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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镇南王便道:“就算你真的当我仍旧如从前一样,你就不能看在母亲的份上,消停一些,给王府一个安宁吗”
    他很难得的终于对着长宁郡主大发雷霆,猛地把面前桌上的东西推在地上,逼得长宁郡主后退了几步,红着眼睛问她:“你任性了这么久了,如今连女儿也已经这样大了,怎么还永远长不大”
    长宁郡主只觉得周身的血液一下子都僵了,再没料到竟然会有被镇南王指着鼻子指责的这一天。
    镇南王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从前不管长宁郡主怎么闹,他总觉得让一让就好,可是让来让去,长宁郡主没有长大,没有收敛,反而越发变本加厉。
    他拉着长宁郡主到了老王妃院子,请见老王妃,当着老王妃的面把长宁郡主兴师问罪的缘由说了,而后噗通一声结结实实的跪在冰冷的地砖上。
    他什么也没说,甚至没指责长宁郡主。
    可是在老王妃看来,他已经什么都说了。
    她抚着胸口重重的咳嗽了几声,却并不看长宁郡主,吩咐人去把镇南王妃请进来。
    而后她看了一场好戏。
    这两个人,哪个也不是干净的。
    老王妃不愿意再把这场闹剧继续下去,她今天根本没去临江王府,却如同去了一样,只要想一想长宁郡主的打算,就觉得不寒而栗。
    “你们先下去。”她朝镇南王和王妃挥挥手,打发她们下去,认真的道:“这件事,我总会给你们一个交代。”
    长宁郡主便瞪大了眼睛。
    老王妃竟然又一次拆她的台,还在镇南王面前说这样的话。
三十八·着想
    大约是昂着头惯了,忽然发现一直没有脾气的人竟然也开始挺胸抬头了,一时就容易无所适从。
    长宁郡主坐在老王妃下手,垂着头许久一言不发。
    倒不是怕老王妃的处置,她是在想,她竟然已经控制不住镇南王和镇南王妃了,这实在是一件可怕的事。
    现在老王妃还在世,她们就敢如此嚣张,那如果有一天老王妃不在了偏偏她如今在婆家生活的也不如意
    她正在出神,屋子里的人却都跟着李嬷嬷走的差不多了,老王妃支撑不住咳嗽了两声又立即止住了,把擦了嘴的帕子扔在一旁,才似乎有些漫不经心的出声喊了长宁郡主的名字。
    老王妃是很少喊女儿的名字的,她向来喊长宁都是叫小字。
    因此她这么一叫,长宁郡主就立即抬起了头望向她嗯了一声。
    老王妃胸腔剧烈的起伏了一会儿,才问她:“你想过原因吗”见长宁郡主似乎呆滞了,她就加强了语气重新又问了一遍:“你丈夫跟你离心,你婆婆不喜欢你,妯娌跟你疏远,现在连你兄长亦不顾往日恩义对你发脾气,儿女跟你不复往日亲近,你想过原因吗”
    长宁郡主有些茫然,茫然过后就又觉得好笑,她唇角挂着一抹冷笑,并不说话。
    老王妃就重重的叹了口气:“我从前总觉得,你不过是娇惯了些,脾气不好了些,都不是什么大问题,你能改的”
    老王妃扬手止住长宁郡主的动作,冷然抚摸一只放在旁边高几上的匣子:“可我没料到,你父亲这样宠你,是害了你。你不仅任性,你还冷情”
    跟母亲是说不通了,长宁郡主控制不住的站了起来,愤愤的望着自己母亲:“你懂什么”
    她觉得委屈,声音渐渐染上哭腔:“你知道什么都是因为她”
    “我不知道”老王妃反问了一声,失望至极的打开匣子,拿出封信来摔在长宁郡主面前:“我知道,是因为安安的身世吧”
    她声音冰凉的追问:“是因为,她是明鱼幼的孩子,所以你心有不甘,才迁怒在她头上吧”
    长宁郡主有些不可置信,不明白为什么卫老太太竟知道,捡了信一看,才把信当着卫老太太的面一点点撕得粉碎。
    那是被卫阳清处置了的大丫头的口供,也不知道老王妃到底是怎么找到的。
