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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话音还没落,后面原本还兴高采烈的梅莺的声音便戛然而止。
与此同时,丁姑娘的族弟哇的一声哭出了声,惊恐的跳下了床。
在新房里见了哭声,这是极不吉利的
刚刚还跟卫安笑着说话的梅莺的乳娘神情登时变得有些惊恐在寻常人的婚礼上头要是见了哭声,那尚且都还有一场好闹的,毕竟这算是最不吉利的事了。
何况这是郑王的婚礼
原本梅莺过来坐床,这还是一件大喜事可要是这样的话,那就不怎么好了
可是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卫安已经率先越过了她飞快的扑向了那架大床,她顿时眉毛都忍不住抖了抖,生怕卫安是扑过去打人的。
卫安没有理会一屋子的人的惊慌失措,立即沉声吩咐蓝禾:“去外头让孙兴去医馆把老大夫请来要快”
旁边的小男孩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显然是被梅莺的样子吓坏了,卫安便尽量放轻了声音在抱着梅莺的同时去哄他:“没什么大事,这个小妹妹只是睡着了”
一面又镇定自若的看了屋子里的人一眼,冲纹绣和素萍使了个眼色。
她们俩都是有功夫的,很快就把房门噗通一声关上,堵住了门。
“可她流血了”小男孩吓得不轻,揪住衣裳哭的上气不接下气:“脸上还有红点”
什么流血红点
奶娘觉得不好,在别人都退了一步的情况下疾走了几步到床边上,一眼就看见了卫安怀里的梅莺嘴唇肿大,脸上密布着鲜红的红点。
“姑娘”奶娘一霎那惊得魂不附体,磕磕绊绊的一下子腿就软了,跪在地上连滚带爬的往床上扑:“这”
梅莺已经不会哭了,先前还有意识不断拿手去搓脸,像是痒的厉害,到后来连手都抬不起来,如今瞳孔都已经涣散了。
奶娘更是吓得魂飞天外,一下子就哭出了声:“怎么会这样”一面又忍不住歇斯底里的回头去瞪着伺候的几个丫头:“你们谁给姑娘乱吃了东西了”
卫安若有所思的抬起眼帘看了她一眼,声音冷清的问:“她有不能吃的东西”
奶娘抽噎的都快说不上话来,连忙点头:“不能吃虾不能吃贝壳一碰就出事从小就是这样,小时候吃了一次虾酱,险些没了性命,后来便知道她不能吃这些,我们家为了她,菜品上都没这些东西”
梅莺是梅翰林夫妇大儿子的女儿,向来活泼机灵讨人喜欢,一家子都爱她爱的跟什么似地,她作为奶娘伺候的是这样的主子,待遇也向来很不错。
要是梅莺出了什么事,她可真的就活不成了。
梅莺已经开始出汗了,卫安握着她的手回头去看奶娘一眼,又不经意似地把屋子里的人都用余光扫了一遍,仍旧淡淡的问她:“跟府里的人说过了么”
大户人家的姑娘太太们要是有什么忌讳,出于礼貌也出于避免误会的原因,都会跟主人家说一声有忌讳的东西。
奶娘急忙点头:“说过了的,我们也是来坐床的,不会乱吃什么东西,这里头摆着的果子点心也没什么”
外头蓝禾已经敲门说大夫来了,卫安松了口气,让素萍放人进来,自己连忙领着丁姑娘的族弟让给了位置,让奶娘把梅莺抱在窗边的美人榻上。
汪嬷嬷急的简直想要跳脚,整个人的脸色都不大对了。
这是什么场合
这是郑王要大婚的场合
新娘子都已经在路上了,看看墙上挂着的自鸣钟,就知道时辰快到了,新娘子此刻恐怕都已经进门了
行礼完了就要回新房来
可这个时候却偏偏出了这样的事,梅莺还忽然就变成了这样,到时候那些王妃们还要更早进来凑趣的
到时候一见这场面,怎么圆啊
郑王的脸面都要丢尽了。
偏偏这事儿是卫安进来以后发生的,又是卫安吩咐人去请的大夫,那些人一进来瞧见这场景,肯定不管不顾的都要一股脑说在卫安身上,说她不满意新王妃,才故意整出事来,下新王妃的脸
