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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便是人上人了。”
百里雪恍然大悟，若有所思，“不过妈妈，这可是大事，你总得给我点时间让我考虑考虑吧”
老鸨冷笑，“要不是看在你这张脸的份上，你现在早就受了十八道刑罚了，你根本没资格和我讲条件，也别想拖延时间，说，你们从哪儿来的那个男人到底是谁你们到江南到底要干什么”
百里雪暗忖，这老鸨虽然气质档次远不如九娘，但江湖经验恐怕不输九娘，没那么好糊弄，必须要想个办法争取时间。
见百里雪迟迟不开口，老鸨失去了耐心，朝旁边两个壮汉一使眼色，“给她点颜色看看，不要以为我们是光说不练的假把式。”
那两个壮汉对用刑显然是轻车熟路，从刑具架上取出一排用来夹手指的竹板，狞笑着朝百里雪走过来。
这种刑罚是把人的手指强行套进去，再用力收紧，十指连心，人往往会痛昏过去，醒来后，再继续用刑，用刑两次之后，一双手就彻底废了。
百里雪做害怕状，惊叫道：“你们敢滥用私刑，难道江南没有王法了吗”
老鸨轻蔑一笑，狂妄道：“在江南，我们就是王法，动手”
就在两壮汉即将碰到百里雪的时候，她忽然大叫一声，“不要用刑，妈妈，你想知道什么，我全说”
老鸨比任何人都清楚容貌对女人的重要性，尤其是美貌的女人，容貌更是重中之重，视之如命，一双手残了，人也就废了一半了，这丫头倒是识时务，“很好，我刚才的那些问题，你一一招来。”
百里雪似乎很畏惧那些令人毛骨悚然的刑具，索性一招到底，“我家公子正值婚龄，府中夫人素闻江南第一美人贤德之名，想与明家联姻，为公子求娶明小姐，可公子心有所属，不愿另娶他人，与夫人相持多日不下，老爷便想出了一个迂回之计，便是令公子巡游江南，亲眼目睹明小姐美貌才情，说不定就回心转意了。”
第六百三十九章 探听消息
老鸨眯起眼睛，似在分辨这番话的真假成分到底有多少，“你家公子什么来头”
百里雪骄傲道：“当然是名门望族的贵公子了，要不然又怎么会动与明家联姻的心思呢不瞒妈妈，夫人怕公子阳奉阴违，所以派我在他身边监督，随时向夫人禀报公子的动向。”
名门望族的贵公子那个年轻男人一身华贵之气，倒不像是装出来的，老鸨陷入沉思，明家是江南世家大族，和叶家并驾齐驱，明霏小姐艳名远播，早已不限于江南一地，经常有来自京城和外地的豪门前来求亲，倒似不是假话。
老鸨脑海里闪过昨日那个男人的模样，俊美绝伦，尊贵优雅，气宇轩昂，真真一副好相貌，她纵横江南这么多年，倒是从来没见过如此惊艳夺目的人物
叶大人的公子也心仪明小姐多年，原本两家联姻是一段水到渠成的佳话，却遭到明小姐的强烈反对，联姻之事就此搁浅。
老鸨精明的眼睛盯着百里雪看了半晌，忽然冷笑，“你家公子心仪的人不会是你吧”
百里雪苦笑，“公子身份尊贵，我不过是个下人，得公子怜悯，已经三生有幸了，我向来有自知之明，哪里敢生这等心思”
老鸨暗忖，如果那个年轻男人真成了明家的乘龙快婿，那是万万不能得罪的，可万一这个小丫头在说谎呢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老鸨沉思了一会，吩咐道：“你们看好她，别让她跑了。”
“方妈妈放心吧”
有两个壮汉全天候地监看，百里雪的手又被重新绑上了，就是插上翅膀也飞不出去。
老鸨扭动着臃肿的身体出去了，房门也“啪”的一声关上了，屋子里的光线又重新暗了下来。
一切恢复了安静之后，百里雪身上原本绑得紧紧的绳子忽然神奇地自动松落在地，她站起身，舒缓了一下筋骨，如何在被擒拿的情况下自救，是哥哥训练军士的基本功之一。
百里雪蹑手蹑脚地靠近门口，那两个壮汉都在门口守着，正在聊天。
其中一个粗嗓门淫邪道：“屋里那小娘们长得太俊了，我一直都心痒痒，要不是方妈妈不许，老子刚才就想办了她。”
