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陈宙:“队长你今晚回家住?”
苏岸终于答应苏母回去,回复完苏母最后一条同意消息,收起手机嗯了声:“外卖给我,我送过去。”
“你要去回去了吗队长?”旁边崔童已经喝得脸庞发红,明显喝多了,“你都没吃什么东西。”
苏岸平时面色一向波澜不惊,但此刻也许是屋里黄色灯光炽亮,脸上一小丝疲倦竟无所遁形。
他双眼皮被倦意扯宽,驱走眉眼间不少冷淡。
“嗯,”他看向许骋,难得嘱咐一句,“待会送他回去。”
崔童队里最小,这些哥哥们都护着他,许骋道:“行,放心吧队长,我一定好好把他送回家,然后扔回床上。”
这群小伙子一向不跟队长客气,陈宙已经去厨房拎了外卖盒出来:“感谢队长帮我省油费!”
一群喝得七倒八歪的男生吼着跟他说再见,苏岸没理他们,拎过外卖盒出门。
许骋忽然踢了陈宙一脚:“你不觉得队长心情有点好?”帮人送外卖还心情好。
“得了吧,苏队高不高兴都这表情,上次他站楼梯间接电话,我以为他心情不好呢,结果是心情好,”陈宙说着哼起了小曲,“不猜了不猜了,苏队的心思你别猜。”
五音不全,还破音。
许骋:“你大爷!别唱了。”
电话进来的时候,易胭正闭眼倚墙倒立。
手机振动,易胭掀眸看了眼,从容从墙上下来。
她没看屏幕,直接接通电话:“你好。”
那边似乎安静了一瞬。
而后一道淡冷声线传来:“保安不让进,下来拿外卖。”
易胭瞬间怔住,握着手机的手一紧,反应过来后才拿开手机看来电显示。
意料之中,却又意料之外。
她对他的声音熟悉,肯定是他的号码。
可同时又格外惊讶,他怎么可能给她打电话。
这边没应声,那边似乎有点不耐烦:“你好。”
易胭赶紧回答:“我下去,你等等。”
说完挂断电话,双手胡乱抓了抓头发,披上外套出门。
高档小区管理严格,没有业主同意,外来人员一向不让进门。其实易胭完全可以让苏岸上来,但她知道苏岸不会上来,早点下去或许还能看到他。
除夕夜马路空荡,竟显得有点落寞。
易胭出门的时候苏岸正倚在车门上。
裤脚一丝不苟,深灰色长风衣,微垂着眼全然没看这边一眼,侧脸尽是冷淡。
易胭走过去,故意加重脚步。
那边苏岸听到声响,才掀眸看了过来。眼神一如既往陌生,冷淡。
易胭蓦地想起前几天楼梯间里他说的话。
他说,没有舍不得她。
易胭压下心中酸涩,走了过去。
苏岸开车门把披萨盒拿出来,直接递给走过来的易胭。
易胭接过:“怎么是你送的外卖?”
易胭觉得也许是夜晚人的情绪容易柔软的原因,苏岸难得开口:“同事的店,我顺路。”
说完并没有待下去的意思,拉开车门准备离开。
风吹树响,易胭莫名紧张,像是体内有什么也要被吹走,开口想要抓住点什么:“你知道是我吗?”
苏岸沉默了。
易胭看着他的侧脸,这丝沉默让她仿佛窥见他冷淡里的漏洞,即使不切实际,她却一点都不放过。
“你知道是我,所以才送过来的吗?”
马路上越野车疾速驶过,声音刺耳,仿佛要撕开这个夜晚和潜藏在这个黑夜里的暗涌。
半晌,易胭看见苏岸回头,目光很淡。
“不是,”他声线平静,“只是顺路。”
易胭这几天好不容易压下去的酸涩再次上涌。
她不是一个脆弱的人,但也不是铜墙铁壁,自从两人重逢后,不管苏岸对她如何冷淡,她从没掉过泪。
可此刻,冷气钻进她的鼻子,酸涩也一齐涌上被冻得发红的鼻头。
“苏岸,你为什么就不能对我好点……”
你为什么还是不喜欢我。
话落,易胭知道自己失控了,没再看苏岸,转身便走。
仿佛害怕接下来会听到什么宣判。
……
苏岸回到家已近零点。
回到家的时候苏母还在等他:“外面冷吧,快吃碗饺子热热身。”
“吃过了。”
苏母声音温柔:“吃过就当夜宵吃,暖身暖胃。”
苏岸便没再僵持,再拒绝苏母会不高兴,到厨房盛了三碗饺子。
一碗自己,另外两碗给苏父苏母。
苏母在桌边坐下,身上披件外套:“下午给你打了那么多电话,还以为你不回来了。”
苏岸声音淡淡的:“爸在书房?”
