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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就岌岌可危的双方局势,瞬间崩溃。
季凭羽立即回转十九城,控制局面。
贺窕也跟在他的身边。
战线扩散得越来越快、越来越广。
从回了十九城之后,贺窕与季凭羽就甚少有相处的时间。
偶尔贺窕前去魔尊殿寻他,两人没说几句话,他便投身布局或者面见下属的事情当中。
既然如此,贺窕便索性减少了自己寻找他的次数。
这天,她一个人待在偏殿之中。
突然间,阙千寒又出现了。
“本尊认为,你是时候该死了。”
“我知道。”
“那么这次,你要怎么死呢?”
“这就不劳烦扶黎君操心了,我自有打算。倒是您自己,是不是该思考一下,如何面对恢复记忆之后的凭羽呢?”
“嗬嗬嗬,同样的话送与你,毕竟到那时候,你已经死了……”
“哈,是吗?那晚辈就祝愿这最后一次,魔尊大人能心想事成啊。”
“既然小辈如此贴心,本尊便厚颜收下祝福喽,嗬嗬嗬……”
短暂的交谈结束,阙千寒便带着阴森的笑声离开了。
对于这一次,自己该如何“死”,贺窕早就已经有所打算了。
阙千寒为什么会找上自己,其实是在自己第九十五次死亡的时候,发生的事情。
那时候的季凭羽,就已经很难凭借自己的意识杀死她了。
于是阙千寒对她说了关于季凭羽的事情,关于她的事情。
然而,她并未完全相信他的话,而是在接下来几次中,四处查询了关于能让人陷入轮回的神器。
最终,她确定了,季凭羽与她陷入的,就是迴心漏。
不,不对。严格来说,原本陷入其中的,应该只有季凭羽。
她是一个不知道为什么会产生的,意外。
迴心漏轮回的上限,就是九十九次。
而且,对于相同的人,只能施展一次。
只要这次,她能成功“死亡”,季凭羽将完全摆脱阙千寒的控制。
而这最后一次,贺窕曾经有过两个腹案。
第一个,是在开头时,完全不反抗地被季凭羽杀死。
这个方案,因为自己无意识落下的无息之泪,被对方识破求死之心,失败了。
第二个,与对方保持距离,让将来两人以敌对的身份面对时,季凭羽会像杀死陌生人那样手起刀落。
遗憾的是,无论是她,还是季凭羽,都无法摆脱受到对方的牵引,最终还是纠缠在了一起。
现在是第三个方案,不会失败的第三个方案。
她最终会在所有人的注视之下,被季凭羽一剑杀死。
…
魔域与修真界之间的战事,已经进入了准备阶段,*要不了多久,全面战线即将拉开。
十九城所有人都在紧锣密鼓地准备迎接战斗,只有悠闲的贺窕,显得那么格格不入。
肃杀的十一月,魔域终于展开了与正道的几场较大规模的战斗。
魔域将士摩拳擦掌,都想通过这几场战事振奋军心。
战斗开始时,也确实一往无前。
然而到了即将收尾时,却总是会被修真派门绝地反击,以针对魔军行军排布的阵法一一击破。
就好像,魔军的一切排布,都在正道的掌握之中。
连续五六次,均是如此。
渐渐地,魔域中开始有人怀疑,十九城中,有内奸。
季凭羽太过忙碌,贺窕留了一封书信给他,便悄悄地从十九城秘径离开,暂时回了修真界。
她从魔域离开之后,直接便前往了清心宗找到了檀钺泽。
“你怎么来了?”
贺窕不语,只从怀中拿出了一封信递给了他。
檀钺泽不明所以地接过来,仔细观视之后,发现竟然是魔军作战计划表。
他讶异道:“你在背叛三师兄?!”
“我是在帮正道。”
檀钺泽怒将书信扔在了地上,“我不需要你这样背叛的帮助!我们凭自己的能力也能对抗魔军。”
贺窕沉默着从地面上拾起纸张,转而看向慕知瑜,“我想,你应该不会拒收吧。”
慕知瑜接了过来,“多谢。”
“不必客气,我想去一下遇泓池,可以吗?”
“请跟我来。”
两人自顾自地向着遇泓池进发,丝毫不管身后的檀钺泽仍在说话。
“我当初以为你和五师妹不同,现在看来,你也是个小人!五师妹背叛了师兄第一次,你要背叛他第二次吗?”
