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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令俞笑着谢他,和他闲聊生意,教他:“你若是还有人手,就另起锅,下一锅面,浇了羊汤,会更好。若是夏日来了,也不必羊汤,将肉切了,红柳枝或是其他树枝串起来,直接在门口烤了,就在这儿门口,藏一窖酒水,保你夏日稳赚。”
店家听的两眼放光,笑说:“小的谢过大人,等天气暖了我就试试。正好送野菜的亲戚打听城里有什么可做的营生,我正想着,天暖了我这店里生意也不好,不敢招揽他。”
李令俞听的笑起来,见门外不时有学子经过,问:“今日难不成有什么聚会?”
店家说:“听说前几日太原王,在城外举办了才子宴,参加宴请的,都是上都城有名的才子,据说十分热闹。昨日谢家国公爷,将家中子侄的亲事推了一个月,推到了三月三举行。明日二月二,听说谢家改成了宴会。为月底的会考,给学子们助兴。那可是皇后娘娘的娘家,何等的荣耀,自然要做表率。这不,学子们都去光明寺参家宴会去了。”
李令俞听得稀奇,“是吗?”
店家也笑说;“贵人们的事,咱们哪懂,但是总归大差不差,就是图个吉利嘛。”
李令俞也笑起来:“也是。”
她喝了羊汤,见店家在后面招待客人,就将钱放在桌上,起身出去了。
等店家出来,见她又多给了一些钱,等追出门,见她已经走远了,只得笑着摇摇头进去了。
李令俞出了店,一路走回去,在街口遇见李黛,见她又抱着一匹布,问;“你这又是从哪来的?”
李黛白她一眼;“这是给姝娘的。”
李令俞:“只给姝娘?”
李黛嫌她笨,噼里啪啦争辩说:“怎么?又要说我偏心?姝娘的亲事,可就快到了,你没见人家方家的嫁妆,那真是最好的越绫,丝、帛跟不要钱似的。咱们家虽说赶不上人家,但是也不能差呀,方家结的是谢家,咱们家结的是侯府。可不能让姝娘差人家太多。”
李黛见她看着自己手里的布,没好气说:“这是我自己花钱买的!按照你的规矩,我一个人卖出去的布,比掌柜和伙计们加起来都多。我买一匹布怎么了?”
李令俞见她现在的精神气确实好,小市里都是商家,而且里面女子经商的也不少,她在里面如鱼得水,布庄的买卖确实不错。可见,她就适合做这个。
李令俞接过布匹,问:“方谢两家的婚事不是说推迟了?”
李黛的八卦消息,比她精通很多。
“你也听说了?说是为不打搅科考,但是,科考能碍着成亲什么事了?定然是高门显贵有什么不能说的秘密事,这才寻了个由头。皇后娘娘的娘家,那可是再尊贵不过的了。”
李令俞也觉得是。而后又想李黛若是一直在外打拼,也定然是个通透人。
姐弟两一起进门,李忠现在并不守着门了,门口住的人叫李虎,是李忠的养子。
见她回来就说:“大人回来了,今日又收了好些帖子。”
李令俞笑笑,“是嘛。”
李黛嫌弃说:“你怎么一点气势都没有?一点都不像一个四品大人的样子。”
李令俞失笑问:“那我要怎么说,才显得有四品大人的样子?”
李黛就跟着她往她院子里走,说:“你若是总没有架子,别人以为你心虚,就会看轻你。觉得你也不过如此,那姓黄的一个七品末流的御使,都拿腔拿调,当年哄得我以为他不知有多大本事。我那时候哪懂,你入仕开始就是六品。不知比他高多少。让我白白小意奉承他们那么久!”
她至今想起来,就觉得亏得慌。
如今,她手里的钱,只多不少,虽说听着不好听她是个开店铺的,但是她手里有钱呀,弟弟又出息,没人敢看轻她。小市里每日人来人往,见识的可都是有钱人、有权人家的管事。她现在什么事不懂?
真真白瞎了眼睛那么多年,得亏李令俞强势,让她下了决心离了黄家。
唯一可惜的事,就是以后怕是不能再成婚了。
李令俞见她说得头头是道,问:“那姓黄的,再去店里找过你吗?”