另一个细嗓门道：“方妈妈肯定是看上那小娘们了，前些日子梦影说想从良，嫁给相好的刘公子，她如今可是万花楼的摇钱树，方妈妈开出了十万两银子的赎身费，刘公子哪里拿得出来梦影向方妈妈求情，方妈妈一口咬定一文钱都不能少。”
粗嗓门又道：“姑娘大了，留得住人，也留不住心，方妈妈莫非是想培养屋内那小娘们做梦影的接班花魁”
百里雪心下了然，怪不得这个方妈妈对自己始终手下留情，原来是梦影姑娘生了去意，她怕影响万花楼的生意，所以必须另外找一个出色的姑娘接任花魁的位子。
细嗓门嘿嘿一笑，“那小娘们脸蛋，皮肤，身段，样样都在梦影之上，真要开始接客了，砸锅卖铁我都要去一次”
第六百四十章 司马知府
“算了吧”粗嗓门不屑地嘲讽道：“还记得三年前梦影是多少五千两，你我一年到头累死累活也挣不了一百两，方妈妈调教出来的女人向来都是孝敬叶大人他们的。”
细嗓门仿佛受了打击，心里有火，又不敢发出来，压低了嗓子骂道：“叶文畅那老龟孙，一把年纪的人了，还霸着比他女儿还小的梦影不放。”
说完，他忽然又神秘兮兮道：“我听说方妈妈不肯让梦影赎身，故意开出十万两的天价，也是叶文畅的意思。”
粗嗓门有些惊讶，“他既然这么喜欢梦影，为什么不纳回去”
细嗓门道：“这你就不知道了，叶大人已经把前两任花魁都纳入府了，可是没多久，就都腻了，有权有势的人都讲究情趣，梦影在万花楼，他还能保持兴趣，要是纳回去，两天就没意思了。”
百里雪暗笑，这叶文畅精通男女相处之道，若即若离的时候，兴趣最为浓厚，一旦得到，彻底成为自己的人，便立时失了兴趣。
粗嗓门恍然大悟，“那梦影也只能等着叶大人对她腻味才能赎身了”
“一时半会哪里腻味得了”细嗓门用一种过来人的语气道：“叶文畅可是万花楼的大靠山，方妈妈都恨不得舔他的脚趾，每次他来的时候，方妈妈都千叮嘱万嘱咐，梦影哪一次不敢小心翼翼地伺候着”
至此，万花楼和叶文畅的关系初步浮出水面，叶文畅为万花楼提供后台，万花楼为叶文畅物色美女供其玩乐。
但从方妈妈抓了自己来看，二者的关系显然还不止这么简单，恐怕还有更深层次的关联。
门外的两壮汉谈兴甚浓，粗嗓门提议道：“我浑身都燥热得很，要不然趁方妈妈不在，把屋里那小娘们办了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啊”
细嗓门想了一会，似乎有些动心，但最终还是阻止道：“方妈妈已经看上了那小娘们，说比江南第一美人毫不逊色，你要是乱来，方妈妈不杀了你才怪”
“他娘的”粗嗓门骂了一句，“人比人，气死人，听说那老龟孙又要为他儿子娶江南第一美人，怎么天底下的好事全让他给占了”
“美人谁不喜欢啊”细嗓门道：“连知府大人都来找梦影呢”
江南知府司马桐曾经哥哥麾下的人，百里雪竖起耳朵，屏气凝神听他们说下去。
粗嗓门又道：“那个知府，看上去一本正经，背地里还不是来逛青楼我看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细嗓门道：“江南已经换了三任知府了，却还是年年决堤，年年饿死人，真是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啊。”
“不是听说朝廷每年都有下拨银两，用于修筑堤坝的吗”粗嗓门的声音压低了下去。
细嗓门嘲讽道：“你以为真能用于修筑堤坝还不是都进了那些当官的口袋我看那个姓司马的知府肯定干净不了。”
司马桐百里雪还记得他的模样，身材魁梧，四方脸，浓眉大眼，笑声爽朗，个性直率，因母亲上了年纪需要照顾，哥哥体恤，向吏部举荐，外放地方为官。
第六百四十一章 悄然跟随
众所周知，江夏王只掌兵权，不理朝政，也从不四处安插亲信，所以，他推举司马桐是极其罕见的行为。
吏部自然不会驳江夏王的面子，一开始就给司马桐安排了江南知府这个肥差。