    “原来你都知道”到了这一步,长宁郡主反而冷静下来,她把信扔进火炉,看着信纸一点点化成齑粉,才道:“那你就该知道,我的女儿死了。卫阳清告诉我,是因为我女儿死了,他才想到了这个主意”
    她眼里有真切的痛楚和恨意:“可我总觉得他是骗我我了解他,他总觉得亏欠明家,当时明鱼幼就算是要他的命他都会答应的,何况是我的孩子呢我总觉得他或许是在骗我,我女儿或许还活着,或许是被他掉包了或许还在哪儿好好活着,又或许卫阳清根本就是在骗我,卫安就是我的孩子,只不过是卫阳清为了替明鱼幼遮掩才骗我,好在适当的时候推卫安出去替死,以保存明鱼幼的孽种。”
    “我查了很久”她激动异常:“可卫安真不是我的孩子,尼姑们也都说,当天是真的有一个死婴,是被她们超度了的”
    长宁郡主终于痛哭起来:“是明鱼幼是她害死了我的孩子”
    老王妃已经说不清究竟是失望多一些,还是痛心多一些,她慢条斯理的把匣子收起来,缓缓的,悠长的叹了口气:“所以我当时总为了你跟你父亲吵架,若是我来教,你不会变成这个样子的。你怎么不想想,就算明鱼幼真的求了,就算你的猜测都是真的,那你最该恨的是谁罪魁祸首难道不是卫阳清你难道不是该和卫阳清拼命”
    “连该恨的人都弄不明白,你还觉得自己极有道理”
    老王妃见长宁郡主不为所动,忽然觉得累。
    长宁的脾气已经定型了,又跟她本来就不亲近,她再努力,也改变不了什么。
    她顿了顿,放弃了跟长宁继续谈下去的想法,重重的咳嗽一声才道:“这次的事我知道了,你想算计安安,谁知道你女儿却主动钻了你的圈套”
    长宁郡主终于关心的扬起了头。
    “你不想这婚约作数,那就由我开口,这婚约就作罢。”老王妃见长宁郡主眉头终于舒展开,才问她:“可你想好你以后怎么跟你兄嫂相处了吗”
    长宁郡主似乎听见了天大的笑话,忍不住还笑了一声。
    跟她们,还需要怎么样相处
    “人走茶凉,我活不了多久了,要是我死了,你还这样嚣张跋扈吗”老王妃满面疲态:“凭什么凭你一而再再而三拿人家当枪使还是凭你从小到大给人家受的气”
    “我也是要死的,你父亲让我照管你,我却不能跟他一样毫无原则的照管。”老王妃抿唇看着她:“卫安是郑王的女儿,不是你该管的。当初的事,本来就是你亏欠了明鱼幼,你就当积德行善了,消停些罢。”
    人的耐性都是有限度的,没人比她更知道卫老太太对明家的情分了,卫安是明鱼幼的孩子,那简直就是卫老太太的命根子。
    这次长宁郡主公然设计卫安,还没成,卫老太太肯善罢甘休才是怪事。
    她虽然不喜欢长宁,也觉得长宁冷情,更愤怒长宁设计卫安,没有容人之量,也没有同理心,可毕竟长宁是她唯一的孩子。
    她既不想长宁继续作恶,也不想长宁遭到报应,只好想了个法子:“我也老了,江南那边我们家的祖业迟早要交到你哥哥手里,可你也有一份,不如等到过了元宵,你便同我去一趟江南吧”
    她语重心长:“等到再回来,阿珑的事也就被淡忘的差不多了,阿玠还能跟着我们一起去江南游历,那里人杰地灵,有大儒对阿玠也好,对阿珑和你,也同样是好的。”
三十九·恶果
    长宁郡主跟母亲向来不亲近,这回也同样不觉得老王妃是真的为了她好,她只觉得老王妃是故意想支开她。
    老王妃这回终于不再做她的主,只略微劝一劝,便作罢了。
    永远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该做的她都已经做了,剩下的,都是长宁郡主自己选的。
    长宁郡主带着满腔的气愤回了定北侯府,整个人如同一座即将爆发的火山,头一件事就是去找卫安的麻烦。
    这么多年,她总觉得卫安是握在她手里的一只蝼蚁,只要她愿意,随时能把卫安捏的粉身碎骨,就算之前颇多坎坷,她也依旧如此觉得,可是现在她忽然惊觉,已经不是那个她为所欲为的时候了。
    屋子里的气氛冷的像冰,长宁郡主阴沉着脸环顾了一圈屋子里伺候的人,面无表情的问:“葛嬷嬷呢”
    她的计划算隐秘,如果不是葛嬷嬷泄密,卫安怎么会知道
