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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坐片刻,隐隐有些发汗,呼吸里多了股甜腻腻的香。
春风拂过窗畔,送来了秦妙有的琴音,黏黏糊糊、牵丝拉线,很有辨识度。
……秦妙有终于开始弹琴了?
颜乔乔心下莫名有些急躁。
想醒酒,想回去。
正待起身,忽闻“砰”一声闷响,厢房外间两扇竹门被人用力推开。
早春的寒气刷地涌入温暖的室内,凝起一片雾般的白霜。
颜乔乔吃惊地望过去。
只见一道影子投过门槛,轮廓高大硬朗,霸气四溢。
这么看着,有点像韩峥——今晚韩峥很是出风头,正是这么一副意气风发的德性。
莫不是他也喝醉了?
颜乔乔暗暗琢磨着,准备起身宣示主权,让韩峥知道这间厢房已经被她占领,请他另觅别处歇息。
不曾想,刚站起来还未站稳,立刻软软跌回榻中。
一阵阵酥麻自心口泛起,四肢绵软无力,呼吸急促得厉害。
张口欲言,却只吐出一声微弱嘤咛。
那人将一只左脚踏过门槛,衣摆带入寒凉的夜风。
颜乔乔正在为自己的状况忧心,忽见另一道清瘦修长的影子一掠而至,扬手一抓,将踏过门槛之人拎了回去,随手扔向一旁。
“送韩世子去醒酒。”
清冷的男子声音传来,凌凌皎皎,像玉珠落入寒泉。极好听的声音,蕴着暗怒,听起来十分威严,压迫力沉沉。
颜乔乔不自觉地屏住了呼吸。
旋即,她看见一道广袖扬起,修长如竹的手指微屈,叩响竹门。
“颜王女,我是公良瑾。”他温和地问,“我可以进去吗?”
颜乔乔的心脏悬空一瞬,然后不听使唤地开始跳动。
她重重闭了闭眸,掐自己一把,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淡定平静:“请进。”
她扶着小案桌爬起来,颤巍巍站在窗榻边,忐忑望着门。
竹门下长影一动,男子带着寒雾走进来,停在距离她四尺远的地方。
他身子骨弱,外面罩有雪绒大氅,里面是一袭极清朗的月白袍,广袖镶着月华般的银白暗纹,腰环同色的硬挺束封。
眉眼浓黑如墨,肤白若玉,五官精致漂亮,貌若天人。
看着他,颜乔乔发现自己身上更热了。
而他一看就清清凉凉,让她本能地想要贴上去。
心口痒得难耐,仿佛有花枝藤蔓蹿出来,簌簌爬向四肢百骸。
钻心地……难受。
她摁下心猿意马,向他行礼:“见过殿下。”
声音娇软得令她面红耳赤,膝一屈,便再无站直的力气,摇摇晃晃跌向地面。
“……”
一双大手托住她的手肘。
隔着白袍,她清晰地感知到他手指的形状。
修长坚硬,白玉一般。
相触的瞬间,她的身躯不自觉地战栗,险些轻呼出声。
她及时咬住唇,颤颤抬头,对上他清冷幽黑的眼眸。
他的眼中映出她的模样。
云鬓松散,双眸迷离,脸颊晕红。
他闭了闭眸,淡定移开视线,沉声道:“你中了药,我带你去解。”
颜乔乔已然神智不清。
她被他身上寒冽的清香吸引,本能地倚过去,从他身上汲取她需要的渴望。
唇瓣微分,吐出甜暖气息:“什么药?”
