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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琛看得出卫玠对于卫安心里还是有那么一些芥蒂,等到卫玠情绪平复了一些便道:“阿吾过来说的也正好就是这件事,陈御史向来跟卫家情分深厚,加上你跟陈姑娘的婚约,安安是不会袖手旁观的,舅兄放心。”
    虽然还没有完婚,可是这舅兄沈琛叫的却是顺口异常,卫玠虽然早就知道沈琛对于卫安的心意,可是没料到这么重的事在他说起来也轻描淡写,好似凡事涉及卫安的事就是他自己的事似地,不免仍旧有些惊讶。
    他总觉得男人对于女人没有太纯粹的爱意,再深的爱意经过时间的磋磨和世事无常,也总会掺杂进其他东西。
    就如同长宁郡主和他父亲之间,年少的时候为了爱情,连父母长辈也可以尽数得罪,身边的好友也可以都不来往。
    可是等到没人阻扰了,他们自己倒是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变得面目全非,过不下去了。
    沈琛跟卫安在一起也算得上久了,这么多次卫家出事,这么多次卫安出事,沈琛总是毫无犹豫的挡在她跟前。
    这样的心意,同为男人,卫玠自问都难以做到。
    人总是会累的,他不知道为什么沈琛对着卫安总是能维持住这样的关心。
    不过这些现在都不要紧,而且沈琛对卫安好,这是好事,值得开心,他嗯了一声,收敛了心里的慌张和焦急,面对沈琛镇定了下来,说:“世叔最近才得了令去督造皇陵,可是他本身就是半途进去的,里头的人根本不听他的调派,前段时间钦天监算出来近日多雷雨大风天气,要工部上心,皇陵那边该停工一段时日,可是令传了下去,却不知道为何没有人听,终于出了事,皇陵现在未成而先见血,是极不吉利的征兆,犯了圣上的大忌,现在圣上震怒非常,根本不肯听世叔的自辩便将世叔下狱,底下的人跟红顶白,自然就可着劲儿的折腾人,世叔年纪大了,怕受不住这样的折腾”
    何况谁不知道大理寺寺丞乃是蒋松文的姻亲,把自己的孙女儿嫁给了蒋松文的大儿子当妾。
    这样的人,难道还指望他能秉公办案吗
    楚景吾见他说完,也接过了他的话头道:“陈御史是我们的人,却一直跟蒋子宁相处的不错,蒋子宁怕是察觉了什么,才会这么对付陈御史,下这样的狠手。这个老狐狸,可真是老谋深算手段毒辣。”
    一出手就是可能要人一家的性命的大手笔。
    卫安眼里冷光一闪,对于蒋子宁的手段已经并没有太强的情绪。
    其实她也无意跟蒋家为敌,当初查陆元荣,不过是为了看看陆元荣背后到底是不是临江王妃在撑腰,想要早作准备,可是没料到蒋松文却急不可耐的跳了出来,做出了借工部的人之手来做出炸药走火的事。
    加上关中侯
    想到关中侯,卫安看了沈琛一眼,眉头微皱:“对了,关中侯是怎么死的”
    大家的目光都聚在了卫安身上,沈琛面对着她,眼里的肃杀之气便不自觉的温和下来,放轻了语气道:“听说是马上风死的。”
    马上风,对于关中侯这样一天到晚恨不得腻在女人身上的人来说,实在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死法,他这么死,死的理所当然,根本就没有人把这个当成一件稀奇的事,自然也就没人再去追究他死的是不是另有文章。
    现在卫安忽然提起来,楚景吾面色稍稍变化,看着她忽而问道:“你的意思是,之前关中侯撺掇永和公主的事,其实也是蒋松文在背后推手,而后又是蒋松文为了杀人灭口所以杀了他吗”
    他说完,自己也禁不住怔住了,其实这个也不是没有可能啊。
    要知道,之前他们可一直是怀疑临江王妃的。
一百四十六·能耐
    因为一直都疑心是临江王妃在背后推波助澜,所以他们对关中侯始终是有些顾忌在,而后这些顾忌因为卫安遇袭的事情就更加加重了。
