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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他得知有了缘尘大师的一阳指相助后,大公子欧阳铮很可能会沉疴尽除并恢复健康,立刻拍着大腿哈哈大笑起来。
他嚷嚷着让裴湘请客喝酒吃饭,全然没怎么注意到裴湘轻描淡写地略过了自己的伤情问题。当然,也可能是少帮主故意忽略的。他见友人避而不答某些事,便也不会继续追问,十分注意朋友间相处时的分寸感。
同洪七相聚半日后,裴湘安排好所有的琐事,便易容成了一名病弱书生的模样,背着一个小小的行囊悄悄离开了白驼山的队伍。
因为有洪七打掩护,一直到第二日中午时分,白驼山护卫们才猛然发现,他们要保护并跟随的大夫人不见了。
于是,少帮主的伙食质量明显开始下降……
东海岸边,某渔村。
蓝十二等人终于见到了平安抵达的裴湘,全都喜出望外。
在裴湘独自一人出行的日子里,他们所有人都感受到了大公子的怒气,人人自危。
同时,守不住大夫人的白三、白九和白十已经成为了所有白驼山下属默默谴责的对象,而采不到药还得麻烦大夫人亲自跑一趟的蓝十二,也遭受到了各种嫌弃。
“大夫人!”
“蓝十二,别来无恙呀。”
“属下安好,大夫人,您这一路可还顺利?”
裴湘笑吟吟地点了点头,表示一切都好。
等到裴湘上船后,蓝十二连忙从怀中掏出一封欧阳铮的亲笔信函来,郑重地递到裴湘手中。
“大夫人,大公子让属下见到你的第一时间,就把这封信交给你。”
裴湘挑眉,没有立刻拆开欧阳铮的信函,而是望着碧蓝色的海面问道:
“咱们现在去那个海岛吗?那位黄先生还在岛上?”
“是的,大夫人,”蓝十二点头应道,随即又因为提到难缠的黄药师而愁眉苦脸的,“黄先生最近都在岛上。他现在把整座岛都占了,咱们稍稍多走几步,就会迷路。”
裴湘有些好奇:“他在岛上做些什么?”
蓝十二回答:“之前是在建房子,这几日一直在种桃树。”
“一个人种?”
“不是,是属下们帮他种,”蓝十二苦笑着解释道,“属下们想确认那几株药材的生长情况,就得往小岛中间走,但一走进去就迷路,总在原地转圈。唯有帮黄先生种满十棵树了,他才会放一人通行一次。日子久了,属下粗略估算了一下,那岛上的大部分桃树都是属下们亲手栽种的。”
听到这里,裴湘终于忍不住扑哧一笑:
“让我猜猜看,那桃树种得越多,岛上的路就越难走,是不是?你们一次又一次地亲手给自己设下障碍,还不得不这么做,是不是?”
蓝十二使劲儿地揉了揉腮帮子,默认了这个无奈的事实。
裴湘翘了翘嘴角,心里稍稍同情了一下子。
然后,她低头打开了欧阳铮的来信。
大公子的字迹依旧行云流水、疏朗飘逸,只是笔锋游走转折间,仿佛隐藏了一丝若有似无的相思旖旎之意。见此,裴湘有些微微走神。
海浪起起伏伏,一阵晃晃悠悠的颠簸让裴湘回过神来,她抿了抿唇,垂眸细读信纸上的内容。
第253章
欧阳铮的信不长,没有如同之前那些信函一样说些琐碎日常,只说了他的决定。
在得知了裴湘等人在江南一带遇到的风波后,欧阳铮便不愿意一直等在白驼山上了,他打算前往中原和缘尘大师提早汇合,以期尽快解决身体隐患。
——湘儿,若有幸挣得半生性命,我便去东海找你。
——最怕命运多舛,死生奈何……
——我想早些见到你。
至于找裴湘之后要说些什么、做些什么,欧阳铮没有写,裴湘也不多猜测。
两人之前有五年之约,如今已然存在了不可预知的变数,之后该如何相处,现在多思无益。
压下心底的波澜,裴湘遥望茫茫海面。不知过了多久,一座海岛的葱茏轮廓闯入她的视野。
“是那里?”
“是的,大夫人。”
一路顺风顺水,船只安然停泊靠岸。
“大夫人,我们到地方了。这附近的海滩可以正常行动,但是不能继续深入,一旦靠近前方那片林子,闯入之人就会迷路。”
裴湘离船上岸,微微阖目细心聆听了一会儿四周的声音。半晌,她睁开双眼朝着某个方向凝望了片刻,随后又不动声色地移开了目光,继续观察周围的环境。
一阵海风拂过,裴湘把碎发挽到耳后,忽而扬声问道:
“蓝十二,如何能尽快见到那位黄先生?”