汪嬷嬷急的不知如何是好,满头大汗的问卫安:“姑娘,咱们是不是把梅姑娘先移出去时辰已经快到了”
外头的戏做到这个时候只怕也差不多了,那些王妃诰命都会先往这里来,看看新娘子,说些吉祥话,帮忙安抚安抚新娘子,而后才去坐席的。
要是让她们进来就看见这样的场景,就算是浑身是嘴也说不清了。
“不用。”卫安眼睛紧盯着老大夫,回头看了汪嬷嬷一眼,冷声道:“就是冲着我们来的,这个时候就算是把梅莺移出去也来不及了,反而可能会更随了她们的心意,说不定她们就在外头等着”
卫安忽然停住话头,转身吩咐奶娘:“你现在出去,装作着急又要哭的样子,若是有人上来搭话问你是怎么了,你就说要去前头找你家夫人”
奶娘一脸茫然,已经忘了哭。
卫安的声音更加平静:“她要是问你怎么了,你就说你家姑娘出事了,我却不准你去找大夫,准备先把你家姑娘藏到隔壁净室”
奶娘慌慌张张的啊了一声,踌躇的问:“这是要做什么”
一百八十四·旁敲
“不做什么。
她说,忽而又笑了起来:“有人知道你家姑娘不能吃什么,却偏偏故意给她吃了。还是在这样的场合,你家姑娘要是出了什么事,就算是牵连了我,你觉得我会死吗”
奶娘被卫安这一句带着死字的没有起伏的话给吓蒙了,张目结舌的看着卫安,舌头都有些打结:“我我这就去”
其他的话她听不懂。
这句话她却是听的很明白的,卫安说的很清楚了。
梅莺是出了事,而且出了事会牵连卫安这是一定的,毕竟卫安的身份天然就容易被编排被人揣测,可是到头来,难道能让卫安去死吗
当然不可能。
最大的可能就是,到头来还是她们这些跟在身边伺候的人倒霉。
奶娘欲哭无泪:“刚才进进出出的人多我也就没有注意”
两个小孩子闹腾的厉害,她又跟了一天了累得很,刚才的确是出去转了一圈,哪里知道才回来就出了这样的事,要是梅莺真的有什么事,她这条命也就没了。
“说这些于事无补。”卫安冷眼看了她一眼:“你出去罢,照我的话做。我保证你不会死的,给梅莺吃不该吃的东西的人才该死。”
蓝禾也轻轻笑了一声,咬牙切齿的提高了声音:“可不是么,做这样恶毒的事,也不怕遭了报应。”她意有所指的冷笑:“我们这么久没动静,外头的人该急了,你照着郡主的话去做吧,要是真有人来问,又要领着你去找梅夫人,你就当着梅夫人她们的面,把她给抓牢了”
“先抓了她,到底谁是内鬼,审一审,也就清楚了”蓝禾实在是气的一佛出世二佛升天,面上的表情像是要吃人。
屋子里半点儿嘈杂声都没有了。
奶娘被她说的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连忙应是,急急忙忙的推开门出去了。
屋子里的气氛顿时变得沉重而古怪。
连刚才还哭个不停的小男孩也不哭了,有些害怕的站在卫安旁边看着软塌上的梅莺,轻声问卫安:“她会死吗”
这个时候,说这样的话是很不吉利的。
可是已经没人去指责他了。
卫安轻轻摇了摇头,问一直蹙眉施针的老大夫:“要紧吗”
老大夫叹了口气,今天郑王大婚,孙兴早就让他带着徒弟们都待命了,就是因为往常冬季里吃酒宴,总有喝醉了闹出些事来的。
卫安卫安防患于未然,因此还让他多备些醒酒药。
可是没料到醒酒药用不上,他这套金针倒是用上了。
他摸了摸胡子啧啧了两声:“这肯定是身边亲近人下手,明知道这小姑娘不能吃虾蟹,还给她吃了这么多虾酱”
他一面说,一面有些愤慨:“这还不算,还给喝了酒了这不是要人命呢么要不是我来的及时,恐怕就要出事了”
卫安眼神转冷,轻轻呵了一声:“是啊。”
她说:“要不是亲近的人,怎么会知道这些忌讳还能给她吃这么要命的东西,竟然还知道要给喝酒加重病情”
蓝禾愤愤然插嘴:“刚才奶娘不是还说出去过一趟吗她恐怕是被人给撺掇骗出去了”
汪嬷嬷惊得浑身冰冷:“真是了不得,这是背主害命了该报官送到官府去”
