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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忽然收起笑脸的时候,很有几分可怕,平安侯夫人竟不自觉的如同小时候那样缩了缩脖子,而后才反应过来连忙摇头:“我们并不是那个意思,只是只是担心您知道,我们家经不起折腾了”
    只是担心前程罢了。
    青鱼已经亲自奉茶上来,卫老太太等她放了帘子出去,才单手支着头道:“你不必担忧,是什么便是什么。我只当你没有来过,这件事除了你知我知,并不会再被其他的人知道。你的担忧,都是多余的。”
    给隆庆帝提醒的终究起作用的是林淑妃她们。
    用的都是迂回的法子,卫家也是怕被牵扯在内的。
    可也正因为知道这一点,所以平安侯夫人才更觉得心惊卫家是对自己的处境有着极为明确的认知的,且最最可怕的莫过于,莫过于他们还能掌控隆庆帝的心思。
    都说伴君如伴虎,圣意难测,可是卫老太太或者说如今的临江王他们竟可以摸得清楚隆庆帝的心思,并且跟着他的心思而避开他所避讳厌恶的事,这才是真正的可怖了。
    说到底,平安侯夫人她们都不觉得临江王的心思有什么可怕的。
    毕竟圣人的位子的确是因为子嗣而显得有些不那么稳当。
    可是有心思是一回事,临江王不显山不露水,如今既成了好人,又成了隆庆帝眼里的乖弟弟,这才是真正值得警惕的。
    谁都不是只想当一朝臣子的,总还有家人后代要考虑。
    要是隆庆帝实在支撑不住了呢
    到那时候,后来的平安侯府的主人靠谁去
    他们要是不是隆庆帝的亲信那还罢了,新帝也是要当皇帝的,总得留人给他做事。可偏偏他们现在就是隆庆帝的心腹。
    若是这样一来,往后岂不是就是新帝的眼中钉肉中刺
    平安侯夫人嗫嚅半响,终于还是开口叹气:“老姐姐,我不瞒着您,我是在想,该不该”
    卫老太太便笑了:“不管该不该,若是真的担心,便多做一些准备罢了。其他的事不能做,可是顺水推舟,日后留一线这样的小恩小惠,若是碰上了,顺手总是能捎带上的,你说是不是”
    有些话说的太清楚明白就没什么意思了。
    平安侯夫人怔怔的看了卫老太太半响,才明白过来,急忙应了一声。
    卫老太太便点了点头,正要再说话,外头青鱼便隔着帘子回禀说是卫安已经回来了。
    卫老太太原本没什么表情的面上立即便泛出一丝笑意来,连带着屋子里的气氛都似乎松快了几分,轻声道:“让她回房先去换了衣裳,再过来见客。”
    外人都传说卫老太太如何看重卫七小姐,如今一见,才知道是当真。
    平安侯夫人喝了口茶,等到卫安来请安了,便一把搀住了她扶着她站起来,笑意盈盈的摇头:“郡主可别拜罢,若是真论起来,合该老婆子跟您行礼才是。”
    卫老太太便笑起来:“哪有这样道理,自是照着辈分来。”
    说笑了一阵,卫老太太才问她:“见过王妃了”
    卫安是去见郑王妃的。
    郑王早已经在去地宫之前就已经跟卫阳清出发前往江西了,郑王妃一直在宫中陪伴林淑妃,这回的事,林淑妃虽然平安,可是到底也算得上惊险,郑王妃还怀着身孕,不管怎么样,总是令人担忧的。
    卫安嗯了一声:“见过了,王妃只是受了些惊吓,其他的一切都还妥当,淑妃娘娘的宫室还完好,并没有受损,因此她们倒并没有跟德妃娘娘那样先迁往旁的宫殿,并没有那样忙乱。”
    彭德妃的揽月宫之前在宫变的时候烧毁了不少,如今还需要修葺。
    只是现在五皇子已经眼看着被封了储君了,往后德妃也大约不会再迁回揽月宫了。
    只是
    隆庆帝这回虽然封了储君,却并不曾为德妃正名分,还是有些耐人寻味的。
    平安侯夫人想到这里,又急忙收住念头不再多想,笑着跟卫安打趣起来:“说起来,郡主进宫去见郑王妃,想必不止王妃高兴,淑妃娘娘也是高兴的厉害的”
