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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容县主虽然在对卫安的事上向来没什么理智可言,可是其实在别的事上向来是知道分寸的。
何况她身边还有个袁嬷嬷时时提携,因此楚景行对她倒是并不担心。
仙容县主明白过来,连忙答应,又问他:“父王那里,咱们如何交代”
“我会安排人写信过去。”楚景行面色不变,也并没有不耐烦,看了她一眼,让她也回去写封信给临江王妃:“告诉母妃,咱们家里挺好的,景吾也是,只是闹着要去福建。只需要这样便行了。”
仙容县主不敢耽误,又应了一声才问出一直不敢问的问题:“那,这回卫安她”她垂下头给楚景行添了杯茶,淡淡的问:“那这回您是打算若是能解决的话,就不等到她们去福建再动手了是吗”
看楚景行毫不掩饰王府如今被他掌控了的事,仙容县主便能猜到一二了。
她心里有些兴奋,一直算计卫安不成的事在她心里渐渐已经成了一个心病,她实在是厌恶卫安至极了。
现在楚景行能出手亲自对付卫安,她实在是极为开心。
楚景行看出来了她的兴奋,顿了顿也并没有说她什么,只是道:“差不多罢,这些事也不必你操心,我总会替你出了这口气便是了。”
仙容县主大大满足了心中的愿望,激动得连连点头。
那一头的卫安跟沈琛也很有成为了别人猎物的自觉,很低调的便出了城。
保定府毕竟有千户所在,董思源手底下有不少人,因此沈琛带了不少人,来之前他还特地跑到隆庆帝那里晃了一圈,不遮不掩的就告诉他,说自己想去查查刺客的事。
他原本就是个爱多管闲事的性子,最爱打抱不平的。
因此他说了这个,隆庆帝竟也不觉得奇怪,只是斥责他没事找事,又说刑部跟锦衣卫如今都在查,不必他多事。
可是沈琛死缠烂打,非得追根究底,隆庆帝便也没有咬死了不准他去。
他便也理所当然的就来了。
这是为了提前给隆庆帝打预防针,免得到时候被人发现了他的身份,又有人借此生事,也是在堵楚景行利用他的机会。
雪松看了看身后跟着的一串人,有些头痛:“这么多人,到时候咱们去了保定府想必会很惹眼”
汉帛嘴快,立即便道:“那怕什么又没人认识咱们,直接就说我们是去行商的不就成了”
他一面说,一面去看沈琛,见沈琛眉头紧皱,不由就顺着他的目光往前看。
前头是一座茶寮,已经傍晚了,夕阳西下,茶寮破旧不堪,里头却仍旧热闹的很,里头有推搡人的有骂人的,声音大的在这道路上险些震聋人的耳朵。
最惹人注目的却不是那些不时被推出来的人,而是一个抱着孩子,坐在茶寮破旧的木柱旁边的一个妇人。
卫安跟沈琛不约而同的勒紧了缰绳降慢了速度,到了近前才看清楚妇人的面容,她大约二十几岁,头发枯黄眼神涣散,正抱着一个大约一岁左右的孩童唱歌。
唱的歌也令人听不懂,里头仍旧打闹的厉害,刚被推出来的一个老汉还差点儿一脚就踩在孩子的身上。
汉帛飞快的拿了个石子准确的将那老汉给弹开了,震惊的挠了挠头就下了马大声喊了一声要买茶。
他们一行人虽然刻意妆扮过,可是因为骑着马,并不好过分寒酸引人注目,因此穿的尚算是整洁大方,茶寮的女主人胖妇人很快就迎上来陪笑把他们往外头引:“真是不好意思了各位客官,这里头闹哄哄的,不如就在外头设几张桌子”
七十四·发酵
里头仍旧闹哄哄的,不时还有叫骂声顺着风声传出来,汉帛便有些不耐烦的问:“里头什么事儿啊这么大动静,你们还做不做生意了”
这里已经是保定境内,按照之前林三少给的情报,这茶寮应当就是一个军户所开,眼见着闹的这么利害,汉帛总觉得是有什么事,因此故意出言试探。