    至于镇南王府,到现在长宁郡主也觉得是顺水推舟罢了。
    早就怀疑雪杏会反水肯定有葛嬷嬷的示意,可是总归葛嬷嬷伺候她那么多年,她总觉得还有些香火情。
    现在,这一点情分也被磨光了。
    可是她扑了个空下头人说,葛嬷嬷得了风寒,怕过了家里的主子,已经被卫老太太下令叫三夫人移出去了。
    卫老太太
    长宁郡主顾不上瑟缩着进门来的女儿,才刚换了轻薄衣裳又让人拿大氅来,准备往合安院去。
    这么一番折腾下来,天已经尽黑了,卫玉珑倚在门边上,想进门又有些犹豫,等长宁郡主目不斜视的要往外走,才怯怯的拉住了长宁郡主的衣袖,喊了一声母亲。
    “你还知道我是你的母亲吗”长宁郡主冷笑一声,站定了脚,想说狠话,看着女儿懵懂的眼睛,又什么都说不出来,最后只好叹息一声,软了语调说:“等我回来。”
    风吹的廊檐下的灯笼剧烈摇动,透过飘渺的光去看天上月光,能看见隐约泛着青色的云的形状,长宁郡主幽幽吐出一口气,摸了摸女儿的头,不再看她,快步开始往合安院走。
    合安院里三夫人等人都在,长宁郡主冲进门,什么也来不及说,先问卫老太太:“卫安在哪里”
    三夫人正跟卫老太太说着什么,等长宁郡主带着一阵风闯进来,不由打了个寒颤站起来,又回头去看看卫老太太。
    “在碧纱厨里看丫头们翻花绳呢。”三夫人反应过来,连忙笑着打圆场:“五弟妹这是找安安有事”
    三夫人虽然笑着,也仍旧在打圆场,可是态度却全然不如往常了,好似还带着一丝敷衍。
    长宁郡主便挑了挑眉,毫不畏惧的对上卫老太太的脸:“母亲,您要我在三嫂面前说吗”
    三夫人隐约察觉到长宁郡主是想说卫安的身世。
    庄奉的事,已经彻底让她明白了这里头的猫腻,之前所说的什么外室女所生的由头也说不过去了长宁郡主就算是对着庶出的卫玉珀,也不至于这样步步紧逼,不留余地。
    可是知道归知道,有些事是不适宜听的,三夫人站了起来,笑着同卫老太太告辞:“天晚了,风大,儿媳就先回去了”
    她来是说卫琨的事。
    卫琨的岳家那边已经透了口风,今年应当可以成亲了,三夫人和三老爷商议过后,便决定干脆就趁着二月里日子好,把婚事给办了。
    卫老太太轻轻嗯了一声,卫琨在她膝下长大,又忠厚仁义,她对他向来高看一眼,便叮嘱她:“头一个孙子娶媳妇儿,怎么办也不为过。赶明儿,我给奉先伯夫人那里下个帖子,请她来给琨儿媳妇儿当全福人,你先回去,拿出个章程来我瞧瞧。”
    办婚事都是有旧例的,如今侯府仍旧是侯府,又没分家,可以照着从前的旧例来,三夫人并不担心,闻言便笑着应了,让人进去把卫玉攸叫出来,一同辞了老太太回去了。
    卫玉攸有些明白为什么今天家里气氛奇怪,等到出了长廊,她踮起脚拿了孔嬷嬷手上的羊角宫灯,轻声问三夫人:“娘,五婶这样生气,是为了今天的事吗”
    长宁郡主派人去她房里打听卫安消息的事,三夫人已经知道了,更因为知道,三夫人心里对长宁郡主也就越发的厌烦起来。
    任性可以,可是不把别人当人,这就有点过分了。
    本来今天临江王府的宴是多好的事,三夫人还打算借机领着卫玉攸出去露露脸,可是最后也黄了就是因为听见大丫头秋霜说,卫玉攸身边的奶娘齐嬷嬷跟五房的人过从甚密。
    这么顺着齐嬷嬷一查,又查出许多事来。
    这个妯娌,不做也罢。
    三夫人没有事先提醒卫安,因为从雪杏出事开始,她心里隐约已经有个谱了。
    长宁郡主是不会成功的,而长宁郡主也该受个教训,只有让长宁郡主的打算被老王妃和老太太都知道,长宁郡主才会得到报应。
    “不管是不是,都不是你该问的。”三夫人蹲下来给女儿理了理衣裳,摸了摸她手里的暖炉仍旧是烫的,才拉着她继续往前走:“你记得娘的交代,跟你七妹好好相处,其他的事,都不重要了。”
    长宁郡主
    今天的事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