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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象……”白晓的目光从徐瑾曼落到沈姝脸上：“所以我想了想，干脆把两个人一起叫来。”
抓着沈姝手腕的五指紧了紧，徐瑾曼声色冷沉：“你要什么？”
白晓的眉心有一颗很小的红痣，即便已经五十三岁，也依旧能从那苍老的五官上看出年轻时候，姿容焕发的影子。
“选一个吧。”
“你说什么？”
白晓脸上的笑意收了收：“老婆和女儿之间，选一个吧。”
徐瑾曼拧着眉，像看疯子一样看着白晓，她下意识将沈姝往身边扯了一步，似乎这样能将那种不安感缓解一些。
沈姝明显的感觉到徐瑾曼掌心的湿濡。
她也同样冷汗直流。
“小朋友，我没有那么多时间等你，我知道特管所的人就要来了，所以我只给你三十秒的时间。要么让你老婆过来换人……”白晓道：“要么，时间一到我就直接手里的丢下去。你来选。”
白晓的手心抱着小月牙的肚子，小月牙哭的声音很微弱了。
“1……”
沈姝看的心慌，眼泪滚下来：“不要！”
小月牙的眼睛里泪水不停落下，望着她的时候，沈姝从里面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她下一秒就要说出那句‘我跟你换’，被徐瑾曼死死捏住。
“为什么？！”徐瑾曼的手在发颤，从白晓的行为便能看出她的疯癫，白晓不是在威胁她，是真的在倒计时。
“至少告诉我为什么再让我做这个选择！”
警报声就在附近，她希望自己能拖到那个时候，如果拖不到，也绝对不能让沈姝和小月牙受伤。
徐瑾曼在心里发誓。
“是徐韬和徐家对不起你，你恨的是他们，跟我有什么关系？”
白晓闻言，神色一顿，数数的声音也停下。
“你把我女儿送进监狱，跟你没关系？”
徐瑾曼还没回答，白晓说：“没想到我的女儿居然输给你这么个废物，最后是你当了徐氏的掌权人。”
徐瑾曼瞳孔微动，以前徐离不知道她是分化失败的人，只以为她就是一个等级不高的alpha。
白晓是A级的Omega。
因此在白晓眼里，她只是一个构不成威胁的alpha废物。
“别废话了，你还有20秒。”
白晓没有忘记自己还要做什么，她忽地将小月牙抱起来，这个举动让徐瑾曼和沈姝背脊发寒！
“我跟你换！”沈姝急的嗓音发哑：“你放过她！我换！”
徐瑾曼抓着沈姝的手更用力，然而这个力道仿佛作用在她的心脏，她强忍心疼道：“你想的好像不对，你既然恨我，应该直接报复在我的身上，而不是我的身边人。”
沈姝闻言，侧头看去，那语气听得她害怕。
她知道刚才自己说要去换的时候，徐瑾曼也一定是这样的感觉，她的眼泪往下滚了一滴。
她似乎知道徐瑾曼想做什么。
“徐瑾曼……不要。”
徐瑾曼没敢看她。
徐瑾曼冷笑一声，继续对白晓道：“你恨我应该换我过去，而不是找她们的麻烦。你有没有想过，如果她们中任何一个人出事，我都会让徐离来偿还，我会让徐离生不如死。”
最后一句话她说的阴沉，没有人会去怀疑这句话的真实性。
白晓闻言沉默下来，似乎是真的在思考。
三秒钟后，她抬头：“好吧，那你先去找根绳子来，你虽然级别低，但到底alpha力气大，我毕竟年纪大了，可能敌不过你。”
“你能不能先孩子松一下？让她喘口气。”徐瑾曼道。
白晓不耐烦，花白的头发被风吹了一缕在脸上，像勒住她脸颊的银线，让她整个表情变得狰狞：“她太吵了，你再不快点，我可没耐心了。”
徐瑾曼怕刺激她，只看着小月牙安抚道：“小月牙，别害怕，曼曼阿姨会救你的。”
小月牙眼底是满眼的害怕，但听到徐瑾曼说的话，呜呜哭的声音还是稍稍降低。
徐瑾曼缓缓松开沈姝的手，她稍低下头，望着那双通红的眼睛，伸手把眼底的泪痕擦去：“姝姝，一会儿你带着小月牙先出去。”
