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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令俞倒不是很担忧这个,只是不清楚太后和萧雍之间的事。
单纯,作为礼官去送礼,她本身是不惧的。
只是她把这事想简单了。
作者有话说:
通知:本文于4月6日入v,入 v当天三更。
第24章 起风了
她不在前朝行走; 直独来独往,无亲无故无友,自然不知朝堂的消息; 前朝百官为了太后的生辰,已准备了半年之久,使尽花招。甚至有人提出; 为太后积福,大赦天下。
也不知这是谁提出来的; 从开始三两声,到最后竟然,集结成了一片不小的声音。
萧诵坐在上首,听着底下的人言,看着底下的人心; 就是不言语。
他心里清楚,御史台为什么这次装聋作哑; 御史台要保杨勃,可他偏想杀杨勃。
他甚至能放过王伯纶; 但是不能放过杨勃。其中缘由只有他自己知道。
江州的赤贫,他知道,太昌朝的开始,江州就是凶地。杨勃偏偏为了河间王; 想揭开这块顽疾。
着实可恨。
他看着御史中丞站出来; 其他人随着御史台站出来,最后连中书令也复议。
他垂着眼,最后懒懒的应了声:“准了。”
耳边传来山呼海啸的恭赞之声; 让他突然觉得有几分寥然。
河间王; 他的三哥已经了死了十三年了啊。
当年久负盛名的储君; 也不过如此……
李令俞和蔡荃核查过礼单,蔡荃还有事,要将这名单呈给圣人,最后的寿礼由圣人定夺,李令俞很怀疑,最后是蔡荃做主,因为萧雍看起来对贺寿送礼这回事完全不上心。
李令俞誊写完礼单,就回司书殿,继续打扫卫生。等回去,见蔡真领着一众小内官们正在晾晒书,里面已经擦洗干净了。
她进去转了一圈,看着忙碌的小内官们,觉得这真的是有点欺负人了,早知道,她就不干活了。
蔡真挑出来破损的书籍,给她过目,说是要对破损的进行了誊抄修补。她逐一翻看过后,这些书大都是内容扎实的技术型书籍,很多应该是孤本,比起打扫卫生,做图书修补这种事情,对她来说都是一种享受,她很愿意做。
一进六月,城里人明显热闹了。
进入六月后,袁兆宗终于搬了家,和她成了一墙之隔的邻居,她打通了花园的角门,直接能进到袁兆宗的花园里。
袁兆宗当晚提着礼物过来感谢她:“多亏幼文替我安顿,这几日家中有人来京,正好可以落脚。”
李令俞随口问了声:“最近城里进来了很多人。”
袁兆宗也说:“太后娘娘寿宴,各地祝寿的贺礼都到了,各路人马进来,上都城比平日里热闹很多。家中长辈也是来送贺礼的。”
李令俞这才意识到,太后的生辰对百姓的影响有多大。
连同周娘子做的针线,都是老气的贺寿的花纹。
蔡荃通知她,十五前一日不能出宫,第二日一早就要准备贺礼,然后去华林园送贺礼。
李令俞前两日在家和桃姜嘱咐:“十五日晚上,你和桃枝两个辛苦些,照看她们几个认真写字,我那日晚上大概回不来。”
桃姜被她看得脸红,满口答应:“郎君放心,这有什么辛苦的,桃枝总说能来咱们家,是她的福气。”
李令俞听的心里叹气,卖身为奴,算什么福气。
第二日大清早进宫的路上,禁军已经在主路上严查,她穿过铜驼街,回头望了眼,进宫献礼的队伍排出那么远了,可见,前一天夜里就已经等在这里了。
等她进北宫,北宫大概是萧雍的地盘,没有城里的气氛,但贺寿的的宫人也已经准备好了,待她进了司书殿,蔡真进来说:“郎君真是心大,昨晚子时一过,宫人们就开始准备了。”
李令俞握着笔的手顿了顿,但笑笑什么都没说。
蔡真年幼,又是北宫总督事蔡荃的小徒弟,和其他的宫人又不一样,性情纯真一些,边帮他磨墨,边说:“今日定然热闹,听说最近闹的乱哄哄的江州案,都因为太后娘娘的生辰,陛下大赦了。”
李令俞立刻说:“你听谁说的?这话只此一句,我就当什么都没听见。”
