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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伟勋有些目瞪口呆。
现在可见蒋家当初到底有多富贵了,董成器竟然现在还能有如此的财力,张伟勋有些错愕,却又很快就反应了过来,应了一声是,将董成器送出了门。
董成器一走,便有后院的丫头传话过来,说是里头夫人问他办完事了没有。
他叫人答应了一声,自己将银票收了,到了正院,恰好看见正焦急不安的妻子,不由心里叹了一口气。
他妻子跟他是少年夫妻,自来一路过来的,替他祖母祖父都守过孝的,他自来尊重她,更别提妻子连嫁妆都为了他而耗光了。
现在还要整天为了家里的银钱往来费尽心思的担心。
他眼里含着愧疚,喊了一声夫人,见妻子转过头来惊喜的迎上来,便也绽开了笑容。
张夫人面上含着笑,见了他便放松了神情:“您回来了这大冷的天,什么事非得要这么晚了还在书房里头跟人商议不可您肚子饿了没有,我这就叫人去准备宵夜”
这絮絮叨叨也是让人欣喜的,张伟勋满脸都是温和的笑:“夫人不必忙了,我不饿的,我有些话要跟你说,你先叫伺候的人都下去罢。”
张夫人听他这么说,急忙答应,对着婆子媳妇们摆了摆手,等人出去了,才看着他:“老爷这是怎么了有什么事”
第十章·同盟
张伟勋等到人都出去了,就先将银票递给她:“我知道最近人情往来甚是多,不说别的,光是孙子的满月酒”
这官宦人家办酒也是有说法的,这种满月之类的酒宴若是不办,人家定然就得疑心你们家里是破落了,连这点银子都拿不出来。
谁都丢不起这个脸的。
张夫人正为了这件事情忧心,却又不想拿这件事去烦已经很烦了的张伟勋,陡然见张伟勋给了这么多银票,不由便震惊问道:“老爷,您哪儿来这么大笔银子”
两千两省着点用,也够家里往年一个季度的开销了。
这么大笔银子,现在张伟勋这样的处境,算的上是一笔巨款,张伟勋怎么能拿出来的
张夫人更加忧心:“您是不是,又去当东西了这可不好您到底当着官呢,恐怕到时候被人家盯上”
张伟勋握住妻子的手,柔声安慰:“你放心,我心里都有数,这些银子的来路都是正的,更不是我去典当的,咱们家你也不是不知道,上次去典当那部论语就已经是铤而走险了,其他的东西就是有也不敢再去当,否则就是是非,我怎么还会去典当呢”
张夫人这才放下心来,替他去了大衣裳,服侍他进净房去,隔着屏风在柜子里替他找衣裳,也难得的有些笑意了:“这便好了,不瞒您说,前儿母亲问起我来,说是这满月如何办,还真是难倒了我,母亲说,若是银钱不够,便用她的私房,可是咱们哪里好用呢”
毕竟老太太也不是只有他们一房儿女,要是知道他们孙子的满月还得老太太出银子办,还不得被其他兄弟姐妹们耻笑。
张伟勋洗了脸,直起身子来扬声道:“就跟她说没有的事儿,让她老人家不要瞎操心,我们该办的自然会办好,哪里用得着用她老人家的私房银子”
没钱寸步难行,他眼里闪过一丝晦暗不明,很快就又恢复了原样:“我这个当着工部侍郎的儿子,出不起自己孙子的满月的酒钱她也未免想的太多了,必然是二弟他们又在她面前说了什么,你不必理会就是。这回孙子满月,你就好好办,不必省银子,明儿我要用二百两银子,其余的,你自己看着办,哪怕是都用了办满月,也不是不可。”
张夫人忍不住就有些诧异:“这如何至于一个小孩儿的满月,办自然是该办的,可也不必这样显眼罢叫上亲友,十几桌也就到头了,怎么算,能花上三百两就顶天了,哪里用这么奢靡浪费”
张伟勋心里憋着一口恶气,这个银子又不是天上掉下来的,是他拿了这一家人的生死在赌的,用了也就用了,全部用光他也半点不觉得心疼。
何况也就该他用。
