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阅读过程发现任何错误请告诉我们,谢谢!! 报告错误
3C书库 返回本书目录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进入书吧 加入书签

春来踏雪归-第3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小哥夫。”秦易收起阮杨赠的长命锁,调侃道,“听闻在西域国度中,互赠长命锁是为定情之意,你这……”
  阮杨哇了一声,翻出好几串长命锁,欣喜道:“弟弟,剩余的能不能帮我拿给砚哥?”
  “……”秦易听这叮铃哐啷的响声,一时没收住,笑脸僵硬,背过身漠然道,“但是在中原,互赠长命锁是诅咒之意。”
  阮杨赶紧收回全放进木盒里。
  秦易望着手心里未被收回的长命锁,更气了。


第四章 
  木盒里的长命锁链条缠在一起,阮杨将它们放在手掌里轮流把玩,来回晃荡,叮铃悦耳。
  秦易回过头。
  阮杨携着一抹浅笑,眯起眼睛,将双手伸直至窗棂旁。秦易恍若望见阮杨白至透明的指尖至手臂,皆镀上一层闪闪的星光,在阮杨掌心里来回把玩的长命锁,在刺目的光里如同流动的星河。
  风来了。
  院门外的望春玉兰在枝头摇曳,洁白无瑕的花簇纷纷飞起,在风中飘舞,方落地,又一阵风卷起,翩翩然擦过阮杨的发髻,慢慢悠悠落入秦易的指尖。
  余光里,阮杨解开一枚长命锁,指尖捋着长链,秦易余光不离,笑了笑,揉捻玉兰花瓣,凑在鼻前,汲取方才掠过的芳香。
  “太久没拿出来,这怎么缺道口子。”阮杨嘀咕完,想起秦易正好在这,便向他招手,问道,“弟弟,你替我看看,我的锁是不是又变黑了?”
  秦易将花瓣收入怀中,几步跨上,坐到阮杨旁边,露出不易察觉的坏笑。
  “小哥夫,我替您看看。”接过长命锁时,秦易耳根发热,装作不经意擦碰过阮杨的指尖,触感冰凉,滑嫩如方出锅的豆腐。
  真想咬一口。
  秦易勾唇浅笑,一偿今日之小念想,心情便也好起来,笑道,“小哥夫,您家卖长命锁的,这么多锁,您怕是要长生不老。”
  阮杨重重地嗯了一声,笑道:“当然了,这些都是我父亲送我的。”
  阮杨提及家人时笑意绵绵,如一团柔软的棉花,秦易目不转睛,直勾勾地盯着他。
  阮易全然不曾察觉,语气里皆是骄傲,笑道:“他最疼我了。他说我是庶子,府邸不能送,官位不能谋,便送我一个好夫婿。”
  好夫婿。秦易琢磨着这几个字。
  在今日之前,秦易从未听说过阮芜辞的这位庶子,若早知阮杨是如此一位佳人,在父亲愤愤不平阮家庶子配秦砚时,便该请父亲将他赐予自己。
  可惜,庶子捡的都是嫡子剩下的。
  思及此,秦易指尖摩挲长命锁,倏然狠狠收住。
  “弟弟?”
  “嗯?”秦易回过神。
  “是不是……都黑了?”阮杨小心翼翼地问道。
  长命锁确实已是发黑,纯银到底比不过纯金。但阮杨满目期待,秦易不想他失望,便送回他掌心,笑道:“还好着呢。您父亲的东西,当然是最好的。”
  “嗯!”阮杨如雪的面容,携着清浅的笑容,将剩余的长命锁关进木盒中。
  “小哥夫。”秦易忽然对他生起兴趣,便想多问几句,仅喊了一声,阮杨便凑过头来,反问一声,“嗯?”