李黛:“找啊,怎么不找,那老虔婆之前还在店里闹事,让我骂了一通,好些邻居就出来看热闹,后来你让神策军给我看店,匠人送衙门一回,就不敢再来了。邻居也不敢惹我。”
李令俞笑笑:“有事就说,若是我不在家,你就找段功。”
“我知道,不会吃亏的,再说了做买卖就是和气生财,我可不会像从前那样了。”
李令俞和她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李黛问:“你是不是遇上什么事了?”
“没有。”
李黛迟疑地说:“可我听姝娘说,外面传闻圣人要把公主嫁给你。”
李令俞逗她:“怎么?你觉得不好?”
李黛却认真说:“不好。”
“为什么?”
“公主是什么身份?咱们家是什么身份?你若是娶个寻常人家的女儿,若是有什么事,还能有商有量。再不济,我也能镇住她一二,若是贵为公主,那就有了尊卑,咱们只能听贵人的。夫妻不能这样。”
李令俞惊讶地看她。
李黛以为她误会了,忙说:“不论你娶谁家女儿,我肯定不会碍着你们的事,如今也有钱了,我自己买个宅子出去住。”
李令俞听得没来由地笑起来。
“没影的事,别瞎说。安安稳稳家里住着,住在外面我不放心,再说你一个女孩子,也不安全。”
“你肯定是遇上事了,若不然你肯定会教训我一通。”
聪明人要不说聪明。
李令俞:“是有些事,但是和亲事没关系。你只管做你的生意。想出去玩,就出去玩,随你们的意。”
李黛见她坐在那里,安安静静的,但是就是不一样。她从前不懂,他一个庶子,父亲宝贝,母亲疼爱,不就是个儿子嘛。
可等她归家这么久,才明白,这个家全凭她一个人,是她这个人品性好。她出嫁这么多年,什么怪事没听过,但是这么疼家中姐妹的人不多见。
若是没这个庶子在,母亲姐妹几个,早不知流落到哪里去了。
所以说,人还要吃亏才长教训,见了风雨,才知道什么叫世面。
李令俞不知道李黛这么多感慨,催说:“你不是给姝娘做衣服,赶紧去吧,春天来了,天暖了你们自己也看着做几身吧,我出钱。”
李黛白她一眼:“要你多嘴!”,说完傲娇的头也不会走了。
二月二,谢家在光明寺举办了一场大宴,宴请进上都城赶考的学子,放出风声,说是为皇嗣祈福。
谢家换成了如今乖顺的形象,名声倒是不错。
萧诵这么久了,连除夕夜都没有和谢皇后一起吃饭,谢皇后只是在太极殿走了一趟,就被打发回了两仪殿。
而萧诵给华林园连着七日赐宴。
谢鹏程在年底那出,以为自己必死无疑,所以丝毫不敢吱声,等过了除夕,谢才人有孕,这是谢家的新的机会。谢惠荫也不敢闹。
陛下虽没有赦免谢鹏程,但也不用他去交州。
这次谢惠荫让他不要吱声,陛下这人看着脾气大,但是心软。等一等,就是转机。
所以谢家儿子娶妻,他也为博个名声,就推迟了婚事。
二月二,上都城确实热闹,连官署里的同事们也都兴致勃勃的讨论着城里的新鲜事。
李令俞想谢家的荣华,也不知道能到什么时候。
裴虞是二月初八回的上都城,两州学子因为陈留王的陈情,并写了一篇文,特意为两州学子讨来的科考的机会,两州学子对陈留王可谓言表赞誉,满是书文。
裴虞主持的两州补录科考,十分顺利。
回京述职那日,在太极殿禀完公事,萧诵大赞了他。
“景宜辛苦了,这胆气有你祖父的遗风。”
萧诵对裴虞这次给陈留王的功名,十分满意。
“万不敢当陛下如此夸赞。”
殿中薛洋刚和萧诵讨论完江南春耕的事。
萧诵赞完裴虞,随后拟旨,中书令曹印提领科考会考,提李令俞为礼部侍郎,全权配合曹印。
其他人一律随二人调遣。
若是科考出事,朕唯这二人是问。
裴虞被这道旨意,震得久久没有回神。
他心里惊叹,不过区区一个月,李令俞就已经从宠臣,走到了权臣。在他毫无知觉的时候。
李令俞在官署中领了旨,院子里的同事们一时间都惊呆了。