胖妇人已经开始麻溜的收拾起桌子,见他们出手阔绰,连抹布都来不及进去拿,生怕他们跑了,连忙拿了袖子往桌上抹,连凳子也一并给擦的干干净净的,在上头哈了两口气请他们坐下,这才有功夫回他们的话,厌恶的往里头看了一眼就嘲讽的笑:“都是那起子黑了心肝的人在争着分钱呢,生怕这银子带不进棺材似地”
她嘲讽完了又殷勤的哄着汉帛等人坐:“您先坐,先坐他们吵不了多久,过一会儿子就好了,我们这儿可是这附近唯一的茶寮了,再要找落脚的地方,除了这儿,除非再往下一座城去,否则就没了。您几位看看,是要吃些什么”
汉帛跟雪松对视了一眼,也做出个饿了的模样,摸了摸肚子去问沈琛的意思:“少爷,她说的有道理,咱们现在刚从城里出来,要是在这儿吃不上东西,可得饿上好一阵儿了,您看是不是就在这儿将就着用了”
沈琛点了头,皱了皱眉:“这也太吵了些,老板娘叫他们小点儿声。”
胖妇人唉了一声答应,见他们一出手就又拿了二两银子出来,还只要上几壶茶水,吃惊的连眼珠子都差点儿瞪出来了,脚步轻快的挤开了人潮钻进去,不一时又提着壶茶水出来给他们倒上:“这热茶您几位先用着,我里头还蒸着馒头呢,这就给您几位端来。”
话音刚落,里头就传来巨大的吵嚷声。
一个大约十岁左右的女孩子朝老板娘急急忙忙的跑过来,带着哭腔跟她说:“娘爹被打了,三叔打他了三婶儿揪着他的头发”
胖妇人咬牙切齿的骂了一声,想要冲进去又要顾及着外面这伙出手阔绰的客人,为难的不知如何是好。
女孩子便伸手去拉她的衣裳:“娘你快进去吧,爹爹一个人扛不住啦”
胖妇人咬了咬牙,见汉帛他们都好奇的看过来,便干笑着陪笑:“对不住了,这实在是”
正在这时,里头又传来杀猪般的叫喊声,她实在是忍耐不住了,抄了一张凳子便冲了进去。
倒是小女孩咬着手指,看着汉帛拿出来的点心,眼睛亮亮的不肯动了。
汉帛向来是很会逗孩子的,见她这样子,便把点心在她面前晃了一圈,问她:“想吃吗”
这路上人来人往的,养孩子并没有所谓的精细不精细一说,孩子们能吃得饱便很是积德了,女孩子从来没见过这样漂亮精致的点心,眼睛发光的点了点头。
卫安便把攒盒往她那里移过去,微笑着道:“那便拿吧。”
见他们都态度温和,并不像是逗弄她的样子,女孩子犹豫了片刻便伸手去抓,很快便狼吞虎咽起来。
卫安跟沈琛对视了一眼,又倒了杯茶在她面前让她慢些吃。
等她吃的差不多了,卫安才漫不经心似地往茶寮里头看了一眼,问她:“对了,你们这里是怎么了你爹娘为什么要跟人打架不做生意了吗”
女孩子咬了一口红豆糕,脸上便现出些委屈来:“三叔他们不给我们银子。”
她委屈的眼睛都红了,看着红豆糕,一时竟有些咽不下去:“我爹从前是当兵的,他每年都有军饷和军粮的,他都断了一条腿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又没有了,我们要种田还得交租,我爹交不起,就不要地了,跟娘一起开茶寮”
汉帛嗯了一声,问她:“那怎么就吵起来了”
“是因为不知道为什么,要补发军饷了。”小姑娘高兴起来,笑的眼睛弯弯的看着他们:“我爹有二十两银子领呢”
补发军饷
大周是要打仗的时候让这些军户们打仗,不打仗时便让军户们种田的政策,这些军户们怎么算也不止领这么点银子。
而且听小姑娘说,她父亲还断了腿。
断了腿的这种,朝廷给的抚恤银子不会少,而且还有免税的特权,怎么现在还说不给地种
卫安想了想,便问小姑娘:“既然是这样,那为什么你三叔跟你父亲吵起来你三叔跟你父亲有什么关系”
小姑娘挠了挠头,似懂非懂的道:“我也不知,只知道三叔他不是跟我们一样的军户,他是秀才。三叔说,要不是他,我爹连这二十两银子也领不到,要我爹分他十两,我爹不肯就吵起来了。”
小姑娘很委屈:“三叔他是帮千户所做事的,有银子的。可我小侄子都病了,靠着这银子活命治病呢,我娘不肯给,爹也不肯给三叔三婶说,要去千户所告诉千户大人,告我们,不给我们银子。”
千户所做事的