司马桐是江南知府，正三品，叶文畅是巡盐御史，从四品，看似司马桐官高两级，但他们两人实际上到底是什么关系
粗嗓门的声音又引起了百里雪的注意，“强龙不压地头蛇，到江南做官的人，不管多大的官，若是不拜叶家和明家的山头，官是做不下去的。”
看来司马桐的处境并不是很妙，那么，他是否已经入乡随俗，和叶家明家同流合污了呢
没有千年的王朝，却有千年的世家，叶家，明家，桓家为首的三大江南世家，已经牢牢把控住了江南的局面。
粗嗓门忽想起什么，“对了，方妈妈为什么要抓那小娘们”
细嗓门的声音很低很低，所幸百里雪是习武之人，听力过人，听得很清楚，“我只从方妈妈那里听到了一点风声，今年洪水又决堤了，淹死了不少人，叶大人从京城得到消息，皇上很可能已经派了密使来江南暗中调查此事，所以，这段时间，只要是外地口音，特别是京城口音，都得格外留意，这小娘们昨天来楼里的时候，正事不干，专门打听叶大人和知府的事，方妈妈怀疑她别有用心。”
粗嗓门吃了一惊，“向谁打听”
“是兰儿，幸好被梅儿及时发现，喝醉了的兰儿才没有吐露更多。”
细嗓门叹了一口气，似乎十分遗憾，“按照楼里的规矩，说了不该说的东西，以后都见不到兰儿了。”
百里雪心下暗惊，万花楼的规矩竟然如此森严恐怖，远不止只是一座寻欢作乐的青楼那么简单，恐怕还兼了叶文畅眼线的功能。
外地客商，最喜欢来的就是青楼，万花楼，的确是个最好的情报机构。
百里雪有种感觉，江南就像是一个铁桶一样，外人难以插足。
如今她和狐狸已经引起了万花楼的警觉，编造求娶明霏的借口，只能蒙一时，那个精明厉害的方妈妈绝对不会那么轻易打消对自己的疑心。
像叶文畅这样的人，在朝中都有耳目，太子微服出巡这样的绝密，他们居然都能嗅出危险的气息，真不是一般人。
接下来两人都在谈一些下流的话题，交流各自玩姑娘的经验，百里雪见没什么更有价值的信息了，敏捷地从窗子钻了出去。
万花楼到了下半夜，也依然花天酒地，百里雪栖身在最高的一座楼宇上，将整个轮廓看得清清楚楚。
没过一会，忽然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在二楼的走廊急急忙忙地走，是老鸨方妈妈。
刚才那两个壮汉看起来十分畏惧方妈妈，可见方妈妈是颇有能耐的人，能让她这么匆忙的，一定不是小事，百里雪灵机一动，身子一闪，悄悄跟了上去。
方妈妈左右看了看，见四下无人，便往右拐去一间僻静的屋子，推开了门。
第六百四十二章 叶文畅现身
屋里坐着一位五十多岁的锦衣男子，手中握着两个光滑的大玉石，慢悠悠地转动。
方妈妈一见就堆起满脸笑容，殷勤道：“叶大人，你怎么这么晚来了，我马上安排梦影姑娘来伺候你，她可一直想着您呢”
这个男人正是如今江南实际上的掌权人，叶文畅，方面大耳，满面红光，大腹便便，一双眼睛却不时透出精光，“不用了，我听说你抓了个可疑的人。”
叶大人的消息实在灵通，方妈妈心下一凛，忙道：“是啊，正在审问呢，不过好像不是我们要找的人。”
叶文畅略微抬了抬眼眸，慢条斯理道：“什么叫做好像”
听出叶大人话语里的责问之意，方妈妈忙陪着笑脸把百里雪刚才招供的内容说了一遍。
叶文畅当即把脸色一拉，不管这事是真的，还是假的，都不允许存在。
他屡次派人上门为儿子求亲，可明湛那个不识时务的东西，以明霏还小，父母舍不得，要在家里多留几年为由，就是不同意这门婚事。
叶文畅在江南是说一不二的人物，唯有这件事，没有如愿，说到底，还是明湛没有把自己放在眼里，他不由得握紧了手中的玉石。
见叶大人脸色不好，方妈妈有些害怕，试探道：“那个年轻男人名门望族贵公子的身份倒不像是装出来的。”
叶文畅冷哼一声，“马上去把他的身份查清楚，必要的时候可以”
他做了个杀的动作，方妈妈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