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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的明白点,就是高豫不愿意被移出皇宫。
这个想法可以理解,找的理由也很高大。可惜他却没有钱贵妃那样厉害的母妃,有的只是钱家那样强大的对手。
几乎是他一上书,立刻就有大臣在朝堂上道,三皇子品行高洁,说明是皇上圣明以及后宫之主钱贵妃教导的好啊。
但三皇子越是这么说,那皇上就越不能委屈了他。毕竟只有出了宫,三皇子才能更方便的去接触和庇护天下寒士。
至于说皇子府太过奢华,那就不奢华嘛。随便减点规格,比照着子爵府,不就正好?
若是连子爵的规格都不愿意,三两件茅草棚,其实也不是住不得人。
毕竟,三皇子怜惜的那些寒士,很多连茅草棚都没得住呢。
当时三皇子年纪不大,势力比较单薄。虽然也有官员为他说话,但却总是被人轻而易举就化解了。
闹到最后,三皇子只能吃下暗亏。用逼仄的府邸,换了些贫寒文人间的佳名。
也正是因为府邸比较窄,那个小厮随便晃了晃,不知不觉就晃到了后门。
现在是外面菜农来送货的时辰,后门已经被打开了,厨房的管事婆子等的心焦:“怎么还不来啊!这刘菜头是不想干了?”
一听她这话,那小厮立刻脸上堆笑,讨好的凑过来:“李妈妈,怎么是您亲自在这儿等啊?”
李妈妈斜瞥了他一眼,从鼻子里哼了声:“是你小子啊,不去当差,跑这来闲打什么屁。”
小厮摸摸头,一脸憨厚:“今儿轮休,这不是看妈妈在这吃冷风,心疼您,想来帮帮忙嘛。”
李妈妈没撑住露出个笑,她指着小厮笑骂:“就你会说话,有这功夫不去讨好主子,倒是来跟老娘作妖。行吧,你就帮我在这儿等着,要是能落个三瓜俩枣,也不算白忙活。”
小厮笑得更开心了,他殷勤的把李妈妈一直送到路口。
等他再回到后门。巷口就晃悠出辆牛车,一个五六十岁的老头坐在前头赶车,后面是堆得高高的菜垛子。
过了半响,三皇子府的后门被重新关上,那个老头架着牛车,慢悠悠的离开了巷子,朝着出城的方向去了。
许是很难得才能入城,老头一路上东张西望,似乎看什么都很新鲜。
等牛车行经一家布店,老头停下牛车犹豫了会,最后还是拎着不离身的布袋,畏畏缩缩的走进去。
过了会,老头心满意足的抱着靛青色的布匹,笑眯眯的回到牛车,重新开始赶路。
布店对面的酒楼里,一个眉清目秀,身形修长的青年沿着楼梯上了楼。他恭敬的停在一处厢房外。
“咚咚咚。”
“进来。”屋内响起一道清越的男声。
甲九推开门,走到苏幕和夏侯遮的桌子旁,弯腰呈上一份信笺。
“主子,消息已经核对过了,无误。”
夏侯遮接过信,先递给了苏幕,等他看完了才重新拿过来,一目十行的去浏览。
“三皇子府里有密道……”苏幕抚摸下巴:“他府邸太小,但又不好意思重修。修点地下室也不是不能理解,只是他们说的“蚕”是什么?没听说三皇子那边有人在做绸缎的生意啊。”
甲九笑笑:“公子您想的太简单了,他可不止修了“点”地下室。据探子说,他摸了好几天,到现在都还没摸清楚呢。”
苏幕讶然:“三皇子府邸附近的都是那些人家?”
“都是他的死忠附庸。”
“嘶……”苏幕喃喃:“深藏不露啊。”
夏侯遮对这个消息倒不惊讶,因为前世就是他带着人把遁了地的三皇子给弄出来的。
因为无论地道有多复杂,只要一力降十会。火熏水淹,那总能把人逼出来。
“不用在意这个,不过就是个看起来很硬的乌龟壳。要真是想撬,其实没什么难度。”
苏幕奇道:“那要在意什么?”