  清音悦耳,如清脆欲滴的山中露珠,落入秦易的耳朵里。未听及回应,阮杨习惯性将耳朵向他那处倾去,秦易一时紧张,掩唇连连咳嗽。
  “弟弟……可是受风寒了?”阮杨抚摸他的背脊顺气,笑道:“弟弟,都是一家人,不必见外。”
  秦易再次咳了两声,正声道:“小哥夫,从前我仅听闻阮府嫡子阮成君,次子阮成平,三子阮成齐,从未听说过你……”
  阮杨手势顿住,明显不安,埋下头,眼眶迅速泛起一圈红。
  时隔多年,即便阮杨此刻已是一位目不能视的瞎子,眼底仅剩暗无天日的黑色,仍忍不住掩住双目,否则刽子手刀起刀落,父亲的鲜血将溅在他的眼皮上,灼烫至再次失明。
  七年前,新皇登基,阮芜辞作为前朝重臣,事事与新皇不合,当众在朝堂拂袖而去数不胜数。他自小在千里之外的流霜城长大,爹亲早逝,父亲偶尔会过来看他,来时会给他买糖,会给他读故事,鲜少提及青城之事。
  第一次来到青城,便是被下人带来此处,准备见父亲最后一面。
  父亲被关在狱中,与其他几位哥哥一样,犯的是通敌叛国之罪,任何人不得觐见。阮杨听闻狱卒贪财,变卖了从前父亲赐予他的长命锁,可当铺老板说庶子的长命锁根本不值钱。
  阮杨哽咽着哀求当铺老板,当铺老板不为所动,老板娘甚至出来骂他狐狸精,他被人抬起来轰出去,丢到地上时,手臂擦破鲜血流出。
  他父亲曾权倾朝野,即便他是庶子也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哪里遭过这样的罪。他被丢在地上,眼眶蓄满泪花,朦胧之中望着鲜血横流的手臂不知所措,伤口火辣辣的疼,甚至无人替他处理。
  突遭变故,他轻声安慰不怕,立即抹了眼泪,马不停蹄到另外一家当铺。
  将身上的衣物当得干干净净,这回学聪明,不问价格,当铺老板给几两银子,便收几两银子。
  将当来的钱财悉数奉献狱卒,求狱卒能让他见父亲一面。狱卒掂了掂钱袋子,说道,这点怕是不够。
  阮杨自当以为此事有可能,便做得更加卖力,典当所有值钱的物什,身上仅余几串连当铺老板都不要的长命锁,狱卒终于对他说,明日便可在集市上见到他父亲。
  他果然见到了。
  他的父亲被囚在车上,蓬头垢面,不曾睁眼。他声泪俱下喊着父亲,追着囚车一路奔跑,跌倒,起来,再跑,以身躯替父亲挡去一些菜叶子。
  阮杨用力掩住眼睛,可景象依然在接连演起。
  刽子手一刀下去,干脆利落,骨头脆响,皮肉相离,父亲的人头滚在地上,吓退围众的人群。
  他的几位兄弟,一个接一个,身首分离。
  他崩溃地喊了一声,穿过四处流窜的人群,哭哭啼啼地抱住父亲的人头,用力拖着父亲的身体,想要它们再拼成一起,想父亲再活过来,不要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地将他瞧着,他害怕。
  父亲的人头,悬挂于城门之上。
  阮杨坐在城门口,抬头望向双目紧闭的父亲,望一会儿,便忍不住抹着泪花。
  等狱卒将暴晒七天的父亲放下,到乱葬岗拖出父亲的躯体,一边哭一边掘坑,掘一会儿,又忍不住落泪,偷偷将父亲的尸首埋在深坑里。
  阮杨终究没忍住,背过身偷偷抹泪。
  “弟弟,对不住,我不想说。”
  秦易意识确是不妥,便也收起好奇心,说道:“小哥夫……”
  “没关系的,没关系的,都过去了。”阮杨安慰自己,“父亲给我挑了好夫婿,砚哥待我很好。”
  秦易噎住,无论如何绕,阮杨都能绕回秦砚,而他这个大哥心里怕是早已没有阮杨的位置。
  “弟弟,你告诉我,外面的芭蕉叶还绿吗?”阮杨想到秦砚当年种的芭蕉叶当是绿意盎然,笑道,“我许多年不曾瞧过,你详细说与我听,好不好?”
  外面哪里有芭蕉叶。秦易未加思索,诚实答道:“外面没有芭蕉叶。”
  阮杨愣住,垂眸,水光隐隐含在眼角。
  他曾经跟秦砚提过,从前父亲最喜芭蕉叶,若是成亲,便想在院门前种两株芭蕉叶,仅需一点点小的地方,便可枝叶繁茂,待它们长至一人高,夏夜他们还可在底下乘凉。
  秦易禁不住阮杨委屈的小模样,悄悄向他再靠近一些。
  “哦……约莫是砚哥太忙,忘记种了,没关系。”阮杨嘴里这么说,心中却泛起没来由的委屈,轻声道,“弟弟,若是下次有缘再遇,能不能给小哥夫带两株芭蕉叶的苗子?”
  “若是不方便……”
  “方便!”秦易当然不会放过再见一次的机会,未等他再言其他,一口应下,面不改色找了个冠冕堂皇的理由,笑道,“为小哥夫效劳,是弟弟该做的。”
  “谢谢弟弟。”阮杨突然想起重要的事情,啊了一声,从另一个木盒子举起一件小衣物,水光还挂在眼角,朝他笑着,“砚哥是不是又当父亲了?”
