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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穆之奕一声声的叫着。
穆王府和徐婉莹亲近的人都出现了遍，唯独不见穆战骁。
而徐婉莹的马车，也很快渐行渐远。
……
——
京都回到江南，徐婉莹只用了五日的时间，大部分的时间都在赶路，明知道身体吃不消，但是徐婉莹却没多说一句，她生怕见不到师太的最后一面。面色里的焦急也是显而易见的。
回到江南，徐婉莹哪里都没去，就直接让车夫把自己送到了尼姑庵里，而后就打发车夫回了别院，车夫倒是没说什么，安静的架车离开。徐婉莹这才提步，朝着尼姑庵内走去。
其实，一别不过大半年的光景，却好似已经过去无数年，再看着江南的一片绿绿葱葱，这京都的一片白茫茫，行程了截然不同的对比。
而此刻的江南下着雨。
徐婉莹提着自己的细软，朝着尼姑庵内走去。
赵凤起刚好从尼姑庵内给师太看完病出来，看见徐婉莹的时候愣住，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看见了徐婉莹，这下，他立刻迎面走了上去：“婉莹，真的是你吗？”
这话，赵凤起说的无比的惊愕。
徐婉莹嗯了声：“凤起哥哥，是我。“
“你——”赵凤起一时无法把话接下去。
而徐婉莹倒是淡定的：“我回来了。”
“快进来，外面还下着雨。”赵凤起回过神，立刻把徐婉莹迎了进来。
赵凤起给徐婉莹撑着伞，两人朝着尼姑庵内走去，全程赵凤起多次想开口询问徐婉莹，但是却不知道如何询问，最终，这话就卡在嘴边，不上不下的。
而赵凤起在徐婉莹的咳嗽里，或多或少也看出了徐婉莹的伤寒感冒并没好过，那咳嗽声显而易见，这让赵凤起的眉头跟着微拧了起来：“你的伤寒又犯了吗？”
徐婉莹嗯了声：“大概是路上赶路太匆忙了。”
“我给你看看。”赵凤起说的直接。
“我先去看看师太。”徐婉莹倒是也很坚持。
赵凤起安静了下：“师太吃了药，刚刚睡着了。要晚些时候才会醒来。你现在去了，不是打扰师太睡觉吗？何况，师太也并不知道你回来了。你现在这样，师太看见了，才会担心。”
赵凤起说的直接，这话倒是让徐婉莹没再说什么，就只是这么平静的站在原地，而后她才点点头。
赵凤起带着徐婉莹去了隔壁的厢房，厢房虽然简陋，但是干干净净的。
很快，赵凤起给徐婉莹把了脉，原本严肃的神色也渐渐的跟着凝重了起来，徐婉莹没说话，就只是安静的看着赵凤起。
一直到赵凤起开口：“婉莹，你说谎了。”
徐婉莹默了默，没说话。
“你小产了。”赵凤起直言不讳，“而你的伤寒并非是最近才开始的，而是有很长一段时间了。”
这下，赵凤起的脸色都跟着严肃了起来，一瞬不瞬的看着徐婉莹：“你在京都到底出了什么事，为什么会闹到这般地步。而你的小产并没多久的时间，理应也是要坐月子的期间，为什么现在却忽然回到了江南。”
再低头看的时候，赵凤起也看见了徐婉莹带回来的细软。
赵凤起自然一眼就认出了，那是徐婉莹从江南带去的细软，这下，赵凤起的脸色更是变了变：“出了什么事！是不是他对你不好。他不是已经立你为妃了吗？为什么？”
“说来话长。”徐婉莹淡淡开口，“我和他终究是有缘无分。既然如此，不如桥归桥，路归路。”
“那之奕呢？”赵凤起问着徐婉莹。
徐婉莹安静片刻：“之奕留在京都，远远比留在江南好。之奕也并非是一个愚钝的孩子，很多事，他可以控制的很好。倒是不需要担心。”
这话是实话，赵凤起无从反驳。但是想说徐婉莹和穆战骁之间的事情，可是最终，到嘴边的话却跟着吞了回去，一时半会不知道说些什么，就越发显得被动了起来。
反倒是徐婉莹安抚赵凤起：“我在京都也不适应，京都的天气对于我而言太冰寒了。我现在回到江南，不是才可以把这个身体调理好吗？凤起哥哥，不要为我担心了。”
