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玩家们赶紧给他比了一个OK的手势。
二楼被占着，姜曜索性上了三楼。
三楼物品又没有二楼那么多了，一张从中间断裂的加长会议桌和与之匹配的椅子，还有碎成稀巴烂的电子屏幕以及几个供人休息的沙发套组，整个楼层一览无余。
沙发前的墙面开出了进两米长的洞口，风从外头往里灌，吹鼓衣衫。
姜曜举起望远镜，满目疮痍的城市尽收眼底，到处都是文明崩溃的残骸，偶尔出现几个人影却全都来自异世界，不免令人心中发寒，无限悲凉。
傅醒站在她旁边，静默不语。
尽管早上的小插曲给他带来了意料外的窘迫与尴尬，而他对普通玩家的忍让与无保留的带领方针也再次让姜曜产生束缚感与不快，两方心情都很压抑，但看对方又都是奇妙的平心静气。
或许是托了这个世界背景的福，再大的个人情绪都被其悲怆的一面压下了。
“希望你是对的。”姜曜忽然开口。
她没有看向傅醒的意思，望远镜中的场景仍在随着她搜索的目光移动，声音却清楚地传到傅醒的耳朵里。
傅醒同样望着远方。
这个世界的风在他开口的瞬间似乎温柔下来。
“秩序是文明的立身之本，道德是秩序区分于枷锁的根基。”
“无序则涣散，无德则崩坏。”
“但愿我们始终区别于普通动物，心火不灭，文明永存。”
或许这才是他重建秩序的真正想法。
将风吹乱的发丝拨至耳后，姜曜双手在背后交叉捏紧，转头面向傅醒。
“话说回来，要是以后我们也像这个世界一样……你不就白费力气了？”
“如若我们心齐，既自强也奉献。”傅醒也看着她，少年的嗓音与严肃的内容违和，却并不引人发笑，只觉这背后认真深重，“谁说就一定会‘输’呢？”
“人最擅长创造可能。”
“多一个人，就多一份可能。”
二十分钟后。
从不起眼，一直在副本中仰人鼻息苟延残喘的末流玩家成功打开保险箱。
“恭喜玩家‘老子能造最难的锁’获得绝密情报，主线任务“被入侵的世界”完成进度50％。”
“最后的文明，黑夜的火种。”
“尊敬的冒险家们，一展身手吧！”
第254章 谜语（14）感情进度60％
瘦小男人嘴角噙着一丝得意， 随后恭恭敬敬地把位置让出来，方便姜曜二人查阅。
保险箱内放着一个牛皮纸档案盒，一只U盘， 以及一个小盒子……小盒子长得跟奥尔的宝藏盒一模一样。
在姜曜把它们拿起来的瞬间， 系统音不等盒子被打开就迫不及待响起来。
“意外之喜，恭喜玩家发现奥尔精心准备的又一宝藏， 不用太感激， 善加利用就是对他最好的回馈！”
姜曜打开盒子，盒子里的东西宛如昨日复现，若一定要说点什么不一样的，那就是上一个盒子里只有一张纸，而这个盒子里有两张。
众人：“……”
这种宝藏恐怕本来也不会有人感激的！
第一张纸片较长，写得字也多， 第二纸小的可怜， 纸上也只有区区两个字。
姜曜看完， 随手递给傅醒，自己拿起档案盒走到光线更亮的位置翻看。
薄薄的纸片捏在手里， 上面的信息一眼就能扫完。
离他较近的玩家仗着身高优势探头张望， 下意识念了一遍：“小来针眼大， 大来满山坡，能过千山岭，不能过小河？这又是谜语？”
说完他又去看第二张， “空着……是说什么空着吗？还是这也是谜语？”
在场的玩家纷纷摇头，显然也不能秒解读出上面的信息， 更何况就算按照谜面解出他们常识里的谜底， 也不一定就是对的， 上一个谜语就是最好的例子。
牛皮档案盒里装的文件不少， 又分成了好几个不同的文件，姜曜把它们都从档案盒里拿出来。
一个信封从盒子里滑落，枯叶般静静地躺在地面上。
姜曜侧目看去 。
封面手写字迹一笔一划十分工整，字体在纸面深陷，可以看出主人落笔时用出了多么大的力道，这背后的情绪有多么沉重。
——遗书。
