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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影节的评审组那边所有评委都接到了冬树的电话,这是很正常的,评委组成员是公开的,被提名的导演和知名演员一般都会提前联系评委们。
但他们不止是打电话,还会送礼物,以及邀请吃饭。
冬树没有这么做,她只是打了电话,聊了自己的电影,说了自己的想法,谈了一些理念和细节。
有些评委愿意和她聊一聊,也有些简单地听了两句,便挂了电话。
冬树做不出来谄媚的事情,也说不出讨好的话,只能真诚一些。但既生不是姐姐这样的人。
他在背后进行了沟通,这些脏事自己来做就好,姐姐就这样,一辈子天真、一辈子刚直,一辈子当他的净土。
评委组有两位女评委,她们旗帜鲜明地表达了对冬树的支持:“电影是个好电影,私人情感和电影无关,我们是搞艺术的,不是来搞关系的,也不是来搞钱的。”
彭老顾忌比较多,不能当众说太多,但他私下里也态度明确,一切以电影质量为准,不考虑其他。
这是令杜导最为厌恶的事情,他顺风顺水的人生中头一次感到了挫败。
他厌恶不聪明的人,谢冬树就是他最讨厌的那个。当时她直接闯入他的领域,让他有些生气,感到了被冒犯,但心里也十分得意。觉得凭自己这么多年的资历和专业上的能力,掐死她不过是小事一桩。
而现在,她竟然真的拍出了很好的电影来。
甚至这时候他不去安排人,她就能凭自己得奖?
这令杜导更加生气,但生气之余,又感到了一丝害怕。
在电影刚上映的时候,杜导想看看这部电影,好在一些访谈中直指核心地攻击谢冬树。但那几天他还在忙,忙着和谭总朋友那边沟通。
等他忙完之后,才发现舆论已经发生了变化。
这部他看不起的电影,竟然得了大众的褒扬。他只是看了一些评论,但自此更加不想看这部电影了。
他说着自己是看不起她,其实心理有些害怕,怕她真的拍出了很好的电影,怕自己真的找不出太大的问题。
原本,他不想让谢冬树的电影得奖,是对当初她在聚会上不给自己面子的惩罚,让其他人都看看,得罪他的下场。
而现在,不让她得奖,是为了自己的体面。
要是她得了奖,那他当初说了那些不认可她的电影的话算什么?难不成算放屁吗?
于是,既生那边在加紧和评委组联络的时候,杜导也比之前上心起来,挨个单独约了评委们吃饭。
几顿饭后,便有一个评委公开宣布自己身体不适,退出了评委组,并且推荐了杜导作为代替自己的人选。
杜导的资历是够的,早年间国内外各大奖项都拿了个遍,只是惯会清高作态,之前不愿在电影节中担任评委。
现在,他点了头,这个人选也就只能是他了。
评委会一共九名评委,其中一名是主席。既生本来已经联系了其中三名,加上已经声明保持公正的两名女品味,还有彭老,他已经得到了六个评委明中或暗中的支持。
但现在杜导来了,这一来,既生的努力就全白费了。
他私下联系的那三名此后再也不接既生的电话了,只回了信息:“我们也难办。”
失去了这三位的支持,《出塞》不可能获得一个奖项。
原本那些已经因为《出塞》的票房而有些意动,想对《出塞》的演员发出橄榄枝的公司和剧组,现在也收敛了心思。
虽然票房好,但这么好的电影,如果得不到奖,就说明这个剧组的演员之后都会被持续打压,其他的公司和剧组不想只是因为一个演员就牵扯到自己。
好不容易有了出路的钱岱和贺林他们,将会昙花一现般,就此无影无踪。
上次他们被雪藏,是自己的缘故,而这次,是冬树的缘故。
冬树知道,他们不会怪自己。但她仍然将一切过错归于自己。
“还有法子。”既生面色平稳,但眼中有些肃杀:“只是狠了点,可能全会得罪……”每个人都有黑料,他手中也握着不少。
但要是用上了,那之后姐姐在圈内可能被人避之不及。
既生现在觉得有些遗憾,当时为了谭总的事,作为小姑和二叔帮助的交换,他将嘉明集团传媒公司的股份奉上,导致现在受了困。
但当时,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他们坐在一起开会,王尽立刻阻拦:“不能这么做,这么干了,谁还敢和我们合作?”