蔡真立刻反应过来了,差点跪下,“谢郎君提醒!瞧我这张嘴,总是不长记性。”
李令俞:“没那么严重,多听你干爹的话,只记住一点,妄议朝政。”
蔡真还是跪下给她磕了头。
李令俞由着他磕,他若是不长记性,以后也会吃亏的。
他写好每日纪要,带着东西,去寻蔡荃。
萧雍并不在朱雀殿,听说是昨晚就回紫宸殿了,今日依旧要在玄武观里修仙。
他和太后结发夫妻,到如今的永不相见,只能说权力使人少了七情六欲。
他们这个任务并不好做,是摆明了去触霉头。
蔡荃已经领着宫人们,带着寿礼准备出发了。
李令俞带着写的贺词,一行人浩浩荡荡穿过北宫,从大夏门直接进华林园。
等他们进华林园时,华林园里的宫人已经整装待发,蔡荃在内宫中行走,已经是老江湖了,见面大多是别人给他行礼,李令俞跟着他,不动声色的观察遇见的每一个人。
等进了华林殿,殿前密密麻麻全是人,外臣、命妇们都在外等候。
李令俞跟着蔡荃沾了光,越过所有人,直接进殿。
有内官通报,北宫圣人遣人送贺寿……
一时间他们这一行人成了所有人的目光所集之处。
一路拾阶而上,进了内殿,李令俞目不斜视,行三拜九叩礼,蔡荃祝寿,她呈贺词。
太后曹氏年纪大了,已是龙钟之态,旁边靠坐着的是萧元婉,当今圣上和皇后也在旁边,后宫嫔妃居下首,其他宗室众人俱在下首。
李令俞垂头没有看任何人,片刻后,最上首的老寿星哑着声音,问:“陛下,近来,可安好?”
蔡荃恭敬答:“圣人安好,近日偶得一梦,言梦中得见仙人羽化,就连夜给娘娘撰写了贺词,这不,天亮才睡。老奴不敢耽搁,特特给娘娘送来。”
李令俞听着这话只觉得,忒不要老脸了。
在座的谁不知道,太上皇不愿见太后,十几年两人只隔着一墙,那就是永不相见。
但蔡荃的话太后愿意听,也爱听,竟然笑起来,笑着说:“你向来会哄人,万不敢疏忽,快回去照看好陛下。他睡不好就会头疼。”
李令俞丝毫听不出这说话绵软的老太太,有当年稳住朝局,力推自己儿子登基的魄力。
这场互相圆脸面的戏,互相配合着演,谁也不戳破,这不,坐在上首的陛下萧诵不就一句话都没说,可见他也未必是孝顺儿子,萧雍也未必就是慈爱老子。
这场父慈子孝合家欢的戏,全凭他们这帮小人物来演。
不知怎的,老太太问蔡荃:“这就是,朱雀殿新进来的秉笔舍人?”
李令俞听得心一沉,动作不减,出列行礼,答:“臣李令俞,祝太后娘娘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老太太笑呵呵的,“年纪小小,倒是伶俐,你上前来,让我瞧瞧。”
李令俞顿了两秒才起身,俯首向上走了几步,老太太看了良久,说了句:“瞧着你,竟然有些面熟。小小年纪,造化不浅,陛下向来喜爱字画,想来,你定有过人之处,今日老身就向你讨副字吧。”
李令俞来不及想她这举动的深意,只躬身应着惶恐,伺候笔墨的宫人顺着就进来了。
陈留王就在下首,看着她言不由衷的样子,只觉得好笑。
宫娥替她磨墨,上首的萧元婉开口说:“裴郎君当年可是名满上都,今日若是在,也来一副字,凑个成双对成。”
皇后适时说:“今日是给母后祝寿,自然小辈们热闹些才好。”
裴虞在这种场合都能被捧着夸赞,李令俞并不太关心这些,她只是在想写完字,她是否能退场。
她用文征明的楷书,规规矩矩,写了首祝寿诗。
字展示起来,其他人没言语,倒是萧诵难得夸了句:“筋骨分明,神形飘逸,小小年纪,倒是写得一手好字。”
这话已经很给面子了,李令俞适时谢恩,裴虞就在这时候被传召进殿,见了她的字,也觉得惊艳。
暗自感叹她在字画上的天赋,当真是无人能及。
裴虞谦和很多,比起她的一板一眼,裴虞就讨巧多了,和太后祝寿后,和圣上皇后都问了安,最后也不过是写了首平平无奇的贺春词。
北宫往年贺寿,也不过是走个过场,就退下了。太后娘娘原本让北宫的人都回去了,结果萧诵话头一转,和蔡荃道:“父皇身边离不得人,你今日就不必守着了,让秉笔舍人陪太后坐坐。”