    他们都忙着钓出炸药事件的幕后主使,加上宫里的永和公主已经被磨死了,一时之间没有人记住关中侯。
    卫老太太虽然记得,并且对关中侯起了疑心而且派了卫瑞和林海去查,可是一开始没有什么收获。
    关中侯嘴硬的很,根本就什么都没有提起。
    而后,而后就来不及了。
    卫瑞才去查清楚关中侯身边信任的人,关中侯就出了事,死在了云秀坊里头,而且还被顺天府定论为意外身亡。
    关中侯一死,他的那些伺候的下人也都做了鸟兽散,卫瑞已经很难再继续查下去了。
    加上又出了邹青的事,大家的注意力都被邹青吸引了,再又忙着应付蒋松文,一时竟然没有顾得上观众后的死。
    现在卫安提起来,楚景吾斟酌半响,神情凝重的看了沈琛一眼,又道:“如果证明了关中侯的死是跟蒋松文有关,那么”
    沈琛的眼里一片清明,遇上大事的时候,他向来都是最稳得住的,根本丝毫没有受到卫玠他们的慌乱影响,顿了顿就摇头:“如果能查明关中侯的死是蒋松文所为,那么或许能把这件事跟之前公主的事联系起来,叫圣上厌恶蒋松文”
    他看着卫玠和楚景吾,才侧头看着卫安道:“可是这没什么用处。”
    卫安跟他心有灵犀,而且对隆庆帝的心思很是明白,立即便明白了他的意思:“因为圣上根本就不在意,圣上不在意谁算计我们,谁栽赃陷害我们。这回蒋子宁陷害我们也正是因为这一点,他知道圣上最介意的是什么。”
    谁握住了隆庆帝的命脉,谁才是真正的赢家。
    楚景吾并不是特别明白:“你们说的是什么意思”
    卫玠就更不明白了,有些心焦的看着卫安。
    沈琛不卖关子,看着面前的茶盏,脸色冷的吓人:“因为,这么多时间,蒋松文必定已经把首尾都处置干净了,哪怕我们真的要查,也查不到他头上,他大可推出替死鬼来。而且哪怕真的是能证明是他,他也会有别的缘由。圣上当然不在乎他的生死,可是他有个好爹,不知多少人会替他开脱,圣上不会执意要他的命的。”
    他知道楚景吾和卫玠还不明白,说完了便紧跟着又一针见血的说:“说到底,圣上之前震怒是因为六皇子出事,不是因为卫家被诬陷。现在圣上对陈御史震怒,也不是因为陈御史真的办事不力,而是因为因为陈御史跟父王太亲近,而被圣上提出来杀鸡儆猴罢了。”
    这才是陈御史真正的罪名。
    这才是蒋子宁的狠毒之处,污蔑你什么你都可以争,可以辩,可唯独这样的陷害,让你有口难言。
    他真正说你什么了吗
    细细想来,什么都没有。
    沈琛见楚景吾和卫玠都凝眉深思,便拍了拍手,让汉帛进来,叹了口气道:“说吧,也让我看看,我猜的准还是不准。”
    汉帛刚从林三少那里过来,收敛了一贯以来的轻松活泼,板着脸道:“是,三少说,他知道的也不多,只知道,首辅大人去了太极殿,隐约跟圣上提起卫家跟陈家婚事,也提起,卫家跟王爷的亲近之处”
    这些就已经足够了。
    沈琛讥笑着看着他们:“你们看,蒋子宁那个老狐狸不费一兵一卒,什么也没有做,就能叫圣上震怒如此,真正可怕的,不是他栽赃的这些罪名,可是他能猜到圣上的心思,并且利用圣上的心思来达到他的目的。”
    卫玠便急了,觉得身上汗毛倒竖:“那怎么办如果真的是督造不利,那还能有法子可想,可如果真的如你所说,是因为这个缘故,那让人怎么自陈冤屈这件事甚至都不能宣之于口,说了都是错处”
    是啊,大家都猜中了隆庆帝之前忽然提拔临江王的缘故,也猜到了临江王回京的缘故,可是谁敢说
    就像是现在,陈御史难道要说,他跟临江王没有勾结,没有深厚的情谊
    这样的话,不是把隆庆帝的心思置于光天化日之下了吗他只会死的更惨更快。
    楚景吾也觉得不寒而栗:“蒋子宁可真是杀人不见血啊”
    这个形容太准确了,的确是,杀人不见血,快而准。
    他说完了,便目光一沉,继而问沈琛和卫安:“那我们就丝毫办法也没有,坐困愁城吗”
    如果真是不能伸手救陈御史的话,朝里这些之前偏向临江王的人谁还敢帮临江王做事
    哪怕是平安侯这种,恐怕也要仔细考虑立场了。
