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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瞬,她刻骨铭地知了,什么是相依为命。
她略偏一偏头,便能与他呼吸交织。
悸,又疼。
*
行出步,公良瑾抬眸,视线落向倒塌的金殿。
颜乔乔循他的目光望去,看见韩峥拔了短剑,摇摇晃晃地走出来。
方才草草甩出一剑,未能钉死他。
众将围拢上前,数刀枪剑戟直指韩峥。
公良瑾淡淡投视线:“说出间珠华藏身地,你死得痛快。”
“她啊。”韩峥撑在旁,抬小臂抹了把唇畔的血,冷笑,“她是地狱归来的曼珠沙华,是以自称间珠华,想找她,死一死就好了,请吧——”
白愁一肘子拐上韩峥腰间痛肉:“老实点!”
“嘶。”韩峥痛得笑出声,“轻点,别把我整死了,那岂不是便宜了我。”
颜乔乔轻轻抿住唇。
韩峥『性』偏执,自尊极强,这种场合下,他打死也不能低头。
“杀了吧,”颜乔乔,“他不会说的。”
她这么干脆,倒是把韩峥给气了。
“最毒『妇』人,颜乔乔,我是小看了你!”韩峥气笑。
颜乔乔表:“你小看我也不是一日两日。”
“是啊!”韩峥拖声拖气,环视周遭众人,“没看出来你有本与人暗通款曲!”
颜乔乔脑海里下意识浮两个字——又来?
她眨了眨眼睛,一本正经地回:“你这个用词,不准确。我七年前便已休了你,请认清自己弃夫的身份。我再与他人相好,那不叫暗通款曲,而是……梅开二度。”
韩峥:“……”
“噗哧!”一名小将忍俊不禁。
颜玉恒横眼瞪去,众人赶紧憋笑。
公良瑾抬手掐了下眉,『露』奈。握在她肩上的大手微微收力,捏得她骨头疼。
韩峥缓缓咽下一口老血,见这二人郎妾意,终是中不甘。
脑海中莫名浮一句话,旋即,奇怪的绪涌上头,似是恼羞成怒。
但这句话,用在此刻却十分应景。
于是韩峥把它说了出来:“能打有什么用?男人就怕不行——少皇殿下身子骨弱,那是举皆知!”
颜乔乔顿时大怒。
她跳脚:“你才不行,你全身都不行!我与殿下两相悦,他身体如何我根本不介意、不在乎!只要能与殿下在一,我便满意足!”
众人:“……”有点感动又有点觉得哪里不太对?
公良瑾:“……”翻涌煞气与血气的双眸清明了一瞬,浮些恋的神『色』。
他扶额,垂眸,淡声吩咐左右:“……斩。”
手刀落之时,韩峥忽然挣了下,眼神似清明又似茫然。
“不对,不是这样的,不该是这样的,这是梦吧!我在哪里,我该在哪里……”
口中鲜血狂涌,人头不甘滚落。
*
公良瑾摁颜乔乔的肩,押她进入金殿。
“颜乔乔,”冰凉坚硬的鼻尖划她的脸颊,落至耳畔,嗓音慢而沉,“我很介意,能不能让你满意足。”
颜乔乔:“……”
她被钻入耳朵的气息和声线弄得猿意马,而他话中之意则更是要命。
双肩微微收缩,胸腔阵阵悸颤。
她顽强辩解:“不是,殿下,我是的不介意……”
箍得她骨头疼的男人低低笑了来。
避开了人,她发现他的脸上一阵接一阵泛黑雾。
“我介意。”他轻笑,“你不满意,如何稳我。”
颜乔乔脏『乱』跳,她有点慌,但中更多的是渴望。
渴望的花枝,疯一般在胸口长。
“稳您,要那样吗?”
“嗯。”他的眸中浮黑雾,异样地暗沉,“介不介意在銮座。”
直奔主题的速度有点快,颜乔乔尖颤抖:“……以说介意吗?”
“不以。”他低笑,一掠,便将她摁进宽大的銮椅。
广袖在身后一拂,倒塌的殿轰然阖拢——“咣轰!”