汉帛摸了摸下巴冲雪松使了个眼色。
雪松却先去看沈琛。
沈琛一面温和的让小姑娘在攒盒里随便拿,见她说要拿去给小侄子吃,也笑着点头应允,一面冲雪松道:“去把人带出来我看看。”
他顿了顿说:“我倒是想看看,千户所的人原来都厉害到这个份上了,自己定发银子的标准,还能决定银子给谁不给谁”
因为出了这样恶劣的事,内阁跟隆庆帝很快就做出了决定,让兵部和户部补上这些亏空,补偿这些军户们。
补偿的标准沈琛具体的不知道,可是却也知道决不可能是四年二十两。
原本这些蛀虫就已经中饱私囊了,现在竟然连给这些银子都还想要再发一笔,实在是已经恶劣的令人发指。
而跟这些人同流合污并且为之提供温床的楚景行,更是令人不齿。
这个只要自己能好,旁人的死活便全都无所谓,认为所有人都该给他让道的人,自私自利,有什么资格站在世子的位子上
七十五·帮忙
雪松得了沈琛的话之后便片刻不停,很快便跟汉帛几个人一起冲进了茶寮,将那个还带着方巾的瘦秀才给拎了出来。
那秀才双手拢在一起,缩着脖子说着些之乎者也,被汉帛拎了后颈的衣裳吊在半空中,还是不断的在问:“你们是谁啊你们知不知道我是谁我是千户所的文书快放我下来快放我下来”
他一出来,很快后头便跟着出来了一大串的人。
胖妇人也跟在后头,头发散乱着,拎着一把菜刀气的声音都抖:“我们统共也就指着这点子银子活命了,你们真是丧尽天良了你们你们这群杀千刀的杀千刀的”
她一面走,一面弯着腰抹了一把自己出了血的额头,在柱子旁停下来,看了襁褓里的孩子一眼,咬牙切齿的道:“只要我还活着,你们想要银子,没门儿要银子,就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等我死了,这银子才能归你”
一个眉眼刻薄的妇人原本是跟着秀才的,听到了这话还重新又折回去指着胖妇人冷笑:“说话要凭良心的陈素梅你说谁杀千刀的什么救命银子这就是我们给你们要来的银子这银子要不是我们,你们能拿得到做你们的春秋大梦去吧要不是我们当家的帮了那么大忙,你们家能分二十两那么多你去打听打听,这陈家村,哪家哪户是这个数猪油蒙了心了你们”
胖妇人把刀往她面前一送,杀气腾腾的吼了一声:“我不管这银子就是补给我们的,老大都断了一条腿了他这条腿,难不成连二十两都换不来”
卫安静静的立在旁边看她们吵,半响才问小姑娘:“那个便是你的小侄子吗”
她说的是一直被胖妇人挡在身后的那个年轻女人怀里的孩子。
小姑娘懵懵懂懂的点头,有些伤心:“我大哥病了,不知道好不好的了。小侄子也病了,大夫说是能治的可是要好多银子”
卫安摸了摸她的头:“好孩子。”
她朝沈琛看了一眼,两个人便径直到了雪松面前,让雪松把人给扔下来,直截了当的问他:“你在千户所做文书”
那秀才留着两撇胡子,有些傲气的整了整自己的衣裳,拿捏着腔调的拍了拍衣裳上的灰尘,矜持的扬了扬下巴,昂着脖子嗯了一声:“这些都是我们的家事,你们这些人不要胡乱插手否则我可告你们一个妨碍公务”
沈琛便笑了,诚心诚意的请教他:“不知我们是妨碍了什么公务呢”
秀才摸了摸自己的胡子,很是高傲,正准备说话,便被雪松一个巴掌摔在了脸上,打的霎时偏过了头。
沈琛紧随其上一脚踩在他的脸上,并没什么耐心的俯身问他:“我只问一遍,刚才你们嚷嚷着说若不是你,他们连这二十两银子都拿不到,为什么拿不到”
秀才被踩在地上登时懵了,一时竟反应不过来。
还是另一头的他媳妇儿冲了过来,却被雪松一脚也给踹倒了地上。
雪松踢人的动作又狠又准,快的人根本就看不见,这回根本不必他们说,这些人就知道他们身份不凡了,都停了嘴里的叫嚷朝他们看过来。
沈琛的脚在秀才的脸上用力,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