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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人救我[无限]-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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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噹!
  庄园主宛如人形铁器,在门板上撞出好大一声巨响。
  门里似乎永远都是安全的。
  傅醒抵着门板数秒,才了根火柴点蜡烛。
  细小的尘土在光源上方飞舞,然后扑簌簌地落下,激起一阵咳嗽声。
  垂眸看去,被呛到的女孩吸了吸鼻子,眼泪跟着漫天飞舞的灰尘似的,扑簌簌往下掉。
  姜曜的肩膀在流血,伤口湿漉漉的,又疼又痒。
  “我受伤了,流了好多血呜……”
  傅醒:“……”
  衣服的破洞也就那么点大,再怎么流能流多少血。
  姜曜抹了把眼泪,掏出一团窗帘布——是给闵秋用剩下后随手塞进兜里的。
  她尝试掰了一下自己的肩膀,疼得又掉了两颗金豆。
  这下不敢再轻举妄动了,只好把求助的目光投向房间里的另一个人。
  她侧着受伤的那只肩膀,像是承受着什么不可承受之痛,眼巴巴看着傅醒:“傅醒哥哥,你帮我包扎一下吧,我感觉我流血流的肩膀都开始冷了……”
  她几乎是把窗帘绷带塞到傅醒手里,强迫他动起手来。
  傅醒觑了一眼,创口处流出的血确实洇开染红了一小片布料,但现在已经不怎么流血了,伤口长度不超过两公分,深度最深可能都不到两毫米。
  怎么就流血流到肩膀冷了?
  姜曜自己看不见伤口,又不敢动,便大胆代入给闵秋包扎时看到的伤口情况,觉得自己也要失血过多了。
  越想越疼,越疼越想,人都开始摇晃起来。
  “……”
  为免她真的倒下,傅醒只好让她拿着蜡烛,按照她的意愿,窗帘绷带穿过腋下包住肩膀缠了两圈,打上死结。
  一包扎完,姜曜松了口气,立马好受了。
  道过谢,她开始打量这个被女仆把守的特殊房间。
  不同于别的空房间什么也没有,也不同于他们居住的客房,装饰简单大方,这个房间陈设复杂,花瓶金器名画应有尽有,床帏精致繁复到嵌了金丝,地毯都华丽到让人不忍踏足。
  没有人,铺平的被子没有一丝褶皱,这个房间没有居住的痕迹。
  女仆们为什么要守这么个华丽的空房间?
  庄园主夫妇又为什么是从隔壁房间出来的?
  姜曜不自觉拧起眉头,在房间里转了一圈,从梳妆台和烟灰缸发现了一些可以证明这个房间确实是庄园主夫妇卧室的证据,各种各样的揣测被剔除,留在脑子里的可能性越来越少。
  她难掩心中的焦躁,拉开窗帘看到几乎爬满整面窗台的荆棘,鼻子都皱起来了。
  一切种种,都透露着不详的预感。
  姜曜看向傅醒,后者侧耳对着门,似乎在倾听什么。
  她静下心来,也跟着听外面的动静。
  呼吸声,很重的呼吸声。
  姜曜震惊,压低声音道:“庄园主他们不受一分钟时效限制吗,难道在门口守株待兔——”
  傅醒没有理她,白色、光滑、少有起伏的面具在烛光下十分渗人。
  他静静听着外面的呼吸和脚步声,半晌,伸出一只手反扣门板,笃笃敲了两声。
  门外的呼吸粗了几分,俨然有所反应,却又不像之前的女仆那样闻声挠门。
  这种情况有两种可能,一种是外面的怪物智商很高,故意掩藏自己,另一种则是,它们不能对这个房间造成一丝一毫的破坏。
  “奇怪,它们为什么没反应?”
  姜曜疑惑道,浑然不觉傅醒忽然扫过来的视线。
  她听不见什么呼吸变化,但敲门后没有获得任何外面的反应,这显然是怪异的,不合理的。
  整个故事的主干不断得到填充,有什么东西呼之欲出。
  “对了。”姜曜想起来,“傅醒哥哥,那把钥匙对应的锁找到了吗?”
  开这扇门用的是从管家那里找来的钥匙,那卡罗拉埋起来的钥匙,又会放在哪里使用呢?
  “没有。”
  姜曜有点失望。
  傅醒又道:“做好准备,我们得出去,你去开另一个房间的门。”
  他把剩下的两把钥匙交到姜曜手里,也不管她是不是反应过来了,门把手转动,迎上挥爪而来的庄园主夫妇。
  女仆们反应迟缓,等到姜曜闪身出来,才张牙舞爪地开始攻击。
  疼痛使人清醒。
  姜曜现在就比任何一个时刻都要清醒。
  傅醒哥哥正面应敌是为了给她争取开门的时间,她必须用最短的时间把另一扇门打开!