媚媚皱着眉头,她抬头看到了冬树,冬树现在有些茫然。
她能指导出最好的武打戏,拍出很好的电影,却始终无法应对这种阴谋诡计。就像她上一世一样,走到了绝处,冬树默默想着,现在是不是又是绝路了?
她微微有些心寒,千百年来,不变的太多了。
冬树现在难得看起来有些可怜,媚媚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忽然笑了起来:“怎么愁成这样?”她站起来,轻描淡写一般:“这不是还有我吗?”
和冬树最为刚直不同,媚媚最会的,便是各种小小的伎俩了。
媚媚没说做什么,她还在思考着,思考了一会儿之后,她便将自己的想法说出来,寻求既生和王尽的意见。
谷导也听着,刚开始皱着眉,片刻后舒缓了眉头。
杜疼满脸的震惊,慢慢也参与了进去,探讨着可行性。
冬树坐在一边,什么都不用管,这次是他们来冲锋陷阵了。
她恍然意识到,现在已经和前一世完全不同了,她仍然被逼迫着走向了绝路,但这次的绝路,有人陪她一起。
他们奋力地挽着她的手,搭建了一条坚固的人梯,绝不会让她再次死在这一个地方。
第135章 死于人心,活于人心
媚媚是个十分现实的人; 她从不隐藏这一点。
情感在她这里的排序从不是首位。
当年的她,能为了更好的机会,背刺了冬树; 一步步踏着不同的人,终于如愿进入了自己梦想的阶层。
对于当年的背叛,冬树从不主动提起,她见过的人太多了; 虽然心里有些难受,但她能理解媚媚的选择。
当年的冬树于媚媚而言,挺重要,但没有自己的前途重要。
但现在的媚媚什么都有了。
在物质得到了充分满足之后,媚媚需要的便是精神世界的满足了。
对现在的媚媚来说,冬树便是她精神世界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如果没有冬树的话; 媚媚的心灵便永远缺了那么一块。媚媚有过很多踏板; 冬树不是第一块,也不是最后一块。但冬树是最干净的那一块。
在遇到冬树的那天,媚媚穿上了她递来的大了一码的不合脚的鞋; 之后又获得了冬树送她的新鞋子。
那双挺昂贵的鞋子; 媚媚从没有穿过; 她郑重地将它收了起来。即使现在她拥有了很多限量款的鞋子,那双仍然是最珍贵的。
她什么都有了; 现在的她想当个纯粹的人; 之前势力得很纯粹,现在她好得也很纯粹。
媚媚是真的、真的很想帮帮冬树。
面对现在的困境,媚媚想了挺久的; 办法自然是有的; 不过就像是既生说的; 可能又会有风险。在她犹豫的时候,她看到了坐在桌子对面的冬树。
冬树很有能力,能打得过所有人,却始终无法应对强权的压制。现在的她看起来有些沮丧,看起来难得有些弱小了。
这一下子,媚媚便心软了,刚刚还在犹豫的心一下子便确定了。
“怎么愁成这样?”她站起来,轻描淡写一般:“这不是还有我吗?”
当年她能为了地位更高的男人利用冬树,那么现在她自然可以为了冬树利用男人。
“我家先生,”她略一停顿:“是有些地位的。”
“他和宣传部门的一些领导关系不错。”这个不错,是媚媚谦虚了,其实有些年轻领导就是她先生提拔上来了。
“我们还是比较恩爱的,”她克制且冷静地描述了他们之间的关系:“一些与原则无关的事情上,他还是愿意给我些面子。”
“最近他在国外出差,我打算去找他一趟。”
“在和他在一起的时候,我会和他聊一些和电影有关的事情,告诉他在剧组我很开心。”媚媚解释:“其实他不太看电影,不关注电影好不好,但如果我说过得开心,他也会对剧组印象好一些。”
“这话我会多说几次,一定让他身边的秘书听到。”
“就算我先生不上心,秘书也会上心的。”
“宣传部门那边每周都会有最新的电影放映活动,算是跟进大众,了解最新风气。如果没问题的话,我相信秘书会把我们的电影推荐给那些宣传部门的领导。”
王尽有些担心:“这样会不会不太好……”她想说些什么,但不太好开口。
杜疼和媚媚关系还可以,现在直接开了口:“会不会影响你和先生的关系?”
