是连续加班三天四夜都没有休息了哎!”
透过那半扇开着的窗子。
白咕咕看到——
慕青果坐进车里,作势狠狠抹了把脸,似乎想要将自己精神头,抹得更加轻快些。
“不说这个了,爸,我都快饿死了。你给我搭个便车呗,去东城巷那边的小吃街,那家豆浆油条的早点好吃。”
“你妈妈呢?”
“等下咱们从东环路绕过去,正好顺路给我妈也送两笼肉包。”
“猪肉大葱馅儿,他家薄皮肉厚,我妈最喜欢吃的…”
车子发动。
慕爸爸和慕青果的声音,飘散在风里。
蓝白相间的小出租车汇入车流,渐行渐远。
“嗯,再见,果果。”
白咕咕站在原地,同样小小声地说道。
也或许是……
这辈子,再也见不到了。
她伸了伸懒腰,站起身来。
从什么开始的呢?
天上的云,也仅仅只是云。冷空气和暖空气的相遇对流,就变成了雨。月亮上的坑洞,不再是兔子捣药,嫦娥挖坑,所遗留下的痕迹。
拉开壁橱瞬间,黑漆漆的洞穴,乍然变亮的一刹那,更不会是通往异界的通道。
久置不用的地下室里。只有灰尘。
铺洒阳光的小道前方。
化作人形的金龙爹,和那条八爪章鱼——这老魔在灵气稀薄之地,似乎特别在意想往人肩膀上挂。
龙爹自然而然一脸嫌弃的模样。
龙爪掐住他光秃圆滚的大脑壳儿,拼命地往下撕扯。
明明那样威风凛凛的金黄大龙,一脸的小表情,居然还那样的丰富。
白咕咕小走几步。
情难自禁,忽而笑出了声。
“说完了?”
权利终于将那八爪章鱼扯了下去,随手一抛丢出去老远。
“嗯。”
白咕咕点了点头。静默片刻。
“抱歉,是我太过狭隘,过于偏执了些。”
面对这样一条专注较真的金龙。
她忽而又说:
“仅仅只注视着眼前的烧烤店,却不曾回想记起过,在头顶高高的天空,还有藏于云端的美丽天宫。”
“白衬衫配牛仔裤,照样可以御剑飞行。”
“作为幼崽,咕咕随时随地,都可以更加多一点的来依靠爹爹!”
权利静静注视着幼崽,眼中目光柔软到几乎快要化掉。
“我还从未见过,一向来说干就干、残暴不仁的凶恶龙族,居然也能这么腻歪。”
拳头般大小的八爪鱼血魔,被龙爪扯下后,飞快又钻进藏在白咕咕随意扎起的长发后。
他轻哼咕哝声,背过了脸去:“哼,假模假式!”
并不理会这八爪鱼怎样丰富的内心世界。
权利再一次抬起爪子,摸了摸幼崽柔顺细腻的头发。
“回去吧。”
“嗯。”
白咕咕点点头。
清晨温暖的阳光洒落。
这条街道已经往返一个来回的洒水车辆。滴滴答答地‘生日快乐’歌,再次响彻了一路。
“对了,龙爹,我有件非常重要的事,一定一定地要说给你听。”
“嗯?”
“从哪里开始说呢?”
“想当初啊,我们在孤儿院里…”
……
临江路段烧烤店。
自从那日公主殿下‘我要静静’后,便在公园被绑架失踪,已经过了整整四天。
龙王陛下也已经追去了整整四天。
空荡荡的烧烤店内。
老海龟独自一人守着店面。
凄凄惨惨,孤苦伶仃…划掉,并不。
“喂,你这老家伙,不说好的牛腩火锅,还没好吗?”