  那个房间就在数米之外,她灵活地钻来躲去,避开女仆们密集的抓取,扑到锁眼前时,几道影子从身后抓下。
  她随便捅了一把钥匙进去,旋即转身抱住后方女仆的腰,脑袋沉进对方胸口,像牛一样把人顶了出去。
  在女仆的利爪穿破脑袋之前,硬生生拗着对方的腰,一个抱摔!
  女仆利爪被迫朝上,险险擦过头皮。
  混战之中,姜曜使出浑身解数,绞尽脑汁回忆亲妈撂倒自己的一百零八式,有一招用一招。
  姜曜迅速抽手,从聚拢的女仆们裙下钻过,扑到门板上拧动钥匙。
  没开。
  二分之一的概率都选不对,今晚的运气也太差了!
  没时间懊恼,她顺势抽走钥匙,滚到一边,看见一双奔过来的脚就抓人家脚腕子,使出吃奶的劲儿往自己的方向一拔,身体借力往上一翻。
  抽手,双脚脚掌踩住地面,小腿绷紧,腰部发力,整个人拔地而起与女仆错身而过,把另一把钥匙捅进去锁眼。
  张狂的影子又到了身后,姜曜果断放弃还没捅到底的钥匙,依样画葫芦要给后方偷袭的女仆一个霹雳抱摔!
  一双手环住腰部,傅醒下意识皱眉,正要把人推回到原来的位置。
  一阵大力顶住胸口,竟把他往后撅了两步,直接给他撞进乌泱泱的女仆堆里。
  唰——
  背部衣物被划开,留下一道浅浅的口子。
  始作俑者察觉头顶部位软度不同的时候,整个人已经被巨力甩到门板上了。
  晕头转向间摸到钥匙,一捅到底拧开的时候还在想——傅醒哥哥居然把庄园主放过来了!还好她运气好,被推回门的方向,又恰好抓住了钥匙,这就直接进去了!
  撞入门内的瞬间,她急切喊道:“哥哥,快——”
  已经脱身出来的傅醒哪还用她喊,抓着人的手腕就夺到了门的控制权。
  “进!”
  听到熟悉的声音,姜曜安了心,顺从地卸了力道任他推自己进去。
  砰的一声,门终于赶在卡罗拉哥哥从隔壁房间出来,三面夹击他们前关上了。
  太刺激了。
  姜曜从小到大,还没有经历过这么刺激的事情。
  即便是在列车上第一次直面扭头怪物,攀在怪物背上那一分钟,都没有刚才那几十秒令人心惊胆战。
  列车上不得不攀住怪物保命更多靠的是本能,而刚才和女仆纠缠伺机开门,则是对脑子和身体协调合作的极限挑战,她几乎全程憋着气,人都快缺氧了。
  额头早已渗出豆大的汗珠,后背也已经湿透了。
  至于肩膀上的伤,在剧烈的心脏跳动下,仿佛也已无足轻重。
  她长长地换了口气,看向立在门边,似乎也在喘气的傅醒。
  还没点蜡烛,漆黑的环境里只能看见极为隐约的一个轮廓,也就面具白的稍微明显一点点。
  这个哥哥不说话就算了,连呼吸声都这么轻。
  姜曜其实是有一点不满的。
  明明是分工合作,她开门了,那他就应该把庄园主这种中级BOSS拦住的,就算拦不住,也应该出声提醒她一下呀,怎么能眼睁睁看着BOSS奔她而来,还是一句话也不说呢。
  那她要是因此丧命,多冤枉呀!
  现在还有一个房间要探,为了防止此类事件再次发生,必须好好沟通一下。
  姜曜这么想着,也就开诚布公,一本正经的这么说了。
  说完后在黑暗中调整了自己的方向,力求正对那张面具,让谈话更严肃些。
  一秒,两秒,三秒。
  一片死一样的寂静。
  这人态度有问题。
  姜曜不太高兴,在心中给他减分。
  有不同的意见就提出来呀,不说话是什么意思?
  正在这时,正前方“呵”了一声。
  姜曜在黑暗中瞪大眼睛。
  火柴滑动的声音和小小的亮光一起划破黑暗,照亮两双情绪各异的眼睛。
  在一根火柴的时间与热度里,傅醒冷笑。
  “恶人先告状。”


第20章 荆棘鸟的归宿(9)黑化进度36%
  姜曜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转瞬即逝的火光里, 她看着那张雪白的面具,恨不能伸手揭下看一看对方到底是用一张什么样的脸,做着什么样的神情, 说出了这样的话。
  她不服气:“我说错了吗?”
