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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怎么了?”苏晚青走过去,才发现他搁在床头柜上的温度计。
“我已经不发烧了。”苏晚青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本来就是低烧,昨晚喝药压下去了。”
闻宴祁捧着iPad,也没抬头看她,“再量一次。”
“哦。”苏晚青拿着温度计就要转身。
闻宴祁又开口了:“就在这儿量。”
“。。。。。。”苏晚青坐到了床头的沙发上,背对着他。
五分钟出结果,可月色朗朗,蚊虫鸣叫声密密匝匝响在耳畔。
这是在他起居卧室的五分钟,苏晚青觉得格外难熬。
背对着闻宴祁,她不知道他在干嘛,于是没话找话:“闻宴祁,你是不是很少生病啊?”
身后传来一个“嗯”,尾音是往上扬着的。
苏晚青又说:“你那医药箱里有几盒消炎药和布洛芬都过期了,我帮你扔掉了。”
“谢谢。”这句没什么波澜。
苏晚青转过头,看了会儿窗外的月亮,再次开口:“你今天为什么要救我啊?”
她努力表现出云淡风轻,随口一问,可话音落地后,满室的寂静还是让她不由心慌起来。
身后没了动静,闻宴祁沉默了该有半分钟,最后轻声回了句:“不知道。”
不知道?
苏晚青皱了皱眉,闻宴祁有时说话像打哑谜,她听不懂的时候,想想也就过了,就当他是体恤下属。
她想拿手机看时间,腕上的镂空小方块手链往下滑了几分,苏晚青又盯着上面的花纹看了几秒,这回真的是随口一说:“你生日是什么时候啊?”
“你要干什么?”
“不干什么啊。”苏晚青晃了晃手链,“你送了我礼物,我也回送你一个呗。”
又是一阵安静,闻宴祁让她过去。
苏晚青夹着胳膊起身,慢腾腾地挪过去。
“干嘛?”她还是觉得穿戴整齐的闻宴祁比较顺眼,穿浴袍的时候太妖冶了,像个轻浮的浪荡公子。
闻宴祁整张脸浸润在光里,目光有些松散的冷清:“时间到了。”
苏晚青拿出了温度计,凑近落地灯看了眼,唇角一弯:“我就说没事了吧。”
闻宴祁似乎是不放心,自己接过去又看了眼,然后“嗯”了声:“回去睡觉吧。”
苏晚青想起刚刚的话题:“你生日到底是下周几啊?”
闻宴祁再次抬眸,眼底似有雾气一般:“我送你礼物,不是盼你回礼的。
作者有话说:
没想到那么多人对手链感兴趣,之前是在网上看到的,一个手工制作的非卖工艺品,我昨晚去搜了一下,还找了浏览记录,就是没找到。。。。。。因为手链后续还有故事,所以想着要不然我过几天试着画一下?不过没学过画画哦,技术拙劣,主要是展示款式方便大家理解。想看的可以关注一下vb:晋江晏执。
第29章
◎“不好意思,我老公比较爱干净。”◎
闻宴祁的伤要七天才能拆线; 可苏晚青只在家照顾了他半天就被他赶回去上班了,他说不能耽误她挣钱,苏晚青投桃报李; 每天一下班恨不得连卡都不打就往家跑。
闻宴祁使唤她起来也很心安理得,闲散地躺在床上; 让苏晚青搬来沙发凳让他架腿,让苏晚青跑腿去书房给他拿书; 甚至让她每天晚上都要把他当天穿得睡衣洗一遍。
这些苏晚青全都可以理解,唯独不理解的一件事; 是他还要求她把洗完的睡衣全都熨烫好。
闻宴祁那间的卧室的衣帽间非常大,有一架全自动的熨烫干衣机; 苏晚青叠衣服的时候; 他就坐在不远处的沙发上看书,喝茶,吃水果。
有一回苏晚青鼓起勇气问了他,睡衣是用来穿着睡觉的; 又不用见人; 为什么要多这么一道工序。
当时闻宴祁是怎么回她的?
他说触感不一样,熨平整了穿着舒服。
苏晚青露出了“我不理解”的表情; 闻宴祁才抬眸看她; 浅声开口:“几点了?”