沈姝什么也说不出来，她只能摇头。
她想救小月牙，可是不想徐瑾曼去换，她宁可自己去。
她看到小月牙的样子，确实乱了分寸。
沈姝眼泪像断线一样不停往下砸，徐瑾曼擦也擦不完，她心疼的哄道：“乖，听话。”
她眼神一动，和沈姝目光对上，便知道沈姝看懂了她的意思。
白晓催促：“我再给你十秒钟。”
徐瑾曼转身。
在屋子里一扫，这本就是一个堆放过杂货的房间，她听到沈姝在身后和白晓说话：“你到底想怎么样？”
“难道还不明显吗？”
徐瑾曼拿着那根尼龙扎带转身时，白晓说：“我要她死啊。我本来想的是，先让你们两个下去，这样能折磨她一会儿，可是我好像想的太简单了……她说的对，万一你们死了，她去找我女儿怎么办？不如我直接让她死，至少也算给我和我女儿出了一口气。”
这是常人难以理解的想法。
徐瑾曼从白晓的身上看到了陆芸的影子，都是疯子，她们好像完全只在自己的思维里。
“我现在绑，你把她放下来，她下来，我过去。”徐瑾曼说着，并不犹豫，上前一步，将扎带单手捏住，然后另一只手的手指捏着尖端穿过圈内，最后用牙齿咬住，用力一拉。
扎带瞬间将徐瑾曼的双手捆住。
她沈姝不敢让沈姝帮她绑，因为听到沈姝在一旁哭的声音，她眼睛也一片模糊。
她的手被沈姝抓住，白晓在一旁道：“没想到，徐家这一堆人渣里面，竟然还出了你这个痴情种……”
小月牙呜咽的声音已经很低了，她也一直在哭，嘴还捂着呼吸不够顺畅，大人尚且吃不消，何况是这么点大的孩子。
她的脸色肉眼可怜再变白。
徐瑾曼和沈姝的心脏都在折磨中。
下一秒，沈姝手心一空，徐瑾曼从她的掌心移开，她的视线模糊，明明才离开两步，她便惊恐的无以复加。
她的心脏生疼，但是这时候她只能相信徐瑾曼。
“放人吧。”徐瑾曼还有两步，鞋底扎着玻璃渣。
白晓见状，竟然顿了一瞬，或许觉得徐家竟然还有人，真的肯做出这种牺牲。
她把怀里的小孩儿往下落了几寸，破损的落地窗是被砸开的，整片都碎了，地上满是碎片。
徐瑾曼站在她半米外，脚一点点往边上挪动。
白晓一直盯着徐瑾曼的动作，一时间忘记了房间里还有别的人……忽地，她听到高跟鞋与玻璃渣摩擦的声音。
正转神看去。
沈姝两步上前抓着小月牙往身前拉。
白晓手上被沈姝随手抓起的玻璃碎片划过，吃痛间手霎时松开！
沈姝趁势抱着小月牙往边上跑，脚下滑，摔了一跤，她顾不得疼，回头哑声喊：“曼曼回来！”
白晓脸色骤沉，想要朝沈姝二人去，然而下秒一阵强势的威压从侧旁袭来，那像是从天际深处而来。
幽深，可怖，高高在上。
白晓双腿一软，身体疼得直不起身，那不仅仅是Omega对顶级alpha的臣服……
徐瑾曼在那一瞬间，释放的强悍的alpha信息素。
这样绝对压制，会让Omega失去所有行为能力。
徐瑾曼看了眼沈姝，沈姝抱着小月牙也站不起来了，她闻到空气中涌来一缕香草的甜香，沈姝的信息素也被刺｜激出来。
徐瑾曼感觉到腺体发出微微的刺痒，她来不及去想，手腕稍稍用力便将那扎带挣断。
扎带断裂在地上，就在白晓眼前，白晓看到扎带的边缘有整齐的断口。
一看就是提前准备好的。
她忽然想起来，刚才沈姝跟她说话，原来是为了掩饰徐瑾曼拿东西的动作。
“你，居然早就想到……”
怎么可能？
徐瑾曼来之前就将白晓的整个动机，以及上来后可能发生的行为，在脑子里做出了几种预设。
扎带不过是预设模式中其中一个工具。
徐瑾曼道：“你这么大张旗鼓要把我引上来，无非就是想把事情闹大。你真正想要做的，除了报复我，也是为了报复陆芸和徐家。”
现在整个徐氏只有她一个人撑着，白晓一定从徐离那里知道了公司情况，她也知道徐氏对徐家多有多重要。
这一看不可理喻，但白晓却是在背后深想过的。
就如白晓所说，她一开始根本没有想过放过任何一个人。
只不过是因为她想得不够全面。