殿顶簌簌震下积尘。
带血腥味的薄唇吻上来,彻底搅『乱』她的跳。
他呼吸沉重,眸光错『乱』,动作甚至有一点凶狠。
倒是,师自通。
撞入的霎那,两个人双双怔住。
境轨迹彻底崩坏,第一重幻阵,结束。
第122章 幻阵二重两个人之间多了些微妙不同……
墓殿光线昏暗; 深青『色』的璃石地砖几乎不反『射』任何光芒。
颜乔乔双眼黑,身绵软软跌坐在冰凉的地,手指触到地砖上精致繁复的纹理。
呼吸异常凌『乱』,她猛然咬住唇瓣; 咽下声嘤『吟』。
身躯颤抖得厉害; 也不知是冷极还是热极。
呼吸间缠绕着独属于那个人的味道。清幽与血杀,冰冷与炽烈。
那霎的强硬; 令她不自觉地战栗; 从身躯到神魂都泛着麻。
衣料摩擦的声音犹在耳畔。
肃杀的黑袍与鲜艳的大红戎装。他微微敞着怀; 覆过来的身躯像座山。
此刻她的手指仍残留着他的衣袍、以及衣袍下瘦硬肩骨的触感; 手指软软握; 摩挲到的却是皇陵内冰冷的青『色』大地砖。
现世与幻阵内的记忆在脑海中交替。她抬起略微『迷』茫的眼,环视四下。
这里是陵寝前殿,殿中只有她个人。
墓殿广阔,深青四壁刻满古朴图案; 与穹顶、地砖浑然; 皆是陵寝巨阵的部分。
颜乔乔不知第重幻阵何时开启,她用手掌撑着地,摇摇晃晃站起; 打算到陵墓深处寻找公良瑾。
甫用力; 右边膝弯下忽地传来了难以言喻的感受。
修长的、精铁般的五指仿佛仍嵌在那里,带着点难耐的震颤,捏得她细软的骨骼隐隐生疼。
“……”
回忆浮出,颜乔乔呼吸骤然混『乱』; 差点跌坐回去。
眼前有阵光微闪。
双大手忽然托住她的手肘。
五指修长、坚硬、极有力量感。
触感与记忆重合,颜乔乔尖悸颤,抬眸看人时; 目光已软如秋水。
眼前是丝不苟封到锁骨上方的层叠衣物,厚重规整。视线再上,只见男子好看的喉结带着克制,轻轻滚了下。
“当真是人治得住你了。”公良瑾的嗓音微微泛哑,十分奈。
颜乔乔后知后觉记起来,进入幻阵之前,他曾拜托帝君看着准儿媳『妇』,不许她追进陵墓。
结果她还是进来了。
她的目光再往上,与他对上视线。
只见清冷黑眸染有暗『色』,如玉容颜也带上了危险的攻击『性』。
阵中虽浅尝辄止,却已食髓知味。
“殿下能治住我。”她随口辩道。
此情此景,略带些轻…喘的软糯声音如火上浇油。
眼见他气息微『乱』,颜乔乔鬼使神差道:“殿下要不要继续嘛?”
妖精般,要勾着谪仙与她道在万丈红尘中打滚。
公良瑾深深吸气,字顿:“第重幻阵即将来临。”顿了下,嗓音轻哑奈,“时间不够。”
“……哦。”颜乔乔颊染红云。
有过那片刻混『乱』,两个人之间多了些微妙不同。
彼此的眼眸与双唇仿佛成了磁石,连身上的衣料也会烫手。空气带上了磁力与火花,推着他们靠近。
公良瑾沉沉移开视线,揽住她的肩,望向陵墓唯出口。
“我送你出去。”他道。
“我不!”颜乔乔惊,赶紧侧身攥住他的衣袖,急道,“我不要你个人,我要陪着你!”
她生怕他跑了般,寻到广袖下的大手,将自己五指紧紧扣了上去。
公良瑾蹙眉。
“殿下你需要我!”她理直气壮地阐明理由,“若不是我找到愁,不会发现各路诸侯军路径有异——他们并没有背叛,而是人用殿下的名义调走。而且,若是没有我,殿下哪来的大金蝉?”
设下第重幻阵,原为的是探询两个陈年旧秘。
是诸侯之叛,是城破时公良瑾不死之谜。
如今这两个谜团也算是解开了。
颜乔乔说罢,『露』得『色』,骄矜地望着公良瑾。
公良瑾:“……”
亲眼见证当时局势,他自然可以看出何处出了问题。
不过若是她入阵,确实不会有那只金蝉。蝉翼中紧张、断续而赤诚的愿,直至此刻仍然温暖间。
抓住他片刻的迟疑,颜乔乔果断岔开话题:“关于背叛者,殿下可有想法?”