她看一眼手机:“还有五分钟到十点。”
闻宴祁煞有介事地点点头,跟那个地主使唤长工一样; “行了; 回去睡觉吧。”
他好像有什么KPI要完成一样; 每天晚上都想方设法地折腾; 直到睡觉的点儿才放她回去。苏晚青察觉出来不对劲; 可也不好意思抱怨; 任劳任怨地伺候了五六天,总算到了要拆线的日子。
那天清晨,苏晚青起了个大早,钻进厨房给闻宴祁做了个食材丰厚的三明治,煮了俩白水鸡蛋,又榨了杯果汁,才端到闻宴祁的卧室。
最近每天都是如此,闻宴祁好像对她做得三明治总也吃不够似的。
闻宴祁那会儿也起床了,刚从卫生间出来,依旧穿着昨天她找出来的那套家居服,须后水淡淡的柑橘香很有格调,就是走路时左腿无法受力,一瘸一拐的,稍稍削减了一些贵公子的气质。
苏晚青把早餐端上去,又问了一遍:“你几点去拆线来着?”
闻宴祁抽出纸巾擦手,慢条斯理地回答:“中午。”
“你一个人吗?”
闻宴祁顿了一下,状似云淡风轻地“嗯”了声。
“李泉不陪你?”
“我让他去荣港出差了。”
“那你今天中午吃什么?”前几天午饭都是李泉送过来的。
闻宴祁拿起三明治,略作思考:“我自己可以出门。”
苏晚青直起腰:“这样吧,我中午回来接你,我们先出去吃饭,然后我陪你去医院拆线。”
闻宴祁抬眉看她:“你来得及吗?”
苏晚青开始解围裙,随口道了句:“我开车呀。”
她把围裙拿掉,闻宴祁才注意到她今日的穿着,一件针织的短袖Polo衫,紧身的样式,很短,胸前曲线毕露,还露出了一截后腰。
闻宴祁端起杯子,喝了口果汁道:“那就辛苦你了。”
…
好在苏晚青那天上午并不忙,只需要整理一下各大KOL的刊例价即可。她到公司就一屁股坐在工位上没起来过,把信息整合好发给KIM,差不多也到午休的时间了。
一坐两个多小时,腰酸背痛的她端着杯子去了茶水间。
Doris也在,只不过她正坐在椅子上发呆,见苏晚青走进来,她心事重重地凑了过来:“你忙完了吗?”
苏晚青提起精神问:“怎么了?”
“随便聊聊嘛。”Doris抱住了她的胳膊,“昨晚不是见了个男人嘛,说实话人挺好,长得也不赖,我们吃完饭还去看了电影,但十点多他送我回家,也没约下一次见面的时间,本来我都觉得没戏了,结果刚刚他给我发消息了。”
“要跟你AA?”
“哎呀不是!”Doris拍了她一下,“他问我几点下班,要来接我去吃饭。”
苏晚青握着杯子接水:“他愿意跟你继续发展,你有什么顾虑吗?”
“我也不知道。”Doris叹息一声,把头靠在了苏晚青的肩膀上,“说实话他条件挺好的,人也很nice,但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突然觉得。。。。。。”
她想了半天,没想出合适的词汇,最后说:“目的性太强的开始,会让结果会变得索然无味。”
苏晚青没听明白:“什么意思?”
Doris站直几分,直勾勾盯着她:“如果一开始就抱着爱上一个人的目的去了解一个人,那就等于根据答案倒推过程,会少了许多探索的乐趣。”
“你的意思是你只相信一见钟情?”
Doris皱了皱眉道:“不是啊,你没听过一句话吗?爱情是从怦然的瞬间中产生的。”
苏晚青困惑了,小声嘀咕:“这不就是一见钟情吗。。。。。。”
Doris对她的榆木脑袋感到不可思议,并且开始后悔找她倾诉心事,急切地解释:“一见钟情那看得是脸,怦然心动不一样啊,那看得是氛围和心情,比如心跳加速,面红耳赤,肾上腺素狂飙。。。。。每一段甜蜜爱情都应该从这些反应组成的心动开始,而不是从’我觉得他人还不错’开始!懂了没? ”
苏晚青被她的阵势吓到了,附和地点头:“懂了懂了。”
Doris“哼”了声,喝了口水,“你当时是为什么选择你男朋友的啊?”
苏晚青哪里谈过什么男朋友,将闻宴祁代入到“男朋友”的身份里,想了想他的优点,最后给出回答:“因为他人好。”
“。。。。。。”Doris差点喷水,随后叹道,“我算是知道你男朋友为什么吃你吃得死死的了。”
“还好吧。”苏晚青下意识为自己挽尊,“我也有能吸引他的优点呀。”
“比如?”