他要是不用这些银子才是傻了,用命换来的银子,该怎么奢侈就该怎么奢侈,这有什么可说的
因此他丝毫没有犹豫,等到穿好了衣裳就跟妻子说:“不管这些,咱们家也算得上书香世家了,也不是用不起这些,该怎么便怎么,你别省,银子不是省出来的。”
张夫人听着他这么说,却总有些忧心:“老爷,您该不会是”她跟张伟勋感情极好,有些话也就不必避讳,低声道:“您该不会是皇陵那边这可不成啊,现成的例子摆着呢”
张伟勋忍不住便笑了:“夫人想哪儿去了我再蠢也不会在这个上头动脑筋的,我的官位和家里人的性命还要不要了你放心吧,不过是我和朋友想了个赚银子的买卖罢了,你不必担心。”
和他一起合伙做买卖的董成器出了张家便星夜直奔了一所老宅,叩开了门很是熟门熟路的去了正堂,先吩咐人上茶,喝了口茶,才缓过了神来,搓了搓手问人:“来了没有”
不一时便有个管事模样的人敲了敲门进来,陪着笑道:“董大人稍候,我们老爷马上便来了。”
董成器嗯了一声,态度和缓,跟对张伟勋全然是两副面孔。
再过了大约有一盏茶的时间,里头才有了动静,他站起来,便看见了徐家大爷,急忙迎了几步。
这也是熟人了。
换做从前,他可不必迎,都是徐家大爷对他们比较礼貌些,毕竟蒋家是首辅,他们徐家也不过是跟在后头的。
可现在时移世易,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了。
董成器却能沉得住气,半点儿也没有浮躁和不甘愿,笑着对着徐家大爷行了个礼。
徐家大爷抬手扶他起来,面上也和和气气的,半点也没有尴尬。
当初蒋家倒台,徐家也是出过力的,徐安英没少使绊子。
可是现在为了扳倒卫家,这些过往的仇就不算什么了,董成器看着他没有废话,径直便道:“软磨硬泡了这么多天,张伟勋已经答应了。”
徐家大爷喝了口茶,看着里头的人参哦了一声,随意的将茶盏搁在桌上,问他:“那也就是说,没什么旁的阻碍了”
“差不多是这个意思了。”董成器坐在旁边,说了张伟勋的事,又道:“知道卫家疑心重,便干脆扯了个幌子在前头挡着,让他们猜不出咱们到底要做什么。”
徐家跟卫家结怨,说起来还是因为卫安的缘故。
徐家想要跟临江王府扯上关系,好保持这富贵荣华,好不容易走通了临江王妃的门路,可是谁知道好好的姑娘家,原本都已经被临江王妃金口玉言说是适合当媳妇儿的,却被楚景吾在宫里当众奚落了一番。
从此做什么世子妃是不要想了,连带着家里的女孩子们的名声都受了影响,连家里也丢了脸面。
楚景吾会这么做,无非也就是因为沈琛的授意罢了,可沈琛是谁
沈琛那是卫安的未婚夫。
这件事不必说,肯定有他们俩的缘故在,不管怎么说,徐家跟他们的仇算是结下了,没的说的,受了委屈总不能就这么咽了。
十一章·结仇
徐家大爷是个不爱惹事的,可是架不住事情自己找上门来。
他这一辈子,也就是年少的时候跟云娘的亲事没成,青梅竹马的未婚妻最后没能成他的妻子,因为家族获罪而被没入教坊司,虽然被他赎出来了,可是却再也不可能同他在一起了,他就干脆放她在外面开了个云秀坊,也算有个安身立命的地方。
谁知道后来也都没了。
没了便没没了罢,这么多年过去了,他早已经娶妻生子,孩子都已经快要娶妻了,那些过去的情分也早算不得什么了。
可是他的女儿却不能受辱。
人家都把儿子看得重,可是他却极为宠爱自己的女儿,原本想着把一切好东西都捧到她跟前的,谁知道他跟父亲商量了那么久,也跟临江王妃谈好了,事情却没成。
徐大姑娘因为这件事,已经连门都不出了,人都已经瘦了一大圈。
说句实在话,徐家没做什么对不住楚景吾的事,想要联姻也绝不是什么僭越的想头,这是摆明了投靠罢了。
可楚景吾就为了跟临江王妃做对,就为了哄着沈琛高兴,竟当众这样侮辱一个女孩子,实在是欺人太甚
