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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思抿唇,犹豫了一会儿,笑嘻嘻地说道。“嗯……其实我这儿还有一盒火柴……”
她刚坐到木墩上的时候,就在脚边的炉盖上发现了。他有必要放着人类刚发明了一百六十多年的现代取火工具不用,反而去选择用远古时期的那套钻木取火的老方法吗?
周觉山气得大笑出来,“ 你给我!”
“我不要。”
在思嬉笑,撒腿就跑,她拎着裙子快步,骤然被周觉山两步就追上。
他搂着她的腰,用指腹揉了揉她的腰肢,“不给我?嗯?”
在思痒得不行,连忙求饶,“给,我给,不是,火柴是用光了的,是用光了的!你没错,你选择用钻木取火的决定是正确的!”
他好像知道她的笑穴在哪儿,不停地按着,一直看到在思眼泪都笑出来了他才肯撒手。
摇了摇火柴盒,还真是空的。
“皮,皮死你不偿命。”在思忍着眼泪,靠进了周觉山的怀里。
周觉山抱起她,走到木墩附近,抄起了自己的军装外套。
她缩在他怀里,也不敢乱动,周觉山将她一路抱回了桌椅附近,他跨开腿,让在思坐在的了自己的一条腿上。
面恰巧做好,店老板从厨房端来。他看看已经引燃的火炉,有些惊讶,连忙向周觉山一通感谢并道歉,周觉山摆手,没多言语。
面条的香味扑面而来,各是一碗椰汁鸡面和鱼汤粉。椰汁鸡鸡肉滑嫩,蛋香味浓;鱼汤粉搭配粟米脆片,口感丰富。
周觉山掰开一双筷子,先递进在思手里。“吃吧。”
在思眨眼,眼看着他也并没有放她下去的意思,想了想,倒也不再客气,低头,乖乖地闷头吃面。
店老板回到了前台,后院就只有他们两个。夜里还挺安静的,楼宇间也不吵闹。
话说回来……
在思吞下一口面,看向身边的男人,“你的钻木取火,是从哪儿学的呀?”
那么熟练,感觉也不像是第一次做的样子。
犹记得,她以前在国内读书的时候也看过一些野外生存类的节目,电视里面也教过钻木取火,只不过这样的生火,看似简单,但其实很考验技巧和操作。
“缅甸的军队生活有那么严苛吗?”再不济,类似于打火石这样的东西应该还是有的吧。
周觉山不以为意,闷头吃面,“就有人教的呗。”
在思撇嘴,这话说了是等于白说,她还不知道是有人教?她用筷子戳戳面条,有些泄气地道,“嘁,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就只是闲聊天问问。”
问问而已,他有必要这么提防她吗。
“我不是提防。”
“你就是。”
“我……”
两个人话还未说完,猛然,围墙外骤然传来一声巨响。
听声音的来源,好像是隔壁院子,周觉山和在思对视一眼,默契十足,闭嘴,放轻手脚,快步地走了过去。
两人贴着靠墙,借着墙面上的一点裂缝看向隔壁的院子。周觉山微敛着眉头,放低了嗓音。
“应该是黑火…药的声音。”
在思点头,“我听着也像是爆…炸。”
有人来了,周觉山连忙比了个噤声。
隔壁的院子中间,正架着一个硕大的火炉,火势熊熊,燃烧出一缕黑烟,那人往火炉里面随手添了点什么,火苗的颜色骤然变得更加鲜艳。
院子前后,都安装着有监控器,门口还加强了警戒,有两个人轮流看守。看守的人背对着他们,后腰上鼓鼓囊囊,不出意外,那应该是随身的配枪。
在思黛眉轻蹙。
“他们在干什么?”
周觉山捂住了她的嘴巴,“嘘。”先观察清楚再说。
在思一愣,眨眨眼睛——她刚刚没说话啊,而且那刚刚明明是个男人的声音。
一回头,店老板正蹲在他们俩的脚边。笑嘻嘻地,“他们在干什么?”
两个人瞳孔骤缩,捂住了他的嘴巴。“嘘!”
“唔……唔唔……唔唔唔……”
约莫半分钟后,眼看着院中间那个男人走了,周觉山和在思才稍微放下警惕,对视一眼,一起将老板一直拉到远处,这才松开了他。
店老板拍拍胸脯,喘着粗气,“可憋死我……”
“你快少说两句吧!”