咕嘟嘟地声音,自厨房中传来,诱人食欲的麻辣红油香味,四散飘荡。
地精老头手持刀叉,端坐在桌前。不断催促着尚将自己关在厨房,较真折腾锅底的老海龟。
“说是趁他们不在,咱俩老伙计整道好吃的。可我从早五点过来,现在都两个小时,你热个锅底,至于这么慢…”
楼下卷闸门外,猛然传来‘铛铛’的敲门声。
老龟从厨房探出了头。
桌前地精老头‘哧溜’一下,抢先已经躲回了地底。
“真是胆小没出息的家伙…”
老海龟嘀咕了一句。
便下楼去,从柜台后摸出拉杆。
打开门后。
灿烂的阳光照射进来。
“这是…”
老海龟惊讶的表情。
因为他无意识间伸出了爪子,明显会受到阻拦,被狠狠推开的瞬间。
奇怪却并无任何的阻隔。
他的爪子,切切实实穿透过了,卷闸门前的台阶。
本应该横亘在店门前的天道隔阂,无形屏障。不知为何,已然消失了踪迹。
一只将满头毛发打理梳到整整齐齐的独角灰毛狐狸。穿着笔挺白色的小西装,像是参加婚礼的小花童。
站在店门前的台阶下。
见老龟出面,他单手置于胸前,行了个简单人类的见面礼。
“那个…龟公丞相,请允许我先自我介绍一下,吾辈名为茶荼。”
“之所以头上长出的这只角,是、是金龙陛下的,权利大人…是我父亲!”
……
第36章
……
灵界以东; 菏泽之丘,有狐族。
自三千年前,人灵两界分隔成为两个不同的世界。
狐族们的先祖守望在这片温暖潮湿的菏泽间; 勤劳而幸福的生活着。
众所周知; 狐狸,是没有角的。
但距今五百年前,菏泽之丘的狐狸窝里,却生出来了一只额头长角的灰毛狐狸。
“太可怕了; 我们是狐狸,狐狸怎么可能长角!”
有同族的布袋长老; 拄着柺棍; 连连摇头。
“太诡异了。我们是妖,妖灵百类; 又不是魔族; 怎么可能出现这种奇奇怪怪的混血种!”
同时期出生,本该成为伙伴的小幼崽们。也因额头间这只小小的弯角,个个对他避之唯恐不及。
“看他的眼神; 脏兮兮地还那样凶恶。”
“瞧他的毛色,又灰又粗糙,简直像是泥沼里面滚出来一样…”
诸如类似恶意中伤的话语; 从出生那刻起。
就一直纠缠伴随着他。
尚在母亲怀抱的襁褓中。小小瘦弱的灰毛狐狸崽,所学会记下的第一个词语,不是‘母亲’,而是——
“杂种。”
“母亲母亲; 我的父亲; 到底是谁?”
稍长大些; 明了事理。
小小的灰毛狐狸崽儿; 意外翻看到一本族中古籍时。用尖尖的锐爪,从中勾画出来了一段:
妖灵百类,任何种族之间,都普遍存在有一种的现象:生/殖隔离。
就像一只狐狸,根本没有办法和一只别族的鸟类生下后代幼崽。
狐狸和狐狸的后代,只会生得出来狐狸,而不会生出一只带角的狐狸。
但唯独一个种族,龙族,除外。
她们可以肆意地选择生下。或者选择让其他种族生下来……
龙族,
龙族是…有角的!
“我的父亲,是某位龙族的大人吗?”
雷鸣声声,大雨瓢泼的夜里。
灰毛小狐狸从书本中抬起了头。早已枯竭多年的眼神,浮现出来几许亮光。
在他身后,他的母亲。那只似乎永远温柔和好脾气的红狐。
无论外人怎样的恶语中伤,流言蜚短。都一定会在他最最伤心难过时,将他拥入怀中,轻轻抚摸着他额前,一丛灰褐色的细腻绒毛。
母亲温暖的怀抱,儿时襁褓中低低的呢喃。
每每梦回到那个场景,都让他贪恋不已。
“对,你的父亲,他…他是一条龙。”
这一次,一贯对此保持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