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位极人臣后我回家了-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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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厌看着她,像孩子牙牙学语一般,生涩又僵硬地慢慢开口道。
  “你的。。。。。。血。”
  常意面色复杂地看了他一眼。
  。。。。。。这满墙的痕迹,都是她曾经指尖流下的血。
  作者有话要说:
  家养犬鼻子很灵。。。。。。
  先说一下不是双重人格


第22章 其二十二
  任何得到的东西,都会付出相应的代价。
  常意在从井里爬上来时,就明白了这个道理。
  命运从无偿给予她馈赠,只会把她从一个糟糕的处境抛到另一个更糟糕的处境,如果她能站起来,便已经算是一种极大的怜悯。
  世上固然有常熙回和常笑莺这样好命的人,这既是命运的不公之处,也是公平之处。
  至少对她们这些连活下去都要挣扎的普通人,有着无情到一视同仁的公平。
  像她这样记得太过清楚的人,在回忆时,总是能感觉到切身的痛苦,这是上天给她馈遗时拿走的代价。
  在她享受记忆带来的好处时,也必须承担什么东西都忘不掉的痛苦。
  她的脑海像一座屋子,主人只为它添置家具,而从不扔掉任何一件旧物,所有的东西都摆放在里面,腐烂的、坏死的东西也不例外。
  常意蜷了蜷指尖,不想和沈厌讨论这个让她有些难堪的问题。
  她甚至有些庆幸,看到这些的人不是还有理智的沈厌。
  沈厌的话让她开始细思,也许他刚刚就是因为看到井壁上她的的血才失控的。
  血和他的病有什么必要的联系吗?
  这不大可能,沈厌在战场上摸爬打滚长大的,见过的血比一般人见过的河流还多,如果血和他的病有什么联系,他早就因为持续不歇的发病疯了。
  她想把贴在沈厌脸颊上的手收回来,这样抚摸着他的脸,沈厌湿漉漉的白发贴在她手上,总让她有种抚摸着猫或者狗这种宠物般的怪异感。
  可这个人是沈厌,这样的怪异感便染上了一丝毛骨悚然的意味。
  这回她总算成功把手抽了回来。
  沈厌眼睁睁看着她的手从自己的手里挣脱,不禁愣了一瞬,瞳孔猛然一缩,就要把她拉回来。
  “够了,沈厌,你清醒清醒!”
  常意可不惯着他,她后退一步,可空间就那么点大,后面已经退无可退,她只好抵在井壁上,一巴掌狠狠拍开沈厌的手。
  她没对沈厌留情,那一巴掌又狠又重,已经用尽了她所剩不多的力气,寂静的井里回荡着皮肉的闷响。
  沈厌脸上依旧没有多余的表情,手一丝未动,好像被打的那个人不是他。反观打人的那个人,手被震得发麻,好像疼痛都被反弹了回来。
  常意简直无计可施,她和沈厌的身体素质不是一个等级的,若说平日里正常的他,她还能在言语上占些上风,此刻他理智全无,她说再多的道理对沈厌都是对牛弹琴。
  沈厌的脸慢慢凑了过来,把她整个身体都紧紧地按进怀里,他的气息笼罩下来,是一种仿佛带着兵器锋芒的冷冽气味。
  太近了,近到两个人的呼吸都交织在一起,她轻轻地垂下纤长的睫毛,眼睫轻颤,无端地慌乱起来。
  沈厌手臂上的力气一阵重过一阵,把她抱得越来越紧,常意没他那么高,被他死死搂着,双脚几乎都要离开地面。
  常意感觉自己要喘不过气来,心里有些戚戚。
  她这么多年来,没死在别人的阴谋里,也没死在荣朝南北统一的多年战争里,如今要是被沈厌勒死了,只希望沈厌别把她的尸体带出去,就当做她十年前死在井里好了,她还想要脸。
  他们两个人的重量都靠在了井壁上,常意背抵在粗糙的墙上,感觉敏锐地感觉到身后好像在颤抖——不是沈厌的动作带来的。
  他们俩背后的墙真的开始发出轰隆隆的嗡鸣声,开始剧烈地震动起来!