苏晚青捧着杯子,实话实话:“比如他特别爱吃我做的三明治。”
“你傻不傻?”Doris恨铁不成钢地看着她,“这是男人惯用的小伎俩,在你做家务的时候夸你赞美你,好让你心甘情愿地为他付出啊!”
这是全新的解读视角,苏晚青之前闻所未闻,还有些半信半疑,“不至于吧。。。。。。”
“怎么不至于了?”Doris瞥她一眼,“你要是不信的话,他下次再让你做饭的时候你就直接摆烂,做得要多难吃有多难吃。”
“为什么?”
“如果他实话实说,觉得你手艺退步,那说明他之前夸你就是真心的;但如果他还是赞不绝口,那问题就大了,说明他之前表现出来的喜欢,都是在PUA你,让你心甘情愿地伺候他!”
那之后Doris又说了许多,充分且细致地帮她完善了这个计划,说得滔滔不绝,有理有据,直到zane端着空杯子走进茶水间。
Doris瞬间闭麦,高贵冷艳地撂下一个白眼,随即翩然离去。
苏晚青和zane打了招呼,然后就端着杯子若有所思地走了。
…
午休时间一到,苏晚青就开车回家了。
闻宴祁如今的伤口也恢复得差不多了,苏晚青在小区门口等他,远远看见他穿着一身衬衫西裤走过来,气度仍是不凡,只不过走路还是一瘸一拐的,苏晚青坐在驾驶座上看得清楚,刚进去的一辆宝马车女车主朝他唏嘘地摇了摇头。
大约是觉得白璧微瑕,心生遗憾了。
苏晚青颇为惭愧,连忙下车一路小跑着过去搀扶。
经过这段时日,闻宴祁似乎也习惯了她鞍前马后的照顾,配合地将一条手臂抬起几分,任由苏晚青环抱着,虚虚托着他前进。
“你想吃什么啊?”走到车前,苏晚青开口问。
“随便。”闻宴祁拉开车门,“到医院附近找家餐厅吧。”
苏晚青扶着他坐进车里,又帮他拉出安全带,小声提醒:“医院附近都是一些快餐店哦。”
“知道。”闻宴祁掀眸看她,“我不是喝露水长大的。”
到了医院附近,苏晚青还在寻摸有没有什么看起来干净一些的小馆子,闻宴祁随手指了一家川菜馆,说这里就很好。
苏晚青停了车。俩人走进川菜馆,随便挑了一张小方桌坐下。
店里生意还不错,八张餐桌几乎坐满了人,大约都是来医院探病的家属,大声聊着医院的费用,苏晚青把闻宴祁面前的餐具拿了过来,拿开水烫洗,听到旁边人说做手术多贵多贵之类的,她温声开口:“这几天耽误你不少事吧?”
闻宴祁没应声,又听她自顾自地说:“误工费我肯定是赔不起了,就算把我卖了都不一定有你赚得零头多,但你是为了保护我才受伤的,要不然这次的医疗费我给你报销了吧?也算我。。。。。。”
她说得头头是道,闻宴祁的眸色却越来越黯然,直到老板娘走过来点菜,看见苏晚青烫洗的动作,客气提醒:“我们的餐具都用消毒柜消过毒了。”
苏晚青念叨的声音戛然而止,抬头看老板娘,表情抱歉:“不好意思,我老公比较爱干净。”
一瞬间雨过天晴。
苏晚青听见闻宴祁清浅的声音:“别废话了,点菜。”
…
吃完饭,俩人就去了医院,苏晚青去普外科挂了号,然后扶着闻宴祁去医生办公室,说来也是巧,还是上次那位为他缝线的医生坐诊。
医生是一位看起来四十左右的中年男性,大约是对闻宴祁还有印象,看他走道还需要搀扶,疑惑地皱起了眉:“恢复得不好吗?”
闻宴祁在手术床上坐下,淡声回答:“还行。”
医生记得是没有伤及筋骨的机械伤,被玻璃割伤的,伤口也比较平整,一周后还走路有碍的大约都是没有注意养护。
他看了眼旁边一脸紧张的苏晚青,责备家属的话都到嘴边了,可掀开裤脚才发现,伤口的确恢复得不错。
苏晚青探头过去问:“医生,真的没恢复好吗?不会留下什么后遗症吧?”
“躺床上吧,腿放平。”医生交代完,才转头看她,“不会的,要拆线了,你先出去吧。”
“哦哦。”她连忙抓起包走了出去。
…
苏晚青在外面等了十来分钟,闻宴祁就出来了。
医生又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项,每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