苏母点头:“对,还在书房忙活呢。”
苏岸端了碗饺子去书房,敲了下房门。
苏父温慈的声音传来:“进来。”
苏岸推门,苏父正站书桌前拿毛笔写字。
“爸。”
苏父没抬头,笑着道:“听到敲门就知道是你,你妈可不会敲门,都是直接进来。知道你是礼貌,但一家人不用这么客气。”
苏岸没说什么,把饺子放旁边茶几上。
书柜上袅袅烟香,安神定心之用。书一本本整整齐齐挤满书柜。
苏父是一位教授,知书达理,性格也好。苏母则是家庭主妇,生性温柔,极其宠爱孩子。
苏岸走过去,苏父毛笔字写得很好看,硬朗不失风骨。
他写完一字,抬头看了眼苏岸,下结论:“瘦了。”
又问:“最近很忙?”
苏岸即使是面对家人,表情也匮乏:“不会。”
苏父闻言低头继续落笔:“不会就多回来看看你妈,她天天惦记你,刚才你说要回来她都高兴坏了,连觉都睡不着。”
苏岸嗯了声。
“行了行了,”苏父朝他摆摆手,笑,“去食厅陪你妈吧,她一晚上念叨你,我耳朵都快长茧了。”
第10节
苏岸准备离开。
手搭上门把那刻,身后的苏父忽然叫住了他。
斟酌几秒后,苏父开口:“当年那事是你妈做得不对,但是……身为一个母亲那样做无可厚非,她是为了你好,那女生……”
一向不太爱说话的苏岸开口打断,转头目光冷淡漠然:“错了。”
他又重复一遍,格外笃定:“她做错了。”
苏父瞬间哑声,半晌摇头叹了口气。
他很清楚,这么多年来苏岸虽表面不说,但心底没真正原谅过苏母。
苏岸没再逗留,出门返回食厅。
作者有话要说:
岸崽不是顺路,其实就是想见胭胭。
第7章 讨厌
距离苏家几公里外的水湾小区。
披萨盒没被打开,摊在地板上。
如果不是这么多年后再见面,易胭还不清楚苏岸对她影响多大。
以前总觉得年少轻狂,那时候的喜欢算不上什么,或许日子一久就忘了。这些年易胭不是没想过苏岸,不想的话其实也就不会回来,但她以前没认为自己非他不可。
可这么多年过去了,易胭没再喜欢过任何人,真的非他不可吗?
当年只是觉得就算在一起他也不喜欢自己,走了便走了,他不会舍不得。
没有任何人能阻止易胭喜欢苏岸,这世界上能让易胭退却的,从来都只有苏岸一个人。
即使时隔多年,她的一点心绪还是会被他牵动,还是会受他影响。
在外人看来多铜墙铁壁,要害也总能被他一针扎得精准无误。
外卖送过来,易胭倒是没胃口了,披萨放久也凉了。
仿佛刚才在楼下眼眶发红那一瞬只是假象,易胭坐在地板上,没吸烟,也没什么动静,眼眶已经不红,鼻头也不发酸,就那样坐着。
半晌她才有了动作,起身拎起披萨盒扔到厨房垃圾桶里。
在水龙头下反反复复洗了很多次手,洗得皮肤发红,易胭才关上水龙头离开。
做完这些已经凌晨一点,易胭直接脱衣服躺进床里睡觉。
……
那些年的阳光似乎总是很亮很热。
树冠密郁,蝉鸣不息,值日的学生拿着扫把追赶。
幼稚得可爱。
那时候的苏岸易胭,相处也不是多年后那样。
这天易胭照常翘课到一中找苏岸,她知道苏岸今天最后一节体育课。苏岸似乎不爱运动,体育课一般在教室学习,从没见过他跟什么人打过篮球。
那时候易胭以为苏岸是不喜欢也不会打篮球,后来一次偶然撞见苏岸一个人打篮球,她才知道苏岸不是不喜欢,也不是不会,他似乎只是不喜与人交流。