他垂眸,无意看到她敞开的领口,身躯不禁一僵,下意识别开脸。
他反手去解雪绒大氅,准备披到她身上。
不料她已撞了过来,将他的动作打断。
他遍身都是寒冽的清香,气息犹如实质,落到她身上,凉凉沁沁,久旱逢甘霖一般。
身躯贴上去,就像贴到一株冰凉的玉树。
微敞的领口蹭得更开,本能的渴望自心底抽枝发芽,她抬手环住他精瘦坚硬的身躯,踮起脚,蹭着他,将脸颊贴往他的颈项。
碰到他了。冰冰凉凉的皮肤,像丝缎一样冷滑,又有着玉般的质感。
颜乔乔愉悦,轻呼出声。
暖香的气息肆无忌惮地扑上他的喉结。
公良瑾浑身一僵。垂眸,见她眼神迷离,唇瓣润而透,似花一般娇嫩。窈窕身躯无力地贴着他,似一个最甜蜜的邀约。
他闭了闭眸,并起手刀。
颜乔乔触着他寒凉的皮肤,也不知是醒了还是更醉了,仰头便将唇凑过去:“……药?殿下身上不就有药么,靠近殿下我便好了。”
她的唇落到他的下颌。
他看着温润俊美,吻上去方知,男子的线条终究是利落的、冷硬的。
像是精心雕琢出来一般。
她轻吻一下,然后下意识张口,好奇地咬了咬他的下巴,确认他是人,而不是一尊玉做的神像。
“……”
公良瑾的手刀在最后一刻失了力道。
手掌本能扣住她的后颈,指节泛白,压抑地轻颤。
他垂头,颜乔乔一口咬空。
寒冽的气息陡然贴近,他的薄唇落到她的唇畔。
“颜乔乔。”他嗓音发哑,艰难道,“我道意还未圆满,此刻的身体与你亲近,怕难以自控,伤着你。”
嗓音沉沉,似有杀意。
颜乔乔的脑子并不清醒。
他的话,她只听进了一半,也只能理解一半。
她知道他不久前被大儒司空白刺杀,受过几乎致命的伤,所以现在的身子骨,不太行。
她虽然难受得要命,却也知道这种事情不能强人所难。
“我……明白,殿下。”她努力扬起笑脸,表示理解,“您,别难过,我也不是非要酒后乱性,那个,您的私隐,我定会保密的。”
公良瑾:“……”
公良瑾:“???”
他扶额,咬牙,沉沉叹出一口气。
“此药入水便能解。”他捉住她的肩膀,扶她站好,反手摘下雪绒大氅,将她整个团住,然后打横抱起,“清醒之前,我建议你别再说话。”
颜乔乔弱弱挣了下,被他用软乎乎的雪绒罩帽盖住了脸。
途经莲池,公良瑾犹豫一瞬,径直离开。
上回她是跳莲池解了身上的药,今日他却不舍得再让她着凉。
他抱着她,大步掠入昆山巨阵,转瞬便回到清凉台。
偏殿有温泉池。
公良瑾将雪绒大氅扔开,抱住通身绵软的颜乔乔,步步踏下汤池。
不曾想,他料错了一件事。
能解她药性的,是冷水,而非热水。
第142章 if线番外(中)
清凉殿。
颜乔乔在雪绒大氅里闷了一路; 感觉自己就像一条搁浅的鱼,只能将脸埋在公良瑾怀里,靠他身上清冽的寒香续命。
呼吸急促得要命; 心尖也痒也要命。
酥酥麻麻的痒意和热意就像藤蔓一般; 钻进她的肺腑,钻进她的四肢。
她偷偷用绵软无力的指尖扒拉他的衣领。
繁复的衣裳,拨开一层还有一层。
这位殿下最是循规蹈矩; 日常着衣也要依照正规制式。什么封翟,什么清檄; 什么固束,听着跟天书一样,她反正是分辨不清。
她只知道指尖下层叠的封衣薄而硬挺; 用料极讲究。
当他把罩住她的雪绒大氅扔开时,她刚好把指尖钻到他领子里面,触到他颈侧的皮肤和脉搏。
跳得很快。
她本以为他这种玉雕似的人是没有心跳的。指尖轻轻挑了挑之后; 它似乎跳得更快了些。
“哗啦。”
他抱着她,大步踏入温泉池。
这是一间偏殿; 深青的殿墙; 石青的屏风,池子由墨玉砌成。
颜乔乔仰头去看,见水光映入他清黑的眸; 雪水渡暖春; 看着似是对她有情一般。
她的心脏很不争气地错跳; 身上更热了。
“殿……”
温烫的水流涌上来,润润地将她的身躯吞没; 衣裳瞬间浸湿; 热意顺着肌肤入侵肺腑。
她身躯一颤; 口中不自觉地溢出细弱的低吟。
心跳越来越疾,连带着呼吸也彻底错乱。