贺窕脚步微顿,却是什么也没说,继续向前走去。
到了遇泓池,慕知瑜看着她,“这个池子,是你修复的吧。”
“是。还请道友留我一人单独在这儿一段时间。”
“那你自便。”
“多谢。”
贺窕将自己的魂体抽出了一缕,放入了遇泓池中。
既然季凭羽那八十一刀已经割下,她怎么也不会让他白白受苦。
至于死亡,自然也是用来破除迴心漏的束缚。
这就是她的第三个方案,“背叛”的必死之局。
而那些被她出卖的魔,现在的季凭羽不明白。
但是等到她死之后,恢复记忆的季凭羽自然能看出其中端倪。
准备好了一切,贺窕便要回转十九城,入局等待最终的死亡降临。
贺窕离开魔域时,还是艳阳天。
回去时,却是狂风骤雨。
她踩着昏暗的天色,一路回到魔尊殿。
贺窕推开沉重的大门,进入殿中。
就在这时,天际闪过一道亮如白昼的闪电。
光线透过尚未合上的门缝照了进来,让她看清楚正殿中央的宝座之上,坐着一个人。
她抿唇,转身将殿门关上,然后向着殿内走去。
随着贺窕向内走去,道路两旁的宫灯也一盏盏亮起。
她站在魔尊宝座的台阶之下,仰头看着上方的那人。
季凭羽端坐在*座位之上,双手轻轻搭着扶手。
他的面庞毫无表情,一双深邃的魔瞳,睥睨下方站着的贺窕。
好一会儿,魔尊开了口。
“窕窕,去了哪里?”
第48章 。 第九十九次杀死了自己的爱人。……
贺窕踏着台阶;缓缓向上走去,一直到站在了季凭羽面前。
因为未及挡雨而被打湿的发丝,轻轻向下落着水滴。
她问道:“这么晚了;还没有休息吗?”
“本尊在等窕窕回来。”
贺窕牵上季凭羽的手;拉着他向魔尊殿后离开。
“我写了信,你应该看到了吧。”
季凭羽看着对方;依然问着刚刚的那个问题:“可是窕窕只说了有事离开,并没有说去了哪里。”
“我……回了一趟修真界。”
季凭羽眼神晦暗不明,沉默了有一会儿,才开口道:“以后出门早些回来。”
他到底什么也没问,只因他相信贺窕。
相信这最后一次。
贺窕向前;拉住季凭羽的手,“我们回去休息吧。”
“嗯。”
两人回了卧房,各自褪去外衣并排躺在床榻上。
却是各怀心思,谁也没有入眠。
贺窕睁眼,向上看着季凭羽的脸。
最亲近的人之间生出的隔阂;比陌生人的屏障还要令人喘不过气。
他们这互不干扰的睡姿;完美地诠释“同床异梦”四个字。
贺窕心中惆怅;她知道季凭羽心中定然也不好受。
可是她现在什么也不能说。
她侧过身;紧贴着对方,双手环抱住他的胳膊。
像是在汲取温度。
仿佛这样就能安心一些。
待到贺窕没了动作;季凭羽才缓缓睁眼;垂眸看着她。
是什么时候察觉到贺窕的异样呢?
是第一次对战修真界却失败了?
还是;他们从凡人界回来后,便察觉到了?
对最亲近之人的太过了解,原来也并不是一件好事情。
因为越是了解,越是容易因为对方的些许变化便产生隔阂。
他多希望自己能被贺窕蒙蔽;好过如今的痛苦挣扎。
做魔尊,还是做季凭羽,难道真的是不可兼得的两件事情么?