而徐瑾曼故意提醒了白晓思考上的缺漏，引导白晓同意她的意见——她换沈姝和小月牙两个人。
徐瑾曼把白晓所有的想法都想到，并且做了精准的对应方案。
比如白晓和徐家人一样，都以为她是废物alpha，会对她放松警惕。这让她的真正身份，成为最大的隐藏武器。
再比如，白晓对徐离的爱。
因为黎蓝给她看过一次徐离和白晓见面的监控，虽然白晓的脸很模糊，但是她抚摸徐离的时候，那种母爱散发的温柔是无法装出来的。
当徐离离开后，白晓独自站在原地看了很久很久。
…
警铃在楼下响起。
眼看计划落空，白晓愤怒的吼了一声，妇人的嗓音似久经风霜，她狰狞的抬起头，她恶狠狠的看着徐瑾曼：“那就一起死吧。”
说完用尽全身力气，朝徐瑾曼扑过去！
徐瑾曼无惧白晓的靠近，她捏着白晓的手将人往地上拖，玻璃碎片刮过那妇人的肩膀，在地面拖出一长条血迹。
白晓根本无法和徐瑾曼的力道抗衡，只能抱着徐瑾曼的腿，张嘴咬下去！
徐瑾曼吃痛将人踢开——
白晓滚了两下，趴在落地窗边上，她的掌心满是玻璃碎片。
底下的警声越发响亮，像破云的箭。
白晓抬起头：“我不会去监狱的，你们谁也别想再把我关起来！”
徐瑾曼闻言顿觉不好，她看到白晓的身体毅然翻动，赴死而去。
失去玻璃的落地窗，就像悬崖峭壁——
在那妇人跌下的一瞬间，徐瑾曼扑出去一把将人拽住！
“曼曼！”
沈姝抬眼只看到徐瑾曼扑出去，只觉得眼前一阵黑沉。
她怀里抱着小月牙，双腿发软吓得一点力气也使不出。
徐瑾曼的手抓着白晓的手腕，额头青筋爆出来：“我没事。”
白晓睁开眼睛，大口喘气，她已经做好了死的准备，没想到会被徐瑾曼拉住，她的身体悬空在高楼之上。
她有一种极致的舒适感。
白晓望着徐瑾曼因为拉着她而微微泛红的脸，道：“就算你救我上去，我也不会感谢你，徐家的人都该死，只要你姓徐，你就该死。”
徐瑾曼不说话，她知道白晓该死，但是看着人在她眼皮底下跳下去，她还是做不到无动于衷。
徐瑾曼手臂用力，把人往上拉，忽然手腕一刺——白晓的指甲掐在她手腕筋脉上，像刀子一样。
“徐家作恶多端，只要你是姓徐，只要你是徐家的女儿！就算没了我，也还有别人，等着吧，你这一辈子都别想好过，你们徐家的人谁都别想好过！”
白晓的指甲扎进徐瑾曼肉里，已然疯魔：“你会失去挚爱，失去孩子，失去你所有珍视的东西！”
徐瑾曼感觉血管在被刺开，剧烈的疼让她手上力道骤然松懈——
徐瑾曼眼睛睁了睁。
也是这时，黎蓝听到楼下消防队的消息，带着人冲进来。
她走到徐瑾曼身边，低叹一声：“徐瑾曼。”
弯身把徐瑾曼拉起来，别的什么也没说。
沈姝把小月牙暂时交给跑进门的童嘉，强忍着不适，立时转身去找徐瑾曼。
她看到徐瑾曼侧脸苍白，手是空的，有血，头发被风吹的乱飞。
沈姝撑着过去，去唤她。
徐瑾曼骤然回神，转身将沈姝就拉到怀里，把人的脸往锁骨下按：“别看，你别看。”
第99章
医院高级病区。
小月牙受到惊吓； 又在窗口吹了风，还没上医院就已经在开始发高烧。
徐瑾曼和沈姝站在病床边上，看着护士将针头扎进小朋友软嫩的皮肤里； 二人的心都在疼。
沈姝还有点站不住，在小月牙安顿好后，徐瑾曼便将人牵到一旁的沙发椅坐下。
徐瑾曼蹲在沈姝跟前，手捂着她从外套露出的两个光洁膝盖，眼神在她身上和腿上梭巡。
“刚才摔倒真的没有受伤？”
沈姝摇头：“没有。”
她里面还穿着见面会的那身长裙。
而上楼前； 童嘉特意给她拿了一件到小腿的长款外套； 摔跤的时候也庆幸地上没有玻璃片。
掌心盖在徐瑾曼的手背，将人的手翻过来； 声音的哑还没有恢复：“徐瑾曼，你顾顾自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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