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阿吉吉,我真的要嫁给你了吗?好像在做梦。”
魏倾垂下眸子与她对望,眼里有细碎的光。他不笑时冷冷冰冰,让人觉得不好接近。但只要稍稍有点笑意,又仿佛寒冬都变暖了些。
魏倾低头,轻轻在小姑娘唇上吻了一下:“这样够真实了吗?”
霜落还是摇摇头。年初的时候小丫头还觉得成亲是件很遥远的事情,一晃到年底竟连孩子都揣上了。“我们会白头偕老吗?再过五六十年,白发苍苍的老翁和老妪一起去看烟花?”
魏倾打趣她:“会肯定会,不过再过五六十年你头发白了牙齿掉了,应该走不动道了。”
“瞧不起谁呢。我就算老了头发白了也是个威风凛凛的小老太太,谁也不敢欺负的那种。”
魏倾真是越瞧这丫头越喜欢,忍不住又亲了她一口:“有我在,谁敢欺负你呀。”
倒也是。
霜落傻兮兮笑起来,这才注意到旁边有人盯着她的脸看,霜落一怔,想起自己满脸的红疹子吓得赶紧戴好帷帽。
“不用遮了。”魏倾说:“没有人敢笑话你。”
霜落要面子,摇摇头又将轻纱罩住。
往回走时桥头有人在卖灯笼。那灯笼样式独特很有新意,外面的框架用竹片折成小动物的形状,有小猴子,小猪崽,小老虎……里头盈盈灯光映照愈发衬的栩栩如生。
霜落喜欢跑过去看,她挑了一会选中一只小猫咪的灯笼,拿起来问魏倾:“好看吗?像不像煤球?可惜不是黑的。”
魏倾却拿起一只小猪崽的,一看就胖乎乎的很有福气,说:“这个,像你。”
霜落才不傻,知道这人拐着弯骂她也拿起一只狗的,说:“这个像你。”
二人互相使坏,最终魏倾给霜落挑了一只小老虎的,霜落给他挑了一只大黄狗的,看着莫名般配。
提着灯笼走出去一段路,霜落忽然发现小老虎灯笼缺了一只耳朵。方才挑的时候没注意有没有耳朵,好在他们还没走出去太远,霜落便说:“我要去找店家换一个。”
魏倾便跟着她一起去。再次上了桥头,对面忽然挤上来一顶轿子。那轿子青白的顶,由四个人抬着往他们这边撞。躲闪之间,霜落被人群冲的离魏倾有点远。
魏倾望着那抹雪白的身影忽然消失在视线中霎时有点慌,他扒开人追上去。而这时轿子也走远了,霜落出现在卖灯笼的铺子旁朝他远远招手。
魏倾松了口气,他走近站在霜落身旁,说:“跟紧我,不准再放开手。”
霜落低头忙着看灯笼,似乎没在听他说话。魏倾蹙眉,正色道:“记住没有?”
霜落点了点头,又继续看灯笼了。魏倾等在一旁,等了会忽然察觉出不对劲,眼前这人……似乎不是霜落。她的穿着与霜落一模一样,甚至身高都没有区别,头上戴着帷帽看不清脸,魏倾有一种怪异的感觉。
那种怪异的感觉越来越强烈,魏倾面色一沉,走上前去摘掉帷帽,帷帽之下,露出一张陌生的脸。
真的不是霜落。
出事了!
霜落闻到一股异香,醒来时脑子昏昏沉沉手里还拿着那只缺了一只耳朵的小老虎灯笼。四周一片昏暗,身下在颠簸……她伸手摸了摸四周,借着灯笼的光发现自己坐在一顶轿子里正被人抬着不知去哪儿。
她……她被绑了。
霜落手脚没力气,许是那香的缘故。她大叫起来,外头的人听见她叫立马加快了步子,一时间轿子颠簸的更厉害了。
不知颠簸了多久,轿帘被掀开时外头漆黑一片,霜落听见说话声。
“王姑,今儿送来了一个好货,你快出来瞅瞅。”
不多时眼前忽然亮堂起来,一个满脸麻子的姑娘打着油灯凑到跟前看她。那王姑年纪小,瞧着却很凶。
霜落带着帷帽,王姑看不见脸,朝外头的男人啐了一口:“啥好货还蒙着脸,你少诓奶奶我。前几日送来那些都还没卖出去呢,跟你们说多少次了,要屁股大的能生养的,山里人不喜欢娇滴滴的。”
“这回这个本来也瞧不上,但拿钱办事我们也没办法,麻烦王姑给她卖的远远的,总之别出现在京城就是了。”
说着朝王姑手中赛过去一带银子,沉甸甸的,王姑脸色这才缓和下来。嘴里叼着根草,使唤道:“把人抬进屋吧。”
然后霜落就被人抬进了一间狭□□仄的屋子,阴冷潮湿的地上铺着一堆稻草,里头竟还有十来个年纪和她一般大的姑娘。
那帮人放下她后在外头和王姑寒暄,霜落趁机问:“这是哪儿啊?”
