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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先莫名其妙的！”
“……”
“安静！”
负责记录的妖警同志平板砸向了墙。发出‘砰’地一声巨响。
平板完好，墙累了。
“你先说。”
搭档的另一位妖警，随口问穿山甲妹：“姓甚名谁，年龄种族，家庭住址，签证时间？目前在人界又作何营生？”
“灵界葫芦岛葫芦山…”
小太妹板着脸道。
白咕咕注意到，这小姑娘说她姓名的时候，明显气势上都弱了八度。
山佳…山甲？
倒还真是个随随便便的名字。
“你说这位蓝毛仙族，他前段时间在灵界，闯入你们葫芦山，还偷掳走了你的三位弟弟？”
记录妖警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你弟弟们分别都什么姓名？年龄呢？”
“分别是八娃、九娃、和十娃。”
山佳小妹说：“年龄就刚从藤蔓上落过花的，才开始膨胀成长没多久。”
“你呢？”
另一位大力同志，却将目光转向白咕咕。
“哦，不用介意，我只是个普普通通吃瓜群众。”
白咕咕面带微笑，快速地往墙角边挪了挪。“你们继续哈~。”
“山佳小同志啊，你这个弟弟们，在我们这边…可能，有些不大好处理的啊？”
听得明白这两妖当下的矛盾。
负责记录的叔叔皱了皱眉：“按照我们人类对于妖类的定义，尚未成型和尚未完全化形的，都只能按其原来原本的物种看待…”
也就是说，原形葫芦的葫芦娃们。尚未破壳，到了人界，也就只能算作几只青皮喜人的巨大葫芦。
蓝毛云流这般劫妖幼弟、令妖愤恨的可恶行为。
“顶多…算是偷了你家几只葫芦瓢？？”
妖警同志表示也很为难。
他们目前的工作，都是仅仅处理人类与妖之间的矛盾。比如什么妖类闯入人家家、买卖东西不给钱、□□烧破坏建筑、偷渡过来没登记…等等之类。
至于这妖与妖之间……
好像确实超出他们的业务范围内了。
“还有你，小蓝毛，这全世界的野生葫芦那么多，你干嘛非得偷人家家养的？”
妖警同志哭笑不得。
“看给人家当姐姐的招惹得，大老远都追你追了一路。还不快给人家小妹妹赔礼道歉？”
妖管局的两位外勤同志，本意是想大事化小、小事化无，大家相互理解，各退一步，求个和乐，也好安然。
嘴抽才多问了句：“对了小妹妹，你今年多大了？”
“523岁。”
山佳妹妹面无表情。
众人：……
“蓝毛你呢？”
白咕咕帮忙转移话题。
“…我只是个三百多岁的宝宝。”
云流爸爸也很不开心。
“……”
在场仅剩的三位…姑且还算人类同胞的朋友。
不约而同，心底蹦出来了同样一个字眼儿：
“靠！”
妖管局来的叔叔们，看来是没多大用处了。
三人只能私下解决。
“其实我倒觉得蛮奇怪的。”
白咕咕首先提出：“蓝毛、啊不是，房东先生，你平时也就一兼职送外卖的。干嘛非得还大老远赶回灵界，专程去偷人家的葫芦娃？”
“废话，我就一倒腾二手房、兼职送外卖的，要她们葫芦娃能当饭吃、还是当房租啊？”
云流此刻憋出满肚子的火气。
“是在隔壁市开牧场的老君仙人，他嘱咐过我的。说是务必得要灵界天生地养长出来的葫芦。”
“老君？”
这又是哪位？？
“传说中大道主宰，坐骑青牛，酷爱炼丹的那位？”
山佳小妹倒曾有听闻过。“你们仙族受困人界，这几千年来，还没放弃拿妖血肉炼丹的恶劣行径呢？”
“……”
云流当场跳脚：“那都是别人、别人！”
“还有你！”
他话茬一转，指向白咕咕说：“亏我之前，还真心实意把我房子都给你住。这才眨眼功夫，你就帮着她个外人、外妖过来。口口声声指责说我卑鄙龌龊，混账嗜血…”
“我冤呐！”