  秦易嗯了一声,这布料摸起来软旧,手工尚算粗糙,歪歪扭扭的线头还未剪去,阮杨平眉舒缓,唇角含笑,说道:“真快呀,砚哥都有两个孩儿了,我又当小爹了。”
  秦易不忍心告诉阮杨,这样的衣物,根本不会出现在秦府嫡孙身上。秦易趁他无法视物,悄悄将衣物放在他面前比了比,这衣料倒是更衬小哥夫的肤色,秦易掩藏不住笑容,笑道:“小哥夫,您准备的见面礼真多。”
  “可不是,他们好歹喊我一声小爹呢,当然得准备些礼物了。”阮杨得了他的夸赞,自豪道,“我做好很久,几年前想送出去,不识路,又回来了。”
  下人不愿与他说话,阮杨是直到秦府行添丁之礼,听见远方奏起乐曲,才知秦砚当父亲。
  他坐在门槛上,摸着扁平的肚腹,也好想有个孩儿。轻声随乐曲哼唱,一个没忍住,高声喊了几句砚哥,恭喜呀。
  未听见回答,他又高声喊道,砚哥,砚哥,我现在不似几年前那般小气,听你娶妻便要不高兴,我是真高兴,砚哥,有空带儿子来看看我。
  直到此刻,阮杨也不知道秦砚听见没。
  想着第二天会不会有人送红鸡蛋过来,便着急忙慌准备一些礼物给儿子。
  他连日裁剪出这一件小人儿的衣物,想送给儿子当见面礼,却没料到原来建造通往主府的鹅卵石改道,他一时迷失方向,听过好几声鸡鸣,人影瞧不见,兜兜转转又摸到方才做好的记号。
  无法,折腾一番,摸索回到院落里,这件小衣物没送出去,便也放入木盒中,不了了之。今日秦易过来,恰好让他带出去。
  “那也是我的儿,虽从未见过,就当是我给他的见面礼,不要嫌弃才是。”阮杨两手比划着,笑道,“也不知道他多大,是这么大吗?”
  秦易面色忽变,迅疾捏住阮杨的掌心,伸到自己面前,目光下意识集中在阮杨的指尖,若不细看,根本不会有人注意到指甲前端细小的针眼。
  阮杨稚嫩的面容满目疑惑,秦易忽然有些气闷,盯住指尖密密麻麻的白点不作声。
  阮杨不明发生何事,双颊爬上粉团,羞赧道:“我这里也没有其他布料,是我拿自己最舒适的一件衣物剪裁出来的,应该不会刺伤他的肌肤。”
  秦易这才意识越矩,悻悻松手,换上一副笑脸,问道:“小哥夫,您的布料可还有多余的?”
  阮杨愣住,问道:“怎么了?”
  秦易浅浅笑道:“我今日空手来此,于理不合,若有多的布料,弟弟真想亲手为您制一件长袍,当作弟弟给您的见面礼。”


第五章 
  秦易本想阮杨至少应该推却一番,却没料到雪白的两颊染上桃色,双眼瞪大,惊呼道:“真的吗?我好久没收礼物啦,我竟然有礼物收,谢谢弟弟!”
  阮杨的言辞之中溢满期待,本是一句玩笑话,他却当了真,秦易哭笑不得,连声与他保证是真的。
  不知怎么的,秦易觉得,阮杨的笑容里藏了不少委屈。
  “弟弟,”阮杨玉足踮在床槛,手臂笔直撑在床沿,朝他微微笑道,“我能跟你打听个事儿吗?”
  阮杨的一举一动,让秦易的视线无法移开。阮杨这种姿势,镂空处的细腰线条随他的前倾微微一动,白皙透亮,生添几分想征服的诱惑,撩拨他的喉头发痒,心神荡漾。
  秦易捂唇轻咳,正声道:“小哥夫,您说。”
  “弟弟,我就是想问问你,”阮杨轻声问道,“砚哥,最近是不是很忙?”
  “嗯,挺忙的。”秦易心里想着,大哥可不是忙么,今儿去青梅园,明儿去蝶留院,在外面莺莺燕燕的地界转个不停。
  阮杨兴奋起来,双手拍起,笑道:“我就说嘛,砚哥一定是太忙了,不然怎么会不来看看我,你说对吧?”
  “对对。”没想到阮杨还能这般解读,秦砚到底是哪里来的运气,能得到这么一位天真无邪又充满诱惑的佳人。秦易气闷,挤出一抹咬牙切齿的微笑,道:“大哥说他太忙了,托我以后多来照顾您。”
  “砚哥待我真好。”阮杨眼眶瞬间透水,呢喃道,“好感动阿。”
  “……”秦易真想钻进他的脑袋里瞧一瞧,秦砚到底给他撒了多少迷魂药。
  天边乌云忽聚成一团,想是飓风余韵未散。方才沐浴在光里的阮杨,微微翘起的唇角、双颊晕开桃色仍未被藏在黑暗之中。
  “是不是飓风又要回来了?”阮杨透粉的鼻尖微微一动,嗅到屋外的风雨来临,嘀咕道,“我要拿伞给弟弟。”
  秦易一眼便望见角落里破旧漏水的纸伞,在阮杨试图下床之前,秦易一把按住他的肩头,道:“小哥夫,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