店老板有些纳闷,“为啥?这是我家啊……”难道他开门做生意还不让说话?
周觉山和在思对视一眼,无奈,摇头。
总觉得隔壁那伙人有些蹊跷……
“哎,老板,两碗面一共多少钱?”
“4000缅币。”
周觉山刻意递给他一张一万的钞票,“不用找了。”
老板乐颠颠地合手,打算鞠躬道谢。
周觉山突然抽出腰间的手…枪,砸中对方的脖颈,将人给砸晕在地上。
他可没打算走,隔壁的那些家伙给他感觉不对……
南掸邦是乱,但东枝市内并不允许私藏火…药,既然事情已经被他碰上了,那他总要会一会见识一下。
在思还呆呆地盯着倒在的卖面老板,张着嘴巴,好半天没反应过来……
周觉山从墙根的树枝堆里翻出一根麻绳,抛给在思半截,“别傻了,过来,把他给绑了。”
第四十一章
夜更深了; 霓虹初上; 行人愈少; 东枝市的街头巷尾也跟着愈加冷清。
卖面的小店铺后院,倒很热闹,七八个士兵正在准备监听和监控设备; 除此之外,还能看到有人正躺在大树下不停地磨着绳索,嘴巴被胶带粘着,哼哼唧唧; 说不出话来。
冯力和汤文已经带着后续部队赶来; 周觉山特意嘱咐他们从后门绕进来; 换上便服; 切莫惊动了隔壁那伙人。
“团长; 一共一十八个人。”
隔壁是个二楼; 上下两层都有人; 但只有一楼开灯,二楼却是暗的。警卫员阿德利用隔壁监控器的死角; 采用军用红外线夜视仪监察,确认无误,转头,向周觉山汇报。
周觉山坐在餐桌前,嗯了一声,他想了想,十指交叉撑在桌上; 低语道,“你去把院子里那家伙带来。”
阿德应声,叫上阿正一起到后院抬人,被抬的卖面老板一辈子做面卖面,又哪见过这种阵仗。他吓得直哆嗦,以为自己这是摊上了武装…反动什么的,还想说自己是不是要被当做电影里演的小白鼠去做什么人体…实验。
阿德和阿正将老板绑到椅子上,他连忙带着椅子往门外跳。
周觉山上前一脚踩住椅子的横梁,倾身,大腿撑着手臂,将皮鞋尖压在椅面的边缘。
“现在我问什么,你答什么。如果你敢撒谎……”
周觉山从士兵那里要来一把左轮手…枪,迅速打开弹槽,只装进一颗子弹,又任意地旋转了一下,干脆利落地关上转轮。
俄罗斯轮…盘游戏。
“说错一句就开一枪。”
卖面老板瞪大了眼睛,紧张得满头大汗,他唔唔了两声,忙不迭地点头。
在思站在一旁,莫名地有点好笑。
她心说这老板真是吃硬不吃软,他们刚刚跟他好说好商量的时候,他死活不听,分要据理力争,跟他们掰扯掰扯。现在好了,后续部队来了,周觉山手里还有枪,他还能怎么折腾?
“我可以旁听吗?”
她用中文问周觉山。
周觉山跟她对视一眼,摇头。这里毕竟还有其他的士兵,“你去楼上坐坐。”
如果时间允许,他回头会讲给她听。
在思点头,也没有勉强,提着裙摆,爬上了楼梯。
周觉山目送她离开,忽地一把撕开那老板嘴上的胶带,用自己在外卖小广告上看到的联系人姓名称呼那老板。
“玛拉年先生,我问你,隔壁那些人是从什么时候搬进来的?”
玛拉年胆怯地看他一眼,飞速地回忆,“大约……半个月以前?”他原本的邻居刚搬走不久,老邻居刚走,新邻居就搬进来了,掐头去尾算一算,应该也就半个月吧。
周觉山敛眉,“你以前经常能听到类似的爆…炸声响吗?”
“爆…炸?没听过啊……我平常干活忙,厨房也吵,我刚刚以为隔壁是厨房着火了,或者是微波炉坏了,厨房里的东西其实都挺危险,一旦着火,那玩意动静都挺大的。”
周觉山眼波微动,轻扯了一下嘴角。
“你说谎。”
当即扣动手…枪扳机。
“我没说谎!我发誓!真的!我说的都是真的!我以释迦牟尼的名义起誓!我真的没听过,我以前从来都没有听过啊!”
