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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清欢蹙眉：“母后别胡说，顾司寒是将军，镇守北疆是他的职责所在，他不去谁去？再说了，他还有冯玉莲，我没想过跟他永远在一起。”
“那怎么他离开之前你不和离？”安栩一句话刺穿了她。
无论怎么解释，此刻看起来都像是借口。
而且面对自己的母亲，墨清欢也没必要隐瞒太多。
她一副难过的表情，低下头说道：“母后，我原本是准备了和离书，可是没能给出去。”
“你舍不得？”
“倒也不是舍不得，明知他马上要离开京城去打仗，我怎么能这个时候……”
“所以你还是舍不得。”
“就算是吧，毕竟我自幼便喜欢上了他，若没有那些过去，我或许能放下的更利落一些。”
“等他回来吧，你若是还想和离，那便由你，若是不想，就这么过吧，难得糊涂，还有……”安栩欲言又止。
“母后怎么了？”
“我听你父皇说过，顾家满门忠烈，顾司寒的兄长们全都战死沙场，如今这辈只剩下他自己了。”
“但是冯玉莲的身体状况你也知道，顾老将军私底下来求过我，希望我能劝劝你，好好与顾司寒在一起，能给顾家留个子孙也好。”
“我知道，你肯定是不愿意，所以我并未答应，只是你自己考虑清楚，是要承担这些责任，还是要果断离开顾司寒，千万不要优柔寡断。”
墨清欢闻言，眼底闪过疑虑，而后点了点头：“我知道了母后，这些日子我会考虑清楚的。”
她虽然嘴上这么说，可是心底已经有了答案。
顾司寒心中有冯玉莲，她若是与他生了孩子，只会卷入无休止的麻烦。
那不是她想要的生活。
所以，这更加坚定了她要写和离书的意愿。
……
出宫时，遇到了墨廷渊身边的总管太监，她又被叫去了承乾宫。
“儿臣拜见父皇。”
墨廷渊最近因为北疆战事搞得心力交瘁，看到墨清欢，眼底也是浓浓的疲累。
“欢儿坐吧。”他语气轻叹。
“是。”
她乖巧地坐在了他身旁的椅子上。
“不知父皇传儿臣来所为何事？”
墨廷渊沉吟了一下，才开口问道：“你与顾司寒还在赌气吗？”
赌气？
墨清欢蹙眉：“没有，我与他相处和睦、相敬如宾，一直都很好。”
“很好？那朕怎么听说你有意与他和离？”
闻言，她愣了愣。
那封和离书只有李嬷嬷知道，可她是从小看着自己长大的，绝不会吃里扒外。
那墨廷渊是怎么知道的？
带着疑惑，墨清欢问道：“父皇听谁说的？”
“你不用管朕听谁说的，这男子三妻四妾本就正常，他为人正直，对你也百依百顺，你千万不要因为一个妾室就生了和离的心思，两个人能结为夫妻便是上天注定的缘份，莫因为无关紧要的人而错过了自己的幸福。”
墨廷渊语重心长，他认为顾司寒可靠，是可以把女儿交付在手里的人。
却不知墨清欢心中的想法。
她没有说什么，只是反驳：“父皇，那你为什么会为了母后废弃整个后宫？”
“这……这怎么能一样？”墨廷渊被问得有些心虚。
第537章 放心，一切有我。
“的确不一样，您是皇帝，都能为了心爱之人放弃后宫，他区区一个将军，还想左拥右抱不成？父皇不必劝说了，我是不会与别的女子共侍一夫。”
她说的坚决，然后站起身来行礼告退。
看着自家女儿离开的背影，墨廷渊无奈的叹息。
看来，有时候得用些手段才能让这孩子明白，什么是不能错过的。
他自认为是为了她好，却不知道她到底想要的是什么。
……
不知不觉已经过了六个月。
北疆战事越发紧急，皇上下旨，命墨清欢前往北疆协助夫君作战。
起初安栩死活不同意，后来不知怎么就被说通了。
临行前。
墨清月、墨清柔以及太子墨清畅都为她送行。
“三妹，北疆苦寒之地你要多穿些衣服，一路上保重。”