夏侯遮勾勾唇:“要在意的,是“蚕”。”
甲九若有所思:“听三皇子那边的对话,似乎对“蚕”很看重。他们的“蚕”折损很多,但却来不及补充。
而没了“蚕”,诗会便不能顺利举行,可什么诗会是必须要用蚕的呢?除非……”
苏幕接到:“除非那不是真正的蚕。”
不等两人默契的对视,夏侯遮便清咳一声:“现在,只要知道他们说的“蚕”到底是什么,那很多问题便迎刃而解了。”
苏幕赞同的点头。
就在这时,甲九突然道:“属下想起来了,之前主子您吩咐我们去查那个收买文人的商人,我们在调查的时候,似乎隐约听到过“蚕”这个名字。
当时我们都以为是他在做贩卖蚕茧的生意便没有在意,但现在想想,那个人有点可疑。”
“哦?”苏幕问:“怎么可疑了?”
“因为我们最后调查的结果里,他只是个贩卖毛皮生意的行商!”
夏侯遮沉吟片刻:“你们送上来的结果是这么说了,他每年都会跟着商队去北方一次。把大渊的瓷器用具贩卖到边境,然后再把那边的毛皮运送到邺城。这是个赚钱的生意,确实可以维持他大笔的开支。”
甲九听到夏侯遮的话,眼睛更亮了。
“对,这样问题就更大了。 奇 书 网 w w w 。 qi s u w a n g 。 c o m 那个商人说自己祖籍在北方,而他的生意也是在北方。
那就是说他根本没有机会接触南方,但他的起居用具却全都是江南那边的风格。
如果说这只是个人爱好,不能作为凭据,但属下却想起来他有次接待学子的时候,曾经和那个人说起过江南的方言!”
夏侯遮神脸色一沉:“这么重要的消息,你们之前为什么遗漏了!”
第四十一章 家人
甲九很心虚:“当时他们把消息传过来,属下认为不是很重要便没标记。”
夏侯遮沉默片刻,随后淡淡道:“回去自己领罚。”
甲九松了口气,连忙低头应喏。
苏幕见气氛有些沉重,便笑着开口道:“那个商人,我记得是姓李?”
甲九点头:“正是,他叫李松鹤,自称是燕州人。燕州失陷后,他利用以前的人脉做起了倒卖的生意。家里没有正经妻室,只养着几个小妾歌女。”
苏幕用骨节敲敲桌子:“听起来,他确实有些蹊跷啊。”
夏侯遮吩咐道:“甲九,去把他查清楚。看他跟那个“蚕”到底有什么关联。”
甲九领命后便退了下去。
等屋里又重新只有他俩,苏幕问:“昨天你让我祝完寿别忙着走,柳家人打上门,是你安排的?”
夏侯遮不置可否:“那个女人确实早就跟苏时行有了首尾,我不过是让人去告诉她,如果想从镇北府里活着出来,那她就只有这一条路可以走。”
想到苏家昨天的狼狈,苏幕失笑:“这可不像你的作风,弯弯绕绕的,真是劳你为我费心了。”
夏侯遮蓝眸沉沉:“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上辈子,俞氏也是利用了柳莺来抹黑苏幕。虽然后来苏幕也反击了,但那时候他势单力薄,而且被苏家借着杨婉兮的遗物施压。几番交锋后,他和苏家倒是都成了别人茶余饭后的谈资。
只要一想到那个时候面色苍白的苏幕,夏侯遮的心就泛起绵绵的酸楚。
有时候想想,他这一生所有的心软不舍,也都在苏幕的身上了。
“你怎么了?想到什么了这么难过?”
苏幕看着对面的夏侯遮有些稀奇:“我该不会是看错了吧。”
夏侯遮回神,一抬眼就看见如今脸色红润,眼含戏谑的苏幕。他满腹的心绪立刻被冲淡,条件反射便回了个微笑。
原本还想打趣他的苏幕被他笑得一愣,片刻后也撑不住笑了起来。
外面冬日融融,简陋的酒楼厢房内,两个各具风采的男子相对而坐,眉间眼上俱是温情的笑意。
苏幕回府的时候,刚下了夏侯府的马车,就看见小武从大门里奔了过来。
“公子!”
苏幕被他的满眼泪花吓了一跳:“怎么了?”
小武牵着他的袖子,圆圆的脸上全是委屈:“公子,您是不是嫌弃我了。我哥说色衰爱弛,小武是不是色衰了……”
苏幕哭笑不得:“什么乱七八糟的,敖文逗你玩你也当真。你还色衰呢,你有过色吗?小傻子。”
小武愣了愣,他回头看了一眼。苏幕顺着他的眼神,看见大门口正站着一个青竹似的少年,约莫正在抽条,整个人瘦的惊人。
苏幕无奈的冲那少年喊:“还不来把你弟弄走!”