  常意发出短暂的惊呼,还没等她反应过来,一阵失重感让她和沈厌双双摔了个天昏地暗,她的视线陷入一片扭曲的黑暗。
  她摔在了滚了几圈,疼得她五脏六腑都开始移位,后来好像有什么东西挡住了她的身体,把她从水里抱了起来。
  沈厌抱着她给她减缓了一点冲击,常意从水里狼狈地爬起来,把嗓子里的水都咳出来。
  最后一个火折子也被刚刚的一番慌乱不知道丢到了哪里,他们掉进的这个地方比刚刚的井内更昏暗,几乎不可视物。
  常意缓了半天,才勉强看见这个地方的轮廓。
  这还是一个潮湿又闷的地方,水没过到她的胸前,和刚刚在井里是差不多的水位,所以应该和井底处于一个位置。
  他们俩是因为靠在井壁上才误入了这里,那井壁也许是一道暗门,他们俩人的体重正好对上了开门所需要施加的压力,门一翻转,就把他们俩甩到了这里。
  居然让沈厌误打误撞地,发现了这个地方。
  她看了眼沈厌在黑暗里仍然熠熠生辉的眼睛,有些无言。
  也许这就是傻人有傻福吧。
  她任由沈厌重新牵上她的手,开始仔细探索这个地方。
  这里面做了一部分穹顶,还滴着水,应该是有人人工开采的。
  也不难推测,这应该是井下的水渠。
  很多地方都会在井和井直接修建相连的通道,就是这样的地方,多的可以连通百来口井。
  但没有人会在井和水渠之间修建暗门。
  更何况明明这井已经荒废了十年,这水渠却不像闲置已久,处处都有新凿的痕迹。
  常意心跳不由加速,指尖都有些发麻。
  她已经有了预感,这里一定藏着她想知道的东西。
  淮阴侯府的井已经封了不短时间了,如果这里最近有人来过,说明这条水渠还连着别的出口,找到那条出口,到时候她也可以把沈厌这个大麻烦带出去丢了。
  她扯了一下沈厌的手,示意他别再乱发疯,好好跟着自己,不期然和沈厌的眼神对上。
  沈厌的眼神一眨不眨地盯着她,除了情绪激动些,他自始至终都只是很安静的看着她,好像也没有对她有什么杀意。不然凭沈厌的一身本事,她死之前可能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机会。
  。。。。。。仔细想想,这人犯了病好像也挺乖的。
  比他平时那副讨债鬼的样子强点。
  常意松了口气,带着他往水渠深处走去,幽暗的洞里不时传来滴答的水声,和不知名的梭梭声。
  水里面冷得怕人,只有他们俩相扣的手在不断渡给她一点暖气。常意这时才有些羡慕,像沈厌这样可以练武的人,他们有真气护体,在这样的境地比常意适应得多。
  沈厌全身上下像个烧得很旺的大火炉。
  他们俩贴着墙壁慢慢往前走,有的地方窄小,有的地方开阔,这一段路虽然有一点人工开凿的痕迹,但似乎是为了省事,大部分都很粗糙。越往里,水渠的墙壁便越来越光滑,处理得越来越精致。
  直到走到两扇人工制成的石门前,已经没有一点粗糙的痕迹,两扇门制作精巧、每一处都充满着匠人的严谨,旁边还立着两盏灯台,照亮了周围的环境。
  这是一间建立在十几丈深的地底的密室。
  这座密室建造时应当利用了地势的高低落差,她和沈厌站在门口,脚下已经没有一滴水。
  门上的彩绘相当精致,色彩越鲜艳往往用的颜料便越珍贵,门上的画如同刚落笔般浓郁,肯定不是一般人能用的颜料。
  上面画着几个人在宫殿里,其中一个身穿黄衣,端坐在宝座上,其余的站立在那人旁边,几个人身上都栖息着紫色的鸟类,他们一同俯视着彩绘下方众多跪着的小人,这些小人都没有画脸,穿着一样的灰绿色的衣服,应当代指芸芸众生。
  常意低声喃喃:“周朝的壁画。。。。。。”
  只有周朝以黄色为尊,也只有周朝的皇室喜好饲养毒鸟鸩,甚至以它们入画,震威世人、巩固统治。
  她推门,自然是纹丝不动的。
  “你能弄开这门吗?”常意下意识地去问沈厌,突然又反应过来她又在对牛弹琴,沈厌现在的状态怕是根本听不懂自己说话。
  沈厌盯着她的眼神却动了一下,抬手推了一下门,在常意手里纹丝不动的石门落到他手里却仿佛只是一扇普通的木门,一推就开了。
  连带着锁都啪嗒一声掉在了地上。
  他能理解自己说的话?