“大姐亲自给你缝的大氅，冷的时候就披上。”
“三姐姐，你和姐夫要早点回来呀，肉肉等着你们。”
墨清欢忍不住热泪盈眶，咬唇点头，千言万语都化作拥抱，与他们依依不舍地告别。
其实父皇下令的时候她还有些不悦，可随后便想开了，也欣然接受。
北疆虽远，又是战乱连连，所有人都以为那里不是什么好地方。
但是顾司寒曾经对她说起过，北疆的草原、北疆的蓝天、北疆的骏马以及北疆豪爽热情的百姓们。
若是能离开京城，欣赏这一路的风景，最终去到顾司寒口中的圣地，倒也是不错的体验。
一路向北，天气也越来越寒冷干燥，行驶了不到两个月，终于抵达了北疆的漠城。
在京城仍是夏天，可到了这里已经寒风凛冽、冰冷刺骨，路上听人说，没到八月份这里就开始下雪了。
终于来到漠城顾司寒的住处。
墨清欢裹着厚厚的棉服外面还披着墨清月送的大氅，即便如此，一出马车依旧是冷的打颤。
寒风呼啸而过，掀起人们的衣摆。
顾司寒一动不动站在门前，直到看见墨清欢下了车，才主动上前去迎接。
他一把扶住了她的手，小心翼翼地将她迎下来。
“公主，一路上舟车劳顿辛苦了。”
墨清欢再见到他只觉得恍如隔世，忍不住细细打量起来。
半年未见，他瘦了，脸上也续了胡茬，搭配着身上的铠甲，只显得冷毅成熟。
“将军，好久不见。”她笑了笑，眉眼如画。
顾司寒还没开口，他身后围着的一群部下便开始起哄。
“嫂子你可真漂亮！”
“这就是咱么大秦的公主吧！”
“果然是郎才女貌太般配了！”
……
“好了，没有半点规矩！”顾司寒冷着脸训斥，可耳根却莫名发红。
他们都是跟着他出生入死的兄弟，平日里吃住在一起，上战场也在一起，情同手足，没规矩惯了。
如今被训斥也都乖乖地向墨清欢行礼。
“卑职等人拜见公主殿下！”
顾司寒满意地点点头，然后笑着解释：“他们平日里没大没小都是被我惯坏了，公主不要见怪。”
墨清欢摇头，冲着众人一笑，大大方方地说道：“你们不必多礼，这里是北疆不是京城，你们喜欢叫我嫂子就叫。”
众人闻言，放下原本的生疏和紧张，说说笑笑地打成了一片。
墨清欢看着他们，年纪轻轻却要上战场，不由感慨，大秦能有今日的繁荣与稳定，都要归功于他们。
她这个尊贵的公主若是没有这些人的守护，将会一文不值。
所以，她并没有看不起这所有人，哪怕他们衣着朴素、灰头土脸。
在他心里，军人永远都是最可亲可敬之人。
墨清欢跟着顾司寒来到屋内。
是他亲自布置的房间，里面的设施虽然不如公主府奢侈舒服，但摆放的位置基本都一样，是让她最熟悉的。
她还发现，那床单被褥的颜色像极了她从前在京城用的。
看来，顾司寒的确用心。
外面天寒地冻，屋内却温暖如春。
炭火燃的很旺，上面还烤这些吃食。
墨清欢刚坐下，一个老嬷嬷便递给她一杯热茶。
“公主，辛苦了一路，坐下来喝杯茶吧。”
“谢谢。”
顾司寒介绍道：“这位是王大娘，她是本地人，平日里负责府内的打扫，为人细心体贴，这段日子就让她照顾你吧。”
“好。”墨清欢点点头，冲着王大娘笑了笑。
“将军和公主先坐，我去厨房看看饭菜准备好了没。”
说完，王大娘起身离开，屋内只剩下他们夫妻二人。
墨清欢捧着茶杯一口一口地抿着水，刚才的寒冷渐渐消散，从手心暖到了胃里，最后弥漫四肢百骸。
虽然是初来乍到，可是她却没有半点不适应，反而觉得这里比京城还让人安心。
“将军，战事怎么样了？我听父王说，北疆现在战况不太理想？”墨清欢关心道。
顾司寒不想让她焦虑，只安慰说：“放心吧，一切有我，你就好好待在这里，等我打败了北蛮，咱们就一起回京。”
听他这么说，她也只好点点头不再多问。
有闲聊了几句，顾司寒便离开了，墨清欢也不闲着，开始收拾自己带来的东西。
北疆的天短，不知不觉已经黑了。
王大娘端来了热腾腾的饭菜，有几道是北疆特有的美食，光是看着就让人流口水。