季凭羽心思百转,最终按下万般情绪,轻轻将贺窕拥入怀中。
…
自贺窕回了十九城之后,魔域与修真界之间的冲突逐渐加剧。
不过,因为先前失败次数过多,让很多人都察觉到了魔域之中有奸细的存在,魔族对战略布置方面也更为谨慎。
第二年的春天,魔域与修真界的和平协定终于被撕毁,道魔之间正式全面开战。
季凭羽的忙碌比之过往更甚。
贺窕有时候前往魔尊殿寻他,都会被阻拦下。
或许也并不是因为季凭羽过于忙碌,而是他的手下都在猜测,她就是那个导致魔族屡屡战败的奸细。
毕竟魔域十九城中,独她一个人族。
太过明显的标靶,能让所有人一眼捕捉。
这天,贺窕找寻季凭羽无果,便从魔尊殿门前离开。
走在路上时,路过的魔兵都对她侧目而视。
贺窕并不在意,自顾坦然地向前走去。
“阿窕*。”
身后突然传来叫声,贺窕停下脚步转身看去。
是洛筠初。
“小初。”
洛筠初走上前来,“我有事情要与你说。”
“好。”
贺窕跟上对方的脚步,两人来到一处静谧的所在。
站定后,洛筠初率先开口:“阿窕,我有话问你,希望你能如实回答。”
贺窕轻笑,“我知道你要问什么。”
“那么,是你做的吗?”
“是我。”
明明听见了对方未曾作假的答案,洛筠初却觉得心头怒气更甚。
她攥紧了拳头,克制住自己的怒气,“为什么?你明明不是在意人魔之别的人!”
微风吹过,贺窕感受着空气中扑面而来的怒意。
她拂了拂被风吹乱的鬓发,轻声回答着,“我这么做,自然是有原因的,只是现在不便透露。”
看着贺窕岿然不动的模样,洛筠初知道暂时没办法从她口中得到答案。
于是,她便又问了另一个问题,“尊上,知道吗?”
“凭羽知道我是那个‘奸细’,但不知道原因。”
“竟然连尊上都没有告知……真是不知道你到底在想什么。”
贺窕笑了笑,走上前去牵住洛筠初的手,“不必想那么多,谜底到最后一刻揭晓才有趣。”
洛筠初看着她,十分认真地问道:“阿窕,我们不会有成为敌人的那一天,对吧?”
贺窕摇头,“永远不会有那一天的。”
“好,我信你。”
两人又随意闲聊了几句。
洛筠初因为有事先行离开,贺窕便回了卧房。
她坐在桌案前,心思不定地摆弄着自己的丹丸。
却在这时,身后传来苍老而阴森的询问:“你知道,魔尊殿中现在在讨论什么吗?”
听到阙千寒的声音,贺窕并未惊讶。
“无非是如何处置我这个细作罢了。”
“嗬嗬嗬,将刀递到清心宗之人手中,以此对抗季凭羽,这一招可谓伤人至深啊。”
贺窕抿唇,微微攥紧了手中的瓷瓶,“扶黎君频频脱离凭羽行动,看来是恢复得差不多了?”
“老夫恢复得越快,于季凭羽助力便越大,将来道魔两界,必将由十九城统辖!”
贺窕轻笑,“哦?倘若真的一统,扶黎君舍得与凭羽共治天下?”
“将来的事,你是看不到了,操心这么多又有何用?”
阙千寒未等贺窕开口,又说道:“他回来了,老夫便先走一步,嗬嗬嗬……”
他话音刚落,便消失在了原地。
接着没一会儿,卧房的门便被打开了。
季凭羽缓步迈入房内,向着贺窕的位置走来。
沉默无声地坐在了她的对面。
贺窕收拾着乾坤袋,季凭羽便看着她。
她抬头看了一眼对方,手中的动作未停止,“今天的事情应该很多?比平时晚回来了两刻钟。”
季凭羽未回答,而是说道:“十二城兵马在五日前向衡山方向进攻,却在半道被伏击。暗处潜行的魔兵,也被一一击破。”
他顿了顿,继续说着:“行动的门派是,清心宗。”
贺窕起身*,将乾坤袋放在摆放法器的箱子中,“今天遇到小初了,她也好忙啊,我们还没聊几句,她就离开了。”
季凭羽看着贺窕的背影,又一次问了上次的问题:“之前你离开十九城,去了哪里?”
“很久没有回门派了,过几天我想回玄凌派,可以吗?”
两人答非所问地对谈了好几句,季凭羽眸中怒火愈盛。
“本尊在问你话,贺窕。”
贺窕已经不记得,上次被对方叫全名是什么时候了。
她合上箱子,转过身看向季凭羽。
“没错,是我去了清心宗,传递了消息。”
听到对方口中说出自己早已明了的答案,季凭羽仍是感到了一丝荒唐。
他完全不能理解对方的动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