蔡荃大概没想到陛下留人,迟疑了一瞬,立刻答:“老奴这就回去给圣人报喜去了,小郎君不识宫中规矩,望陛下担待。”
说完召李令俞一起谢恩,而后蔡荃悄声嘱咐李令俞:“莫要慌张,万事需思量再三。”
李令俞颔首称是。
太上皇的先见过亲人,见过宗室之后,才是见朝臣谢寿礼,蔡荃走后,她被安排站在太后身后,算是给她面子,也是给北宫的荣耀。
她可谢谢这个当门神的荣耀。
殿外等候的人,这才开始依次进殿。
亘长的流程,她站的两腿发慌,小公主似乎对她抢了裴虞的风头极不满意。和太后说笑逗趣之间都回头撇她两眼。
倒是陈留王遥遥望着她,用眼神安抚她。
直到众人陪着太后移步到华林园的花园里,太后由皇后及宗室命妇们陪同,宗室外臣跟着陛下退了出去。
小公主得了自由,就寻她的不是,冲她说:“这位小郎君,好颜色。”
身侧的陈留王听到了她的话,皱眉准备提点一句,李令俞却笑笑,答:“不敢,臣年幼不知事。”
陈留王看了眼萧元婉,转头和她道:“李大人一笔字实在出彩,有幸见过大人丹青,改日若是有缘,当求大人一副字。”
李令俞俯身:“臣愧不敢当。”
萧元婉撇她一眼,似乎见她躬身的样子十分不屑,也不再寻她麻烦了,领着宫人们向前去了。
陈留王则和她结伴,但聊的也都是些琐碎闲杂。
花园里,是命妇女眷的交际时间,太后身边全是朝臣家眷,和年轻的小娘子们,她这才适时脱身。
引路的内官称:“陛下召见,请大人随奴来。”
李令俞跟着他穿过花园的回廊,遇见迎面而来的太子夫妇和裴家家眷,裴虞就跟在太子身后。
李令俞立在一侧俯首行礼,太子萧祁性格十分张扬,驻足颇有兴趣看她,问:“你就是那个,因为一幅画一张脸,被召进北宫的学子?”
这话十分的侮辱人,李令俞不语。
引路的内官却有些急了,立刻跪下来叩首:“都是奴该死,陛下在西游园里召见李大人,奴引错了路。”
李令俞想,宫里的宫人,也不是都是人精,也有不聪明的人,眼前这个不就是个笨人。
果然太子萧祁听了这话,立刻就来气了,“孤不该走这回廊,是吗?”
那宫人吓得魂飞魄散,只管磕头,一句也不敢还嘴。
李令俞并不多嘴,只是俯身木木的站在一侧,裴虞想看她怎么脱身,可身后的裴家女眷们,不能看这场戏,他只好出口:“殿下何必置这个闲气,太后娘娘那边还等着殿下。”
太子深深看了眼李令俞,似并不把那宫人放在眼里。
然后甩袖,大步走了,后面的女眷们都不知道前面怎么了,路过一站一跪的两人,都好奇的看他们一眼,李令俞木着脸等人都走了,见裴虞还站在那里。
两人面面相觑。
李令俞想,她注定会和他站在楚河两端,她出自北宫,太子就会把她当作敌人,裴家和太子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所以她真的不能把他当朋友。
她面无表情,低头和跪着的宫人说:“起来吧,我们该走了。”
裴虞见他们要走,问:“师弟,都不谢谢我吗?”
李令俞头也不回道:“我一个靠颜色,在内宫中行走的奴才,跋扈一些又何妨,裴大人就算不开口,我也无所谓,又何必平白欠人情?”
说完带着内官大步走了。
裴虞望着他的背影,良久都没动。
李令俞跟着内官进了西游园,不过就是在华林园旁边的殿,外臣在此聚集,李令俞进去后,因为大都是不认识的朝堂官员,她也就只是统一的行了礼,上首的萧诵问:“太后那边如何了?”
李令俞这话听着莫名其妙,但依言:“太子殿下携家眷,陪着太后赏花。”
萧诵看他一眼,和在座的人道:“这边事了,那就过去吧,那边的戏也快开场了。”
李令俞躬身一直未起,萧诵突然问:“听闻,你父亲李尚,因江州案被抓?”
李令俞听的绷紧后背,斟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