梅莺已经不吐了,脸上那些密布了的红点也似乎淡了些,老大夫叮嘱:“得喝水,多喝些我刚刚给她催吐了,可是这小丫头吐不出来就用金针放了血多给她喝些水,这情况我从前碰见过,这法子对别人是有用的,也不知道对她有没有用。”
“真是丧心病狂了。”他说:“这么对一个女娃娃,造孽哟,得全部抓起来。”
“不急。”卫安上前查看梅莺的情况,伸手接了蓝禾递过来的帕子给梅莺擦头上脸上的汗和眼泪,再看了一眼根本不敢靠近的梅家的几个丫头仆妇,冷笑道:“急什么呢,外头的人差不多也要来了,到时候抓到了,到底谁是内鬼,问一问就知道了。再不济,等梅莺醒了,她总知道是谁给她吃了这些东西。”
竟然一点儿要查问屋子里之前留在这里伺候梅莺的人。
也没有去问一问旁边小男孩有没有看见谁给梅莺吃了东西的意思。
她不按常理出牌。
屋子里的气氛就更加诡异了。
直到老大夫收了金针站起来跟卫安说:“已经差不多了”
卫安点了点头,看也没看屋子里的人一眼,轻声吩咐汪嬷嬷:“出去瞧瞧,我猜的要是不错的话,奶娘应该有些收获了”
素萍和纹绣正准备开门,屋子里忽然清晰的响起杯盏被摔落的脆响。
所有人都朝着发出声响的地方看过去,卫安也便往那边瞧了一眼。
她的目光冷淡得可怕,那双漂亮的眼睛里半点儿情绪都没有,看的人忍不住想要发抖。
“我不问你们到底是谁给你们家姑娘喂的虾酱和酒。”卫安笑了一声,好整以暇的听着外头似乎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和墙上自鸣钟的声响:“因为自然会有人站出来为这件事付出代价,你们猜一猜,到时候会是谁来背这个黑锅”
“刻意谋害主子,还故意要死在王府,简直藐视亲自赐婚的圣上和娘娘这大概不止是死就能了事的吧恐怕还得牵连家人”
想要陷害卫安是不可能了,因为卫安已经请了大夫,梅莺现在也已经没事了。卫安还故意把事情说的这么严重。
还说什么是藐视圣上和娘娘,说是故意给郑王难堪
整件事的目的都被卫安扭曲了。
可是
卫安已经冲蓝禾点了头:“去开门吧,外头估计也差不多了,我也懒得管这里的事,反正现在闹成这样,也难收场了,干脆让那些想看热闹的人都看看,再让官府来审。”
一百五十四·震虎
汪嬷嬷义愤填膺的也跟着冷笑:“就该这样,这些不得好死丧尽天良的,在人家大婚的时候使坏,还这样恶毒谋害主子的性命,杀了她们都是轻的”
门吱呀一声作势要开,先前摔碎了手里的杯子的一个三十左右的仆妇忽然噗通一声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一屋子的目光都投向她。
卫安朝素萍那里使了个眼色,素萍便啪嗒一声关了门。
“这人是谁”卫安冷眼透过她去看她身后占着的那几个梅家下人。
梅家的下人吓得不轻,话都说的有些语无伦次了,好半响才结结巴巴的回她:“是是我们姑娘院子里的管事妈妈赖妈妈”
院子里的管事妈妈,卫安哦了一声,轻笑起来:“就是你啊”
她语气太轻描淡写了,赖妈妈吓得不轻,被刺激的连连朝地上磕头,一个劲儿的求卫安饶命。
“别装了。”卫安冲老大夫点了点头,再看了汪嬷嬷一眼,见汪嬷嬷亲自抱起了梅莺往外出去了,才冷淡的望着她:“你要是真懂的害怕,就不会下这么重的手,就不会在这样的日子里故意给你家小姐吃不该吃的东西,还要给她喂酒了。”
床上的被子等物都已经被梅莺的呕吐物弄脏了,卫安的眼神掠过,蓝禾等人就迅速从箱柜里重新翻出了一套被褥换上。
之前用的是礼部定制的被褥,女方亲自准备的锦被便都装在箱子里提前送了过来,这个时候正好换上。
幸好被子上的龙凤图案都是丁姑娘自己亲手绣的,且用料也讲究,重新换了一套也看不出什么不同来。
素萍又忙着往香炉里添了一把百合香,阖上了盖子放在桌上,又拿了装了百合香料的银香囊压住了帐子除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