“请让属下去岛内寻他,只是……那位黄先生性格狷狂、喜怒不定,属下担心他并不会很快现身。”
“依你信中描述,那人确实不是想见就能见的,”裴湘勉强压下嗓间的咳意,淡笑道,“可我的伤势不等人,需要尽快采摘到那些药材。既然如此……蓝十二,你去寻找那位黄先生的时候,就对他说,我是来和他比试的,以药材七叶碧螺草为赌注,问他敢不敢迎战?”
“啊?”蓝十二愣了一下。
裴湘耐心解释道:
“你在信上说,黄药师是个能文能武的精彩人物,所以我才亲自来这一趟的。蓝十二,我不仅想采摘疗伤的药材,还想要见识见识他有多厉害。”
蓝十二惊讶过后连忙劝道:
“大夫人,黄先生武功极高,又精通周易八卦五行之学,在这岛上神出鬼没,让人防不胜防。您现在有伤在身,不能全力以赴,属下、属下担心出意外。”
裴湘笑睨了蓝十二一眼,心知他这话说得委婉,其实是觉得她必输无疑,根本不是黄药师的对手,贸然挑战,无异于自取其辱。
“这天下间能比试输赢的,除了武功之外,天文地理、琴棋书画、医卜星象,诸般杂学中,那一项不可论出个一二来?
“我有许多绝技,自认胜出天下男子百倍,那黄药师绝非我的对手。你只管去和他说,问他敢不敢出面比试?
“当然啦,如果他也和那些迂腐的老学究一般,认为女子不如男儿,不该抛头露面争强好胜,那我也不强求。因为有这样想法的人,本身就是个蠢物俗人,不值得浪费我的精力。”
蓝十二张了张嘴,心道自家大夫人之前还特意来信叮嘱他们,让他们一定要客客气气地对待黄先生,怎么现今一登上海岛,就、就态度大变了?
裴湘眼波流转,状似不经意地划过林间某个方向。她如今受了伤,剑意无法完全收敛,五感反而比往常更加敏锐清晰。因而,一登上海岛,裴湘便察觉到了林中有高手存在。
——这桃花岛上的高手,除了黄药师以外,还能有谁呢?
为了激将黄药师,裴湘又继续说道:
“我听二弟欧阳锋说,这江湖中多得是浪得虚名之辈。那些绣花枕头害怕被人看穿实力不济的真相,就故意做出一副名士狂人的姿态,自诩清高不与世俗同流,从而避免了许多挑战。
“但其他人又不能因此嘲笑他们是缩头乌龟,因为浪得虚名之辈总是振振有词,时常狡辩说,他们不迎战,不是不能为之而是不屑为之。
“唉,这江湖上真真假假之事,真是很难完全洞悉清楚。蓝十二,但愿那位黄先生名副其实,不会让人失望。”
果然,激将法这招虽然老套但却总是十分管用,特别是对年轻版的心高气傲的黄药师。
裴湘这边的话音刚刚落下,林中就传来了一声冷哼。紧接着,一道青色人影由远及近飘忽而来,转瞬间就出现在裴湘和蓝十二的近前。
就在黄药师现身的一瞬间,裴湘忽然剧烈地咳嗽起来。
她用手帕捂着嘴,微微弯着腰侧过身去。她的背影单薄纤细,肩膀颤抖。她的咳声撕心裂肺,看上去又虚弱又可怜,仿佛下一瞬就要昏厥过去一般,哪有刚刚的咄咄逼人之势。
黄药师身形一顿,他下意识地撤回了教训人的动作,指间的小石子瞬间化作粉末,没有按照一开始的想法弹向出言不逊之人。
咳嗽声渐缓,裴湘在余光中确认,黄药师已经放弃了给她一个下马威的打算,便忍不住悄悄弯了弯眉眼。与此同时,她心里对黄药师此人的性格脾气又多了三分了解。
——唔,他不屑于欺负一个病弱女子……
在黄药师等得不耐烦之前,裴湘“及时”止住了咳嗽声,苍白着一张虚弱面孔抬头直视突然出现的青衣男子。
“阁下是黄药师黄先生。”这句话不是疑问而是肯定的陈述。
腰间别着一管玉笛的清隽男子不言不语地打量着裴湘,眸色有些莫测深邃。
“你刚刚察觉到了我的存在?”
