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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丫头十万火急的进门来,瞧瞧她,又瞧瞧邱列,见岑丽莹已经不耐烦了,才连忙冲着她恭恭敬敬的说:“回您的话,来客人了,老爷让人来请大少爷过去”
这个时候
都已经要吃晚饭了
岑丽莹拉住邱列,想了想便冲小丫头点头,而后才轻声道:“大约是你舅舅来了,您快去吧。”
邱列便不由嗯了一声。
秦升待他向来是极好的,他的什么事秦升都要问一遍。
如今他刚从先生那里回来,以秦家一家对他的关心,会问一问是必然的,只是他没料到,秦升竟然对他重视到如此地步,这个时候了竟然还来过问。
他有种隐匿的愧疚感,可这愧疚感又很快就又被压了下去,他嗯了一声便拔腿要走。
岑丽莹又忙叫住他,轻声叮嘱他:“对着舅舅不可放肆,要恭敬有礼。”
邱列胡乱答应了,小跑着出门,穿过回廊很快便到了书房,气喘吁吁的进门跟邱楚英和秦升问好。
邱楚英正满心厌烦,见了儿子这副模样下意识便开口呵斥:“你这慌慌忙忙的做什么举止失当,衣衫不整,是谁教你的礼数”
邱列自小便习惯了父亲呵斥,闻言倒是不觉得什么,只是低垂着头等着挨骂。
倒是秦升面上现出些不满来,低声咳嗽了一声,打断了邱楚英的训斥,朝邱列温和的招了招手,把他叫到跟前,亲手替他整理了衣裳,扶正了发冠,和蔼的问他:“你父亲说的也是,舅舅又不是外人,不必如此着急忙慌的,万一摔了怎么办”
又笑着去同邱楚莹道:“姐夫,咱们家可不兴迷信那一套严父的做派,你待孩子,也不该太严厉了。”
邱楚英心里便想笑。
这天下放眼望去,哪家不是严父慈母
只是秦家孩子少,才把孩子看的那么重要,打不得动不得,连吹口气都怕把孩子吹化了罢了。
可面上却不能这样说,他咳嗽了一声,冲小舅子笑了笑:“他母亲待他极好,我怕我若是不严肃起来,他便无法无天了。”
秦升面上的笑容便愈加温和,轻声告诉邱列:“说起这个,我同你父亲商量了,就去信老家,把你母亲给接来京城。到时候我们便能一家团聚了。”
邱列吓了一跳,下意识的去看自己父亲。
邱楚英皱了皱眉头,他才反应过来,连忙答应了一声,强撑着露出欢喜的模样:“母亲也来吗那太好了”
五十七·欺瞒
邱列受到的惊吓实在太大了,以至于秦升人都走了,他还立在原地,半响反应不过来。
接母亲
接那个秦芮
那个面目模糊,他已经实在记不清楚面容了的嫡母吗
他以为自己一辈子都不会再记起这个人的脸了,就算是他想见,也没法儿见了死了的人怎么见啊
他只记得当年无数的嘲讽和日复一日遇见的冷待,只记得当初家无宁日的鸡飞狗跳,只记得祖母严苛和嫡母的漠然。
可这些事都已经过去很久了,他还以为这一辈子也不会再有这样的日子。
现在
接谁回来
怎么接啊
他这么想,也就这么问了:“父亲你疯了吗我们从哪儿去接一个娘给他们啊”
邱楚英也为了这事儿烦扰的很,他少见的在儿子面前露出烦躁的模样来,双手插在头发里,半响才冷笑了一声。
问他,他也为这事儿烦着呢。
邱列怕的不知如何是好。
当初父亲出了事被人参奏,要从广东被押解进京,他也没怕过,因为一进京,秦家就出面了,应当说,还没进京,事情就已经处理的差不多了。
来押解的刑部官员对待父亲和他都毕恭毕敬,一进京城,父亲不必说,牢里已经打点好了关系,他更是直接就住进了秦家,要什么有什么,谁敢看不起他
可这一切,都是基于他母亲是秦芮的情况下。
一旦让他们知道
邱列急的声音都有些变调:“爹,一旦让他们知道,我们就完了”
邱楚英深吸了一口气,不耐烦的伸手打断了儿子的抱怨:“好了我都知道”
他叹了口气,过了许久才在屋子里来回走动。