墨清欢知道，在这苦寒之地，食物是最可贵的，于是让王大娘坐下来一起吃，不必分尊卑。
王大娘起初还不敢，可架不住她的热情，只能笑着坐下。
这里的人民风淳朴，不懂太多弯弯绕绕的东西，相处起来非常和谐自在。
墨清欢很喜欢，人也开朗了不少。
顾司寒回来时看到她们正在吃饭，于是洗了手直接坐下来。
王大娘拿来碗筷，他也不管这些是吃剩下的，大快朵颐起来。
吃过饭后，墨清欢的随行丫鬟桃桃忍不住感慨道：“公主，这里的羊肉和牛肉怎么这般好吃？太香了吧！”
“北疆百姓靠游牧为生，他们养的牛羊都是大秦最好的，平日只上贡到京城给贵族食用，你这个小丫头今日算是有口福了，趁着有机会，多吃点吧。”
第538章 她吃醋了？
“奴婢一定多吃点！”
主仆二人正说笑，顾司寒便吃完了。
王大娘和桃桃收拾桌子便退下了。
房门被关上，墨清欢拍了拍吃饱的肚子，满意地打了个嗝。
顾司寒还是第一次见她如此可爱没有距离，忍不住笑出了声。
“笑什么？本公主也是人，打嗝也是正常的！”墨清欢撇撇嘴，转身走到软榻上坐下来，开始摆弄起手里的牛角梳子。
这是王大娘送她的，上面还雕刻着一朵朵小花，非常好看，让人爱不释手。
顾司寒看了一眼那梳子，然后在她身旁坐下来。
“最近京城如何？可有发生什么事？”
墨清欢想了想，眼底闪过一抹意味不明的光泽，回答道：“也没什么特殊的事，不过我听说莲姨娘的店里越来越大，现在还开了绸缎庄，生意红红火火，日进斗金。”
顾司寒显然对这个没兴趣，点了下头，敷衍地回了句：“我知道，她在信里说了。”
“信？”她怔了怔，好奇地问，“看来将军与莲姨娘感情的确深厚，离开半年互通书信以解相思，早知如此本宫这次就应该把莲姨娘一起带来。”
顾司寒：“……”
他刚才是不是说错话了，不该那样接？
可即便是意识到了，也为时已晚，她看起来已经生气了。
墨清欢撇撇嘴，不悦直接摆在脸上。
“我还以为王爷孤身一人远在北疆过得很清苦呢，没想到日日有美人的信件为伴，还真是幸福啊。”
她这话里的酸味儿，简直能用来蘸饺子了。
顾司寒忍不住问了一句：“公主是不是吃醋了？”
“……”墨清欢沉默，但整个身体却僵住了。
她到底在酸什么？
明明知道顾司寒和冯玉莲的关系，为何还要说这种话呢？
也许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在内心深处，一直都很介意。
她低下头去，心情莫名失落起来。
顾司寒见状也不再继续刚才的话题，叹了口气沉声道：“公主，眼下北疆越来越冷，其实这个时候你不该来，再过几日下了雪，就是天寒地冻，北蛮那群人就会想办法攻城，想要抢夺百姓们的粮食和皮草过冬，倒时是很危险的。”
墨清欢靠在软榻上，语气不满：“父皇下旨让我来，我怎敢不来？”
“那你可曾拒绝过？”
“……拒绝什么？不来看你？”
“是。”
“怎么，你不喜欢本宫来？还是说很失望，想让莲姨娘过来？”墨清欢有些恼，也不掩饰生气，直接质问。
“我不是这个意思。”顾司寒眼底闪过慌乱。
他内心是期盼着她能来，可是，这里确实危险也寒冷，他不忍她受苦。
至于莲姨娘，他自然也不想让她来。
当年，她在这里受尽苦楚险些丧命，估计这辈子都不想再回来了。
“好了，你什么意思本宫不想知道，还是说说现在北疆的情况吧，北蛮之人经常前来骚扰吗？”
若是如此的话，她得提前做好准备，保护好自己和身边的人。
顾司寒解释道：“近来还没有发动战事，只不过马上入冬，他们肯定会有所行动。”
他语气低沉压抑，虽然说起来平淡无波，可内心却透着紧张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