白咕咕：……
其实早在一天之前，我也还不知道你是传说中的‘神仙’呢。
现在呢？
说句实的。
心目中，房东爸爸他救苦救难活菩萨的形象，也在此刻，彻彻底底垮塌下来。
“废话少说，带我去见你们的仙族老君！”
穿山甲妹果断干脆。
……
第10章
最近几年，华国境内，公共交通运输产业发展迅速。
沿海的S市，到靠江的b市。
城际轻轨运行起来，仅仅只需三十分钟。票价才抵一杯奶茶钱。
可谓实惠、实用、还实在了。
但实在的同时——
三妖一行，个个挤到脸都变形，终于才从载满大爷大妈们的拥堵车厢内，挤下了车。
“憋死个妖了！”
山佳小妹扶住膝盖，大口喘气的同时。
还不忘立下个flag毒誓：“下半辈子就算砍断我的四肢，拔光我的鳞甲，肉身被人拿去泡酒喝。我也绝对不会，再乘人类建造出的任何交通工具！”
“呕…”
身后流云爸爸，已经相当自觉地自己找垃圾桶吐去了。
“……”
白咕咕保持微笑。
你们开心就好：）
转身就往路边拦了辆出租。
招呼他们两位：“不是说他牧场还在城的西北郊么？”
来啊，上车啊~！
再赶快点，没准中午回来还能搓顿小火锅呢！
老军牧场。
职业经营公牛、母牛、花牛、奶牛、澳大利亚小乳牛……
等等等一系列的各种牛类。
站在这座标榜称为，临近三市五区唯一一家，使用现代化科学智慧手段管理着的私营牧场外，白咕咕挑了挑眉。
“不是说好的老君么？”
怎么转眼到地方，门口招牌却变成了老军？！
老君老军，同音异字。
一字之差，瞬间就从高端大气、飘飘欲仙的神秘境地，退化成为普通城乡接合部的私人后院养殖场。不仅穷酸，还土。
云流也终于能放开山佳妹妹，同样因晕车而瑟瑟发抖的肩膀。
相当风骚撩拨了下额头前的蓝毛刘海。
得意说道：“你们可别小看这小小的城郊牧场。老君如今可是凭这牧场养牛，差不多供养出了我们大半个仙族的小仙后辈呢！”
诶？看来这牧场还挺挣钱？
白咕咕默默记下来了。
“诸位小友远道而来，所为何事啊？”
遥远的，仿佛是从地底传来一般。一道洪亮苍老、却又蕴涵无限威严的声音响彻在人脑海中。
“老君，是我，云流！”
云流快步上前，蹲身对着脚下草丛间，有只背壳灰褐、外貌造型如小强大小的短脚虫子。急急提起说：“前段时间不是替您送来三只灵宝葫芦…”
“进来吧，我的小友们。”
那虫子触须上下摆动，先前的威严声音，正是由此传来。
话音落下，面前原本紧紧闭合的牧场栅栏，也像安装了自动感应似的，缓缓向里挪动开来。
越过栅栏门前有些破旧的牌匾。
从进入牧场大门那一刻起，白咕咕就察觉到了，外界明显不同于是牧场内部的时间流速。
一秒钟前，感观尚且还在朝气蓬勃的大清早。一步之差，牧场围栏中，却是凉风习习、晚霞瑰丽的黄昏。
有叫声起伏、三五成堆的肥壮牛群，肆意快活地散落在无尽的原野间。苍穹徘徊着晚归的雁阵，歪歪扭扭如同镜面一般澄澈的河溪……
巨大的吊塔，从此端苍茫的草原，一路弯曲延伸到天空的尽头。
左右手边穿山甲妹和云流爸爸，二位似乎并不惊奇。
沿牧场小路向前，一栋寻常无奇的农家小院呈现在眼前。
门前站着位头顶犄角，穿着西式燕尾服的中年男子。见她们到来，单手平放胸前，微微躬身，行了个相当西式的见面礼，“老君在屋内，正等着你们。”
现在的神仙，也都与时俱进的呀？
白咕咕暗暗感叹。
一想到这院内屋子里，真正可能住着位传统意义上、几千年来华国人民口口声声流传下的‘神仙大佬’，心情莫名就有点儿紧张和小激动呢！
神情紧绷坐在木竹制的小板凳上。
对面一位须发花白，慈眉善目，像是乡下随处可见的小干老头儿一般…传说中的神仙。他摇晃着手中蒲扇，笑眯眯地问起：
“小友远道而来，可是给老夫又带来什么新鲜玩意儿？”
“没有。”
这边云流相当干脆。