    楚景吾紧张焦虑,卫玠也同样的:“那世叔是不是就没有法子了”
    卫安仔细的思索起来,眉间少见的笼了一层阴霾,很久之后才道:“陈御史不能不救”
    楚景吾叹气:“可是说起来简单,做起来却难,如同二哥所说,这就是个死局,咱们能有什么法子”
    蒋松文也正得意的朝着董成器大笑:“我看他们这回还能有什么法子能够咸鱼翻身”
    他终于知道自己跟父亲的差距在哪里了,他父亲可真是厉害,兵不血刃的就给了卫安和沈琛一记重击。
    这一刀下去,底下那些原本还蠢蠢欲动偏向临江王的人都得好好掂量了,老爷子的威望又上了一层。
    等到陈御史死了,临江王彻底被厌弃,郑王死在山东回不来,那事情就会按照他们的预期那样发展,到最后他跟他父亲才是站在最高处的,有着从龙之功,还能有什么能动摇得了他们的地位
    董成器笑着看着他,神情放松:“我早就说过了,你有事,少不得去求老爷子,老爷子这个人,不出手便罢,一出手,遇神杀神,遇佛杀佛,哪里还需要我们这些小鬼在前头手忙脚乱的蹦达”
一百四十七·内幕
    蒋松文是个容易得意的人。
    他也应该得意,他的地位因为他的父亲而崇高,他父亲无往不利,于隆庆帝来说是比林三少还要重要些的左膀右臂。
    之前折在了卫安跟沈琛手里,险些要出事,是他唯一的挫败了。
    这回借着父亲的手不动声色就让卫安跟沈琛出了血,叫他万分的得意。
    人一得意,便难免要更加得意些,他在某一天上朝的路上,看见了在左顺门跪着替陈御史求情的陈御史的门生杜子玲的时候,便冷笑了一声。
    紧跟着杜子玲便下了诏狱。
    罪名是替陈御史这等不忠不仁的罪臣求情,乃是对天家不敬。
    林三少是无意要杜子玲的性命的。
    一开始显然隆庆帝也并不曾有这个念头。
    对于他来说,这种求情的人虽然可恶,可是在人上奏过后,他就忘了,不值得他费太多的心力。
    一般来说,林三少可以自行处置杜子玲,让他在诏狱里头呆上一阵子,等到隆庆帝气消了,再寻机放他出去就是了。
    可是这回出了意外。
    杜子玲死了,在被关押了一个多月之后,他死在了诏狱,而且死状凄惨,是被用刑过度折磨致死的。
    恐怖的是,这件事并不是林三少的授意。
    他已经下过命令不必管杜子玲了,这就是在告诉底下的人他的态度。
    可是这回竟然没有人听他的命令,这只能说明,锦衣卫已经不是他能掌控的了。
    其实面上说是因为替陈御史求情而触怒了圣上,可是聪明人心里都自有一杆秤,知道事情的关节根本就不在这里,而在于杜子玲替陈御史求情得罪了降价父子,才会遭此大难而已。
    经过这件事,蒋家的权势更上层楼,大有逆我者亡,顺我者昌的意思。
    连林三少都不能与之抗衡,大家对于蒋家父子都惧怕到了。
    平安侯夫人惴惴不安,这些日子成夜成夜的睡不着,好不容易盼到了平安侯休沐,就很是惊恐的问他:“咱们以后到底怎么办眼看着卫家和王府都”
    她瘫坐在椅子上,面容疲倦而憔悴:“我知道圣上对临江王府既要用又戒备,却不知道圣上竟然会因为一个陈御史动这样的大怒”
    话说的有些语无伦次,可是平安侯是明白她的意思的,伸手扶住她的胳膊搀扶住她,他轻轻摇头:“你也不要想这么多,现在除了镇定些,也没别的法子可想了。”
    平安侯夫人却不能赞同他这个说法,女人家总是更没安全感些,她抽泣了一会儿,低低的摇头,似乎是在自言自语:“怎么能不想的多呢前些日子杜子玲出事他们家的人到处求人托情您想想看,杜家还算得上是殷实人家,可竟然也没丝毫法子,他是陈御史的门生,那么多人也没能救得了他,他有个儿媳妇,生的一等一的美貌从前因为杜子玲身居官位,还没什么可是杜子玲一出事紧跟着就出事了”
    这件事平安侯知道。
    杜子玲有个儿媳妇是商户出生,长的极为貌美,在京城的圈子里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