邱列跟在他背后,连刚刚要告诉父亲的消息都忘了。
他是想告诉父亲,他今天拜师的时候,师兄卫玠也在,看卫玠的样子,并没受到什么影响,可父亲不是说,卫家要完了吗
只是之前还心心念念,现在却没空在乎了,他愁眉苦脸的看着父亲不断踱步,半响才叹了口气。
邱楚英想了半日,始终想不出究竟有什么法子。
这件事是不能说的隐秘,知道的人,老宅里的人都死光了,事到如今,那些亲戚们也还以为秦芮还活着,并且心安理得的享受着秦芮的身份给他们带来的好处。
而知道的,只有他和他母亲,还有岑丽莹和儿子们,这些人自然更是到死都不会说的。
也正因为如此隐秘,他连楚王都不敢告诉。
一旦告诉了,就是天大的把柄啊
怎么办
怎么办
他想不出怎么办,连卫家的事也没功夫再去关心了。
定北侯府出了这么大的事,跟方家享受了同等待遇,刑部尚书直接下令,让锦衣卫围了定北侯府。
侯府连只苍蝇恐怕都不能乱飞了。
提起这件事,楚王妃便忍不住稍稍收敛了心里的阴霾。
她这一年过的着实不怎么如意,原本丈夫计划好了的宏图大计,转眼全变成了泡沫,原本以为不堪一击的卫家也不知怎的顶住了重重压力,更是忽然拨云见日。
卫家好,楚王便不能好。
关于这一点,早在多年之前楚王妃就知道了。
何况更可怕的是,拖楚王后腿的,不是别人,正是她的娘家人。
她捂着僵硬得有些疼痛的脖子,咳嗽了几声,回头去问心腹嬷嬷:“丁香回来了没有那边的事儿如今到底是怎么说的”
今年是三年一度的京察,黄家不出所料的出了事,本来手脚就不干净,黄大老爷经过了黄小姐的事儿又更加猖狂,根本就不知道收敛两个字怎么写,现在就遭到了报应。
楚王妃的嫂子拖家带口的求上门来,楚王妃也实在是没有办法。
总不能看着兄嫂去死吧
女人有娘家,总比没有娘家要好的多。
嬷嬷正不知道怎么说,丁香已经回来了,她便松了口气,连忙道:“我去让丁香进来跟您说。”
丁香是去找楚景瑞的,楚王如今还为了黄家上次的事生她的气,她不敢去求楚王,只好让丁香先去找找自己儿子。
不管怎么说,楚景瑞在楚王心里的地位,始终是无可比拟的。
丁香去了半天才回来,口干舌燥的却也顾不上喘口气,立即就同楚王妃道:“王妃您放心,世子说,叫您不必担忧,他心里有数。”
儿子既然这么说,楚王妃就算担忧,也只能等消息了,便点头冲丁香笑了笑:“好了,你辛苦了,下去休息吧,今晚不用你值夜了。”
顿了顿又叫住她:“对了,你不是去外头走了一趟,听说了没有,卫家现在如何了”
临江王府那趟去了一趟,那是不得不去各家王妃都去了,她若是不去,别人还以为楚王府怎么了,楚王才让她出了趟门。
可是一回来,就又仍旧回复了原样,她仍旧困在这座院子里不见天日,楚王来的次数屈指可数。
可她不愿意过这样的日子。
楚王不是郑王,也不是端王,对于女人看的并不重要,她这个王妃,若是有必要的话,就算是生了孩子,也照样能换。
这让她极没有安全感,她总要做些什么,心里才安心。
丁香知道她在问什么,福了福身子干脆利落的告诉告诉楚王妃:“有些消息了娘娘,世子说,卫家也不太平。长宁郡主或许真是您说的,因为临江王府那次出事才被弄走的。”
长宁郡主被送走的消息在京城里并没有传扬的特别广,大抵是因为连当事人本人的娘家镇南王府也对这消息绝口不提,好似有意把事情压下去似地,所以就是长宁郡主生病了被挪出去庄子上的消息传出来了,也没引起什么波澜。
可是楚王妃却第一时间嗅出了不对她太了解长宁郡主的性子了,这个嚣张了大半辈子的女人,怎么可能会甘心到庄子上去养病
就算是死呢,长宁郡主这性子,她也得留在京城定北侯府死啊
何况她儿子如今还在京城,又正当要订亲事的年纪。
五十八·暗查
要说这里头没什么猫腻,当真是打死她她也不信。