但即使不想跟人交流,别人来找他说话的时候,他还是会回话,而且不会让人感觉冷淡,与长大后相差很多。
总之就是很不起眼,也很低调,平平无奇的性格。又像是故意显得平凡,不愿意被人发现。
但偏偏就是这样一个低调的人,被易胭瞧上了。可苏岸对待易胭的态度跟别人不同,冷漠寡淡,连话也不怎么爱回答。
但那时的易胭却意外觉得这样的苏岸很真实。
苏岸果然在教室里学习,易胭进去轻车熟路在他同桌位置坐下。
苏岸似乎习以为常,笔尖不停,没转过头。
他总是坐得很端正,大眼睛,唇红齿白,鼻梁高挺,鼻尖弧度好看。
易胭看他这样子就心痒痒,盯着他长睫低敛,薄唇寡淡。
苏岸来不及察觉,鼻尖已经被轻轻碰了下。
他笔尖一滞,但也只是一瞬,便又继续动笔,全程没转头。
易胭歪头,单手撑下巴看他:“苏岸~”
苏岸不为所动。
“你看我。”
苏岸仿佛身边没人。
易胭指尖轻敲脸颊,也不生气,笑着看他。
“别人不都说你脾气好吗?你到底是脾气好还是脾气不好啊,我看你是脾气不好,整天摆臭脸给我看,特别没礼貌。”
苏岸:“……”
“你就这么讨厌我吗?”易胭问。
半晌,仍在垂睫写字的苏岸才挤出一句:“没有。”
虽然声音不亲不温,但易胭也高兴了:“不讨厌我你就多跟我说话好不好?”
一片安静。
易胭:“……”
“怎么又不说话了?”
易胭又陆续说几句,苏岸都没回答。
“苏岸,”易胭似笑非笑,“不看我我要亲你了。”
这话果然奏效,苏岸停笔,正想说些什么。
下一瞬,耳垂却传来一阵柔软。
易胭凑过去亲了一下他的耳垂。
苏岸怔住。
年少的易胭张扬又俏皮,总是忍不住逗苏岸,喜欢也从来不掩饰。
一旁的苏岸瞬间面色铁青,一声不吭离开了座位。
易胭亲完人家一点也不害羞,趴在桌上笑个不停。
……
走廊尽头男洗手间里,站在洗手台前洗手的苏岸面色依旧冷淡,耳朵却早已通红。
可是这些,易胭都不会知道。
易胭醒来时晨光微熹。
她关掉闹钟,坐起来晃了下脑袋,一夜做梦,脑袋生疼。
但其实也不是梦,毕竟梦里都真实发生过。
每一幕的苏岸,好像都不喜欢她。即使后来在一起,也好像只是勉强。
八年时间,能有谁不被打磨过。连带易胭,面对苏岸也不再俏皮。苏岸对她更是比以前冷淡。
易胭不会在情绪里沉迷过久,下床洗漱,喝杯牛奶后便出门。
除夕睡觉,正月继续上班,像一台有条不紊工作的机器。
一天工作无波无澜结束,下班易胭没有直接回家。
黑色车子开往郊区,公路平坦宽阔,一层薄雪上车痕寥寥。
天空、枯树、落雪。整个世界仿佛灰黑白三种颜色组成。
但仔细看,还是能看见民房门前贴的红对联。
易胭的车最后停在一片居民区。
居民区墙体灰败老朽,一巷叠一巷,拥挤却有序。
每条巷子前挂着一个巷牌,生锈的蓝色铁片上写着巷子名。
易胭朝竹德巷走去。
竹德巷,其实没有竹,就一条再平常不过的巷子,盆栽被主人随意丢在外头,墙头老旧。
易胭停在五门牌号房子前。
这种老房子都带院子,大门是双木门。
易胭走上阶梯,敲了敲门。
里头传来脚步声,过一会儿门后传来一道女生声音:“谁啊?”
“我。”
里头的女生认出易胭声音,打开门栓。
门后出现一个穿着高中校服的女生:“易胭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