公良瑾轻轻颔首:“不是破釜沉舟。”
颜乔乔目光微凝。
在幻阵中,她并不了解他身边的情况,是以从揣测。此刻回归现世,她自然知道有机会窃取殿下印玺的仅有常伴他身侧的腹。
既然不是破釜沉舟,那能够悄声息在阵中动用印玺之人,还能有谁呢?
颜乔乔屏住了呼吸,声音轻之又轻:“在巨阵中,阵道大宗师所不能。”
公良瑾缓缓垂睫。
颜乔乔说不清自己此刻是感受,中有惊悸,有茫然,也有点尘埃落定的平静。
“可是,”她低低地道,“院长耗干血,坐阵中。”
公良瑾颔首:“确实如此。”
并非金蝉脱壳之计。
——哪家幕后黑手会大义殉国啊?
沉默片刻,公良瑾不再纠结此事,缓声开口:“第重幻阵,于你不利。”
第重幻阵的时间节点是公良瑾成圣,斩杀韩峥与间珠华。
而这段,正是颜乔乔前生为悲惨的命运。
“我不怕,殿下。”她的声音轻而坚定,“我想知道究竟发生过事情,为我明明死在停云殿,却能看见你从火中走来……还有,殿下人剑杀上金殿的风姿,我也想要亲眼看看。”
他静静凝视她:“嗯。”
颜乔乔弯起眉眼,惊喜地冲他笑。
只大手落在她的肩头,极亲昵地捏了捏她的小肩膀。
“怎这瘦。”他蹙眉道。
颜乔乔立刻不答应了:“……幻阵中你还嫌我胖呢!”
这男人可真难伺候!
刚炸『毛』跳脚,她蓦地意识到不对劲。
公良瑾这是在分散她的注意力!
在她察觉不妙时,已然太迟——放在她肩上的那只手并指成刀,斩向她的后脖领。
颜乔乔:“!”
她先前骗他次,偷偷溜了进来,此刻,他也还她报。
她微微睁大的眼睛里,映出他清浅带笑的眉眼。
手刀落在她的颈后,颜乔乔两眼黑,扑进公良瑾怀抱。
几乎同瞬间,陵墓中有神秘波动『荡』开,此间清醒生灵,尽数拉入阵中。
…………………………………………
【幻中不知身是客】
青州。南山王府。
连日纷『乱』终于结束了,府中上下,脸上仍留有哀戚之『色』,却已收拾好绪,将廊间、屋梁、匾额门框上的丧布摘下,卷起来,收入匣中。
距离南山王颜玉恒与世子颜青阵亡已有月,新任南山王颜文溪摘掉额上布,沉痛握拳道:“此仇不报,誓不为人!”
厅中,众将齐道:“此仇不报,誓不为人!”
声震梁尘。
待众人散去,颜文溪轻吁口气,目光复杂地走到祭桌前,将那两块死不瞑目般直立的牌位放倒,名字朝下。
如此,总算没觉得有眼睛盯着自己、后背阵阵生寒了。
正想返回后院,寻美妾放松,忽有腹来报,说是外来了个奇怪的瘦男人,自称公良瑾,举止斯文有礼,要见南山王。
公良瑾?那不是失踪七年的……
颜文溪呼吸微滞,疾步到后间庭院与人商议。
炷香之后。
神『色』谦卑的管事引着黑袍男子穿过重重门廊,抵达处不深不浅的堂室。
踏过门槛,只见室内宽阔,光线不甚明亮。
气氛怪异,空气寒而沉。
颜文溪端坐上首,见那人背着光走进来,立时拍案低喝:“好大胆的狂贼,竟敢冒充已逝尊者,可知何罪!”
黑袍男子淡淡将视线投来。
逆着光,看不清他上神『色』,颜文溪却能地头颤,后背浮起浅浅层『毛』汗。
“你是何人。”他的嗓音轻而哑,似是许多年不曾张口说话,“南山王、世子、王何在?”
颜文溪脏莫名开始狂跳。
视线扫过左右埋伏,定了定神,强声道:“先王与世子阵亡沙场,王乃帝君之妻,自然是在京陵皇城。”
黑袍怪人点点头,正欲转身离开,视线忽然落在颜文溪身后翻倒的牌位上。
不知何处来了风,扬起他的衣角和广袖,身躯显得更加瘦峭,像根笔直的竹子裹在大袍底下。
颜文溪只觉眼前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