而且,那一次的事,久经历练的她当场就嗅出了里头的不对那次长宁郡主那气急败坏的表现,实在给她留下了太深刻的印象了。
那分明就是偷鸡不成反蚀一把米时才会有的气急败坏嘛。
她后来打听到镇南王府似乎也出了点事,收买了镇南王府的下人以后,就听说镇南王妃好似是跟长宁郡主闹的很不愉快。
既然如此,就很能说明些问题了。
因为楚王妃到底是为什么能回京城,这一点,楚王妃可知道的很是清楚。
那是长宁郡主的手笔。
再加上之前对于长宁郡主的了解,楚王妃大约就能拼凑出一个事情的大概了这么多年了,长宁郡主要陷害人,还是只有这么些老手段。
无非就是觉得如今的庄奉已经废了,所以跟镇南王妃两人私底下一合计,打算把不宠爱的女儿塞给庄奉,指不定还商量了以后如何给庄奉纳妾了。
楚王妃牵了牵嘴角,又觉得很是不可思议。
这也实在是天下奇闻了,长宁郡主怎么会这样嫌恶自己的亲生女儿呢
据她所知,卫安和卫玉珑都是长宁郡主亲生,哪怕长宁郡主并不喜欢卫安,也不至于就要这个女儿不好吧
庄奉可是已经确定不能再当世子了。
更糟糕的是,庄奉还身有残疾,他甚至连将来都没有什么指望的镇南王自己都只是个嗣子,家产得不到多少,何况子女又多呢
楚王妃摇了摇头,撇开这些纷杂的思绪,叮嘱丁香:“把把张威叫来。”
张威是楚王身边的护卫长,很受重用,丁香听说是叫他,惊了一跳,有些犹疑的喊了一声:“娘娘”
楚王妃却下了决心:“不必再说了,你去吧,我有事吩咐他。”
想了想又道:“算了,就把张霸叫来,也是一样的。”
张霸是张威的弟弟,自从出事断了只手之后,就在家里当了帐房,楚王妃尤为器重他,许多事都交给他做。
他身份上合适的多,又长着一张斯文的脸,很是人畜无害,丁香忙应了一声,出去喊人了。
楚王妃便悄声吩咐他:“不惜一切代价,一定要找到人,我有重用。”
不管长宁郡主到底是因为什么缘故,非得设计自己的亲生女儿不可,这里头肯定都有值得挖掘的东西。
说不定就有用呢
卫家虽然如今陷进了陷阱,可是一个掌柜的事,肯定不可能彻底拖垮卫家,卫家现在还有卫阳清呢,卫老太太也还没死,并且大有跟隆庆帝尽释前嫌的趋势。
她若是能帮楚王这个大忙,从前黄家犯下的过错,说不得就能一笔勾销了。
被她盯上的卫家其实一切还算得上井井有条。
因为锦衣卫虽然围府,可是也仅止于围府而已,秋毫无犯。
而刑部的左侍郎亲自领人来过几次以后,也就渐渐来的少了。
二夫人站在廊檐下往外头看了一眼,半点儿没受影响,反而比从前还多了几分笑意,笑看着孩子们在花坞里嬉闹,忙着让丫头嬷嬷们跟紧了,等三夫人过来,才有些赧然:“三弟妹,如今这样情势,还让你操心,实在过意不去。”
二夫人外嫁了的一个女儿回来了,她夫君在京城并没有产业,因此在外头住就有些麻烦,卫老太太便干脆开口,让她们在府里住。
三夫人给他们整理出了一座单独院落,还费心的忙前忙后的布置,很是费心,让二夫人很是感激。
三夫人笑着摇头:“这有什么大家都是一家人,二嫂千万别说这些客气话。”
又跟二夫人并肩而行,说起了家中琐事:“可是说起来,这外头杵着一群挎着绣春刀的锦衣卫,也着实让人心里不舒服,眼看着都要到清明了。”
“可不是。”二夫人答了一声,又叹口气:“也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才走,虽然知道没事,可是他们乌压压的堆在门口,这算是怎么回事啊”
此时还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走的,又很是让人害怕的林三少刚出了卫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