姜曜刚要动作，另一只手先一步把它捡起，重新交到她手里，顺便还抱走了她手里的其他资料，非常贴心。
姜曜给了冻顶乌龙一个肯定的眼神，注意力随即回到信封上，拆开封口取出里面薄薄的一张纸。
两人垂眸，安静地在心中阅读纸上的内容。
“这一天来得比想象中要快太多，短短十天，刚刚得知遭遇了什么的我们就此陷入绝境。”
“我们来不及研究摆布我们的到底是什么样的力量，也来不及做出哪怕一点点的挣扎，更来不及反思为什么被选中的是我们，噩梦已经降临剥夺我们的一切。”
“此刻，同胞正在不断异变，他们失去了思想，没有了灵魂，变成一个又一个畸形的怪物。恐惧、痛苦 、悲伤彻底点燃了这个世界，任何生物都未能幸免，无路可逃。”
“建筑被破坏，文明不断倒退，我们终将应了败者的惩罚，失去所有理性，忘记一切，无知无觉地游荡在黑暗里。”
“然而，即便覆灭已成宿命，我们仍旧希望留下文明曾经存在的痕迹，哪怕届时只能被称之为遗迹！”
“档案盒中文件上述千年历史，下载覆灭之路，唯望后人谨记——天外诡秘，你辈当自强不息，挣脱吾等无能无力之局！”
最后一段字迹潦草，写得十分仓促。
两人的目光同时落在末尾的署名上。
——于新星历一九零七年异象管理中心科员张观代全球人民绝笔
风吹动纸张，字迹摆动间仿佛活了过来，黑色笔画延伸，如泣如诉。
姜曜把纸平整折好，放回到信封内。
档案盒里的资料正如遗书上所说分成两沓，一沓写着星球历史，而另一沓则是这个世界对异象产生之初至毁灭之前发生的一切记录与研究。
他们是玩家，并非这个世界重新演化的后人，尽管抱歉，但星球历史只能被搁置。
姜曜一页一页翻看着异象记录，越看越心惊。
原世界忽然出现吞噬人类的是黑洞，这个世界忽然出现让人失踪的则是浓雾。
原世界黑洞每月出现一次，每次带走百人上下，这个世界迷雾每周出现一次，每次带走二十五人上下。
原世界黑洞出现位置随机，这个世界迷雾出现位置同样没有规律。
……
姜曜快速翻过这个世界研究人员对此做出的努力和得出的猜想，很快来到资料的最后几页。
“世界各地出现天幕投影……”
“天音突现宣告以世界存亡为赌注的恶魔赛事……”
“失踪者即为参赛人员……”
“第一局胜利……”
“第二局惨败，天音宣告世界归属权易位……”
“异变扩散……”
“毁灭。”
放在资料上的手指微微收紧，姜曜面色微冷，却也没有太大的意外。
从远超想象的黑洞吃人事件开始，其实就已经是再明白不过的预告了。
眼看两个能耐人面色都不好看，其余玩家心都跟着提了起来，正在犹豫是出声问问还是悄悄溜走，那边姜曜抬起头来，神情瞬变，扬起笑容朝他们招招手。
“来一个人负责把这份资料给大家传阅一遍。”
众人没敢动，于是姜曜点名：“没人啊，那就这位‘老子能造最难的锁’负责吧。”
瘦小男人没地方躲，只能苦哈哈地接了。
把炸弹传出去的姜曜拍拍沾上灰尘的衣服，看了看贴了“资料备份”四个字的U盘，把它和星球历史及遗书一起放回到保险柜里。
“啊。”她摸摸自己的肚子，“饿了。”
此刻大约是下午两点，从早上六点吃了早饭后到现在还没吃过东西，肚子早就饥饿难耐了。
“那吃点东西。”
傅醒取下身后的背包，拿出还在保质期内的两盒罐头以及一包苏打饼干。
“我这儿只有这个。”
这是昨天和姜曜分开找线索时的收获，当时经过一家商场拿的，昨晚今早两顿后就只剩这些了。
姜曜只看一眼就移开视线，完全没有胃口。
“我……我这儿有泡面和火腿肠！”还没轮到看资料的一个玩家抓住机会献殷勤，举起一直拎在手里的两升壶矿泉水桶，“我还在安全屋里灌了一大桶水，只要有锅就能煮泡面了！”
姜曜眼睛一亮，欣然接受了他的孝敬，并把看资料看得脸色越来越白的锁匠叫过来。
“作为奖励……”姜曜露齿一笑，指指资料道，“给你插队，让你先看吧。”