好半天，赵凤起才应了一声好。
但也就只是应了一声，剩下的话就这么硬生生的堵在喉咙口，再也说不出口了。
厢房内安安静静的。
徐婉莹是真的连续赶路，越发显得疲惫起来，所以在厢房躺下后没多久，徐婉莹就睡着了。赵凤起并没在厢房内呆着，仔细的关了厢房的门，交代了外面的小尼姑，这才去了师太的厢房。
第1223章 红豆生南国132
不免的，赵凤起叹了口气。
有些事，是真的不知道从何说起。
一眨眼，徐婉莹回江南也已经一个月多的时间了。
师太的情况就如同赵凤起说的并重了，甚至到后来，师太都已经认不清人了，但是偶尔还是可以依稀的认出徐婉莹。徐婉莹寸步不离的陪着师太，师太会抓着徐婉莹，艰难的聊天。
徐婉莹不会有任何不耐烦，就只是陪着，陪着师太最后的光景。
而对于自己的一切，徐婉莹一句话都没解释过。师太也并没过问，但是徐婉莹知道，师太的心中就如同一盏明镜，什么事都知道的清清楚楚的，不需要自己解释，都能猜到现在发生的一切。
一直到师太最后的光景的时候，师太好像一下子回光返照，整个人都跟着清醒了不少。
“婉莹啊，陪贫尼到外面走走。”师太淡淡开口。
“好。”徐婉莹点头。
她扶着师太，朝着厢房外走去，师太倒是走的还不错，偶尔会回头看向徐婉莹，徐婉莹就只是安静的陪着，两人到了尼姑庵的小竹林里。
师太停了下来，徐婉莹也跟着停了下来。
“你小时候就喜欢在这里玩。”师太倒是回忆了一下，“每次都玩的一身脏兮兮的才回来。总要收拾很久才会干净。”
徐婉莹笑：“是啊，我小时候都在这里玩捉迷藏。”
“你也是在这里认识的他。”师太忽然开口。
这话，让徐婉莹一愣，没想到师太竟然会知道，她以为这件事，自己一直隐瞒的很好，而现在师太却说的直接，一时半会，徐婉莹不知道要如何接话。
“当年我看见了。”师太淡淡开口，“那时候我就知道，你和穆战骁是一场劫数，你们是彼此的克星，勉强在一起，终究就是两败俱伤。”
徐婉莹没应声。
“当年我想开口劝你，但是我知道这种事劝不了，逆天不可为啊。”师太摇摇头，“我算的出你们之间有转折，但是却太微弱了。而现在，这个转折却好似怎么都等不到，最终还是两败俱伤。”
“师太，都过去了。”最终是徐婉莹安静开口。
师太点点头：“是啊，都过去了。”
这下，师太也不再多说什么，徐婉莹安静的站在小竹林里，好似当年穆战骁出现在自己面前的一幕幕，就怎么都挡不住了，所以的回忆涌上心头。
有些疼，但也无路可退了。
而彼时的穆王府。
随着徐婉莹的离开，穆王府内一下子变得安静了下来，穆战骁的冷脸让人不敢亲近，而原本和穆战骁关系不好的穆之奕更是疏远了许多，大部分的时间也都在宫中，不曾回到穆王府内。
但因为徐婉莹离开，加上柳容音出事，穆王府剩下的侍妾却开始蠢蠢欲动，总觉得她们可以成为下一个穆王妃，那种急切，显而易见起来。
就连原本低调的侍妾都变得高调了起来，频繁的出入再东楼，对穆战骁嘘寒问暖，谁都想趁虚而入，得到穆战骁的宠爱。
但这样的做法并没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反倒是让穆战骁做出了让所有人错愕的事情。
他遣散了穆王府内所有的侍妾，甚至没有多一句的解释。
侍妾错愕不已。
但面对这样的情况，却又显得无法逆转。穆战骁做了决定的事情，从来没任何更改的权利。再看着柳容音以及柳家的下场，这些侍妾就算不甘心，最终还是接受了这样的结果。
毕竟，当年嫁入穆王府的人，或多或少都是带了心思的。
这些年来，不说像柳家那么过分，但是仗着穆王府的地位，中饱私囊的也不再少数。柳家都能被连根拔起，何况是她们。所以穆战骁狠绝，他们不敢多言，只能被动的接受了所有的结局。
总好过赔上整个家族的好。