他们都知道媚媚这一路艰辛,不想她现在出问题。
“不会。”媚媚坚定地摇头:“这是一件小事,我们的电影只是增加进名单而已,并不是强制观看,没什么影响。并且因为我在里面的角色挺好,先生不会有问题的。”
“毕竟是端庄的皇后吗,”她开玩笑:“要是当年我演的小妾,那肯定不行的。”
“但只要在那里播放过了,之后和我先生见面时,那些人肯定会夸我演得好,夸电影很不错。”
“能到那里工作的人,都是人精,领导都夸了,他们自然会跟着夸,会在一些官方媒体上写一些无关紧要的文章赞扬。”
“官媒夸过的,电影节那边不可能让我们颗粒无收,那就是和官媒立场不一致了,他们不会做这么蠢的事情。”
媚媚说得很冷静:“这一套,我见过的太多了。”
谷导是个实诚人,这辈子从没做过这样的事情,现在有些犹豫:“这样不太行吧……”
“我觉得没问题,我是领导夫人,我只是随口和自己的丈夫聊了聊自己演的电影罢了。”
杜疼也不再说话,片刻后才说:“也是,从始至终,你也没要求过电影节那边必须给我们奖项。”
冬树忽然便想起来很久之前,在她的那个时代里,公主府的主管的堂弟经营了一家酒楼,那酒楼的生意就比其他的好了很多。
只要和权力沾了点边,便能飞升。
谷导还有些犹豫,不怎么支持,媚媚看向他,心平气和问:“不然呢?还有别的办法吗?”
她说:“就这样看着杜导当了评委,拉拢其他人,什么都不给我们?被特权压制了,我们又能怎么做呢?”
“如果我们的电影不是那么好,如果我们在大众投票环节不是第一名,我便没有底气这么做。”
“但我们是第一名,我们真的很好。”
既生点了点头:“对,没有绝对的公平。如果能给我们平等的待遇,我们就没必要做这些事情。”
“但现在,我们只能自己去争取公平了。”
冬树并不喜欢这样,但她同样意识到,面对强权压制的时候,最好你也能和权力沾点边。
媚媚扭头看向了冬树:“冬树,我知道你耿直,看不惯这样的小伎俩。”
“但我是你的资源,我是你的人脉。”
“当对面用上了能量来压制你的时候,我自愿被你用上。”
“就像当年你帮了小宜一样,现在我也想帮你。”
人心向来都是诡谲的东西。
上一世的冬树死于人心,这一世她也活于人心。
事情便这样决定了,既生将姐姐推出了会议室,关于这件事的细节,他们还要再商议一下,具体怎么操作,并不是那么简单。这些事情,既生并不想让姐姐听到。
姐姐从来都不喜欢、也不擅长这些。
为了让姐姐出去,既生给清卉发了信息。
清卉收到信息后,立刻给姐姐打了电话来:“姐,我想你了。”
清卉在家里休息了好几天,现在也懒懒散散,不想出门。现在也没有需要她的事情了,于是她便天天在家里躺着,躺成了一个小废物。
但效果也很好,原本显得憔悴的清卉,现在看起来面色红润了很多。
小央和封年也不想回家,小央是真的没地方去,于是跟着清卉一起,住在了既生的房子里。
封年也想住,但是被既生无情拒绝了,毕竟封年自己家就在京市,他没有必须住下的理由,只能灰溜溜走了。
现在清卉看到了既生的信息,知道他们要讨论一些不怎么干净的事情了,于是利落将姐姐哄了回来。
“我不舒服,”她撒娇:“我腿疼,我喉咙也疼,全身都难受。”
“只有吃姐姐做的鸡蛋饼才能好。”
说这话的时候,她正坐在沙发上吃葡萄,小央坐在另一边,看到她吃得十分香甜,话语中却虚弱得不得了。
小央摇摇头,