“哦，回去吧。”
小老头儿也格外直白。吩咐身后的犄角中年：“青牛，送客。”
白咕咕：……
穿山甲妹更加直接，暴躁站起桌子一拍。“老头，就是你主使的掳走我弟弟们？”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大仙不愧为大仙。哪怕像个乡下老头一样卷起裤腿，穿件大白背心，嘴皮子仗也不甘人下。
传说中的老君，小老头儿听此话来似笑非笑着：“你这小妖也是胆大，旁人见我仙族之姿，无一不是诚惶诚恐战战兢兢。偏偏你这小妖，着实不将老道我放在眼里。”
“呸，你们仙族，个个可都衣冠楚楚道貌岸然，背地里的龌龊事，那是一样也不比别家少！”
山佳小妹唾骂道。
扬手挥起，鞭藤武器现在手心。
“交出我弟弟们，不然，今天我非拆了你这庄园不可！”
“…年轻人呐，总是这般沉不住气的。”
小老头却连连摇头。
抬手阻止了她即将动粗的打算。
身后侍奉着的中年男人，青牛，也很快从里屋端出来了三杯，外壁贴着水汽、冰镇过的乳白色的…牛奶？？
“咱家自己养牛产出，自己做的酸奶。纯真味正无添加。你们这些幼崽哟~，平日里都最爱喝的。”
小老头老君笑呵呵的。
并不在意她们来不来的目的。
云流估计老熟客了，接过玻璃奶杯，大口大口咕咚下去。一杯见底，甚至发出一声舒适的喟叹。
推辞不敬。白咕咕捧起杯子，小口抿了抿。
有液体状的，浓稠却不失些许香甜的，黏滑，流体，款款堕入喉间，极大程度上刺激到味蕾。
奶味十足，酸度完美，冰镇过的更加爽口。
忍不住多尝了一口。
又多尝一口，再多尝了一口……
等回过神，一大杯美味可口的手工酸奶，已经明显见了底。
而对面老君仙人，始终一副和蔼可亲，博爱众生的模样。
将目光移向了左边的穿山甲妹。
他注意着穿山甲，穿山甲也瞪着他。
互相僵持过良久。
山甲妹妹先败下阵来，一把抓住盘中最后剩的那杯酸奶。视死如归般的两眼一闭，仰头干掉。
像是赌气一样，玻璃杯往木桌上重重一放。
“老头，你最好对我有个合理的解释！”
老君本人倒还不慌不忙，他问道：“小幼崽们，你觉得老道我这里的酸奶可好喝？”
这话意在问的白咕咕。
“诶，嗯，好喝。”
白咕咕迟疑了下，如实回答。
“是嘛？”
“那等崽崽回去了，一定要记得告诉自己爸爸妈妈们，就说我老君家产的牛奶，全世界都一流好喝的！”
全世界外表一流朴实的慈祥老爷爷，笑容亲切。
“而且不光酸奶哦~，还有奶油、奶酪、纯奶、舒化奶、无糖奶…”
“……”
原来在这里等着她么！
这防不胜防的推销套路！！
抠门如老君。
也会在每位幼崽上门拜访的时候，亲切送出一杯酸甜可口的手工酸奶。
“咳，前段时间，老道我是委托云流小友往灵界去，捎带回来几只灵宝葫芦。”
说回到正事，这位古怪老仙也不推诿。
“老道我那前些日子以来，新酿成了一坛仙酿。本意是想葫芦装酒，分赠友人。可谁知我那仓库里存的一批葫芦，都被不知从何处来的虫子给蛀坏了洞。急不得已情况下…”
“这不，之间大概多有误会，小友还请莫怪。”
“人界的野生葫芦那么多，为什么非得要取人家家养出的葫芦呢？”
白咕咕格外不解。
这也是先前，两位妖管局的同志们随口问过的。
意外竟得到其他四位如出一辙，像是打量傻子般的奇怪眼神儿。
“人类的东西，怎么可能承装的了仙族调配来的陈酿？”
老君爷爷笑了笑，“会被侵蚀掉的。”
“就像人类也制造出的化工剧毒浓硫酸，能够强烈腐蚀并碳化掉许许多多的坚硬物品。”
身后不苟言笑的青牛补充说：“小幼崽们，一定要记得远离注意安全哦~。”
白咕咕：……！！
这一点也不好笑。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