而随着这些侍妾被遣送出府，整个穆王府瞬间就安静了下来，好似回到了最初穆岑入宫后那一段时间的安静。
但是这样的安静也并没让穆战骁的脸色缓和下来。
穆战骁的脸色始终阴沉。
沉的让人根本不敢靠近。
穆王府内的奴才不免更加怀念徐婉莹，起码徐婉莹在的时候，穆战骁就算冷着脸，不会像现在这般让人小心翼翼。而现在，一切也都回不到过去了。
而穆战骁并没联系过徐婉莹。甚至就连徐婉莹是否到江南，穆战骁都没过问过，穆王府的人也不敢提及徐婉莹，徐婉莹就好似成了穆王府的禁忌，人人皆知。
其实不仅仅是穆王府，就连朝中的人都不敢在穆战骁面前提及。
但是这不意味着穆战骁完全不知道徐婉莹的情况，朝中的人不敢提及，不代表李时渊不敢。也不代表穆战骁和徐婉莹真的完全没任何联系，毕竟当年徐婉莹和王掌柜签订的合约还在履行，所以或多或少，江南的事情，总会传入穆战骁的耳中。
在徐婉莹回江南三个月，江南已经春暖花开。
但是从带着徐婉莹长大的师太，在春暖花开的时候最终没能再凹下去，撒手人寰。
临终的时候，师太就这么抓着徐婉莹的手，很艰难的把话说完：“婉莹，以后要好好照顾好自己。”
“好。”徐婉莹哭出声。
“若是有机会，不要再让自己这么辛苦了。”师太最舍不得也最放不下的人就是徐婉莹了，“你和他，会有转折的。不会就是现在这样的。”
“好。”任何话题，徐婉莹都是顺着师太，但是那种哽咽声也越来越明显。
师太冲着徐婉莹笑，渐渐的，她闭上眼睛，抓着徐婉莹的手也跟着松开了，徐婉莹的情绪压着，怎么都没爆发出来，极为冷静的处理了师太的后事，在处理好这一切后，徐婉莹才在师太的坟前痛痛快快的哭了一场。
赵凤起在一旁站着，并没说什么。
一直到徐婉莹起身，赵凤起才扶着徐婉莹：“我送你回去。”
徐婉莹没拒绝。
第1224章 红豆生南国133
很快，赵凤起带着徐婉莹朝着尼姑庵走去，徐婉莹收拾的也就只是自己从京都带回来的细软，而后，赵凤起就带徐婉莹回了远郊的房子，这是徐婉莹的意思，并不想留在江南内，赵凤起也没说什么，知道徐婉莹习惯这里。
再回到这小院的时候，徐婉莹有些感慨，她的眼眶仍然通红。小院内的奴才还在，看见徐婉莹回来倒是欢喜的很。
“凤起哥哥，你先回去吧。不然太晚了。嫂子还在家等着你。”徐婉莹没留赵凤起。
赵凤起点点头：“给你开的药，你记得要一日三餐的喝。你这身体，你看看，到现在都没完全好起来，若是再忘了，真的就一辈子好不起来了。”
“好。”徐婉莹应声。
赵凤起又仔细的交代了一些，这才转身离开了小院，徐婉莹亲自把赵凤起送出了小院，看着赵凤起的马车离开，徐婉莹才走进小院。
……
在回了江南后，徐婉莹也没说什么。一切好似在顷刻之间就回到了最初的状态，就想最初这般，掌柜的每半个月都会把账目送到小院给徐婉莹查看，有事的话，也会第一时间通知徐婉莹。
日子倒是过得平静的多。
穆之奕每个月都会有一封书信寄到江南给徐婉莹，徐婉莹看见书信的时候，眉眼浅笑，那是对穆之奕的思念。但是他们之间，却也绝口不提穆战骁的事情。
“当家的。”掌柜叫着。
徐婉莹回过神，放下账目：“这半个月的账目没什么问题。有别的事情吗？”
“有。”掌柜的也没迟疑，“先前我们和王掌柜签订的契约，您看……”
这话，倒是让徐婉莹安静了下来，而后才看向了掌柜：“王掌柜是什么意思？”
这个契约是因为穆战骁才签订的，王掌柜是穆战骁的人，现在她和穆战骁已经形容陌路，若是要收回，徐婉莹自然也无话可说。也早就做好了这个准备。
结果掌柜的答复却让徐婉莹意外了。
“是这样的，王掌柜前不久亲自来了一趟江南，倒是也没说要见您，就只是和我把这件事商量了一下。王掌柜的意思是，生意的事情，他可以全权做主。和当家的合作也算痛快，加上江南现在的局势，所以他不想打破和当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