“侥幸而已。”裴湘并不否认,她得展露一些实力。
“这倒是有几分意思。你没有内力,却比许多武林人士都耳聪目明……所以,你刚刚说的那些话,是在故意激将于我?”
“先生心中应当早有答案。”
裴湘不再示弱。
她回视黄药师的眼神明亮而锐利,灼灼朝阳一般,映衬着苍白的面孔和浅淡的唇色,有一种极其特殊的勃勃生机之感。犹如悬崖峭壁上顽强生长的小松,坚韧而遒劲。
某一瞬,黄药师竟觉得有些触动,心道,即便把岛中央那几株自己也看好的草药让给这人也无妨,毕竟这样顽强而蓬勃的生命,不该被伤病困扰。
下一刻,心生动摇的男人忽地眉心一皱,不禁暗叹一声好手段。
——只是一照面,几句话,就能让我心软,即便看清楚了她的目的,却也生不出反感……
“欧阳夫人的激将法不错。”黄药师淡声道。
“承蒙夸奖,不胜荣幸。”裴湘的声音里有些欣然,丝毫没有被拆穿的赧然。
黄药师哂笑,他摇了摇头,直接问道:
“你想要岛中央的七叶碧螺草?需要多少?配什么药?”
“我要三株二十年份的七叶碧螺草,配药的药方暂且不便告知阁下,请见谅。”
“正巧,我也需要三株二十年份的七叶碧螺草。”
黄药师挑眉道:
“这里本是无人之岛,想要岛上之物各凭本事。黄某勉强算不上浪得虚名之辈,有幸学了些奇门遁甲之术的皮毛。欧阳夫人若是想要七叶碧螺草,完全可以自行破解黄某设置的阵法,再和黄某打斗一番。若是黄某技不如人,自然不会和夫人争抢七叶碧螺草。”
裴湘心知,她刚刚使用了激将法,此时就该怀柔放软态度,否则就真把人得罪了。
“我年少时读过几本医卜易经相关的著作,对阵法之事稍有涉猎,算是有几分浅薄眼力。黄先生是天资绝顶的人物,布下的奇门遁甲之法高深莫测,变化多端,岂是寻常人可以破解的?再者,我更不敢小瞧黄先生的武功修为,怎会做以卵击石的蠢事?”
黄药师听到刚刚还出言不逊之人此时竟然开始恭维他,忍不住高高扬眉,语带轻嘲:
“欧阳夫人前后言行不一,却还如此坦然镇静,倒是让黄某大开了眼界。欧阳夫人,如果你认为只是把黄某激将出来再吹捧几句,黄某就会心甘情愿地奉上七叶碧螺草,那就太小看黄某了。”
“万万不敢小看黄先生,”裴湘嫣然一笑,“我称赞黄先生,每一句都是真心实意的。”
黄药师不置可否地看着裴湘。
裴湘语气一转:“但我也不认为自己样样不如黄先生高明。我年纪小,又因为是女子的关系少了很多求学的机会,但是,我自认为没有荒废光阴,抓住了一些为数不多的机遇。凡是我专心精研过的学问,一定是出类拔萃的。黄先生,你敢和我比一比我擅长的领域吗?”
“你擅长的领域?”
黄药师似笑非笑,看穿了裴湘的小聪明,却不觉得被算计冒犯了。
他这人一贯骄傲,颇有些恃才傲物的清高和狂傲,能被他看在眼中的人,也当是俊逸毓秀之辈。
若是裴湘一味的吹捧讨好、做低伏小,他反而会失望不已,转身就走懒得理会。但是裴湘的这番话,反而勾起了他的几分兴趣。
“欧阳夫人自认为擅长什么?莫不是针线女红调脂弄粉之类的?”黄药师试探着询问。
裴湘笑道:
“和黄先生比试,当然不会比绣花裁剪梳妆打扮这一类闺阁女儿家擅长的手艺。那样的话,不管输赢我都觉得脸面无光。赢了,胜之不武,输了,我以后哪里还有颜面对镜梳妆?可不时常揽镜自照,那岂非白瞎了我这张万里挑一的倾城芙蓉面。”
黄药师忍不住抽了抽嘴角,心道这位夫人倒是真的异常自信,也全无女儿家的含蓄内敛之柔美,倒是颇有些市井混子的油嘴滑舌,脸皮也委实厚了一些。
“欧阳夫人倒是……爽朗实在。”
“过奖过奖。”
“既如此,欧阳夫人想同黄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