  火柴熄灭, 两人陷入更深的黑暗里,姜曜因为生气而拉长的呼吸格外重。
  不用任何光线, 傅醒也想象得出她现在的样子。
  瞪着眼睛, 抿着嘴,腮帮子微鼓,脖子抻直,身体前倾,典型的小孩吵架必摆姿势。
  他闭了闭眼睛,按下翻涌的火气, 又划了一根火柴。
  一小捧热焰在火柴梗尖端燃烧, 也在对面黑白分明的猫儿眼中燃烧。
  “蜡烛。”
  哦。
  原来刚才点火不是为了方便跟她吵架, 而是点蜡烛的意思。
  姜曜抿着嘴唇掏出在兜里断成好几截的蜡烛,凑了上去。
  烛芯与火柴相接, 灯花一跳, 明亮几个度的光线加剧两人之间紧张的气氛。
  姜曜举着蜡烛, 紧紧盯着面具上的两个窟窿,用眼神继续追问。
  ——你说啊,你说我哪里说错了。
  斯文乖巧的外衣撕开, 露出极富主张、强势执着的内里。
  一个抓得住机会豁得出去的勇者,一个合格的MVP获得者, 理应如此。
  傅醒眼中的变化一闪而逝, 眼皮微垂再抬起, 已然没了不合身份的情绪。
  “没有庄园主偷袭你, 被你往外撞的人是我。”
  “因此我的后背还被抓伤了。”
  他侧过身,露出开了口的后背。
  当头一棒。
  姜曜傻眼了。
  怪不得环抱的时候没感觉到对面扑来的冲力。
  怪不得自己往外顶的时候,对方是把自己推开而不是抓住。
  怪不得自己前脚甩开“庄园男主人”,后脚人就跟进来了。
  哪有那么多运气好,都是她没搞清楚状况!
  姜曜飞快瞄了一眼傅醒的脖子。
  厚厚一层痂完整地包裹在光滑的皮肤上,旁边的血迹也还算新鲜呢!
  脸火烧一般红透,手伸到兜里摸了摸。
  没有“绷带”了。
  她绝望地想,自己可能真的和这个哥哥八字不合吧。
  “对不起。”做错了事情,她把姿态放得很低,小心翼翼道:“你的伤口深吗,好了吗,要包扎吗?”
  环顾四周,这个房间和隔壁的空房间基本一致,面积上稍小一些,房间装饰品的颜色也更跳脱,桌子上摞了一堆书,还有一张铺在桌面中央的信纸。
  如果需要包扎,可能还是要打窗帘的主意。
  姜曜这么想着,又把目光放回到傅醒身上。
  低眉顺眼的,认错姿态很是诚恳。
  傅醒:“不用包扎,也不用道歉,是我不小心。”
  在同一个地方跌倒两次,该负责的是他自己。
  得了人家的谅解,姜曜又是高兴又是不好意思,假惺惺道:“要的,我不分青红皂白冤枉你,批评你,你接受我的道歉可以说原谅我,如果说不用我道歉的话,会助长我做错事推卸责任的坏习惯,这样也不好。”
  傅醒:“……”
  姜曜又道:“不过你也有错,两次都是因为你不打招呼就靠近才被我误伤的。就算我们很有默契,有时候也会频道不对,你得告诉我,给我信号。”
  她一丝不苟地分析,道理一串接一串,较真的模样有些好笑。
  在遇到姜曜以前,傅醒从未有过被误伤的经历,因为绝大多数时候事情都完美地符合预判,即便有所出入,也是在临时修正的偏差范围内。
  接连意外,是不按理出牌的姜曜带来的。
  但傅醒反思片刻,采纳了她的提议。
  “可以。”
  事情圆满解决,姜曜松了口气。
  她举着蜡烛,像在之前那个房间一样,转了一圈也检查了一圈,回头走到桌边的时候,发现傅醒已经抢先一步拿起那张信纸了。
  把蜡烛往傅醒的方向偏移两分,她的脑袋也探过去,“有什么线索吗?”
  纸面是空白的,傅醒弹了下纸张,细小的灰尘呼啦啦卷过火苗,白花花一片。
  “庄园主夫妇和他们的儿子放着这两个房间不住,却在隔壁的房间出现,你怎么想?”
  冷不丁被提问,姜曜看向傅醒。
  对方眼眸沉静,好像只是随口一问。
  莫名的,她感觉到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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