    大家都知道林淑妃有意卫安做她弟媳妇的事,这又是一件好事,平安侯夫人便拿出来说了。
一百七十七·心思
    谁都知道林三少如今是京城贵妇人们都喜欢的那一款,人又俊俏又有权势,难得的是这回庆和伯夫人经过了林大爷的事,恐怕是要一蹶不振了。
    以后干脆连最麻烦的头顶上的这个恶毒婆母的麻烦都没了,岂不是一件大好的亲事。
    林三少属意寿宁郡主,让多少人眼红啊。
    可是卫老太太却垂了头低声咳嗽了两声,不动声色的转移了话题:“淑妃娘娘人逢喜事,自然是开心的。”
    一副并不想多谈的样子。
    平安侯夫人有些惊讶,没料到卫老太太对这门亲事竟好似不大赞同的样子,就有些茫然的左右看了卫安和卫老太太一眼,才也忙着应了一声。
    等到用过了饭被二夫人三夫人送着上了马车,平安侯夫人才啧了一声。
    世子夫人之前一直同二夫人三夫人在一起聊儿女经,见婆母出来以后面上有了些笑意,不再跟之前那样忧心忡忡,便也凑趣:“娘,这是怎么了”
    平安侯夫人回过神来:“并没什么,只是刚才提起谢司仪曾来过侯府替林三少向寿宁郡主提亲的事,老太太似乎并不如何热衷,觉得有些稀奇罢了。”
    一面又忍不住心惊叹气。
    说起来,林淑妃这回在这件事里头,也扮演了重要的角色呢。
    世子夫人就有些了然的点了点头,替平安侯夫人亲自倒了杯茶放在她手里,才轻声道:“听说郡主同平西侯走的更近一些,前阵子没出事之前,林三少往侯府去的勤快,可是平西侯同样也往侯府去的很勤快呢。”
    这就是侯夫人不知道的了,她有些诧异的哦了一声,而后才有些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原来如此。”
    怪道呢,原来是沈琛跟卫安走的近些,沈琛既然也有那个意思的话,就难怪卫安会犹豫不决了。
    不过
    平安侯夫人又不免叹了口气,倚在坐垫上若有所思:“可是,当初不是说,永和公主有意于平西侯吗”
    这些事倒是大家都众所周知的了。
    世子夫人忍不住便笑了:“侯爷向来特立独行,是个不肯听人劝的,素来自己想怎么样便怎么样,不然也不会跟临江王夫妇闹翻了,谁能做的了他的主圣人偏又宠着他,自然是他想怎么来便怎么来。”
    话是这么说。
    可是金枝玉叶又岂是寻常人
    永和公主是方皇后带大的。
    方皇后是个怎么样的人,永和公主大概就是个怎么样的人了。
    平安侯夫人笑了一声:“或许是吧。”
    但愿是这样。
    不过这些事她也犯不着替别人担心了,那么大的事这些人都能处置妥当,感情的事就更不必旁人替他们悬心了。
    解决了这回的事,她已经如释重负,回了家便同平安侯说了卫老太太的意思i“她已经明确说了,绝不会把我们拖入水里。不会拿这件事当把柄要挟我们。”
    平安侯紧皱的眉头却并没有松开,他摸了摸自己的胡子看着平安侯夫人一会儿,才开口道:“说是这么说,我也信得过卫老太太为人。可是该做的准备却还是要做,毕竟她不能做旁人的主,你说是不是”
    平安侯夫人嗯了一声:“您说的是,毕竟王爷他们才是主事的,要是将来真有那么一天,王爷有要我们帮忙的地方,我们若是不帮,这件事终究还是一个把柄。不过也未必会到那一步,走一步,看一步罢。”
    他们能走一步看一步。
    可是有些人却不能了。
    很多事都不同了,永和公主看着依然如旧却似乎完全不同的凤仪宫,满眼都是惘然。
    当初方皇后的告诫还在耳边,可是一转眼方皇后却连人都死了。
    她不是傻子,已经有些明白过来方皇后为何会那样急躁的让她快些下决定,准备给她赐一门好亲事。
    现在想来,其实大约也算是为了她好,方皇后恐怕也是知道了,她未必能或者回到京城来。
    想到这里,她忍不住打了个冷颤,瘪了瘪嘴有些想要哭。
    别人不知道,可是她却是实实在在看到了父皇对方皇后的恨意的。
    回宫之后,隆庆帝就仿佛变了一个人,她问起方皇后的时候,他的眼神更像是要吃人一样。