“我要死了,殿下……”她发出破碎的声音,嗓音浸了蜜一般,甜腻勾人得紧。
公良瑾呼吸一滞,垂眸望向她。
只见少女就像一朵随时会化在水中的花,身躯柔若无骨,几乎捧握不住。
眼波潋滟,唇瓣娇靡,开合间,暖甜的气息拂向他,熏得人昏昏欲醉。
很显然,温泉热水起到了反作用。
他艰难启唇:“……抱歉。”
手臂紧了紧,准备将她抱出温池。
颜乔乔神智已近崩溃。
她热得要命,手指抓住他的肩,缠住他,借着水波的浮力倾身上去,错乱地吻上他的唇。
他的唇形极漂亮,吻上去,发现轮廓清晰,闭着眼也能想象精致的形状。
温凉的薄唇,是能救她的药。
辗转间,气息交错,碎冰感的寒冽清香令她万般着迷。
她本能地想要更多,却不知该如何做,只知道贴着他的唇蹭来蹭去,口中含糊地唤他。
“殿下,殿下……”
她感觉到他的手指在压抑地隐颤,嵌在她身上,指骨形状愈来愈分明。
他的呼吸变得沉重,层层华贵轻薄的衣裳浸了水,紧贴着他精瘦坚硬的身躯。她的手指抚上去,分明隔着衣裳,却像能触到他的身体一般。
她贪恋地汲取自己渴望的沁凉。
他沉沉一叹,大手虚着掠过她的腰背,抚过后颈,握住她的后脑勺,将她的脑袋移开些许。
他俯身,额触着她的额,发暗的眸光直直望进她的眼底。
“颜乔乔,看清楚了,我是公良瑾。”
“嗯……”她发出一塌糊涂的声音,“我知道。我就要殿下。”
他的黑眸中浮起她看不懂的心疼。
“你当真要让公良瑾趁人之危?”他垂头,认认真真对她说道,“我会向青州提亲,待你我定下婚期再……”
颜乔乔果断倾身吻住他,将他未尽的话语封了回去。
她知道他这是缓兵之计。
瑾殿下当真君子如玉,他不愿伤她颜面,竟不惜画下这么诱人的饼——他就不怕她当真碰瓷赖上他?
为了不让他继续说话,颜乔乔无师自通地探出舌尖。
描过他的唇,叩他冷白的齿。
握在她后脑上的大手蓦然一紧。
她成功窃到几分清澈寒凉的男子气息,脑子清醒了些许,却难免更加贪心。
“殿下,”她吻着他,轻薄而含混地道,“我就蹭蹭,不会真对您做什么。您放心,我们青州民风开放,我才不嫁人,我要养一辈子小白脸……好殿下,您不用担心后患,我不会告诉任何人,不会坏您清誉,您就从了我吧。”
公良瑾:“……”
她这副登徒浪荡子的模样,令他额角一阵抽着疼。
心也钝钝地疼。
若不是曾见过她自暴自弃的模样,他还当真看不出她这是假洒脱——分明爱极了,情愿孤注一掷只贪一晌温柔,却要骗人,连着她自己也一起骗。
罢了。
左右已是两情相悦。
他轻声笑叹:“与我在一起,可就再没有什么小白脸了。”
“……啊?”
他俯身,重重吻住她的唇。
一经强势便发现,她似已化在水中,唇柔得像蜜,一碾,便是满口香甜。
白雾氤氲间,隐约起伏着几层衣裳,随着水波荡漾,远远近近地漂散。
制式的白袍、封翟、清檄、固束……
颜乔乔半推着他,到来池壁边,坐在他身上。
“别急,当心伤着自己。”他的声线隐忍无奈,极温柔、极细致、极耐心地引导她,“慢点。”
颜乔乔的脑子已经烫得不听使唤。
眼前的殿下就像一块冷玉磁石,拥有致命吸引力,令她飞蛾扑火、玉石俱焚。
她这个人,向来最是离经叛道,最听不得夫子循循善诱的声音。
夫子不急,她便急。
她抓着他骨骼坚硬的肩膀,吻他,骤然落坐。
池中荡开一圈水波。
“……”
公良瑾冷不防她竟来这么一下,一时未能反应过来。
瞳仁收缩时,见她眸中蕴起泪雾,眼尾迤出艳丽红晕,唇间溢出呜咽。
他无奈至极,轻拍她的肩背,安抚她。
颜乔乔颤得像风中落叶,神智却是清明了些。
她晕乎乎地想,良药苦口,解药自然也是不好吃的。
手指颤颤,抓住他的肩,本能地问他取药。
她见他的黑眸不再清澈,暗沉到极致、隐忍到极致。他环护着她,手指隐颤,稳着她,不让她太过出格。
忽一霎,风止云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