  常意没着急进去,而是狐疑地打量了沈厌一眼:“你是不是装的。”
  这人不会无聊到装作发病只为了折腾她吧。。。。。。怎么就突然听懂自己在说什么了。
  她警惕地看着眼前的青年,他听了常意置疑的话,也没什么反应,淡淡地垂着眼,脸上的可怖的血痕还没退去,大半个身子上都是蜿蜒的红色血管,让她稍微放下了些置疑。
  事情还要分个轻重缓急,不管沈厌是不是发病了,等出了这地方,她都要跟他好好算账。
  她走在前面踏入了密室,里面并不大,却足够惊世骇俗。
  凡是人眼能看见的地方,都堆满了一块一块的金条,一眼看过去,闪烁的光简直让人睁不开眼睛。
  常意拿开金条,底下是码放的整整齐齐的木箱。木箱倒是没上锁,常意随便打开了一箱,里面摆放着一些书画、玉器。
  她拿起其中一个玉器翻过来查看,玉器底部刻着祥免御制的字样。
  祥免是周朝最后那位灵帝的年号,这玉器是当时产出的宫廷用品。
  其他的箱子大概也是差不多的东西,她便没再打开一一查看,走到房间里唯一一张桌案前。
  这桌案和常家祠堂里摆放的差不多,只是上面只供奉了一张牌位。
  一张无字的牌位。
  常意笑起来,难不成祭拜的人,嫌弃周灵帝这个谥号不好听吗?
  牌位前也无蜡烛也无香,只放了一个锦缎制的盒子。
  即便是她这样平日不喜暴露自己情绪的人,也难免在这盒子里的东西前不自觉张了张嘴,惊呼出声。
  安放在雪缎里的,赫然是遗失十年的传国玉玺。
  作者有话要说:
  常意belike
  和沈厌接触:毛骨悚然
  看到业绩:心跳加速
  没谈的直女是这样的
  呜呜谢谢小可爱的地雷和营养液呀。。。。。。受宠若惊了有点
  感谢在2022…06…24 21:08:34~2022…06…25 18:22:1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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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其二十三
  常家废弃多年的井底里藏着一条水渠,而水渠通向的地方,堆积着几乎小半个国库的财富——以及随着前朝覆灭失传多年的传国玉玺。
  这下事情变得复杂了起来。
  常步箐不可能有这样的能耐,如果她有这样的本事,根本不会留在常家委曲求全。
  但常步箐建议大夫人封井,必然是知道些内情的,待出去了,她会再好好问问常步箐。
  常意把锦盒关上,手几乎都有些拿不稳,这可是传了不知道多少年的国本,朝代虽然会迭代,传国玉玺却只有一个。
  她抿了抿唇,回头打量了一下沈厌,他今日穿的一身玄衣,看上去不是很打眼。
  这密室里的其他东西她是搬不走,但玉玺——她不管怎么说都得带出去。
  不能就这样拿着这个盒子大摇大摆地走出去,万一前头还有什么水路或是需要攀爬的地方,也不方便。
  她轻声对沈厌说道:“把你剑借我用用。”
  沈厌没反应,常意就当他同意了,伸手抽出了他腰间的剑。
  他的剑太沉,常意一入手就被剑带的整个人往下一扑,差点跪在了地上。
  沈厌愣了一瞬,在她倒地前出手夹住了剑身,把剑连着人提了起来。
  在这里面也没什么其他方法,只能凑合着用了。常意双手重新蓄力提起剑,对准了面前的沈厌,剑尖斜指,直刺了下去。
  常人看到迎面而来的剑,怎么也要闪避一下,沈厌却低垂着双眼看着她,不闪不避,眼皮都不眨一下。
  常意手腕扭转,用剑割下他衣摆的一角。
  当啷一声,她把剑插回他的剑鞘,捡起那片落下的布料,包起装玉玺的盒子,打了个结,做成简易包袱的样子。
  常意把包袱系在自己胸前,防止不小心脱落。
  “走吧,先出去再说。”
  虽然知道沈厌不会回应她,但在这样密闭安静的空间里,常意还是忍不住开口自言自语道。
  她拉着沈厌在密室里寻找能出去的地方,这密室一端是废弃的井口,但看里面的牌位,一定有人不时来祭奠,所以密室里还有另一条方便出入的通道。
  而且还有极为重要的一点,常意留意到,刚刚他们进门时,那扇石门的锁是在门内的。如果没有其他出口,这是不可能做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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