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
兰辽殿传来觐见消息时,萧景正上着四书课,太傅的声音总叫她出神,她盯着窗外开的火红的腊梅,心里正在想四皇子萧茂的亲事。
萧茂的亲事定在一个半月后,只要他的亲事一过,整个朝中重心就到了她的身上,而她的驸马已定,成亲只是时间问题。
她知道自永安大火之后沈良奕就一直在查失火起因,人并不在安阳,这是一个机会,只要他一直醉心于查案而记不得成了驸马的事,记不得的越久,便对她越是有利!
她压下泛滥的思念,在这宫里日复一日当她的公主,为的就是等出其不意官宣的这一天。
故而说到求见之人是沈良奕时,萧景心中不安,竟失手打翻了桌上的砚台,墨汁染黑了她的粉襦裙,吓的伴读的范梓惠一声惊呼:“公主,你没事吧?!”
“我没事,”萧景对那传话的侍官说道:“请小将军偏殿稍等,说我下了课就来。”
换衣服只需要不到半刻时间,下学却需要半个时辰,萧景在自己的寝殿坐了半个时辰,直到下学的铃声响起,她才轻呼一口气,起身下去了偏殿。
偏殿厅前正对着那株开的红火的腊梅,沈良奕白衣飘飘,抬头看着梅花,却不知萧景在不远的廊下,远远注视着他。
“这株梅花开的好吧?”
说话间萧景已经到了沈良奕身旁,也抬头看着花束,“宫中所有的冬令花都没有它开的早,不知为何原本只开了一朵,前几日却突然开了满树的红蕊,教母说这是个好彩头,我本不以为意,但直到今天我才知道,教母说的没错,连你也这么赏它。”
沈良奕正欲行礼,萧景手一挥示意他免了,“前几日太傅给了我一个很难的题目,我至今也未解出来,我知道小将军学习很好,还请小将军教我解一解,”
“公主,”
萧景不给他说话的机会,继续说道:“噢对了,月离国进献了特产十方糕,我记得麒麟将军爱吃,既然小将军你来了,我命人走的时候打包点,你带回去给将军。”
“公主,我有事想与你说。”
萧景仿佛没有听到,依旧自顾自言:“听说半月后百里书院举行毕业典,小将军也要学成出来了,为贺小将军学成,我备了一份薄礼,还请小将军笑纳。”
“我此番前来,是要与你说驸马之事!”
纵然萧景有了准备,却在亲耳听到时还是一愣,“小将军要说什么?”
沈良奕道:“当日驸马一计只是为拖延薇薇入宫而定的假计,如今人都死了,便也再无继续的意义,还请公主说与王上,将驸马头衔消去,以还公主自由之身。”
“我不要什么自由之身!你若是在意这个,你放心,这并不影响我。”
“公主,可它影响我!”
萧景眼神一凛,又不甘心:“我知道你重情重义,可人都死了,死人给不了你什么,你为何不看看我?你该知道我对你的心意,就不能将计就计与我一起?做我的驸马,我什么都依你,你想要的,我都给你!”
萧景激动上前拽住他,“别说一个范南薇,只要你做我的驸马,这天下的女子,你想要哪一个,我便给你哪一个!只要你做我的驸马!”
这话如同薪火,精准地引燃了他的雷点,沈良奕甩开萧景,不可思议看向她,“这叫什么话!我岂是那种滥情之人?人死了并不影响我对她的感情,公主是不会明白的!我念公主是个女子,若我去说反叫文武百官看了公主的笑话,伤了公主的颜面,既然公主不想去与王上说,那我便去说!”
见他心意已决,毫无回旋的余地,萧景突然笑道:“你以为父王会答应吗?你我的名字已经进了皇族谱,受过星宿厅合算,文武百官也都知晓,只剩了昭告天下和行礼的步骤,实际上已经有了夫妻之名,你以为父王会答应吗?!”
“你就算去说也无济于事,你看父王是以你为先还是以我为先,我不会撤掉驸马的,我爱你,我不会就这么放手!”
萧景并不知道,爱一个不爱自己的人,把心掏出来他也看不到。
沈良奕本就软硬不吃,这话更叫他起了恶意,“公主若是执意如此,那我便用我的方法,来除这驸马之名!”