那些姑娘瞧着打扮身份都不低,见了霜落立马投来同情的目光:“又来一个。”
“这伙人伢专做买卖姑娘的生意,我们都是被掳来的。”
“每天黄昏都有人到此处瞧货,看上谁就带走谁,昨儿个已经带走一个了,不知带去哪里是死是活。”说着几个姑娘又嘤嘤啼哭起来。
信息一对上,霜落大悟:莫非是王有为在查的那桩女子失踪案?这也太巧了,白日才听说有年轻女子失踪,晚上她就进狼窝了。
霜落手上缓过点劲,揉着脑袋靠在一堆干草上歇息。这帮人伢找上她应该是有人授意,方才霜落都听见了,更何况今晚发生的一切都太巧合,那伙人只怕早就埋伏在桥上,只等霜落入局了。
霜落不是坐以待毙的人,在魏倾找到她之前她得做点什么。她躺了一会,又问那些姑娘此处都有多少人看守,人伢什么时候会出门。可惜那帮姑娘啼哭不止,不哭的也蔫蔫地靠在墙角,实在问不出什么有用的信息。
还好有个叫阿臻的姑娘,回答她说:“来了三日,据我观察这个地方只有两个人轮流看守,王姑守夜晚,翌日巳时换她哥哥守。他们身手其实不怎么样,不过用些迷药,再加上此处位于深山料定我们跑不出去。”
霜落疑惑:“对方就两个人,咱们那么多人肯定打的过啊,这么多天你们就没试过逃跑?”
“跑了,中途遇上野狼差点被吃,这深山老林还不知外头有什么等着咱们呢。”
霜落却不以为然,在外头喂野狼也比被卖了好。霜落挠着头,她正打着坏主意门外一阵响动,似乎又来了一些人。没等一会,王姑带着一个男人进屋了。
那个男人一身乡野村夫打扮,身材粗壮年纪四十以上,他是为自己的儿子来的。家里太穷儿子娶不上媳妇,就想着到王姑这里买一个。
男人瞧了一圈都不满意,嫌贵。王姑也不是个脾气好的,讥哨道:“这些都是从京城来的,没钱就老老实实回家去,让你老陈家断了香火。”
男人最听不得这话,闻言难堪道:“还有没有别的?”
王姑眸光在室内扫一圈,落在戴帷帽的霜落身上。想起方才有人交待过,这姑娘越快出手越好,便道:“那个新来的可以便宜点,你过去瞧瞧吧。”
很快,霜落头上的帷帽被摘了下来,所有人都吓了一跳。霜落顶着满脸红疹子,心里一点都不畏惧,她这么丑不信有人瞧得上。
“这……长得真别致。”男人夸了一句,“就她吧,按最便宜的算。”
王姑原本听说是好货,还以为是什么美若天仙的女子,瞧见霜落脸上的红疹子兴致失了大半,反正也卖不出好价钱,随便卖了得了。于是男人付了一半的定金,约定好明日让儿子过来接人。这是当地的风俗,相当于明儿新郎来接亲,接回去就洞房。
霜落气的咬牙,敢卖她?她梭巡四周,将一根木棒藏在身后等待时机。王姑送男人出去了,过了好一会才一个人回来,外头万籁俱寂似乎什么人也没有,王姑颠着银两进屋,给霜落送过去一碗莲子红豆粥。
“吃吧,明儿个就要当新娘子了。这是我们当地的规矩,婚前吃莲子,婚后保证生个大胖小子。”王姑凑近看霜落那张脸,哈哈大笑起来。
“我瞧着你就像自家姐妹一样,我们脸上都不干净,不像她们的脸让我讨厌。唉——”王姑叹了一声,“要不是我收了别人的钱答应一定要把你卖出去,我还真舍不得,咱两做个伴多好啊。”
霜落笑嘻嘻的,她手脚上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身上有点力气举起那木棒应当不成问题,但得挑个好时候。
“王姑——”讨好人的嘴皮子功夫霜落在宫里不知说过多少,她乖乖道:“我这张脸,兴许这就是命吧。我饿了,这碗太小吃不饱,王姑能否给我换一碗大的?”