她整日混在这里,并不介意有人挑衅,和这个院子里的人处的极好,没想到这么突然她一跃而起。可又觉得,她这样的人,几乎样样都好,就算高升,也合情合理。总之每个人心里都十分复杂。
李令俞将手中的工作细细嘱咐给另一个人,然后才随内官到太极殿回话。
此时曹印、薛洋、其他六部的人都在,原礼部侍郎外调去江南做刺史,也算是外调高升。
李令俞在一众议政大臣注视下,谢了恩。
她心里想,从今往后,她就要在这里,参与议政。
从太极殿出来,曹印见她还是一个人独自行走,就说:“改日请同僚喝一杯,人事纷杂,还是熟悉熟悉为好。”
李令俞:“谢大人提醒,我记下了。”
曹印见她中规中矩,笑说:“你年少也稚嫩,确实不如他们老练,但你做事比他们稳当。不必胆怯。”
凭良心说,曹印这个人,是真的不错。尽管从前他冷眼看着她,并不理睬,但后来见她做事确实有分寸,也踏实。这才给了她好脸色。
她和曹印说话时,裴虞始终不远不近的跟着。
等曹印走后,裴虞才凑过来说:“今日凑巧了,不若我请师弟喝一杯吧。算是祝贺师弟高升。”
从今往后,他们就是平级的同事。
李令俞犹豫了片刻,答应:“好。”
裴虞带她去了私宅。
今日段功跟着她来的,就守在门外。
裴虞想,一个月前,还在她院子里喝酒、烤肉、赏雪。
如今再看,已经雅兴不再。
他一时间被陛下的旨意混淆了思绪,怎会突然提她成礼部侍郎,若单为科考之事,朝中人手众多。若是为和北宫缓和,也不用特特提她到这个位置。
李令俞跟着他进了院子,夸了句:“裴大人这里确实清静。”
话没说完,就见绿意从房间里出来,见李令俞来,十分惊诧,但抬头见裴虞看见她的脸色不佳,立刻又退回去了。
李令俞开玩笑说:“打扰了裴大人的雅兴。”
裴虞见他的私宅里进来了府里的人,一时间就冷了脸,不甚在意说:“无甚,进书房坐吧。”
李令俞进了书房,不多会儿,听见外面有人进来,送来了酒菜。
裴虞抱歉说:“我今日刚回来,为图个清静。就不去外面了。薄酒招待师弟,别介意。”
上好的东阳酒,都是贡品。
可见裴家在贵,不在富。
李令俞浅尝了口,赞道:“说笑了,这等好酒,可不能说是薄酒。”
裴虞见她认真,就说:“师弟若是喜欢,送你几坛。”
李令俞拒绝:“我不贪杯,只是今日凑巧,喝一杯。”
裴虞坐在她对面,问:“今日这旨意,师弟有什么想和我说的吗?”
李令俞以为他要问永康的事,但又想起他刚回来,怕是还不知道永康的事。
就说:“不着急,至于旨意,是陛下的意思,我也不好说。等过几日,裴大人还是有疑惑,再来问我。”
裴虞一时间不明白她的意思。
两人之后便讲起学子科考,和一些琐事,可以说相谈甚欢。
李令俞将时间控制在一个时辰之内,然后起身告辞。
裴虞见她什么也不说,又加上家中,父亲遣人来寻了他几次了,也不好强留她。
两人就此分别。
李令俞笑着脸和站在门外的裴虞告辞,转身后,瞬间收起脸上的笑,脸色凝重。心想,裴虞对她起了疑心,怕是会打听糊名密考的事。
幸亏没有提前宣出来。
她回去要写个帖子,尽快交给曹大人。
糊名阅卷之事,不到最后,绝不能提。
而裴虞见她走后,问绿意:“谁让你们来的?”
绿意见他脸色不好,怯怯答:“夫人,让我们来的。”
他冷声说:“若是听夫人的,今日回去就去夫人院子里吧。”
绿意吓得跪在地上哭着求饶。裴虞冷眼看了眼,绿意又不敢哭了。
裴虞满身风尘,还没有归家清洗,便独自回了国公府。
等他洗漱完,到裴承邑的书房,裴承邑已经等他多时了。
裴虞进门问:“可是叔父来消息了?”
“不曾。”
“那父亲找我何事?”
“你知不知,圣人将永康,指给了李令俞。”
裴虞被这话炸的一时间懵住了。
她刚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