第291章 现形
他出了兰辽殿,直奔萧帝办理政务的御书房,片刻之后,意气风发回了将军府。
范南风知道萧景没那么好说话,故而自沈良奕进宫开始她就担忧,好不容易等到他回来了,观他的神色也能知道事情顺利,倒叫她有点意外,“公主同意了?”
沈良奕摇了摇头。
“那你高兴什么?”
沈良奕道:“国主同意了,已经拟好了通知的圣旨,第二日上朝就能撤了头衔。”
“国主怎么会这么轻易同意呢?”
沈良奕笑道:“国主要以大局为重,他现下需要的是能带兵打仗的人,而不是公主的驸马,国主知道轻重缓急,便同意了我的要求。”
“这样啊,”范南风不太懂朝堂,“那我们什么时候回去呢?”
“最迟半月后,等我过了书院的毕业典,我们就回去。”
范南风有点怀念自己呆了快三年的书院,如今同窗都要毕业了,碍于自己的情况,恐怕一辈子都不能再见,便给每个人都准备了礼物,托沈良奕带给他们。
半个月不能出门着实让范南风很难过,自沈良奕去了百里书院,为了消磨时间,将军府的花草修剪、种菜除草的事她都要跟着做上一遍,连将军为给她解闷买的鹦鹉都被她教的会说少夫人了,时间才过去一半。
近来她迷上做饭,觉得要尽一尽小辈的职责,便一连五天呆在厨房鼓捣能让沈将军吃的东西,终于第五天的早上,后厨被她给烧了起来。
时间很不凑巧,后厨浓烟滚滚之时,萧景带人突兀来访。
萧景也看到了府内升起的烟,沈将军迎她到大厅时,萧景道:“可是什么着了?”
“无妨,新来的人不小心,只是小火,没什么大影响,不知公主前来,有何要事?”
圣旨已经撤销了沈良奕驸马的头衔,尽管她再三阻挠萧帝也已大局为重,到头来竹篮打水一场空不说,还赔了夫人又折兵,自己当日太过激动,说的话算是彻底惹恼了沈良奕,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关系,也坍塌至尽。
萧景爱的卑微,她的字典里却没有放弃的说法,便千方百计的想着补救,毕业典就是一个很好的借口,“也无甚大事,只是月离国进贡的糕点想着将军爱吃,便专门拿了一些过来,小将军又是出学在即,正好宫中一把伏影剑没有主人,父王叫我送来,给小将军作出学礼。”
沈独推辞,“陛下心意领了,可这礼太贵重,小儿又未回来,我代收不合适,还请公主拿回,伏影剑是镇国之宝,理当放在宫内。”
“将军护国有功,宝物若是没有赏识之人,若发挥不出它的作用,放在宫中也是废铁,父王也说将军父子最有权拿着,父王好意,将军也别再推脱了。”
沈独推脱不开,最终将伏影剑留下。
沈良奕还得两天才能回来,萧景正事说完,也没了留下去的理由,与沈独寒暄过后便走,穿过大厅通往府门的长廊时,挂在长廊下绿背黄肚的鹦哥,突然说了句:“少夫人。”
萧景步子一顿,视线被这支鸟吸引,那鸟说完之后低头梳理着羽毛,仿佛那声少夫人空穴来风。
“被禁足一月闲来无趣,便养了这鸟解闷,惊扰公主了。”沈独波澜不惊,解释时随手就将鸟笼取下,递给管家沈安,一个眼神示意,沈安立刻将鸟拿走。
“噢,难得将军有时间,养些趣好也好。”
沈独笑了笑,手一伸,“公主请。”
宫轿走了一半,萧景还在琢磨那句‘少夫人’,问轿外随行的侍女,“茹梦,刚才在将军府,你可听到那鹦鹉说了什么?”
小侍女道:“好像叫了句夫人。”
萧景若有所思,看来并不是她听错,“怎么偏偏是那三个字。”
小侍女以为在问她,继续说道:“可能是将军教的。”
但萧景心想,绝不会是将军教的!