    她也是从那时候隐约明白,方皇后怕是跟这回的宫变脱不了关系。
    从前方皇后跟德妃斗的厉害,可是不管怎么说,始终两方都保持在一个平衡之内,没有谁是能完全占优势压倒谁的。
    她作为方皇后跟前养大的公主,也向来比其他公主更尊贵一些。
    尤其是永清公主。
    可是现在,一切都不同了。
    已经没什么是握在她自己手里的了。
    受方皇后的影响,隆庆帝对她也冷淡了许多
    她一个人怔怔的坐着出神,直到外头太阳渐渐的爬上了正中央,红苕进来小心翼翼的喊了一声殿下,她才回过神来。
    红苕是她支使出去的,现在见了她回来,她便彻底回了神,嗯了一声便问:“怎么样”
    旁边的宫娥在给永和公主打着扇子,红苕上前几步自然而然的接过这项活计,朝着那宫娥摆了摆手,等宫娥退下去了,便看着永和公主,轻声道:“去过宫外了,听说,平西侯并不在。”
    永和公主似乎早有所料,哦了一声便不再开口。
    红苕犹豫半响,还是老实的道:“殿下,侯爷,听说是往定北侯府去了。”
    定北侯府。
    永和公主自嘲的牵了牵嘴角望了她一眼,似乎是在看她,又似乎是透过她在看别人,好半响才面无表情的冷淡的嗯了一声。
    她早就知道了,沈琛是喜欢卫安的。
    可是她不知道,沈琛为什么要喜欢卫安
    从前仙容县主跟李桂娘都曾在她面前说过沈琛对卫安超乎寻常的关心,可是她并不曾放在心里过,那是因为她真心实意的把卫安当成一只猫一只小狗儿一样的玩意儿,觉得这人不可能成为自己的对手。
    既然不是自己的对手,她便根本不屑把她看在眼里,更不屑把她当作对手。
一百七十八·探寻
    她答应了一声之后,便一直没有再有动作。
    红苕立在一旁静静的陪着,面露担心,许久才鼓足了勇气跟她说:“殿下也不必太过伤心了,诚如皇后娘娘所说,一个心有所属的人,要来了也没有什么意思”
    红苕是永和公主乳娘的女儿,自幼便跟在永和公主旁边服侍,跟旁的宫人分量是不同的,这些话也只有她敢说。
    永和公主也的确并没有发怒,她怔怔的看着桌上的香炉,许久才往后靠在椅垫上闭上了隐隐作痛的眼睛。
    强扭的瓜不甜这个道理,她也知道。
    可是知道归知道,道理知道的再多,能不能做到,又是另外一回事。
    从小到大,她没有什么特别想要的东西。
    唯有沈琛。
    这是一个,她一直觉得属于她的良婿。
    若是不能得到
    不,没有这个若是。
    她已经失去了许多,能拥有的也不多,她想要的也就是沈琛而已。
    不管怎么样,他就一定要是她的。
    她顿了顿,站起身冲红苕道:“我要出宫。”
    本朝的公主们跟前朝不同,因为隆庆帝的宠爱,是很有些地位的。
    而永和公主到如今也仍旧是隆庆帝现如今未嫁的公主中最有脸面的。
    红苕立起身有些迟疑:“您是要,去见侯爷”
    永和公主面上表情冷淡,看了她一眼又转开脸,轻声道:“我是要去看一看寿宁郡主。”
    她心里乱的很,其实也不是一定就要见卫安,只是实在没办法再一个人呆着了。
    红苕不敢违逆,很快便替她打点好了,换了寻常衣裳陪她出宫。
    便是轻车简从,要带的人和东西也少不了,永和公主不耐烦至极,到了正阳大街便不准她们再跟,只坐了一辆并没有规制的马车,领着红苕去了临江王府。
    见不是往定北侯府去,红苕松了口气又觉得奇怪,小心翼翼的问永和公主的心思:“临江王府出了事,听说这回连县主也因为出城治病而被殃及”
    永和公主便有些怅然。
    她差点儿忘了,是啊,已经不是从前了,仙容县主也不在临江王府了。
    顿了顿,她才吩咐马车掉头。
    她倒也并没去定北侯府,而是让马车转头去了庆和伯府。
    红苕茫然看了她一眼:“殿下去伯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