奉上食物的玩家看看锁匠的脸色，再看看资料，本能地退后一步。
乖乖，他怎么看都觉得……这玩意儿不会是什么好东西。
于是等在附近找到新安全屋的玩家们兴高采烈地返回异象管理中心时，就看到了如下诡异的一幕。
姜曜和她霸王硬上弓的小白脸小弟蹲在一旁用她从NPC那儿洗劫来的锅子咕嘟咕嘟煮着方便面，还商量着是等面煮好了把罐头肉放在面上吃，还是直接扔进锅里一起煮更美味，而离他们只有几米远的几十号玩家脸色煞白如丧考妣，一个个摇摇欲坠，仿佛下一秒就会昏过去一了百了。
邢思非看了看仿佛两个世界的两边，摸摸下巴。
“这难道是什么新的酷刑，叫我不爽所以我故意馋你但不给你吃饭？”
秦侯：“……”
邢思非胡言乱语的时候，锁匠抱着那沓资料脚步虚浮地过来了。
“那个……”他的语气跟脚步一样虚弱，“阳阳姐说这份资料要给每个人都看一遍。”
秦侯视线落在他递过来的资料扉页，等看清上面的几个关键字，瞳孔猛地一缩。
半小时后。
姜曜喝完最后一口汤，满足地拍拍小肚子，转头看向不断壮大的抑郁队伍。
“小队长出列，开会！”
异象管理中心三楼。
包括姜曜在内九个玩家分坐会议桌旁，光线穿过头顶的窟窿落在桌子的断面上，阵阵尘埃扬起，在空气中飞舞。
在所各位只有姜曜脸色红润双目有神，其余人或多或少受了资料的影响，又或许是因为没吃上饭，面上都有些发青。
无眉男人率先开口：“有没有可能，这只是巧合？或者纯粹就是为了让我们这些玩家更有代入感现编的故事而已。”
“我不觉得。”秦侯淡声道，“你还没发现吗，这个副本的难点和故事背景之间的关系非常脆弱，它的难点完全设置在奥尔的宝藏信息和如何对付数量无穷的怪物上，这个背景就是去掉也完全不影响副本的难度。与其说这些故事是为了让我们有代入感，不如说它在借这个副本向我们透露信息。”
之前怼过苟命队长的女玩家出声附和：“我赞成秦侯的说法，如果这个世界的遭遇就是我们的前车之鉴，那就代表将来我们也会参加所谓的比赛。而既然是比赛，那就会有主办方和参赛方，我们作为被选中的参赛人员将会代表某个参赛方参赛，那么那个参赛方在可操纵空间内透露消息给我们，让我们提前做好准备争取更大的胜率……”
她温柔地笑了笑，“好像很是顺理成章呢。”
“没错。”程千帆也做出表态。
众人纷纷表示赞同，只有无眉男人依旧保持质疑：“可就算我们知道这些，又能做什么准备呢？不是什么都改变不了吗？我们还不是得进副本，死亡率也不会因此降低，有什么意义？”
“消息有了，该怎么做准备是我们的事情，不管怎么说都比两眼一抹黑去参赛好不是吗？”有人反驳。
无眉男人冷笑，“天真，如果真有所谓的比赛，有这消息没这消息能有什么区别，徒增恐慌罢了。”
说着说着众人的态度越发激烈，本就有旧怨在的几个队长更是借题发挥相互攻讦，发出的动静响得楼下都听见了。
“安静。”
正在大家争得面红耳赤的时候，一直没开口的姜曜打断了他们。
她微微侧着脑袋，笑眯眯看着无眉男人道：“我宣布少数服从多数，你有意见吗？”
被她看着，无眉男人瞬间想起当初在南区开会的场景。
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无眉男人的气焰瞬间消了，闷声道：“没有。”
这种时候，集权制的优势展露无疑。
姜曜收回视线，看向众人，“关于比赛的探讨等回去召集其他小队再集思广益也不迟，现在先解决这个副本的问题。”
傅醒适时地把装了纸条的盒子转给离自己最近的玩家，依次传阅。
等所有人都看过纸上的信息，约莫半分钟后，其中一个玩家开口：“小来针眼大，大来满山坡，能过千山岭，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