——
范南风火烧厨房,心里非常愧疚。
好好的一面墙烧的焦黑,得用材料重新粉刷一遍。
尽管沈将军一口一个没关系,宽慰她别放在心上,可范南风心里还是十分过意不去,以至于冒着生命危险,混在外出买材料的队伍中亲自补救。
等到走街串巷买齐材料,日头也西斜了,官家沈安对她说道,“少夫人,照这时间,少爷该到山下了,您先回府,我去城外接少爷。”
她哪还有心思回去,软磨硬泡跟着沈安出了城,在官道上看着过往的马车,等着见她的情郎。
所谓小别胜新婚,沈良奕的身影从远处只现了一角,眼见的范南风立刻挥手示意。
挥手示意不说,人也如脱缰了的野马,在车马横行的官道上向沈良奕奔去。
一匹与她相向而行的黑鬃毛马儿因此受惊,脱离车夫的控制横冲直撞,四周的行人被拱倒在地,黑鬃马却没停,直冲范南风撞来,眼看着要撞上一个吓呆了的小孩。
范南风立刻靠树借力一跃而起,猛地飞身上前跳到马背上,自己造的孽要自己叫停,手握缰绳使劲与疯马对抗,最后逼的双方都一个趔趄,马突然前蹄腾空,把范南风差点从背上掀下来。
她头上的披风帽子因此掉落,露出了遮的严严实实的整个脸庞。
可仅仅是一瞬间,后到的沈良奕也跃上车顶,一心驾驭马的同时,还抽空将她的帽子重新戴上,裹的又剩下眼睛。
马儿在紧要关头被制伏,并没有引起人员伤亡。
官道上又恢复如常,沈良奕把她拉到一边,略带担忧道:“你怎么出来了,万一被熟人看到怎么办?”
范南风看到他就心里欢喜,嘻嘻笑道:“不会的,我很乖,这半月来今天是第一次出来,没有碰到任何人。”
可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在不远的斜后方,来来往往的人群之间,一双愤怒的眼睛,正注视着他二人!
第292章 共识
手里的锦帕差点被萧景捏碎,她在暗处观察到卿卿我我的两人,一瞬间怒不可遏!
一种被当猴耍的震怒久居不散,以至于萧景的追踪再也进行不下去,先于沈良奕范南风二人离开,把随行的两名手下甩下,快马加鞭肆意跑在人流比官道上还密集的市井,遇见躲的不那么及时的百姓,手中的红缨鞭一鞭子抽出,重重打在挡路人身上。
一时间引起很大的骚乱,有人看不过眼,大叫道:“这街是你家开的吗?”
下一秒长鞭飞来,缠住那人脖子,把他拖倒在地,被狂奔的马匹拖着,直往王宫所在的地方奔去。
萧景现在只有一个念头,她要让范南风死!
她要让戏耍王族的整个范家死,要诛他们的九族,要他们受酷刑,要他们付出惨痛的代价,直到他们知道,和她作对的下场。
宫门前站着一个人,把盛气的她和马匹一同拦下来。
萧景高高在上,看着这个走到自己面前、一身文弱气的人,觉得自己根本不认识他,“你是谁?挡我做什么?”
那人躬身一鞠,笑着给她行礼,“我是聂语修,特来给公主献计!”
*
沈独听到范南风出了府就一直在担心,直到买材料的人先回来,从他们口中得知去城外接了少爷,才稍稍有所放心。
他正要往书房走,突然听到府内人的惊呼,“你脸上怎么了?!怎么这么长一道疤。”
沈独便走过来查看,瞥见出门前还好好的园丁小七,此刻左脸肿了一大片,眼睛也青紫一块,一条长痕印在脸上,像被鞭子抽到了,“怎么回事?”
“老爷,今儿西市集街上有个少年疯了,骑着马拿着鞭子横冲直撞见人就打,我躲的慢了点,鞭子就扫在了脸上,我没什么事,还有比我严重的,卖泥人的老张,被打到眼睛失明,摊子前的小孩子也被鞭子打着了,王家那小子,被打的当场昏迷!”
张妈又惊呼道:“怎么不去衙门报官!”
“去了,衙门本来要出人去查的,不知怎么,来了两个人赔了好多银子,把这事压下来了,估计是哪个官家的公子哥,有背景,也就不了了之了。”
沈独听罢面色凝重,吩咐张妈替他消肿包扎,自己匆匆换了衣服,准备往衙门去一趟。
鹦鹉之事于他而言是个坎,带兵打仗这么多年,他看人还是有一套的,能看出范南风善解人意,能看出范通天重情轻利,也能看出宣洛公主萧景,绝不是个轻易就放弃的性子,甚至为满已欲,能不惜一切代价,做出任何事。
这倒是和自己的孩子有点像,他也能为了自己所爱之人做出任何事,不管是否有违纲常,是否置大义于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