敖文站在门口,背着手慢吞吞的下了台阶,然后从鼻孔里哼了一声。
当然,他不是朝着苏幕哼的,他是朝着送苏幕回来的夏侯遮哼的。
小武原本已经有些怂了,但他一见自己哥哥竟然那么硬气,于是乎就更来劲了。
苏幕被他们两个闹得满头雾水:“你们到底怎么啦?在闹什么呢!”
相对于他的莫名其妙,站在旁边的夏侯遮倒是心里有数。
这种阵仗他已经经过一遭了,而且那时候人更全,状况更激烈。
现在只不过是两个自觉受到忽视的小孩子,简直不要太好打发。
小武牵着苏幕衣袖的手,现在已经直接抱上了他的手臂。而敖文则仰着头,第一次在苏幕面前露出些许傲娇的少年样儿。
夏侯遮知道,他再不说些什么,苏幕就要无条件妥协了。
“你们就是敖文敖武吧。”夏侯遮的神色堪称和善:“听阿幕说,你们是他的弟弟?”
苏幕一怔,这话他……没跟夏侯遮说过吧。
而那边的两兄弟听到这句话后都愣了,小武最先反应过来,他连忙涨红着脸摇头:“不是,我只是公子的小厮!”
敖文也慢半拍回过神,他抿了抿嘴:“小的跟弟弟只是苏家的下人……”
夏侯遮打断了他,神色笃定:“你们陪着阿幕一路奔波,从姑苏到邺城,始终不离不弃。在阿幕心里,你们就是他的亲弟弟。”
苏幕:“……”
虽然他确实是这么想的,但怎么觉得被夏侯遮说出来了就怪怪的呢。
敖文依然昂着头,但眼尖的却能发现他绷着的身体缓和了不少。
而此时的小武却已经泪眼汪汪的看着苏幕了,苏幕只能无奈的伸手拍了拍他的头。
“傻孩子。”
夏侯遮勉励的看着敖文:“现在阿幕的生意已经逐步移交到你手上了吧,他以后能有多少家产,可就全靠你了。你可别让你家公子失望啊。”
听到这话,小武忍不住道:“我哥很厉害的!”
“闭嘴!”敖文斥责他,然后抱拳朝夏侯遮行礼,虽然姿态很低,但他眼里却全是灼灼的斗志:“夏侯将军抬举了,但小的绝不会辜负公子的看重与栽培!”
夏侯遮又勉励了几句。
苏幕站在旁边,颇为有趣的看着他们。不过是三言两语,原本充斥在敖文敖武身上的淡淡敌意竟然消失了。
甚至在夏侯遮开口邀请他们去军营看看后,还算矜持的敖文都开始双眼冒光。
……可真是好骗。
苏幕叹息几声,与游刃有余的夏侯遮隔着那两孩子对视,他双眼一翻,默默走回了屋里。
而那俩原本特意来堵他的兄弟,竟然谁都没注意到人不见了。
夏侯遮目送着他进了门,眼里溢出丝丝缕缕的笑意。
苏幕一踏进正厅,立刻便要调头。
“站住!”
苏幕扶额,在脸上挤出个诚心诚意的笑容后才转身:“李叔,这么冷的天,您老怎么过来了。”
此刻正厅左手边的太师椅上,正坐着一位精神矍铄,须发半白的老者。
他双目有神,盯着苏幕缓缓的上下打量:“我怎么过来了?我不过来,怎么会知道你都学会夜不归宿了呢。”
苏幕有些窘然,他顾左右而言他:“他们也太不懂事了,怎么也不给您上壶茶。对了说到茶,我最近新得了几两顾渚紫笋……”
李老头打断他:“从你相好那得的?”
苏幕:“……”
“你敢跑试试!”李老头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我怎么跟你说的?你身子骨弱,必须要固守本源,绝对不能纵……”
“李叔!”苏幕破天荒的脸红了,他咬着牙道:“我没有!”
李老头的眼神原本很怀疑,不过在看到苏幕红润的脸色,以及稍微多了点肉的胳膊腿后,他半信半疑的道:“真没有?”
苏幕哭笑不得:“真没有!”
李老头哼了一声重新坐下去,他翘起二郎腿,慢悠悠的道:“算你小子还要命。”
随后他话锋一转,微微前屈:“这么久你们都没有……难道你相好有什么问题?”
苏幕看着这个满脸八卦的老不修,干巴巴的道:“您就不对他的性别提出一点意见吗?”
李老头不感兴趣的挥手:“提什么意见?咱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