王姑瞧她那副乖乖的样子,戒备心放下了,荒山野岭的料她也不能怎么样,便笑着出去了,说去给霜落换一碗大的。
王姑出去后,霜落迅速起身藏在门后,高高地举起木棒。一帮姑娘大惊,霜落唬道:“想活命就老实点,别出声。”
很快,门外传来王姑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了……
霜落屏息,王姑脑袋探进屋内的瞬间只听咣当一声,木棒朝她脑袋砸下去。霜落力气其实只恢复了半成,可也着实不算小。王姑根本没想到她会来这一遭,眼睛瞪的大大的倒下去晕了。
一帮姑娘目瞪口呆。
霜落扔了木棒,骂道:“愣着作甚,找根绳子来。”
很快王姑被结结实实的捆绑起来。霜落要跑,可大伙劝道:“现在天黑不能跑,上回有人天黑跑出去,第二日王姑在林子里找到她的尸首,被野兽啃的只剩下骨头了。”
霜落想想也有道理,白天肯定更安全,明日一早得在迎亲和王姑哥哥来值守之前逃跑。霜落找了块抹布塞住王姑的嘴,又和众人说好明日天一亮就跑,大伙一起下山谁也不能落下。
看霜落下手狠,做事利落毫不犹豫,不知不觉中一帮姑娘已经把她当领袖了,她们听着霜落说话都乖乖点头说好。
这一夜将就睡下,王姑只要醒了呓语几声,霜落就朝人脑袋上招呼。霜落抱着木棒睡的不踏实,她想魏倾,又担心明日计划出变故一直不敢放松。
天一亮睁眼,她招呼姑娘们赶紧走。不想才出门,只见不远处三五个人穿着大红喜服朝这边过来,想必是迎亲的。
没想到这帮人迎亲来的这么早,一时间大家都慌了。霜落脑子转的飞快,将一帮姑娘赶回屋子里让她们别出声。她望着王姑,一时间也不知道怎么办。霜落摸摸肚子,不得已的话,只能鱼死网破了。
很快迎亲的三五个人到了屋内,其中并没有昨晚那个男人。一个自称陈松的男子道:“敢问,王姑在何处?”
他们不认识王姑是谁?那事情就好办了,霜落咳嗽两声,装模作样道:“怎么,连你姑奶奶我都不认识了?”
陈松确实不认识王姑,他老爹昨晚说在王姑这里给他买了一个媳妇,让他今日来接人。老爹只和他说王姑脸上不干净,长得丑。陈松一瞧霜落,行了,对上了。
霜落指着躺在地上的王姑,“人在这儿了,赶紧付另一半钱把人接走,别打扰我休息。”
陈松点头哈腰道:“姑奶奶好,姑奶奶吉祥。”陈松也没多想,痛快付了钱扛起王姑就走了。
迎亲的三五个人吹吹打打很快消失在视线中,也快到巳时了,再也耽搁不得霜落带上一帮姑娘不要命似的往山下跑。
下山的途中顺利的不像话,一直走到官道她们才停下来。不远处恰好有一帮带刀的官兵,似乎是来寻人的。瞧见官兵众人的一颗心终于落回了肚子,可算逃出狼窝了。
几个姑娘哭哭啼啼地拉着霜落的手,泣不成声道:“你是哪家的姑娘?我回家后一定带上爹娘登门道谢。”
“姑娘大恩没齿难忘,以后若有用得着周家的地方只管开口。我周家最不缺的就是银子,姑娘要多少我给多少。”
周家?霜落想想昨夜的烟花,问:“哪个周家?不会是昨晚放烟花的那个京城富商吧?”
“正是正是,我自小就爱看烟花,被这帮人掳来后一直等不到爹娘搭救,想必是爹娘想我了呜呜呜……我定当重金酬谢。”
又有一个女子说:“我爹乃是朝廷重臣,救命之恩当涌泉相报,姑娘想要什么只管说好了,姑娘是哪家的?”
霜落想了想白花花的银子,说:“我是阿吉吉家的。”
魏倾一夜未眠,昨晚那个假扮霜落的女子被揭穿身份后欲跳河自尽,魏倾哪会便宜她,将人扔进诏狱不过半个时辰就招了。很快徐徽凡及其党羽也被关押进诏狱,魏倾斩了几个人头送到慈宁宫还不解气,恨不得当夜杀到西南端了徐家的老巢。
锦衣卫的办事效率很高,不过一晚上就将人伢的窝藏地点,交易链条全摸清了。原来那帮人伢以街头巷尾的香粉铺子掩人耳目,专门从进店的姑娘里头挑人,迷香迷晕以后送到京郊的另外一处藏身之地。
这伙人伢做非法的勾当也才一个多月,不想被绑的女子里头有几位出身大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