玛拉年惊慌失措,眼盯着抵在额头的枪口,他骤然高声大喊,吓得连眼泪都快掉出来了。
周觉山眯眼,用胶带重新粘住他的嘴巴。又踹了一脚玛拉年的椅子,让椅背正好45度角斜靠到墙面。
斜坐着椅子上腰酸背痛,玛拉年哼哼唧唧地叫他,周觉山置若罔闻,转身就走。
士兵们都聚在院子里忙活,无暇分心,在思藏在二楼的楼梯口,悄悄地探出一点头。
“有收获?”
“没。”
那家伙竟然连爆…炸声都区分不出来,纯属就是个白痴,周觉山心里明镜,即便他再问别的,应该也不会获得什么有意义的线索。
周觉山走上楼梯,席地而坐,就坐在在思的身边。“赌博、走私军…火、贩毒、卖…淫。你说隔壁的那些家伙更像是在涉猎哪一种类型?”
在思微垂着眼睫,也跟着坐到了他身边。像什么……
“首先不会是赌徒。那里一整晚没有来往的客人,所以搞私人赌场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周觉山点头,接着道,“也不会是毒贩和军火贩。军火贩基本集中在边境,毒贩会更加隐蔽,而不是像他们这样,在市区里明目张胆地租一栋房子,巴不得被谁发现一样。”
忽地,脑海里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
二人对视一眼。
那就只有一种可能……
“嫖…娼?”
周觉山恍然想起来,刚刚那栋房子的一楼灯火通明,二楼却是一片漆黑。
在思惊吓般捂嘴,她说不出话,如鲠在喉。“这……”
“这个我管不了。”周觉山骤然起身,招呼楼下的冯力和汤文。
两个人迅速赶到,“团长?”
“收队!”
二人立正敬礼,立即传达下去。刚刚安装好监控和窃听的士兵们收到指示,连忙又忙活了起来,全部取消,即刻撤离。
玛拉年老板还被绑在椅子上,阿德好心过去给他解开,一整支队伍原路返回,几分钟后,从后门离开。
眼见着人愈走愈多,在思透过小窗,又回头看看那栋房子,她暗自纠结了一会儿,想一想那里面可能会发生的事情,便不免心软。
“不要。”她咬唇,抓住了周觉山的袖口。
他原本都已经打算要插手,他明明已经察觉到隔壁的那伙人不太对劲,那他为什么在把人都带来了的情况下,却在最关键的时刻选择离开?
周觉山微怔,回头。他知道这很残忍,但这就是缅甸的现实,他按住在思的肩膀,沉声道,“在思,我知道中国是不允许卖…淫,但这在缅甸是完全合法的。”
合法的事情,他管不了,他也没有权利去管,就好像缅甸男人大多会三妻四妾,即便他可能知道这是错的,但是他也无能为力。
如果是自愿卖…淫,那她无话可说。在思坚持,“可是,我听说,缅甸有好多女人,是被迫的。”
那跟强…奸又有什么区别呢?
“那你要我怎么去查清楚到底那些女人实际上是自愿还是被迫的呢?闯进去,一个一个问吗?”
他可以不要命,但冯力和汤文他们呢?那伙人手上也有家伙,人数比他带来的人多,一旦双方对峙起来,流血事件在所难免。
退一万步讲,如果他救到了几个被诱拐了来的少女,然后他自己被打伤了打残了,好,他觉得值,他可以承担这个风险和后果。但是如果闯进去之后,面临的结果都是双方自愿在交易呢?那他就是带兵私闯民宅,触犯法律,再或者更悲剧的是在这个过程中还打伤了打残了打死了两个他手下的士兵呢?
现在是休假时期,这次行动完全是他自发组织的跟军队没有半毛钱关系,从原则上讲,他这十几个士兵没必要一定要听从他的指挥。
更何况,对面的房子可能是在进行一些卖…淫的勾当,但这也只是他们的推测而已,他不能够拿十几个人的性命去开玩笑,军人的命也是命,并没有谁比谁的命更廉价更不值钱。
在思眉头紧锁,别开脸,远望着那几个黑色的窗户。“我没说一定要你带着人闯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