董成器见他面色阴沉,略微思忖便道:“现在卫家应当已经有所察觉了,不过她们就是追查下去,也顶多能查出卫阳清多去妓院的事儿,正方便我们行事,您看是不是,咱们该动手了”
对着徐家大爷这样俯首帖耳的,他还是有些不大习惯,因此尽量垂着头。
徐家大爷便问他:“江西那帮人是怎么说的”
九江的堤坝年年修,可是每年洪灾还是不断,萍乡和九江总是有大水,百姓们每年到了夏季都担忧的厉害。
临江王当初的封地就在九江,江西官员们这时候来京城,也就是为了能在临江王得势的时候,将这河堤的事情解决。
往年拨的银子不多,这回他们是想清理河道之后再修建河堤,所费银两巨大,因此很是用心,往工部去的多,就是盼望工部批的条子能多一些。
而找上卫阳清,自然是因为之前卫阳清去督军的时候,在九江呆过一阵子,跟他们都多少有些交情,所以才来攀附交情,希望卫阳清能多给些银子的。
张伟勋当初一跟董成器说这件事,董成器便在其中嗅到了味道,很快便告诉了正愁着没法儿朝卫家下手的徐家大爷。
徐家大爷现在这么问,董成器便将早已经想好了的主意跟他说:“我是这么想的,江西那帮人不是急着要银子吗九江年年决堤本来也不是长久之计,要修河堤也说了很多年了,可是总是申报不下来银子,这回是因为临江王进京了,他们想着临江王念着封地,多少能出点力”
徐家大爷喝着茶微微点头,示意他接着往下说就是。
董成器便看着桌上的茶盏,压低了声音道:“只是临江王现在哪里得功夫呢从前是藩王,现在却是即将继任的储君了,哪怕是他愿意,底下也多有阻碍的,江西那帮旧人,来拜访是自然的,可是想要见到人,啧啧啧”
临江王妃的确是不得宠爱,可是王妃就是王妃,想要做些手段还是不难的,那些人哪里能见到临江王。
临江王那里知道了他们的来意,也只不过跟工部交代了一声,让他们看着办。
可是这看着办三个字,里头蕴含的学问岂止一星半点
怎么办办到哪儿,处处都是学问的。
江西那帮官员哪里耗得起,当然要奉承工部的官员,想着走门路,这一走,就走到卫阳清这里了。
其实卫阳清这里,是走对了的,卫阳清办事可靠,且跟那些贪得无厌的又不一样,你说他要贪多少,那是没有的,何况是九江来的人。
这回那些人不断的请卫阳清出去,卫阳清也都是跟他们说,工部正在核算账目,会看着办,让他们不用担心。
可是工部又不只是卫阳清一个工部侍郎,还有一个张伟勋呢。
张伟勋在背后跟他们说上一说,那些人就知道要怎么做才能得银子了。
徐家大爷挑了挑眉。
这也就是跟临江王妃有些交情的好处了,换做旁人,哪里有这等便利,靠着这些,让江西那边的官员和临江王这里信息对不上,江西这边急的要命,临江王那边又觉得事情已经解决,这中间才有了可操作的空档。
他看了董成器一眼,对着董成器点点头:“既然如此,那你的意思呢,是让那些人怎么着”
“工部也不是只有卫阳清一个”董成器还是这句话,笑了一声,眼里阴沉一片:“江西那帮人恨不得捧着银子给卫阳清,只是卫阳清不肯收罢了。可是卫阳清不肯收,不代表别人不能收啊。”
徐家大爷笑了笑:“我回去跟老爷子说说,你的意思是,让那些人给银子,最后”
董成器知道他明白了,点了点头摸着自己的胡子:“反正让个工部的人出面便是了,张伟勋他厉害着呢,在工部呆了这么多年,能没个把心腹让人充当卫阳清的心腹,就说卫阳清不方便收银票,他代卫阳清收,这个人得是工部的,得是个员外郎级别的职位,得跟过卫阳清出席过几次那些人招待的酒宴这人选找好了,那就事半功倍了。人选一定,让那些人把银子拿上来”
徐家大爷心领神会:“是这样,让他收了银子便走。现在这山东那边乱子都还没彻底平息呢,人辞了官一走,这人海茫茫的,哪里那么容易能找得到”
到那个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